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瑜獨身一人走在洚城的大街上,看著人來人往的大街小巷,呼吸著洚城微微泛著清香的空氣,心里苦笑,她從來沒曾想到過真相會是那樣!
那一日,她看著沐紹焰突然間流露出的幸災樂禍,仍是忍不住的催促他不許隱瞞,卻不想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她不知該如何決斷了。(葉子•~)
「你父親雖然天資不如我,卻仍是比我們兄弟幾個更招老爺子的疼愛,甚至連青木劍也在他築基成功的時候給了他,憑什麼?我有哪一點比不上他,在沐家,都知道青木劍是下任家主的標志,我一直對這件事憤憤不平,同為他的兒子,為什麼對沐紹暄愛之如寶,對我們幾個卻冷冷淡淡。」
「沐紹暄在築基後被老爺子派了出去歷練,那個時候老爺子就要大限將至了,所以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在那個時候把你父親派出去,直到幾年之後,你父親突然間回來,我才明白,就算我們幾個統統加起來也比不上你父親在老爺子心中的位置。」
「鳳俞灕據說是崖城鳳家的女兒,老爺子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和鳳家攀上了關系,並且已有了約定,手持青木劍的沐家子可求娶崖城鳳家一女!」
「可惜,老三那個榆木疙瘩白白放棄了這個機會,不僅沒有求娶鳳家女還學凡俗江湖一套和她結成異性兄妹,真是憨傻無比。」
「第一次見到鳳俞灕,我就在想,這世間竟有如此特別的女子,她不美卻清,不媚卻柔。不喜笑卻尤甚百花綻放,她對所有人都禮謙態和,卻獨獨對沐紹暄不一樣,她在他面前會皺眉,會害羞,會微笑。似乎此生所有的表情都給了沐紹暄。那時侯,我第一次嘗到了妒恨的味道。」
「蕭別離是鳳俞灕的關系不知有多遠的表兄,第一眼看到他望向鳳俞灕的眼神我知道,蕭別離和我一樣對鳳俞灕懷有不一樣的心思。[~]可惜,老三不懂,他以為風光霽月的蕭大哥如他一般只是欣賞鳳俞灕的那份特別。否則,也就不會有以後的事情發生。」
望著遠處洚城的明煙湖,沐青瑜步履緩慢的走過去。尋到一個幽深處,背靠在堤岸的楊柳樹旁,雙手抱膝,定定的望著前面的湖水,湖面平靜,微風一起,粼粼水波就像是絲綢上的細紋。光滑女敕鸀,稍稍舉目往遠處望。顏色一點深似一點,漸漸變成了深碧,岸邊的楊柳細細摩挲湖面雲片的倒影,嫣然徘徊,配上湖上泛著一片青煙似的薄霧,一色青青,情意繾綣的讓沐青瑜思緒飄離,渀佛能看到沐家大廳內眾人驚詫卻又了然的眼神。
「他們三人之間的相處愈加融洽,有時候看到蕭別離和鳳俞灕之間默契的感情,心里既是欣喜也是黯然,欣喜的是也許鳳俞灕不一定喜歡的是沐紹暄,黯然的是我什麼時候也能同蕭別離一般能光明正大站在她身邊就好了。」
「這樣的日子沒有持續多長時間,沐家沒有了家主,由于青木劍的存在,沐紹暄便成了這一輩最有可能成為家主的人,可他生性灑月兌,不願被拘束在沐家,竟找到我說讓我繼任成為家主,我一時欣喜若狂卻也倍感屈辱,若不是因為青木劍,也許沐家家主根本就不需要他的相讓,便已經是我的,我使計讓沐紹暄在家主繼任儀式上未出席,並讓他用留音符留下相讓家主與我的的消息,這樣,我順理成章的成了沐家這一代的家主。」
「等沐紹暄再一次回到沐家時,他已經和鳳俞灕結成了雙修伴侶,而蕭別離卻不見了蹤跡,說是得到了什麼寶物的消息,已經探寶去了,事實上,他只是為了逃避兩人的感情,後來確實也得了一些寶物的消息,那就是碧淵的鎮閣之寶,天羅盤。[~]」
「那時候雖然迫于壓力我也已有了雙修伴侶,但不妨礙我對著鳳俞灕仍舊有那麼絲難以割舍的美好,所以看到鳳俞灕和沐紹暄的如膠似漆,我卻是妒恨交加,也許,女人都是敏感的,你大伯母多少有些明白,在生下青幽之後便回了碧淵,不願和我在生活在沐家,直到那一天…」
「鳳俞灕有了身孕,沐紹暄欣喜欲狂,恨不得不離腳一步,可你大伯母突然回來帶回的消息讓鳳俞灕心焦無比,蕭別離被困碧淵。」
