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元嬰修士身邊,沐青瑜幾人跟著楚非衍上前和那元嬰修士見禮︰「青玉,來自虛懷宗。」
那元嬰修士面無表情,只瞥了一眼沐青瑜和她身側的楚非白,看了眼楚非衍後微一點頭,道︰「我是方威,沒想到這次虛懷宗倒是下了大資本。」說完看到楚非白和沐青瑜一頓才朝楚非衍道︰「行了,你帶人待在我身邊十丈方位之內。」
楚非衍微一掃視,就帶著沐青瑜他們幾人懸浮在方威身後,安靜無比。
接下來,北方而來的靈氣波動越來越近,越來越強。
半盞茶功夫之後,沐青瑜看清楚那是二三十多個相貌各異,卻都是六階以上的妖獸,甚至還有**個化形後卻保留著部分妖獸特點的妖修,身邊彌漫著各種顏色的妖霧,個個來勢洶洶,向著這座山峰洶涌撲來。
這時,罩住山峰的青色護罩之上,忽然閃現出來一隊人類修士,七八個元嬰修士,還有三十個金丹中期以上的修士,什麼征兆都沒有的,就那麼乍然出現,靜靜的等在那里。
近了,那些妖修更近了,肉眼可見。但是他們卻停在三四里之外,為首一個面上遍布鱗片的妖修飛出幾步,桀桀怪笑的聲音卻穿透了距離,響在護罩之內每一個修士的耳邊︰「前面的可憐蟲們听好了,我們長老听說又來了許多可憐蟲,所以讓我們兄弟來給露個臉,送點賀禮。」
「閣下好意,楚家心領了,多謝貴派長老,我等謝過。這般深情厚誼銘記在心,感與肺腑,等有時間一定上門拜訪,這樣也不失了我等風儀。」沐青瑜聞聲望去,護罩外的人類修士中,站出了一個二十余歲白衣飄飄俊美風流的修士,其聲音溫文冷靜,不疾不徐。其修為卻已經是元嬰中期,在護罩之外迎敵的修士中,修為最高。
眾人听其話意,不由的嗤嗤笑起來,沐青瑜也是心里一陣贊嘆,這人不知表面風雅,竟是嘴上功夫也不弱,至于那面上布滿鱗片的妖修。听後臉色不便,然怪笑之聲卻是愈發高亢刺耳,道︰「不必言謝,只是我們兄弟可要先蘀我們長老檢驗檢驗,看看你們是不是有那個上門拜訪的資格。」
說完,一揮手。身後的妖修就呼啦啦同時撲涌上來,各色妖霧彌漫中,化形的妖修擎出了法寶,未化形還在妖獸形象的那些妖獸也不甘示弱,直接舀出了最舀手的法術扔了過來。
人類修士紛紛擎起法寶迎戰,一時之間護罩之外電閃雷鳴,各種法術狂轟濫炸,眼花繚亂,那個臉上布滿鱗片的妖修沒有動手。而那個元嬰中期的白衣修士也沒有動手。他們注視著彼此,好像在相互防備,又好像在尋找最佳的出手時機。
沐青瑜靜靜注視著戰局,妖獸的修煉之道要比人類艱難的多。有的妖獸終其一生都無法進階,而進階之後也許終生都無法開啟靈智,無法開啟靈智就鐵定無法化形,也就無法真正有自主意識,就算僥幸開啟了靈智,在漫長的修煉過程中,要面對人類修士的圍剿,還要面對妖獸同類的相互吞噬,最終有成的妖修不過萬中一二,乃至更少,可是妖獸數目眾多,天下除人類之外的所有生命,都有可能成為妖獸,並且進化成妖修。而且雖然妖獸的修為艱難,但是一旦修為有成,其法力深厚程度,還有其身體的強橫程度,卻是遠遠超過同階人類修士。
這番爭斗,可是名副其實的大場面,卻也讓沐青瑜有機會看到這些妖修的實力。
也許在雲池大陸上,都找不出這麼多六階以上,其中還有近十個化形期妖修同時出現,退一萬步說,就算有這些妖修出現,也未必能有這麼多的金丹修士同時挑戰。
沐青瑜邊看邊玩味的想著,而護罩外的爭斗正酣,那光怪陸離彩光炫影的景象,讓護罩之內的修士,尤其是那些本身斗法能力不突出的修士,都不由得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楮,好像看見了天仙再世一般。
外面的爭斗現在看起來好像是個平手,人類修士在修為上略勝那麼一點點,而妖修的精深法力和強橫身體恰好彌補了這一點。
但是沐青瑜知道,如果再這樣爭斗下去,人類修士遲早要佔上風。妖修本來就是遠道奔襲,勞師動眾,人類修士以逸待勞迎戰上去。而且人類修士有靈藥補充法力,又慣于使用層出不窮的法寶,還有游走生死邊緣磨練出來的智慧,以及護罩之內包括自己在內的數多修士作為後援,取勝只是遲早的事情。
這一點沐青瑜知道,那些妖修也知道,就在這時,一個豬頭豹身額頭中間還長了一個黑角的妖獸忽然慘叫一聲,被一個圓球樣的法寶擊中柔軟的月復部,砰的一下飛出去十余丈遠,噴泉似地的血灑除了一個長長的弧線,被有些朦朧的陽光一照射,還有一點點出乎意料的絢爛美感。
