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想讓你因為她們年輕時的一點錯誤而錯失一對一直為你牽腸掛肚的父母,據我所知盧建科和林子穎這些年在國外過得並不是很好。」江未淡淡的說著,自從上次在美國從寧偉旗嘴里听說了有關林子穎和盧建科的事情之後,他就一直不遺余力的調查他們兩人這些年的情況。
卻意外的發現了很多不曾想到的事情來。不過,對于林亞楠,多事他都沒有說的打算。
看到林亞楠的表情有些略微的動搖,江未比誰都清楚這只小兔是個面冷心熱的,表面裝得再冷漠,心腸卻是又熱又軟,她是個內斂的人,就算心底熱情如火也絕不會直接的說給對方听,遇到事情就當鴕鳥,遇到心愛的人也只會用自己笨拙的方法來表達自己的在乎。若不是真正懂她的人,很難看得出她真正的想法。
「不過五年而已,還不晚。」跟一輩子相比,五年……真的不算長。對于小兔和自己來說是這樣,對于盧建科夫婦和林亞楠來說也是這樣……他相信林亞楠經過了這五年一定也明白了,時間有時候真的會一晃而過,等到錯失機會再追悔莫及真的不劃算。
林亞楠看著江未,又看了看不遠處的盧建科和林子穎,他們從護士口中問不出什麼,顯然已經有些慌亂了,盧建科帶著林子穎一間病房一間病房的查找著。距離五年前,他們真的都蒼老了很多……那樣的憔悴讓她看著都忍不住心酸。
但……消失了五年,忽然出現在他們兩人面前,對林亞楠來說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她眸光微斂,抓著江未衣角的手暗暗收緊,似是在猶豫著什麼,又好像在害怕些什麼。
江未察覺到她的不安和恐懼,經過了這五年,她變得比以前更加優秀,更加堅強,甚至就算面臨窮凶惡極的犯人都不會面露膽怯,但……惟獨在親情和愛情面前,她其二變得比五年前更加退縮,更加膽小了。
江未知道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就是五年前的那道傷,愛情的傷疤他有信心用時間和感情來慢慢幫她痊愈。但親情的那道傷,他……便無能無力了。作為一個外人,他能做的事實在是太有限。
看到林亞楠這樣的表情,江未忍不住微微嘆息,心疼的將她攬進懷里。他抵著她的額,雖然知道這一步對她來說很難,但他很清楚,她唯有自己邁出這一步,才能真正的放下心結。
「沒關系,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站在你這邊。」但如果她努力了,掙扎了還是邁不開這一步,他依然會站在她的身邊,支撐她走到最後。
江未的話讓林亞楠有些動容,她緊緊攀著他的肩膀,視線卻一直緊緊盯著不遠處的那兩個身影……其實早在剛剛听到江未說他們流掉了他們的那個孩子之後,她的心底就已經觸動了,只是突如其來的事實讓她有些無言以對,五年來她告訴自己不跟他們聯系,消失在他們的生命當中並不會給他們的生活造成影響,甚至他們會生活的更好,因為她一直這樣想著,所以才能支撐著自己的心底沒有絲毫的罪惡感。
但現在……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可惡。
她一直以為只有自己在傷心,在受苦,生活在煎熬和折磨當中,其實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盧建科和林子穎又何嘗不是活在自己內心的煎熬和折磨當中。
「謝謝你,江未。」眸光微閃,心底的話語月兌口而出,她知道如果不是江未今天這麼做了,自己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去面對林子穎和盧建科,江未總喜歡出其不意,但事事卻都是在為他著想。
這樣的感情,就算是個傻子也很難不感動。
也越發堅定了,她真正要跟他牽手走一輩子的決心。
「為你,我甘之如飴。」江未笑著俯身,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雖然從她的口中听到這個謝這個字覺得很疏遠,但他很清楚,這個時候她需要一些話來表現自己的心情,如果不說謝,她只怕會更加不知道該怎麼辦。沒關系,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來繼續磨合彼此,經過了這個五年,他比以前更加成長了,成熟了,他相信五年後的自己會比當年的江未更能夠包容她,成為她可靠的肩膀,曾經的錯誤也絕不會再次重蹈覆撤。
