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月知黎明 敢動我的人,就該想清楚後果(一)

作者 ︰

那晚就以唐黎那個「無妨」結束了,唐黎沒過多久就帶著尹田走人了。

我回了別院的房間,從書架中找了有關藍國皇室的官方版和野史。這些書,是跟媚娘去買年貨時隨手買的,原本只是想裝飾我這個古色古香的三層書架,沒想到這麼快派上用場了。

一路上我仔細想了,唐黎幾次三番毫不忌諱地顯露他的身份,就是故意想讓我知道他的身份,那麼,我真得該好好了解一下,這個藍國三王爺。

就著桌上的燭光,看到那三個字,我才知道錯得多麼可笑。

藍國三王爺,藍唐黎,多麼諷刺,他其實一開始就說明了自己的身份。

藍國老皇帝一共七個兒子,統統都封了王。

說起這個三王爺,在藍國七十二城池中位居八卦榜首的風雲人物,有名的公子,成日花叢中游走戲蝶,即使是典型的**,女人們還是如飛蛾撲火般搶著飛進他的懷抱,縱使之後被他狠狠拋棄,也依舊跟中了毒般念念不忘。他的黎王府內,各種姬妾成群,都快超過他老子的**了,但二十三歲的他,早已過了皇室該婚配的年齡,府內卻連一個正式點的側妃都沒有,甚至連一男半女都沒有,因而他的婚事一直是老皇帝最頭疼的事。

他也的確是他所有兄弟姐妹中最讓老皇帝頭疼的一個。據說,藍唐黎這個人囂張跋扈,心狠手辣,從來不把那幫大臣放在眼里。據說某次有個大臣的女兒因藍唐黎受了情傷而自盡,這個大臣就當街攔了藍唐黎的轎子,要跟他理論一番。藍唐黎連听都沒听他說什麼,就讓人把那個大臣的舌頭割了,還放下狠話,以後見他一次,就剁掉他一個器官。

本來,天子犯罪與庶民同罪,干了這麼大逆不道的事,他少說該被拖進監牢關幾天,但老皇帝硬是給他頂了下來,給那個大臣安了個大不敬的罪名,閉門思過一個月。反倒是藍唐黎,繼續平安無事地在街上晃蕩,禍害其他女子。

野史上還說,老皇帝之所以對他這麼容忍寵愛,是因為藍唐黎是他和他最愛的唐氏女子所生,這也是藍唐黎中間那個字為什麼是唐,而不像他其他兄弟,如二皇子藍正宇,四皇子藍正軒那樣,都是「正」字輩的,足見老皇帝對藍唐黎的特別。

看來,還真得遇到了個狠絕,我忍不住皺眉,怎麼就招惹上了最麻煩的人呢?還是我最討厭的皇室。

算起來和唐黎來來回回也有四個月了,依他以前處事的風格,他對我還真得算是非常客氣了,但是,他真得是單純對酒樓這些新鮮玩意感興趣嗎?

之後的日子,似乎都算正常,酒樓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藍唐黎依舊是有時連著好多天都來,有時十天半月見不到人影。他沒有刻意要擺出身份的架子,我也就配合著他繼續玩著這「便服」游戲,我們之間的相處方式,並為因為那天有什麼區別。只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正越來越小心翼翼,極力不讓他察覺地,慢慢避開他。

日子就這麼相安無事地過了四個多月,陽光總算開始帶著微微的暖意了,這天,我正坐在後院的軟墊藤椅上,蓋著薄錦享受著春日的太陽,忽听前方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接著就有什麼東西被砸碎的聲音。

不等我起身去探個究竟,春桃她們幾個小姑娘就滿臉淚痕地跑過來,各個臉上都一副十足驚恐的表情。

「怎麼了?」我趕緊問,看樣子是有人來鬧場了,但自從藍唐黎上次在酒樓請御史大夫喝過茶之後,根本就沒人敢來找麻煩,這來得又是何方神聖?

「趙小趙師傅他他你走後門」看春桃在那哭哭啼啼地說不出話,我索性丟開她,向前廳走去。

剛掀開布簾,一個杯子就險險砸在我左邊的牆上,如果不是我反應快,用衣袖擋住,我的臉上恐怕又會多幾道痕跡。

客人們早就亂成一團,然而門口卻被一群穿著黑衣的打手攔住,只听各種驚叫聲和桌椅掀翻,杯盤破碎的聲音交織。我掃了一遍混亂的人群,霸王團的人都被那些黑衣按著,昆侖和媚娘呆在牆角,看昆侖隱忍的表情,媚娘那奇怪的側身姿勢,應該是媚娘攔著昆侖不讓他動手。看來,對方真得是大有來頭,否則媚娘不會那麼一副怕事的樣子。

他們旁邊,許青把許紅護在身後,許紅看著很焦急,是不是蹲擔憂地瞧著牆邊斜靠的棕黃色身影。因為被擋著,我看不清是誰,但春桃剛吞吞吐吐說得都是小趙,而那個棕黃色身影,也的確很像是釀酒師小趙。

早上來的時候,許青還跟我說,釀酒師父小趙今天沒來上工,我還讓他派人去他家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現在看來,是真得出了事。

