肖遠躺在了床上.並沒有真的睡著.在腦波連接箱中的遭遇給了他太大的思想沖擊.以至于他覺得自己迫切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好好思考一下.
躺在床上.肖遠腦海中再次閃過在腦波連接箱中經歷的那奇幻的一幕.那些跟隨他思想活動而移動的光點兒.還有那個無邊無際的奇異的光幕.所有這些除了讓他感到新奇之外.帶給他更多的是不解.還有對未知事物的焦慮.
一大堆問題出現在了肖遠的腦海中.他花了一些精力.將這些問題整理了一下︰
為什麼會看到那些光點兒.那些光點兒真的是大腦皮層神經元連接被電脈沖加強後產生的幻想嗎.
那個光幕是什麼.它究竟在不在我大腦受損的部位.
那個光幕究竟是怎麼形成的.為什麼近看像一個都市.遠看更像集成電路的電路圖.
腦波系統究竟是個什麼系統.難道它的作用僅僅是通過對大腦進行采樣.用于產生類似于智能系統00號、智能系統002號那樣的智能系統嗎.
……
最讓肖遠感到焦慮的是.他懷疑那個光幕存在于自己的腦子里.而那里顯然是經過人工改造的.對自己的腦子進行改造.目的是什麼.會不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傷害.
將所有問題整理完畢後.肖遠發現.這些問題如果僅靠躺在床上思考.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要解決這些問題.需要他采取一定的措施.只是他和唐颯在這個基地中.處處受到監視.這也是他再回來後.沒有把腦波箱里發生的事情告訴唐颯的原因.
甚至肖遠懷疑自己腦子里的所思所想都會通過頭上戴著的頭盔被人獲得.如果這個假設成立的話.意味著他連思考的自由都沒有了.那太可怕了.但是人總不能不思考.所以在正式思索這些關鍵問題之前.為了保險.他刻意反復想了一些授人以柄.且無比惡毒的事情.並且等了一會兒.確定沒有人上門來找他的麻煩.方才進入正式的思考.
雖然這樣做仍然有賭博的風險.但是人不可能不思考.如果這樣還會出現問題.他也只好認命了.好在他想了這麼大一段時間.也始終沒有什麼問題.漸漸也就放下心來.同時有一個疑問以及伴隨而來的一個更加大膽的想法突然浮上了心頭.
「我頭上戴的頭盔的接口和腦波箱上的接口是完全一樣的.從它能夠把我的大腦連接到輪椅的控制系統.以及這個房間的控制系統上來看.它豈不是就是一個微型的腦波連接箱.」
「在腦波連接箱中.我能看到那些光點兒.和那個奇異的光幕.那麼.帶著這個頭盔我是不是也能看到呢.雖然這個頭盔能提供的電脈沖很微弱.但是它不會令我頭痛.更不會抑制我的大腦活動.從這個角度來說.在這個頭盔下.我受到的干擾更小.腦波活動更加自如.」
「嗯.不妨一試.」
肖遠腦子里產生了這個想法.很快就做出了決定.但是考慮到這個過程需要絕對的安靜.不能被人打擾.于是通過頭盔連接的房間的控制系統向客廳發了一條語音.
「姐.你來一下.」
但是他等了一會兒.卻沒有等到唐颯到來.于是再次通過客廳的揚聲器喚了一聲.仍然沒有得到回應.很顯然唐颯不在.
「颯姐去干嘛了.」肖遠心里感到奇怪.卻也沒有太過在意.因為唐颯如果出去的時間很短.也會不和他打招呼.更何況他現在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估計唐颯以為他已經睡了.所以出去的時候就沒有和他打招呼.
既然唐颯不在.他也就不再等了.等下唐颯回來.看到他睡著了.一般情況下也不會主動叫醒他.
和在布朗那里腦波箱里使用的方法相同.肖遠閉上了雙目.眼觀鼻鼻觀心.意守丹田.開始反復的令自己的意念在在身上流轉.這次因為沒有了頭痛的干擾.他進入無他無我狀態的速度更快.
只是肖遠忽略了一個問題.上次在腦波箱中.因為他第一次無他無我狀態後.身體休眠.但是大腦活躍這種矛盾的現象導致腦波系統出現異常.並加強了大腦皮層抑制電脈沖的強度.才促使他無意間看到了那些光點兒.而這次他的大腦連接的是一個頭盔.其中雖然也存在一些探測他大腦的電脈沖.卻很微弱.因此.他此刻進入的是一種純粹的無他無我狀態.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到了意念流轉之上.自然不可能看到之前在腦波箱中看到的那種奇幻光點兒.
時間此刻對于肖遠來說.已經完全沒有了意義.他的身體也完全放松了下來.呼吸平穩悠長.從外表來看.和深度睡眠沒有任何區別.如果這期間沒有什麼外在因素促使他意念分裂.恐怕他只有醒來後.才會意識到這一點.只是頭盔自從他戴上後表現一直很穩定.給他提供外力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除非有奇跡出現.
也許冥冥之中真的有一直命運之手在擺弄著肖遠的人生.這個奇跡在他進入無他無我狀態不久後真的就發生了.一道強烈的電脈沖傳到了他的頭皮上.令他的身體本能的顫抖了一下.持續幾秒就消失了.
然而.這短短的幾秒的強脈沖卻把肖遠的意念一分為二.他再次看到了那些光點兒.只是這些光點兒在持續了片刻後就變得暗了很多.只有大量光點兒聚集之處還能看到.原來清晰可見的那些游離的光點兒卻是很難在看清楚了.
「光點兒暗的原因應該是電脈沖強度弱.」肖遠心念轉動.眼前那些微弱的光點兒再次像沙丁魚一樣群體游動起來.
「再去那個光幕處看看.」肖遠松了口氣.思維想著自己腦袋上的創傷處.很快那個奇異的光幕又一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和那些光點兒一樣.光幕此刻顯得十分黯淡.
「這次我到光幕內部看看.」肖遠改變了上次想要看清全貌的策略.決定進到光幕內部一探究竟.意念想到這里.如同瞬移一般.他來到了光幕中間.
「真像一個大都市.」肖遠看了看四周那些大量光點組成的長方體.又看了看腳下那條光點兒繁忙穿梭的筆直的通道.不由得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在這個都市中隨意的漫游著.肖遠走了很久.也沒有走到邊際.心中越發的覺得驚奇.也更加激發了他探索這個大都市邊緣的興趣.于是他在亂逛了一會兒.選取了一條筆直的通道.不再拐彎.向著一個方向快速的移動而去.
突然.仿佛一條閃電流過.肖遠發現原本微弱的光突然亮了起來.整個都市仿佛一下子變得燈火通明了.而這次亮起來後沒有像上次那樣很快暗下去.
「為什麼會亮起來.難道是我的頭盔加大了電脈沖強度.這是怎麼回事.」肖遠有些疑惑.卻沒有因此停下來.繼續向前快速移動著.很快他發現前面有一處更亮的地方.
「那是什麼地方.」肖遠很好奇.很快他就來到了那處更亮的地方.這里有一個白色的光幕.
透過光幕.肖遠看到了一些令他下巴差點兒掉下去的景象.當然前提是他有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