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晴被他盯的有些心顫,眼神閃爍,趕忙解釋般的問道︰「有什麼問題嗎?你為什麼這樣看我?我不過是要他的聯系方式,你不是讓我約愛愛逛街嗎?沒聯系方式我怎麼找她,你在想什麼不好的事?」
「沒有,我等會給你查查他的聯系方式。」被人反問一句,墨祈焱倒有些心虛了,扭頭不敢再看她。
只是,安若晴真的只是想要卓彥非身邊那個女人的聯系方式嗎?真的沒有別的目的?
墨祈焱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會給安若晴那個女人的聯系方式,但是卓彥非的,就算了,雖然有些自欺欺人,明明知道安若晴知道了卓彥非的女人的聯系方式,自然也是知道他的聯系方式,他只是在騙自己罷了。
「好。」
墨祈焱果然有速度,沒用多久就給她找來了鐘愛唯的電話號碼,兩人還約定了明天一起去逛街。
看著安若晴笑靨如花,墨祈焱心里也是甜滋滋的,像被灌了蜜。
只是,沒一瞬,他臉上的笑容便因為一個電話而僵住了。
「什麼?被人帶走了?在哪里,被誰帶走的?」
「又是雷衒?」男人語氣里,更是多了幾分薄怒,因為安若晴在,他不敢將怒氣表現出來的太多。
雖然是極力的掩藏,但身旁的安若晴還是感覺得到墨祈焱的生氣,忙問,「怎麼了?」
「沒什麼,一些小事,我等會出去,你自己先在這里呆著,我很快就回來。」
說著,墨祈焱趕緊起身給自己披上外套,快步出了門,留下屋子里的安若晴一個人好奇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藍色的房間,白色的燈光,白烈頭痛欲裂,睜眼看著那過于明亮的燈光,眼楮有些無法受住。
看著陌生的地方,他想不起自己這是怎麼了。
「唔……」
揉著太陽穴的方向,身上的傷口徹徹痛。
身子慢慢的翻轉,身下是柔軟的床,他聞到一陣淡淡的清香,茉莉花的味道。
對周圍打量了一遍,他看的出這是一間女生裝扮的房間,還沒好好想清楚是誰救了他,便听見房門被開啟的聲音,夏君那張極盡嫵媚的臉在白熾燈下那麼清楚。
「是你救了我?」白烈問,喉嚨因為太久沒有喝水而干燥,聲音也變得嘶啞。
「不是我救誰會救你?我就是白痴才救了你,吶。」沒好氣的將手里的一杯水遞給他,白烈接過,眼楮卻還是盯著她的樣子看。
「你的樣子我好像在哪里見過?」喝了幾口水,白烈問道,越看她就越覺得像,因為在化妝品的濃妝艷抹中倒是看的不真切,但是他覺得他應該見過她的。
「你昨晚不是見過嗎?」女子沒好氣的將他手中空了的杯子奪了過來,看著他半果著的上身纏著的白布,眼神卻淡淡的。
白烈張著嘴,一下子倒不知道怎麼接話了,卻又听她說道︰「現在應該死不了了吧,死不了就滾回你家去吧,別在我這里呆太久,不讓又說我貪圖你點什麼了。」
轉身,她留給白烈的,只是一個背影,在收拾著昨晚處理傷口留下的殘骸。
從昨晚到現在,她還沒有休息過,那濃重的粉底下,是一張堪稱憔悴的臉。
他的腰部上方昨晚受了槍傷,腿上也被玻璃劃傷多處,手背因為替她擋了一下而淤青了。
看著他受傷的不輕,她昨晚又做了老好人,把他帶到了自己偶爾住著的地方,因為晚,周圍沒有什麼診所,她不能去請醫生,去醫院她也怕被追殺的人發現,只能把他帶回這里自己替他弄傷口,她不是稱職的醫生護士,但是因為習慣所有的事都自己做的她,傷口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高難度的問題。
以前經常受傷都是自己包扎的,不管輕重,因為知道去醫院要花費自己很多的錢,她沒有錢,只能自己醫治,有句話叫久病成醫,她就是這樣的人。
一晚上,她都在為他取子彈,然後處理傷口,然後守在身邊,害怕他死去,一晚上沒有閉眼,半夜他又發了一次燒,直到第二早上那燒才退了,她這才趴在一旁闔了一下眼。
她那熟悉的感覺讓白烈不禁皺眉,看著身上被處理好的傷口,他陷入了沉思。
「我的傷口是你處理的?」看著鐵盆上那些沾著血的棉花還有鑷子等,白烈問。
「我亂弄的,你快點自己去醫院吧,別到時候在我這里死了我還要背上一條人命的罪名,快滾吧!」她沒有回頭看他,端著那鐵盆就走了出去。
再回來,她已經拿進來一套衣服,丟在他面前,「施舍給你的,別說我讓你這樣沒穿衣服就走出去,你的衣服不能穿了。」
那套衣服是她自己的,她變成男生的時候就穿上,是她這里最大的一套衣服,對白烈來說有點偏小,但是也好過沒有穿。
白烈沒有說話,面前是那套衣服,他抿著唇,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似乎,已經兩次的錯怪了人了。
「謝謝。」久久,白烈才從嘴里蹦出兩個詞。
