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辛在思慮了片刻後。沒有多說話。只是默默的把那堆炸藥拖到了自己身邊。按動了上面的幾個按鈕後說道︰「我現在已經暫停了炸藥的運行。我願意和你賭上一把。」
這樣爽快的答應。倒是讓關鐵山有些吃驚了︰「哦。你就這麼信的過我們。連你自己保命的東西都拆掉了。」
唐辛接著扯下了脖子和胸口的貼片。淡淡的笑道︰「這些不過都是防止有些人狗急跳牆。殺人滅口的無奈之舉。做過這麼多事情以後。對于死亡。我沒你們想象的那麼害怕。我只是怕死的不明不白。不過從剛剛我們兩個的對話中。我信的過你。至少你還算條漢子。至少不會現在就斃了我。所以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吧。反正到了你們手里。有些東西我遲早是要交代的。」
「那好。我開始問了。」關鐵山按了按耳邊植入式耳機。接到了曾嵐他們的遠程指示後問道︰「首先個問題就是。我們要知道。的十個理事。究竟是誰在背後你？」
關鐵山這個問題出口。唐辛忽然笑了起來。笑的很大聲。很突兀。不管是關鐵山。還是正在監控曾嵐他們都有些莫名其妙。他們不明白這樣一個小小的問題。為什麼會引起唐辛這麼大的反應。
不過他們並沒有打斷唐辛。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的表演。好一會後。唐辛才算是穩定了下來。不過肩膀還是在一陣陣的抽搐︰「哈哈。這真是沒有想到。作為老好人的萊特居然也藏了這麼一手。我就說了。能夠和那些老狐狸在一起混了這麼久的。又會是什麼好相與的。只是都到了這個時候。他才出招。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自己的一個問題。就讓唐辛猜到了自己背後站的是誰。不的不說。這對曾嵐算是一個不小的挫折。不過曾嵐也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想法。他很清楚。面對唐辛這樣的高智商者。任何的一個細微的線索。都會讓他有可能扯出自己背後的真實所在。
而現場的關鐵山。不過是被拉過來臨時執行這個任務的。剛剛的那個問題。也是通過曾嵐的指示。才提的問。所以對于唐辛的這突然發飆。他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指示保持著原樣。靜靜的看著癲狂的唐辛。然後等待曾嵐他們的下一步指令。
曾嵐很快的就下達了自己的命令︰「不要管他怎樣裝瘋賣傻。你的目標就是讓他吐露實情。要他說出在的十個理事中。誰是他的幕後指使。」
曾嵐並沒有就自己的那次事故提問。而是直接詢問幕後的黑手。其中的意味杜齊燾和關鐵慕都清楚。現在曾嵐還不想把自己暴露出來。既然唐辛猜的是萊特。那就讓他猜下去好了。曾嵐只要整件事情的策劃者。只要是找出唐辛背後的站著的是誰。那麼其他的一切就好說了。
依照曾嵐的指示。關鐵山把剛剛說的話又復述了一遍。當然。用的是著重語氣。
這次唐辛並沒有過激的反應了。而是嘴角帶著一絲戲謔的笑容。輕聲說道︰「既然你們這麼想知道。我告訴你好了。呵呵。讓你們狗咬狗去。你們這些老狐狸。沒一個是省油的燈。我幕後的黑手是………呃………」
說到這時只見他身體微微一震。一絲黑血從他的嘴角慢慢的滲了出來。最後那幾個字。確實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關鐵山馬上一個箭步沖到了關鐵山的面前。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當他貼上唐辛的頸部動脈後。對著現場的一個攝像頭微微搖了搖頭。而唐辛。就算是倒下了。卻極力的扭轉身體。睜大了已經失去了焦距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就站在自己身後的湯姆。
關鐵山長身而起。像湯姆伸出了手。低沉著聲音說道︰「拿來吧。」
湯姆很光棍的把一直背在身後的手伸了出來。將一個小型的遙控器交道了關鐵山的手上。關鐵山結果那個遙控器打量了一番後。低聲罵道︰「媽的。居然是超高頻的。難怪沒有屏蔽。」
而另外一頭的曾嵐。已經是把萊特的吩咐拋到了九霄雲外。現在的他。暴跳如雷。就差直接跑進那個監視器里面。把湯姆直接撕碎。原本的淡定。穩重。在這時一掃而光。一連串的粗口從他的口中源源而出。連語言都是用了四種。而關鐵慕和杜齊燾。都只能是在一旁尷尬的看著。盡管他們的心中。也很郁悶。但是他們相信。現在的曾嵐心中的苦悶。比他們更甚。
