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怡南淚眼婆娑的望著自己的母親,她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撲在了母親的身上大哭起來。她知道母親這一生極不容易,一個上海交大的高材生,為了一段戀情遠走他鄉。一生拉扯著三個兒女,在三個兒女都要長大成人的時候,她卻得了肺癌晚期。
葉怡南知道自己的母親一生命運坎坷,還沒輪到自己孝敬母親,她卻得了重病還不肯醫治。面對著這樣的狀況,葉怡南的情緒再次失控了起來。她怎麼願意自己的母親有病不治呢?那是她怎麼也不願意面對的事情,父親能尊重母親這樣的做法,可是她不能理解母親為什麼就這樣輕易的放棄了自己的生命呢?
「媽,我不準你這樣就放棄了,不準這樣!我相信你不肯轉院,姐姐也肯定不會同意的,姐姐也肯定不願意回上海的,直到你同意轉院為止!」葉怡南撲在母親的病床上,對著母親哭著大喊起來。
葉怡南怎麼也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母親一直是體弱多病,但是從來沒有想過母親會離開他們的一天。
葉怡南越哭越失控,她怎麼也不願意母親就這樣放棄了治療,她要母親健健康康的。
「怡南,媽剛才說的話你都沒听到嗎?媽已經說了,這是媽媽的決定,你不要來改變媽媽的決定,是怎麼也改變不了的。媽媽決定的事情,什麼時候改變過呢?所以,孩子你不要再勸媽媽去上海治療了,媽媽是不會去了!」金文芳因為一大早說的話多了,所以身體非常的吃力,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媽,我還有陪著你逛上海的大街小巷了。媽,我還要陪著你吃上海的所有小吃了。媽,我還有陪著你逛商場買衣服了。媽,我現在是律師了,我工資不低,我可以陪著你做你喜歡的事情了,我求求你不要這樣,你一定要好起來,一定要好起來!」葉怡南雙手緊緊地抓著床單,對著母親乞求著說道,她多麼希望媽媽能改變主意,馬上跟她和姐姐回上海去。
「孩子,你以後好好工作,自己存筆嫁妝。做媽媽的不能看著你結婚了,你一定要幸福,找男朋友的時候也看看對方的家長是否喜歡你,不要再像你姐姐那樣了。記得幫媽要照顧好你姐姐,你姐姐是個工作狂,她有時拼命的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了,你一定要幫媽媽照顧好姐姐啊!」金文芳的眼中也噙著淚水,作為母親她多麼希望看著自己的子女成家立業。可是,如今她已經等不到這一天了。
「媽,我要你看著我結婚,我也要你陪著我和姐姐過日子,我也要你看著姐姐幸福,你不能扔下我們自己走了,不能這樣的,我們決不允許的!」葉怡南的嗓子已經哭啞了,她怎麼也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金文芳看著淚流滿面的葉怡南,她的眼中也蓄滿了淚水。但是,她自己知道自己的時日已經不多了,不管去哪里治療都是一樣的後果了。所以,她怎麼也堅持不離開這片土地,這里有著她的後半生。
「怡南,媽媽也是想看著你結婚的,也是想陪著你和姐姐的,也是想看著你姐姐幸福的。可是,媽媽知道自己的病,已經等不到看到你們那份幸福了。不過,記得一定要幸福,你們幸福了,你們的爸爸會告訴我的。我現在不能轉院去上海,我怕我閉眼的時候回不到這里,我對這里已經有了深深的感情,所以怎麼也要死在這里的。我要在這里陪著你們的父親,我對他以後一個人在這里生活不放心,所以怡南啊,你一定要多回家看看你的爸爸!」金文芳說完,朝葉明看了一眼,眼中盡是不舍。
「媽——」葉怡南再次失控的喊了起來,眼神中的絕望只有她自己知道。
「怡南,讓媽媽休息會,媽媽已經很累了!」剛從外面走進來的葉希南看到了剛才這一幕,她知道母親是說什麼也不會跟她們去上海了,所以她也不想再勉強母親了。母親是什麼樣的性格,葉希南是很清楚的。因為,她和母親是一模一樣的性格。
「姐——」葉怡南一臉不理解的看著葉希南,她沒有想到姐姐也是同意母親不轉院了。
「怡南,我能理解媽媽的心情的,真的理解的。所以,我尊重媽媽的決定!」葉希南說完這話的時候,已經是淚流滿面了,這樣的決定對她而言也是很痛苦的。
可是,面對著母親的這份執拗,她還能怎麼樣呢?她能懂母親的,是真的懂母親的。
「媽,你放心,我們會照顧好爸爸的,等爸爸一退休,我們就接他去上海和我們一起生活。所以爸爸你不用擔心,你相信我們會照顧好爸爸的!」葉希南一臉傷痛的看著母親,很認真地說道。
面對著葉希南的回答,金文芳欣慰的點了點頭。自己的大女兒終究是理解自己的,雖然病痛纏身,她還是很欣慰的。
葉希南剛沒說幾句話,一陣嘔心又涌了上來,她馬上捂著嘴巴往外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