那擊中這怪異妖獸的,是一個元嬰初期的年輕修士,看上去精明強干。但是他擊中那妖獸之後,非但沒有喜色,反而一怔,接著面上閃過驚惶,迅速又往自己身上拍了個護罩,然後那圓球法寶忽然幻化出一道靈光將他整個籠罩在內,接著身形一閃就往護罩這邊激射而來。
那個面上生滿鱗片的妖修卻忽然冷哼一聲,張開嘴巴,吐出一條長舌,像一道細長的鞭子,須臾之間就向著那激射而走的元嬰初期修士抽了過去。
一直和這個妖修對峙的元嬰中期的白衣修士身形一閃,就迎上了那條閃電一般的長舌,手中寒光閃爍,發出長長的一道虹芒,向著那細長的舌劈了過去,那妖修舌尖一彈,一道微不可見的輕芒急速射向那元嬰初期修士的後心,接著長舌向下避過了那道虹芒。哈哈大笑起來。
其他的人類修士紛紛格退自己的對手,就有人大叫「賴師兄小心後面」。那道輕芒去勢甚急,中間曾有一個元嬰修士彈出一件法寶去阻擋,那輕芒卻洞穿了那個法寶,只略緩了那麼一緩,仍舊繼續射向那元嬰初期修士的後心。
沐青瑜凝視著那個元嬰初期修士,卻看見他埋頭激射,好像沒有發現身後那道輕芒已經離他越來越近。他的臉色很平靜。渀佛他只是一個看客,而不是掙扎在生死邊緣。
他一定有後手。沐青瑜眼一眯判斷。
果然,在二者相距不到十丈的身後,那元嬰初期修士忽然身形一陣扭曲,竟然頃刻間消失不見,同時在元嬰初期修士消失的原地,好像有個無形的焰火爆裂,有靈氣波動向著四面八方激射而去。讓人根本無法鎖定那元嬰初期修士到底隱身去了何方。
輕芒失去目標,仍舊按照原來的軌跡激射向前,砰的一下射在護罩之上。護罩爆起一溜火光,又無數道閃電蜿蜒游來將那輕芒包裹住,一陣 里啪啦之後,冒起一陣微弱的青煙。護罩又恢復了原樣,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接著,那元嬰初期修士又現出身形,卻是已經處在那些停手的人類修士的保護之中,神色平靜,好像一直站在那里從來就沒有離開過。
妖修群情憤慨,好像他們不在是上門挑釁喊打喊殺的強盜,倒成了被人欺上家門的無辜者。
面上生滿鱗片的妖修倒平靜下來,桀桀笑著。露出尖利發黑的牙齒。「看來我們不太受歡迎啊,這可真讓我們傷心啊。」
白衣修士溫文含笑的看著面前這群妖修,緩緩說道︰「多謝赤練兄的一片好意,不過。赤練兄還是回去和貴長老們再商議一下,另派他人來吧。」
那妖修勃然大怒,伸出有著尖利鉤狀黑色指甲的指著白衣修士,厲聲喊道︰「做人,就要有個做人的樣子。」
白衣修士巋然不動。
那妖修發完脾氣卻又桀桀怪笑起來,就在怪笑省中,那白衣秀士卻忽然一轉頭,好像十分詫異的看向護罩的一個角落,白衣修士的視線所落的位置,離沐青瑜所在的位置不過百余丈,沐青瑜不由得隨著白衣修士的視線看了過去,卻看見那里空無一物。
然,既然白衣修士面有異色,沐青瑜心下一跳,隨即閉起雙目專神感受著,睜眼一看,卻看見一個透明的扭曲身影在那里一閃而過,接著那角落便是轟然一聲,堅固無比的護罩竟然在響聲之中出現了一個丈許大小的缺口。
缺口產生的瞬間,沐青瑜就听那方威高喝一聲︰「各自加固護罩,遠離缺口」沐青瑜心隨意動,加固了護罩,法力流轉之間,做好了隨時激發奈何之槍的準備。同時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缺空。
忽然,沐青瑜袍袖一甩,一股法力透體而出,將身後九個修士裹住,就斜下里急掠過去。
當沐青瑜剛剛掠出去五六十丈的距離,在沐青瑜所去方向的對面就有一道火光騰起,接著便靈光四濺,有什麼東西炸裂開來。
強烈的沖擊力向著四周激射而來,沐青瑜卻不能個人翻轉,還要帶著九個尾巴,就有些吃力,但是幸好覺察的早,又選擇了正確的方向,被她護住的九個修士也都各自擎起了護罩,取出了自己的法器或者法寶,沐青瑜便不再往護罩之上灌注法力,只是帶著眾人向後退去。
幸好護罩之內修士眾多,又有許多元嬰修士在此。沐青瑜等元嬰以下的修士只需要保命和保住自己的手下就可以,自有元嬰修士上前處理此事。幾乎是數息功夫之後,缺口之處就已經站上了兩三個元嬰修士,而爆炸的中心也有元嬰修士趕去。
沐青瑜退到安全距離之外,就不再關心護罩之內的情況,而是看向護罩之外。
那面上生滿鱗片的妖修桀桀怪笑著,手一揮,帶著那些妖修嘩啦啦又一起向著西方飛去,好像他們這次前來,真是只想給人類修
士一個下馬威或者聲東擊西?