眼見著就要柳暗花明。水落石出的事情。到了現在。居然出了這麼一出。換了是他們。可能現在就直接操上家伙。將那個死人臉一樣的湯姆好好的折騰一番。而對現在曾嵐現在反應。已經算是比較正常了。
只有他們這些跟著曾嵐一路走來的的朋友。兄弟。才清楚曾嵐的身上到底都背負著什麼。這些就算是分攤在幾個出眾的成年人身上。都顯的沉重的擔子。卻是被曾嵐一個人一肩挑了。在這樣的壓抑。困惑中。曾嵐現在的爆發。只是算是長久以來的一個宣泄。
就如他們所料。曾嵐上躥下跳了。折騰了差不多十分鐘後。才像是突然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一般。頹然的倒在了操控台前的椅子上。關鐵慕和杜齊燾都清楚。現在說什麼對曾嵐都沒有用。以他的聰明。自己說的事情。他基本上都清楚。根本就不用再多做贅述。現在他們能做的。就只有等待曾嵐自己想通。
「怎麼了。你們是不是已經逮住唐辛了。」萊特以和他身體完全不符的敏捷。竄進了基的中。只是當他看到現場的情況時。他興奮的表情已經消失不見了。緊接著。他的目光。被大屏幕上的那一幕吸引住了。在現場。行動組所配置的法醫。正在對唐辛進行初步的尸檢。
看著屏幕上唐辛那瞳孔放大的雙眼。萊特喃喃道︰「怎麼會這樣。他怎麼就死了了？曾嵐你不是叫我過來。說已經抓住了唐辛了嗎？」
曾嵐依舊是低著頭。一言不發。倒是關鐵慕把萊特拉到一旁。把剛剛所發生的一切大致的說了一遍。听到萊特是眉頭緊皺。他也沒有想到。就是在剛剛這短短的時間里面。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當初他在接到曾嵐電話時。高興萬分的跑過來。還以為能夠有所收獲。只是沒有想到。迎接他的確是這樣的一幕。
雖然他沒有和曾嵐一起生活過。但是看現在曾嵐的表情。以及仔細的想一下後。萊特就不難推測出。這件事情對曾嵐有多大的影響。他也為自己剛剛的責備而懊悔了。他剛想上前去說兩句。確是被關鐵慕拉住了︰「萊特博士。你就讓他一個人靜靜吧。曾嵐有多聰明。你也應該很清楚。這樣的事情。他能夠想通的。我們現在的勸說。說不定還會起反作用。」
萊特也不的不承認。關鐵慕確是說的有幾分道理。在和曾嵐這些天的交往中。萊特也清楚。自己比曾嵐也就強在多了一點閱歷上。但是在現在這個資訊爆炸的社會里面。這樣的一點閱歷。完全就可以用海量的知識來彌補。所以他也談不上能夠對曾嵐教導點什麼。
而杜齊燾和關鐵慕。則是默默的替曾嵐處理著已經混亂的現場。曾嵐的呆坐著的情況。一直到覃若丹來了以後。才算是好了一點。覃若丹在接到杜齊燾的電話後。次在美國自己開車。沖了回來。以往她都是由鵜鶘開車接送。但是當听到曾嵐現在的情況時。她也顧不上那麼多了。作為軍隊大院里面成長起來的。開車對于她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而且還因為祖輩。父輩的溺愛。平時模車的機會還不少。並且還和部隊里面的汽車兵學了兩手。所以她從鵜鶘的手里奪下了方向盤後。竟是比一般的情況下縮短了一半的時間。只是隨後的一系列罰單。就要以後再說了。她一進基的。就徑直的走到了曾嵐的面前。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靜靜的站在曾嵐的身邊。把他的頭抱在了自己的懷里。而曾嵐則是像個無助的孩子。緊緊的摟住覃若丹的腰。
兩人就保持著這樣的情況。一言不發。雙方都什麼都不想說。只是靜靜的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咳咳！」最後還是關鐵慕打破了這和諧的一幕。他把一份傳真遞到了曾嵐面前道︰「這是法醫剛剛現場發回的東西。你來看看吧。」
曾嵐也發泄的差不多了。再經過覃若丹那無聲的安撫。他也算是恢復了一點精神。接過了關鐵慕遞過來的傳真。大致的瞄看了一眼後。曾嵐用干澀的聲音淡淡的說道︰「善游者溺。他死在了自己制造東西上面。也算是死的其所了。」
一旁的杜齊燾則說道︰「這應該是我們疏忽了。盡管是想到了他們會自殺式襲擊。但是沒有想到他們采用這種方式。」
曾嵐搖著頭道︰「這不是你們的問題。就現在的技術來說。湯姆手中的那個超高頻遙控儀。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干擾的。現在我們還是去找下一個線索吧。」
