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哭的嗓子都啞了,捶胸頓足不已,可是卻如何能讓死人復活呢?劉楓站在他身後,伸手拍了拍大牛的肩膀,寬慰道︰「人死不能復生、請節哀。」
大牛抱住劉楓的雙腿,大聲哭嚎道︰「俺不管,俺只要俺娘,你救救俺娘,俺給你磕頭,俺給你做牛做馬,俺有力氣,求求你救救俺娘吧,俺知道你是神仙,你可以救俺娘」
劉楓感覺眼圈微微發紅,他本是孤兒,爾後又被老伯爵變成吸血鬼,從未體味過關于為人子的痛苦,雖然他曾經一度幻象過,自己如果有父母,那自己的生活又將會是什麼樣的,如果哪天他們離開了,自己會悲傷嗎?可這一切,他都只能想想而已,就連看也沒看過。劉楓為難的說道︰「人死如燈滅,能順其自然的死亡是一種福氣,更何況,她已經死去有七日的時間,靈魂也許早已經投胎轉世,你又何苦再去打擾她呢?喝過孟婆湯,過了奈何橋,這一世的事情,都已經與她無關了。」
大牛哭的傷心,也傻,但是此時,他卻有些猶豫了,他松開劉楓的腿,恭恭敬敬的跪在老婦人的床前,三跪九叩,大聲道︰「娘你放心,就算是你死了,俺也給你辦最風光的葬禮,不會落了你的面子。」
劉楓用手劃開空間,從空間里拿出一個布袋子,扔在地上,嘩啦啦的金屬踫撞之聲從里面傳出︰「這里有一些金子,你就用它們去把你娘親的喪事辦的風光一點,不要謝我,這是我應該做的。」劉楓剛才騙了大牛,因為人有陽壽,鬼也有陰壽,雖然鬼的陰壽短暫,但也絕不是短短七天就可以結束了,所以老婦人如今肯定在地府之中。他雖然有心插手,但是卻也不想擾亂地府正常的輪回,因為他是北陰大帝,有些事情不能明目張膽的去做,這是其一,其二他也不想打擾那老婦人,人死了,讓死者入土為安才是正理,才是傳統。
大牛站起來,伸手扛起那袋黃金,朝劉楓道了聲謝謝,就走出來房間,來到院中打開一塊石板。石板下面正是一個地窖,地窖不高,也不大,只有一丈多高,三丈寬,大牛跳了下去,腰都直不起來。里面的東西不多,有些米面,但不多,大牛把袋子放下,並從里面拿出幾塊金磚,揣著懷里,就從地窖中爬了出來,並把石板重新蓋上。
他老爹已經出去了,家里來了客人,他必須張羅張羅,所以去買些小菜,留晚上吃。小戶人家都是如此,自己平時舍不得吃,可家里來人了,還是會拿出一些平時對于他們來說是奢侈品,用來招待客人,這是小百姓們的善良。
大牛徑直去了鎮上的棺材鋪,家里只剩下劉楓一人。劉楓見老婦人的身體都已經發臭,于是便隨手打出一個散發微微豪光的巫印到老婦人的尸體里面,頓時時間如回流一般,老婦人的面色逐漸變的白皙透明,身上的尸臭味也消失的干干淨淨︰「我能做的就只有這麼多,讓你重新復活,也許並不是一件好事,能死亡是一種幸福,當然這是對于曾經的我來說,就是如此。」
話說大牛一路朝棺材鋪行去,半路上也沒閑著,他腦袋里忽然浮現出自己的未來媳婦,就半路繞了一個道,去看他的未來媳婦。可是當他來到媳婦開的面館前,卻怔住了,因為面館里根本沒人,而且似乎已經有一個月沒人居住了。大牛就奇怪的問隔壁的張嬸道︰「張嬸,你可知道俺家月娥那里去了,怎麼家里都上了一層灰啊。」
張嬸是一名五十多歲的厚道婦人,不加思索的說道︰「月娥啊,我已經有個把月沒見到她了,對了,我想起來了,你被招兵的人強行抓走的前一天,她就急急忙忙的走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大牛怔住了,心里隱隱有一層陰雲,他雖然比較憨傻,以前月娥消失頂多也就半個月有余,他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如今忽然消失了個把月,讓他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可是自己又無法整理出一點頭緒出來,只能心不在焉的向張嬸道了聲謝後,低著頭朝棺材鋪行去。
李記棺材鋪是青鸞鎮上最好的一家棺材鋪,童叟無欺不說,所用的木材也都是上好的紅杉木,只是價格昂貴一些。在這比較貧瘠的鎮上,生意卻是不怎麼樣。如今大牛也算是有錢的主,想為自己的娘親置辦一個風風光光的葬禮。
李記棺材鋪中有一中年人和一名小廝模樣的伙計,中年人坐在石階上,無聊的抽著大煙袋,小廝模樣的伙計,就在一旁用錘子,把棺木用釘子組裝起來。大牛走到中年人的面前,從懷中掏出一塊金磚仍在他面前,道︰「俺娘死了,你給俺做一個最貴最好的棺材,這里是塊金磚,我三日後就要,不能拖拉了。」
中年人名叫李淵,听人說曾經是一位詩人,可最後卻只能流落至此,也算是一大遺憾。他一瞧見金磚,雙眼頓時發紅,伸手建起金磚,用牙齒咬了咬,點點頭,嘿笑道︰「成,十足的赤金,好家伙,做十個棺材都綽綽有余了,不過三日後要的話,就非常緊張了,這金磚我全收了,就當是這三日的趕工錢,你看成嗎?」
「成!」大牛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中年人,因為他知道這中年人是一個好先生,他做棺材本就賺不了多少錢,可就是如此,還開了一個小學堂,教鎮上的孩子念書識字,都是他自己的貼的錢。鎮上不少人家窮的揭不開鍋,也都是他用自己的一點點口糧去接濟,不然這鎮子上的老弱婦女,還不知道要餓死多少哩︰「俺還要去買一些燒紙,還有酒和肉,好置辦喪事,三日後好請李老板,賞個臉,去一趟,不要禮錢。」
李老板臉上笑的更加燦爛了,連連點頭︰「好,我可以多帶一些人嗎?」
大牛憨笑起來︰「你要是能把鎮上的人都帶來,我都管夠,哎,你一個人也貼了那麼多,以前俺大牛沒本事,如今有點閑錢了,也讓鄉親們好好吃一頓,算是表表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