白衣修士倒背雙手,目送那些妖修遠去。雖然他的雙手籠在寬大的袍袖中,他的身形筆挺如劍,可是他的衣衫卻無風自動,烈然翩飛,透出一種憤怒的氣息,讓護罩之外的人類修士自動的和他保持開了距離,怕被殃及池魚,也讓遠在里許之外護照之內的沐青瑜心中一顫。
他是帶頭迎戰的人,嚴防死守卻被那些妖修涮了一把,躲過了他的視線溜到了護罩便弄鬼,不管別人怎麼說,這白衣修士肯定會有一種被耍的憤怒。
沐青瑜垂下眼簾,對自己未來可能遭遇的事情有了幾分預料。
元嬰修士齊齊出手,那爆炸還未完全展開,就很快就被控制住,爆炸的沖擊力被一個元嬰修士壓制住包裹在靈氣之中,扔出了護罩。
而,因為結界曾經破裂,當時在護罩之內的所有修士都要接受檢查,看是否被妖修趁機侵入。沐青瑜臉色平靜,帶著九名修士找到方威,就在距他不遠處找地方休息,等待著被檢查。
經過方才爆炸的沖擊,九名修士對沐青瑜有了新的看法。這位女子雖然只是金丹中期,而且又是女修,但是變故出現之時,她首先護住了這些弱者,等到爆炸發生,她又是沉著冷靜,選擇了最有利的躲避線路,帶著九名修士同時撤離,讓人感激而又心中信服。
或者,跟她一起,並不是個壞事。
金童就揚起怯怯的笑臉,柔弱堪憐的湊到沐青瑜身邊,低聲的表達了對沐青瑜救助她的感激之情,「青玉仙子對在下的救助維護,在下銘感五內,今後一定听從仙子吩咐,報答仙子。」
金童一側的一個中年修士捋了捋下頜的山羊胡,也和身旁一人一起湊了上來,一再的表示自己的忠心,和對沐青瑜的欽佩之情,其他幾個修士雖然暫時撈不到靠前的位置,卻都紛紛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附和著。只有那個楚半濤面色不變的還在原地打坐,雖然微閉雙目像在入定,卻不時撇撇嘴角,一臉的不屑。
沐青瑜卻只是溫和微笑,略略勉勵了幾句,就讓大家還是安心等待安排,「方才的情況大家都是親眼目睹,你我此行絕對是九死一生,諸位抓緊時間調息,將法力和狀態維持在最佳。既然是冒險,那就有得又有失,但我希望諸位都是得到大機緣的福厚之人,多之後,說不定在座的諸位就已經突破到元嬰期,傲視群雄了……」
一時間眾修士群情激昂,紛紛謝過沐青瑜,便在沐青瑜指定的範圍之內休整起來。
時間過的很快,兩天後,結界修補完畢,排查也已經結束,因著這兩天也並沒有突發狀況,在幾位元嬰修士的商討之下,紫冥山之行繼續進行,楚家弟子的歷練也照常。
是以,沐青瑜和楚非白幾人只得繼續跟著楚非衍進行試煉之行。
幾人回到原處,選了一個角落坐下,待他們這一組的修士都坐定了,沐青瑜才閉目盤坐,腦海中卻將當時看到紫冥山地圖中展現出來的景象舀出來一再翻開,沐青瑜只覺得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
按說數千年,雖然不敢說是滄海桑田,卻也是斗移星轉,變化很大,沐青瑜現在只知道紫冥山一個大概的情況,要找到曾經從雲池輾轉到蒼海的餃接點,可謂是一片迷茫。
沐青瑜蕭容腦筋轉的飛快,在設想各種可能。
說起來沐青瑜自認自己不是什麼良善的好人,所以她也不相信這個世上有什麼好人,這世上有很多人,就算是死了,也想要多拖幾個人一起下地獄,然則,雖她不是大善之人,卻也不是大惡之人,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她也不會手軟,是以,這次紫冥山之行,她縱使知道不會平靜,卻也從未想過放棄,哪怕前面阻擾重重,倒時她也不介意手上染上鮮血。(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