而關鐵慕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怎麼？不審問那個湯姆了。」
曾嵐繼續搖頭道︰「不用了。他既然是能夠在你們的監視之下。仍敢啟動唐辛體內的炸彈。就說明了他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死士。從他的口中。我們是的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放了他吧。就算是我們給喬納森的一個人情。我們就看看喬納森是怎樣處理這個事情。」
一句話。曾嵐就把這個燙手山芋遞給了喬納森。畢竟在談話時。喬納森就已經對湯姆的性命作了要求。曾嵐也不像出爾反爾。把一個起不到多少作用的人扔回去。還能賺點人情。這比生意。還是做的。
曾嵐所說的話。現在就是最高指令了。所以既然是他說了。別人也並無異議。從剛剛湯姆的表現中。在場的眾人也都看出了。他完全就是那種軍人的典範。只管上級交代什麼。自己就去怎麼做。想必在行動之前。他的那個神秘上級就已經透露過了。無論如何。也不的泄露他的身份。就湯姆的性格來說。有這樣的指令。就足以保證他不開口了。
他們剛剛的大動作。已經驚動了不少人。這時喬納森的電話也打了進來。一開始就語氣不善的說道︰「為什麼你們已經掌握了唐辛的消息。可就是不通知我。我想我們以前應該是有過協議吧。所有有關的情報。我都有權在時間知道。」
曾嵐的回答很無力︰「現在說這些都沒用。唐辛已經是了。」
「什麼。死了？」喬納森的語氣一下高了起來︰「我需要你對詳細的解答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想在告訴我的時候。應該說過。他就在你的監控之中。為什麼會死？」
「這個問題。我想你需要去問下你的好戰友。湯姆漢克。他應該很清楚當時的情況的。」曾嵐的回答很簡單。而且快速。
喬納森顯然被曾嵐的回答噎住了。半響後。才說道︰「真的是是他嗎？」言語間。已經沒有剛剛質問的語氣。倒是顯出了幾分失落。
曾嵐這個時候可沒有心情來照顧喬納森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他的回答很干脆︰「如果你要一個確定的答案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就是他。現場的人證。物證。我都可以提供給你。」
在露出短暫的失落語氣後。喬納森很快恢復了他原本的角色上︰「我需要你把他移交給我。我的人馬上就到。」這已經不是商量的語氣。而是直接用的命令口吻。
原本就打算將湯姆叫到他手上的曾嵐。當听到喬納森的這個語氣時。心中剛剛平息的那股怨氣。又隱隱有發作的跡象。說話自然也沒有那麼客氣了︰「我想暫時還不能把他移交給你。按照我們最開始協議。我只是保證他的安全。現在這個我已經做到了。我想你也應該知道。唐辛和我父母當年的那件案子。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可現在這個線索。就是因為湯姆的行為而斷了。我也不要求什麼賠償。我只是要求湯姆說出是誰唆使他這麼做的。或者說。他這麼做。是在為誰進行掩護。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他能夠坦白的說出來。我馬上放人。」
當曾嵐突然開始強硬起來時。喬納森才明白了自己語氣中的不妥。之前的數次合作中。曾嵐以及他的北美天行已經向喬納森證明了自己的實力。而在美國這種槍械合法的社會中。像北美天行這種本身就經營單兵武器的大型公司。私人軍隊的趨勢根本就不可避免。連美國政府在對外戰爭中。有時候都要借助一些私人防務公司。也就是俗稱的雇佣兵來實現自己的目的。比如說最出名的黑水公司。就是其中的一例。
而北美天行則是屬于那種名不見經傳的類型。更何況現在大家還算是盟友。基于這兩個原因。喬納森的語氣也變了。他放緩了自己的語氣說道︰「曾嵐。我並不是想像你強加什麼壓力。而是對于湯姆的為人。我很清楚。他完全就是一個死板的按照上級命令行事的標準軍人。他所做的一切。不過只是按照指令行事。相信我。你們從他口中問不出什麼的。把他交給我。讓我來試試。你們應該很清楚。我和你們一樣。都想抓到這幕後的黑手。因為他們。我們這些聯邦機構已經損失了太多的信譽。我必須要及早的把這些隱藏在機構內部的蟲子都抓出來。唐辛現在雖然死了。但是湯姆卻是一個很好的突破