對很多人來說,這兩個字是很容易說出口的,但是對他白烈來說,這輩子能說謝謝的人很少很少。
夏君沒有理睬他,走出去然後關上了門。
「對不起。」出來的時候,白烈又說了三個字。
夏君假裝沒有听見,只是冷眼的澆著陽台上的兩小盆栽,只是,在心底里,在听見這一共五個字的時候,對這個男人倒是不再那麼怨恨了,能讓他這樣的男人說出這五個字是很難的,可是他說了。
她不知道白烈在房間里面思考了多少,又明白了多少,但是他會說抱歉說謝謝,至少他還是有點良心的。
「趕緊走吧,我這里不歡迎你,以後,別再讓我看見你。」站起身,夏君直直的看著她,兩人高度差異大,以致她是抬著下巴看著他的。
白烈皺著眉,心口被人悶悶的打了幾拳,比那傷口還要痛上三分,抿著唇,久久沒有說話。
打開門,他也不知道再和她說什麼,回頭看了她一眼,她卻沒有看著自己,嘆了口氣,「你叫什麼名字?」
「你不需要知道,以後我們都不會見面的了,知不知道又怎麼樣?」依舊是淡漠的語氣,白烈卻一下子接不上話,轉身,關門。
直到腳步聲再長長的走廊間消失,夏君才舒了口氣,將身上的東西拆卸下來,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回家。
媽媽一定在擔心她了,雖然打了電話回去,但是她還是不放心,她今天還要上班,已經曠工半天了,酒吧那邊的駐唱估計又要泡湯了,她還要向桃子道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她。
她想,她真的不該管的,為了一個只會懷疑自己的人,她這樣做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她只能說是自己太過善良了,雖然知道自己並不是善良的人,但是,一條人命放在自己的面前,她還是選擇救了,說她聖母也好,她無法看著一條生命在自己面前流逝。
和白烈的恩怨以後可以解,但是昨晚那時候,她沒得選擇。
「他現在在哪?」墨祈焱看著朝著自己走過來的小四,臉色沉的可怕。
丘以航沒想到大哥對安若晴的事上心到這種境界,他本來以為大哥只是懲罰一下陌飛南就好,既然已經懲罰過了,就應該沒事了,即使是被雷衒帶走也應該沒事了。
可是,他沒想到,大哥的反應會那麼大。
「已經被雷衒的人帶走了,現在,他們應該去了沉少的那地方。」
「嗯,我們去找他。」
話畢,墨祈焱步子已經邁開。
「可是,大哥……」
「可是什麼?」
墨祈焱頓住,丘以航快步上前,臉上帶著點怯意,「大哥,現在陌飛南已經被我們整的那麼慘了,就算他被雷衒帶走也就讓他帶走好了,反正陌飛南現在對誰都造不成威脅的。」
丘以航抹了一把汗,明顯對自己剛才的話說的有些害怕,大哥是什麼樣的人他們現在也沒有模的太清楚,特備是接觸了安若晴這個女人後,他發覺大哥就像是孫悟空那樣可以七十二變,變幻莫測,難以猜想。
陌飛南肯定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居然會得罪了大哥的女人,所以,也只能這麼慘的過日子。
大哥知道陌飛南想侵犯自己的女人,既然如此,大哥直接搗了他引以為榮的老巢,還割了他的命根子,讓他一輩子都沒法再侵犯任何一個女人。
可是陌飛南吃痛還不過一兩天,大哥還沒想過要讓放他走,居然就被雷衒給帶走了,他早就听三哥說雷衒也來了Y市,但是沒想到是為陌飛南這事。
他知道,藍集團的當家人陌震在黑道上認識了不少的人,連雷衒這樣的人似乎他也勾搭上了,陌飛南敢那麼的肆無忌憚有一點就是因為有雷衒的撐腰。
現在,雷衒來了Y市是不是來救走陌飛南的呢?那麼,藍集團的事他是不是也要插一手呢?
他知道雷墨兩家有家族仇恨,但是是什麼他們幾個人並不清楚,但是他知道,大哥並不想和雷衒一直斗下去,只是雷衒不肯放過大哥罷了。
現在,出了陌飛南這事,他是不希望大哥再和雷衒更加深入的牽扯,他覺得大哥最好不要去找雷衒。
但看大哥的臉色,明顯是不可能的了。
「陌飛南這個人,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的。」男人眼底里是滿滿的怒氣,對于那天晚上的事,他沒有想過要和解。
陌震來找過他,希望用公司的股權來換回他兒子的命,可是,他不是那些貪財的人,他不缺這個錢,即使把整個藍集團弄在自己名下也不過是片刻之間的事,他又怎麼會為了那區區幾成的股份就讓陌飛南繼續的逍遙快活呢?
陌飛南明知道安若晴是他的女人,他也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和他叫板,不管是出于男人的自尊心還是出于為若晴討回公道,他都不會簡單的算數,取陌飛南的命根子不過是第一步,沒想到卻讓雷衒劫走了。
他就知道,雷衒來Y市沒好事發生的,果然!
