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家家戶戶的在貼春聯,準備年夜飯。
在安家工作的李叔因為過年了,也被安父叫去放假了,所以安家就剩下兩父女在家,安父主張出去吃年夜飯的,可是安若晴不肯,說團圓飯應該在家里自己煮著吃比較有意義。
安父自然拗不過安若晴,只有同意。
兩父女將家里里里外外打理了一遍,直到處處洋溢著新春的氣息,才一同去附近的一家超市里買菜做年夜飯。
超市里,因為過年的關系異常火爆,人山人海,基本是人擠人的走。
可就是這樣,才有過年的氣息。
「爸爸,這邊。」安若晴拉著自家爸爸,一來就是水產區,她喜歡吃蝦蟹,今天第一首選就是大閘蟹,雖然不是澄陽湖的大閘蟹,但是這些蟹也是不錯的,體大肉多。
兩人選了蟹又選了些雞肉牛肉什麼的,甚是豐富,人畢竟太多了,擠的厲害,安若晴不忍心讓爸爸和她擠著埋單,只讓爸爸出去等著,她自己一個人就行。
埋單每一個隊伍排的都很長,遠遠的一大截,安若晴張望四下找著哪個是最短的。
「砰!」
「哎呦。」
身子突然一撞,安若晴手里的東西瞬間到地,而她眼前站著的是一個比她好要高上七八厘米的女人,正一臉凶氣居上臨下的看著她。
「你找死啊,怎麼看路的,走個路也能撞上本小姐?」
女人一臉脂粉,臉色白的有點嚇人,安若晴覺得,一雙眼楮瞪的老大,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眼楮大。
「看什麼?撞了人難道還要在這裝傻啊?」看安若晴並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女人的口氣更加的不善了。
「對、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能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嗎,你走路是不是不帶眼楮的?」女人不依不饒,絲毫不給安若晴辯解的機會。
安若晴本來這陣子就讓墨祈焱養的脾氣叼了些,只要不開心的就會浮現在臉上,可是遇見這樣一個女人,又因為過年,爸爸還在外面等著她,她也不好讓爸爸擔心,只能將怒氣壓下。
她知道,根本就不是她的問題,她當時走的時候,面前根本就沒有人的,雖然她著急著找哪個收銀台比較沒人,但是還是會注意周圍的環境的,她又不是三歲小孩,什麼都不懂。
可是現在明明是對方的不對,卻還趾高氣昂的揪著她罵。
周圍,不少的顧客往著這邊看了過來,安若晴很是不安,看著比自己高一截的女人,只能低聲道︰「對不起,小姐,我真不是故意的……」
「嘀嘀嘀……」
對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女人看了一眼手機,臉色瞬間變的欣喜,隨後又用犀利的眼神剜了安若晴一眼,「我現在不想與你計較,下次別再讓我看見你。」
女人說完,拿著手機貼在耳朵邊,笑臉滿滿的離開了。
看著那個背影,安若晴真想往對方吐口水。
什麼人嘛,穿的那麼艷麗,仗著自己有錢就能隨便欺負人啊,是不是看她安若晴今天穿的只是普通的家居服,就能像個灰姑娘一樣隨便被你們罵啊?
安若晴有怒心沒怒膽,看著背影遠離,只能在心里畫個圈圈將人詛咒個十八遍。
晚上和墨祈焱通電話的時候,沒想到遭到墨祈焱嚴厲吐槽,說她不夠膽,膽兒早被豬八戒的弟弟吃了,所以不但沒膽,連腦子也變得和豬有一拼。
「墨祈焱,你再說一句試試看?」某女怒火中燒,已經遭到莫名女人的一通臭罵,想在這個男人這里求個安慰反而被他嘲笑了。
哼!她發誓,絕對不會讓墨祈焱好過,她要,半個月都不見他好了,初二那天就直接飛國外一個地方,自己給自己度假,渡個十天八天的,看不氣死他。
「我說的是實話啊,人家罵你你不會反駁嗎?就愣愣的站在那給人罵,下次見了告訴我,我幫你出氣。」
「你還是算了,我才不要你幫忙,而且,我才不想見到那個女人,一臉的胭脂水粉,還有濃濃的香味,我怕會被她燻死。」
對方那邊嗤笑一聲,安若晴也跟著沒那麼郁悶了。
雖然嘴里說著是討厭墨祈焱的,可是心里,即使是听見他的聲音她都覺得非常開心。
初一。