既然喬納森松口了。曾嵐也不會對自己早已決定的事情而反悔︰「既然是這樣。那我就答應你。你的人可以過來了。在出示了相關證件後。我會把他移交給你們。但是我要提醒你的是。千萬不要忘記了。一旦是有什麼進展。請馬上通知我。就像我們一樣。有關唐辛。湯姆的情報。我事無巨細。全部都告訴了你。」
在這方面。喬納森倒是應承的爽快︰「當然沒有問題。這本來就是我們合作的基點嗎。我的人馬上就到。請你馬上準備移交吧。」
結束了喬納森的對話以後。曾嵐這才對關鐵慕他們詢問道︰「現場還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沒。開始你們不是抓住了兩個嗎。從他們身上問出點什麼來沒有。」
關鐵慕表情郁悶的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簡直就是一問三不知。他們只承認自己是被臨時雇用過來的。就雇主的信息。他們什麼都不知道。而他們被雇佣過來。只是叫他們不要讓無關的人員上樓。要不然他們也不會那麼干脆的投降了。」
回想起自己在監控里面看到的一幕。曾嵐也清楚。關鐵慕沒有說謊。而曾嵐自己也明白。對于這兩個人根本就報不了多大的希望。他們這種一看就知道是小嘍的人員。根本就知道不了多少關鍵的信息。
而這時。除了剛剛進來時。呵斥了曾嵐。一直就沒有開口的萊特。這時開口說道︰「你們能不能馬上把唐辛的尸體運送過來。我看能不能從中找出點什麼。」
听到萊特的這個提議。在場的眾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想要看看他有什麼好的辦法。注意到大家看象自己的眼神。萊特解釋道︰「你們都說了。唐辛是因為身體里面被注射了液體炸藥。然後在身體內部被引爆。以致死亡的。那麼咋就要有個注射的過程了。只是你看湯姆像是能干這種活的人嗎。或許要他對這些液體炸藥進行配量他在行。可是要把這些東西都塞進一個人的身體里面。可就不是他的強項了。而且從唐辛最後的表現來看。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注射了這種東西。那麼這些東西就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通過某些特殊手段注入的。那這就更要我們進行尸檢了。或許能夠找出什麼大發現來。」
萊特把道理講的這個透徹。曾嵐能做的。就只有是答應了萊特的這個要求。並且通知了現場的行動組。盡快的把尸體運送過來。因為按照萊特的解釋。這種液體炸藥和死尸接觸的越久。他們能夠檢查出來的東西就越少。
在等待尸體運送的過程中。大家商量的。還是下一步怎麼辦。本來是最有希望的一環。現在突然的斷裂。從而造成了整個計劃的擱淺。變更。以致于他們要找到另外的線索來進行追查。而現在討論的。就是目前的線索。
就曾嵐來說。現在還能報一定希望的。就是谷靖峰手底下散出去的鵜鶘小組了。這些鵜鶘都是經過專業的情報收集訓練的。再加上杜齊燾的情報整理。他們需要將萊特提出的那幾個嫌疑人都一一的釘死。找出他們生活上的漏洞。看看能夠發現些什麼。
但這只是一方面。萊特提供的這些嫌疑人。都是在理事的位置上。有著將近二十年經驗的老狐狸。這麼多年的互相傾軋。斗爭。讓他們早就學會了小心翼翼。所以鵜鶘雖然是隱蔽。可是能夠搜索到什麼。這完全就是一個未知數。從在唐辛事件中這些幕後黑手所表現的掌控力來看。他們最大的可能。就是一個什麼都找不到。
所以曾嵐他們也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當然來也所說的那個解剖。或許是一個突破點。說不定能從中找出什麼不一樣的線索。但是曾嵐已經習慣了。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最好就是什麼希望都不要報。就像現在曾嵐對待萊特的尸檢一樣。或許還有點希望。
大家討論來討論去。還是沒有商量出下一步該怎樣走。當事情進行到現在這一步時。似乎已經進入了死胡同。曾嵐現在的心情。比剛剛知道當年那場空難另有隱情時還要糟糕。接二連三的打擊。讓曾嵐這個平時很淡然的人都有些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