我順手撿起一個離我最近的盤子,對著在門口邊趾高氣揚站著的中年男子砸去。

其實我老早就注意到他了,這混亂的酒樓里,到處都是慌亂驚慌的表情,就他一人帶著得意洋洋的喜色,更何況,還有那麼多黑衣一臉待命的圍在他身邊,這個人,想必就是帶頭來鬧事的。

「哎呦!」中年男子捂著頭大叫一聲,下巴的胡子跟著憤怒地一動一動,他環視了一下四周,突然大聲喊道︰「誰?是誰?都給我安靜!是誰砸了我?」

他這麼一吼,人群即使驚慌,卻都識相地閉了嘴。

「是我!」我大聲地接到,目光一下集中到我這。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前方的人自動讓出一條道。

「你就是這酒樓的老板?」中年男子一臉不屑地盯著我,嘲諷道︰「早出來不就沒事了?也省得我費這麼大功夫!」。

原來鬧這麼大就是為了逼我出來,我笑︰「對,就是我。看您的樣子,應該是要找廁所吧,那您可找錯地方了,得從這條街走到頭,再拐個彎,您就能看到一個大大的公廁了!」

「你這女騙子,胡言亂語什麼!」中年男子指著我又是一陣亂叫。

我斂了下眼瞼,余光瞧見昆侖已經移到我的身後,我接著說︰「您確定您不是要上廁所?」

「我當然不是來上廁所的!你」

「既然不是來上廁所的」我淡淡地打斷他,旋即話鋒一轉,抬起眼,冷冷地看著他,「那何必擺出這麼一副尿急的樣子,來我的地盤撒潑?」

「你!」听著周圍人群忍不住發出的笑聲,中年男子氣急敗壞地瞪著我,半晌才說道︰「我是代表全城百姓來揭穿你這個女騙子的!」

說道這,他又是一副趾高氣揚地樣子,「你這個買假酒的女騙子!」

「哦?」我挑眉,「敢問您是何方神聖?您是如何代表全城百姓的?用您那亂糟糟的胡子,還是您那比懷胎十月的肚子?」

周圍又是一陣壓抑地笑聲,中年男子氣得吹胡子瞪眼,臉色憋得紅紅的,不等他開口,我又說︰「還有,我從來不賣假酒,在我這,客人永遠是至上。」

「我我是碧雲楠的孫掌櫃,作為燕城第一酒樓的掌櫃,我自然有義務替燕城百姓揭穿你的騙局!」

原來是燕城第一酒樓碧雲楠,那我就奇怪了,霸王別姬跟碧雲楠雖都是酒樓,經營項目卻有所不同,他們以酒色菜香出名,我們以輕松有趣出名。據我所知,霸王別姬並沒有影響到他們的客源,不應該有利益上的沖突,那是為什麼?

「孫掌櫃,您今早是不是喝了生雞血?要不怎麼在這血口噴人呢?」我又笑︰「生雞血喝了固然有精神,不過,喝多了就會興奮過頭的,指不定哪天就學公雞打鳴了呢!」

哄笑聲再起,客人們的臉色總算不那麼驚慌了,跟著我一起笑起來。

「你還狡辯?我都找到證據了!」大概知道在口舌上佔卜了便宜,孫掌櫃總算奔向主題了。

「哦?」

「就是他!釀酒師趙虎!」

順著孫掌櫃手指的方向,我看向角落那個棕黃色的身影,心里卻迅速在想對策。夜光酒是小趙釀出來的,這個不假,但三杯不過崗步確實是我作假了,將從酒莊進的酒按比例混合而成,這件事除了我們五個高層,就小趙知道了,因為後面的混制,都是他在做。如果,他出賣了酒樓

然而,在瞧見小趙鮮血淋淋的雙手時,我的心卻驀然一驚嚇,他的臉色已將蒼白得不像話,十指連心,這該是怎樣的疼痛?

我蹲,許紅自動讓開,我輕輕叫了聲︰「小趙」

因疼痛緊閉的雙眼微微張開,小趙動動唇,似乎是想笑,他表情艱難地低聲說︰「老板」

突然明白了一切,我覺得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氣流,原來是嚴刑逼供!

「來人!立刻送小趙去醫館!」我轉身沖身後那群被壓制著的霸王團成員說道,他們立刻開始更猛烈地掙扎,但立刻被那群黑衣毫不留情地踩在腳下。

我挑眉看向孫掌櫃︰「孫掌櫃,我以為你只是想跟我談談?」

「要是放了證人,我怎麼證明你的騙術?」孫掌櫃說得一臉有理。

他走進趙虎,踢踢他的腿,問道︰「趙虎,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要再不從實招來,誰都救不了你!你說說,你們酒樓的三杯不過崗是不是做了假?」

「我我還是那句話,這酒是我們老板的祖傳秘方沒有作假」小趙的語氣更細弱了。

「就知道你死鴨子嘴 !不過沒關系,我已經找了行家鑒定過了,你這三杯不過崗根本就是將五種酒混合而成,根本不是什麼祖傳秘方!三杯酒就要一兩銀子,你坑蒙拐騙了多少人啊!」孫掌櫃擺出一副要懲惡揚善的派頭,仍舊在那喋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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