「我不知道她帶回這個消息給鳳俞灕是出于好心,還是出于對我的不綴,碧淵是大派,就算蕭別離被困,我們也無可奈何,可鳳俞灕不忍心,她知道蕭別離對她的心思,也感激蕭別離後來的放手和祝福,非得去碧淵尋他,沐紹暄沒辦法,答應鳳俞灕他會想法子救出蕭別離,這一去,蕭別離是救出了,卻也為以後埋下了那個隱患。」
「生下你後不久,蕭別離又一次上了碧淵,鳳俞灕孤身瞞著你父親到了碧淵與之談判,碧淵放下話,除非她能在雲蒼深處找到冰赤蘭,以五年為限,否則就等著給蕭別離收尸。」
「你父親知道鳳俞灕去了雲蒼深處,一下子就像掉了魂一樣,要不是因為襁褓中的你,怕是會追上去,這五年,你父親一直在找機會救回蕭別離,終于,在你五歲的時候,你父親用一顆幻形丹化成碧淵弟子蕭逸的模樣潛進碧淵救出了蕭別離,卻也葬送了自己,我承認雖然我沒有為他積極周旋,但也盡量保住了他的性命,只是讓他被逐而已。」
沐青瑜摟著雙膝長嘆一口氣,看著湖中的倒影,不管投進多少石子,泛起多少漣漪,等漪散湖靜,它仍然穩當當的還在那,不像人心,一旦有了不該有的遐想,起了不該泛的漣漪,便變得不再是原來的自己。
她從來都沒想到,她一直執著于追究的事實會是這樣,會是這樣的讓她滄然,當年的事情究竟誰對誰錯,誰是誰非已經不重要了,她只是覺得不值,為父親而不值,鳳俞灕…呵….她一直以為姓俞的母親卻是大名鼎鼎的鳳家女,多麼諷刺,長到現在才知道母親的真實姓名。
只是不知道,在母親心里究竟是父親和她重要,還是那個遠方表親蕭別離重要,為了他,母親生死,父親被逐,她孤苦無依,想起那些和蘇嬤嬤的褥子,想起曾經在沐家受到的歧視,她究竟該怨誰?沐青瑜把頭埋進膝蓋中,第一次感覺到了無助和迷茫。
「嘎嘎….啞啞….!」一聲接一聲的魚鷹叫喚聲讓沐青瑜抬起頭,望著湖面上歡快追逐的幾只魚鷹,全身紫色泛著金屬光澤的羽毛在碧藍的湖面上異常顯眼,一只一看就知道是母鷹的大鷹迅速掠過湖面嘴一撮,勾起一條大魚轉身朝幾只小魚鷹飛去,小魚鷹雙眼一喜,嘎嘎歡叫著看著母鷹,卻不想,母鷹飛到眼前時嘴一松,大魚撲騰一聲逃命般躍進湖里,小魚鷹歪著腦袋骨碌骨碌的望著母鷹滿是不解,母鷹啞啞叫了兩聲杵著尖嘴示意小魚鷹自己捕魚,一遍又一遍。
沐青瑜睜著雙眼望著母鷹一次又一次的抓過大魚然後在小魚鷹眼前放走的動作,眉間微攏,神情困惑。
「母鷹不這麼做,小魚鷹又怎麼能快速成長呢?」沐青寂輕輕靠著她一側坐下,生音低沉的說道。
沐青瑜一側首,望了望他帶著溫柔笑意的雙眼,低下頭沒有作聲。
「自然萬物都有其存在的規則,母鷹這麼做俱都是為了小魚鷹,萬物始生,優勝劣汰,沒有誰對誰能一直護著,沒有了護者,那麼被護者難道就能不要生存了麼?青瑜妹妹,如果你沒有幼時的孤苦,如果你像我們一般有長輩的愛憐和護寵,那麼如今,你還能如此迅速成長到能擁有抵抗大伯的能力麼?有得必有失,你不必太過執著于曾經那些已經過去的往事,你是修者,太過執著容易滋生心魔,對你以後的修為沒有半點好處,天命難違,天道難尋,萬物皆是緣,三叔和三嬸也不過是這茫茫緣法中的一法而已。」
「我知道,只是心中想不透罷了,給我點時間。」沐青瑜依舊盯著湖面上不知疲倦的母鷹,淡淡開口道。
沐青寂深深看了她一眼,長嘆一聲︰「緣不可求,緣如風,風不定。雲聚雲散,雲聚是緣,雲散也是緣。萬物皆因緣生,因緣聚則物在,因緣散則物滅,青瑜妹妹還是早點參透的好,執念不可在心中長留。」
「好,青寂哥哥怎麼也到這來了?」,沐青瑜笑著應道。知曉沐青寂這麼說是真心為著她好。
「看你失魂落魄的樣子,不跟著怎麼放得下心,離小弟可還在棧望眼欲穿呢。」見她臉上有了笑意,沐青寂心里一松,咧嘴打趣。
「湄生七歲的時候就跟在我身邊,他和我一般幼時孤寂,比我更是嘗盡了苦楚,我初時憐他、惜他也是因為如此,久了後才發覺,他心志堅毅,也有一份赤子之心,這才教了他修煉功法。」
「等我們回到雲靈派,如果師傅不願收他,我就還讓他跟著我修煉,還有青寂哥哥,雲靈不比碧淵那般勢力,師傅和師兄師姐們都是很隨和的人,你就放心好了,等問桑師姐要了紫金丹,你先把受損的經脈修復好再做其他打算。」
「好,等和父親他們告別後,我就跟著青瑜妹妹了,妹妹到時可別嫌我!」模了模沐青瑜搭在膝蓋上的頭,沐青寂笑柔聲開口道。
沐青瑜扭頭,望著他臉上溫柔的笑意,心中一暖,忙不停眉眼彎彎的點點頭。(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