小四見沒法阻止大哥的決定的了,也只好點頭跟著一起去找雷衒算賬。
他想,要是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負,可能他也會氣憤不已的,這是人之常情,只是,他還沒有遇到那樣的人。
來到沉少名下的一所房子,還沒到大門前,遠遠,透過路燈,墨祈焱和小四兩人就看見門口站著的幾個男人,雷衒,鼎鼎大名的Y市三少的其中兩位顧西沉和嚴銘。
丘以航口中沉少就是這位顧西沉顧大少,他常年在北美那邊活動,和那邊的韓尊也是有些交情的,墨祈焱因為韓尊倒也見過他幾面,沒想到他也認識雷衒。
空氣中,突然響起了一陣口哨,正是那位嚴銘,墨祈焱對他卻沒有什麼印象,只知道家里有人從政。
雷衒倚在石門上,噙著一抹看戲的笑。
墨祈焱卻黑著一個臉,直視著他,腳步堅定,腦海里已經將雷衒千刀萬剮了個遍。
他今天是只身前來,只是想來看看雷衒到底想干什麼?帶了陌飛南走又為什麼要帶到沉少這邊來?
「墨老三,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快的到達。」雷衒挑眉,眼神帶著點挑釁,在看看屋內的透過玻璃的亮光。
「他呢?」
雷衒不用膝蓋想都知道墨祈焱問的是誰。
沉少指了指屋內,適時一聲恐怖的尖叫聲想起,帶著幾分熟悉的感覺。
墨祈焱眉頭皺了皺,才醒悟過來,這聲音和陌飛南那賤男人的聲音一樣。
眼楮里的寒光突現,墨祈焱根本就不知道雷衒在搞什麼名堂?
「把那個男人交給我。」墨祈焱再上前一步,直視著雷衒。
他的身高本就比雷衒稍微高了一點,又因為雷衒曲著腿,兩人不能平視,墨祈焱如帝王般的居上往下的看著對方,從氣勢上便想壓倒雷衒。
「要不要進去欣賞一下?」
雷衒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換了個話題,手指著屋內,身旁的沉少和嚴銘一副興趣盎盎的樣子,似乎里面有什麼稀奇的東西等著他們。
小四丘以航似乎認識嚴銘,走上前,突然撞了撞嚴銘的手,很顯然是熟絡的人。
「到底什麼事?你又怎麼會在這?」小四問道。
嚴銘先是但笑不語,但是看小四一副很想知道的樣子,才高聲對著旁邊的雷衒道︰「雷老大,你還是帶他們進去看看吧,我想他們的臉應該不會那麼臭了。」
雷衒也不想繼續在這外面耗著,不想在這里吹風,里面或許更加精彩,更加火熱。
「要不要進去欣賞一下?」他再次問道,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墨祈焱黑著個臉,但還是先忍著沒有發作,首先一步走了進大門。
隨後而進的是顧西沉,領著墨祈焱,最後一個才是雷衒。
還沒打開那扇木制的門,里面便傳來一陣陣淒厲的喊叫,已經成了嘶啞狀態,而且還有幾個男聲低聲在嬉笑。
墨祈焱眉頭皺的更緊了,回頭看了一眼還是噙著一臉壞笑的雷衒,心底里隱隱覺得雷衒做了一件讓他不可思議的事。
顧西沉先一步站在門口,手放在門把上,看著墨祈焱,帶著些許意味的說道︰「墨老大,護住你的心髒。」
厚重的木門緩緩被推開,伴隨著一聲低沉的聲音,門被開啟了。
里面,沒有半個人影。
聲音,是從樓上傳了下來了,淒厲的很。
五人站在寬敞的大廳,雷衒卻先一步上樓,站在第一階階梯,有種居高臨下的看著下方的四人。
他揚眉,才緩緩把話從嘴里吐出來,「墨老三,我把陌飛南帶走並不是和你杠,有些事,你不明白,你要看真相,就請上來吧,膽小就別來,我怕污了你墨老三純潔的眼楮。」
最後,他的笑,竟然有些苦澀,墨祈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錯了,雷衒也會有苦澀笑容的時候?
待他再想看清,雷衒已經轉身上樓了。
有些事,連雷衒自己也不明白,別說墨祈焱能明白。
今天他自己會做這番事,他也是不明不白,在听見若晴發生的事的時候,他的心里反正就是有股氣,難以咽下,于是,他便有了今晚這番瘋狂的舉動。
他做那樣的事畢竟不少了,什麼骯髒齷齪的事沒見過、沒干過?但是為一個女人所做的,這卻是頭一次。
搖搖頭,他想把腦海里的這些事一一揮去。
想事間,他已經來到了二樓的一間房間門前,里面慘叫不斷,從門口這里一听,更是聲音大的不得了。
回頭望,墨祈焱和其他三個已經一步步朝著二樓而來。
「雷衒你……」
「咯嗒。」
話未完,雷衒已經抓著門把將門開啟,而里面的一幕,頓時讓外面的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