舒舒沐沐中午就來找安若晴出去逛大街去了,而墨祈焱家這邊,一大早就來了幾位客人。
「張老,你怎麼那麼早就來了?」墨亦均看著進門的人身後的小姑娘,本來嚴肅的臉上突然多了一絲慈祥︰「曉慧也來了。」
「墨爺爺~」不過二十多歲的女生從老人身後鑽了出來,附上一個甜甜的笑。
「誒,曉慧過來,讓墨爺爺好好瞧瞧。」
「嗯。」曉慧點點頭,一臉的嬌羞的走了過去,身後的張老滿面笑容。
「好多年沒見了啊,都長這麼大了。」墨亦均笑著,看著曉慧在自己的身邊坐下,似乎很滿意這個小姑娘的禮數。
「嘻嘻,是呢,墨爺爺,我也好久沒見墨爺爺了,好幾年了呢,前幾年還見過一面,在拉斯維加斯,是吧,墨爺爺?」
「嗯嗯,是啊,曉慧還記得呢,你不說墨爺爺也差點忘記了。」
墨祈焱從樓上下來看見的就是客廳的五個人在有說有笑的,其中三個自然是他的爹地媽咪和爺爺,而另外的一個老人,他是有印象的,算是爺爺的過命兄弟,而另外一個女人,他不認識。
「祈焱,下來了。」
「嗯,爺爺。」
「祈焱,過來,見過你張叔公,按輩分你也該叫他一聲叔公。」墨亦均站了起來,招呼著孫子上前。
「張叔公。」墨祈焱似乎有些不情不願的叫著,總感覺叔公這名叫的有點怪,可是爺爺都要求了,也沒辦法了。
「還有,這個是曉慧,記得了嗎?」墨爺爺指著身邊的小女生,年紀也不過二十左右。
墨祈焱見的人太多了,而且很多都是無意義的人,哪里能記得那麼多人呢?
「不記得了。」
女子眼楮直直的盯著墨祈焱看,從他下樓那一刻被人發現開始,這個女人就盯著他看的不能分神。
她已經有幾年沒見這個哥哥了?好像十年多了,可是焱哥哥的樣子就像深刻在她腦海里似的,不知道是記憶記的太深了,還是眼前這個人沒有改變過,如今十多年過去了,她還是一如既往的記住了這個男人的樣子。
可是,眼前的男人並沒有記住她的樣子,他已經全部忘記了。
她想想也是啊,這麼多年了,還能認得出嗎?
當年,她不過是個十歲的小女娃子,整天跟在哥哥的身後哥哥大她七八歲,哥哥的幾個好朋友之中有一個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第一次見他,是在哥哥的高中畢業典禮上,她被媽媽帶到哥哥的畢業典禮上,台上站著幾個男子,其中一個是她的哥哥,哥哥身邊的,是現在這個已經長成成熟男人的人。
當時,她第一眼看見的並不是自己的哥哥,而是墨祈焱,他就像布滿星星的夜空里的一顆明亮的月亮,只是一眼,就能注視到。
她以前不懂一眼萬年是個什麼意思,可是,遇見了這個男人之後,她知道了,雖然當年十歲的她還不能用詞形容,可是,長大的她,終于懂得了。
十歲就埋下的根,在之後的日子里,開始生根發芽,越長越好,張曉慧根本就阻擋不了。
那幾年,她都喜歡跟在哥哥的身後,因為她知道,哥哥玩的地方很可能墨祈焱也在,小小的她,從那時候就目標鎖定了這個男人,發誓長大後要嫁給他。
哥哥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知道了她的想法,他說︰「你還是個孩子,你別想這些,你知道什麼是愛嗎,喜歡嗎?那麼大點的小屁孩,能懂什麼,就算你真的懂得這些,但是,你根本就不適合他,你和她,不是一個路子的人,別痴心妄想了。」
她有時候也覺得自己痴心妄想,哥哥說的對,十歲的小孩知道什麼是愛啊?可是她覺得自己就是知道的,這樣的感覺伴隨著自己一直到想,一直都沒消失過。
她知道,她是愛上這個男人了,雖然和他講話的次數不超過十句,見面的次數也僅在于哥哥帶著她的時候,她十三歲那年,全家都移民到加拿大,隨後,兩人就沒有再見過面了。
可即使是這樣,這樣的感情已經根深蒂固了,不是時間可以沖散的。
哥哥說,那不是愛情,只是因為自己喜歡依賴,喜歡得到,但並不是喜歡,更不是愛。
她知道,哥哥不懂。
哥哥說,現在的墨祈焱有了個女朋友,他還給過照片她看,一個長的還算清秀的女人,可是她覺得,這個女人配不上墨祈焱,她沒有雄厚的背景、龐大的家族,更沒有精明能干的頭腦,還沒有絕色的美貌,這樣什麼都沒有的女人,對墨祈焱半點好處都沒有。
而她,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