松開環抱著她的手臂,看著她從自己的懷抱當中邁開堅定的第一步,江未的臉上始終帶著淺淺的笑意。
林亞楠緩步朝著那兩個人影走過去,步伐從一開始的小心翼翼到後來越走越快,到最後邁步跑起來,江未知道她已經完全放下了曾經的心結。他相信,不久之後他又能看到自己的岳父大人對自己耀武揚威出言警告了。
想起五年前的情景,江未不知為何居然還有幾分懷念的心情,雙手插兜,他看著不遠處林亞楠跑到盧建科和林子穎的身邊,盧建科和林子穎顯然沒想到會看到活生生的林亞楠出現在他們面前,整個人便是一愣,林子穎驚得身子搖搖欲墜,靠盧建科的支撐才勉強站得住。
江未知道現在這樣的情景並不適合自己出現,便僅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
「江先生,請問……那個女孩是你的妹妹嗎?」醫院的護士在他來之後似乎都非常熱情,對他的家事好奇的不像話,江承德的病房是高級加護病房,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進的,醫院里負責這一樓層的幾個護士幾次都很想跟江未搭話,卻始終找不到時機,看到這會子江未一個人了,便都臉紅的貼了上來。
時隔五年,江未身上少了當年的戾氣,性格也被時間磨礪的多了幾分成熟的魅力,較之于五年前,他多了幾分溫和的氣息,卻比五年前更具魅力,相當符合時下事業成功又溫柔有形的大叔形象。
「不,她是我的未婚妻。」唇角帶著一抹淺淺的笑,一抹帶著旖旎纏綿的話語從唇角溢了出來,卻硬是將對方剛剛情竇初開的曖昧情愫撇了個干淨。
小護士眼底的失落之色顯然易見,她看上去二十多歲的年紀也有著相當不錯的外表,顯然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顯然沒想到江未會這麼直接果斷地拒絕她,心有不甘的咬緊下唇,江未無意與她過多糾纏,笑著點了下頭,說了句︰「失陪。」便轉身想要離開。
然而,顯然未婚妻三個字還不足以讓這個情竇初開的小護士完全斬斷念想,看著這個白衣天使忽然邁開一步擋在自己身前,江未饒是風度再好也忍不住皺起眉頭。
「有未婚妻也沒關系,我只想跟江先生交個朋友,這是我的電話號碼和家庭住址,如果你心情不好……或者無聊了,歡迎你來找我。」女孩忽然將一張寫滿了號碼和地址的卡片不顧他的臉色放進了他的衣服口袋,說完,便紅著臉從他的身前一溜煙的跑掉了。
若是在沒有遇到林亞楠之前,這樣的艷遇江未就算不感興趣也不會有什麼厭惡的感覺,頂多把這當做自己風格魅力更上一層樓的證明,暗爽一番然後丟進垃圾桶。但現在,不知為何,那張卡片放在他的口袋里都讓他有一種相當厭惡的感覺。都說當一個男人遇到了真正的想讓他定下來的女人之後,其他的女人長得再美再性感,在他的眼里也不過像一個花瓶一樣,看著再好看,卻還是提不起興致,而現在的江未就是這樣的感覺。
想起五年間自己作為邋遢落魄的江未時的清閑日子……他忽然感覺那樣沒有桃花的日子也挺好……要不要……不行,失了這張英俊帥氣的外皮,他拿什麼來勾引那只小兔?他們的造人計劃還要早日施行……而他自然也要更加把勁才行。
這廂被這個小插曲打擾,那邊林亞楠和林子穎還有盧建科相認之後,顯然兩方也都平靜了下來,林子穎雖然受到了一些驚嚇但很快平靜了下來,臉上換上一副慈祥的笑容,不停的打量著林亞楠的渾身上下,似乎連她少沒少根汗毛都要看個清楚。
「瘦了……比五年前又瘦了。」來回打量了好幾遍,林子穎的笑中含淚,卻硬是忍住了,情不自禁的開口。
「還好……年紀大了,多少會瘦一點。」心底放下了,林亞楠對于這個自己的親生母親少了怨懟,也多了幾分心疼,不由得開口安慰。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曾經那個高高在上,自信十足的盧建科盧市長,現在頭發白了大半,在面對林亞楠的時候也不似當年那般。林亞楠知道他是在為五年前的那場欺騙而心懷愧疚,其實……盧建科並沒有對不起自己,雖然他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但自從林子穎把自己帶回去之後,盧建科對自己卻是比親生女兒還要好。甚至還為了自己放棄了那個甚至可以說是他唯一的孩子。
如果這樣林亞楠還看不清現實,她真的就枉為人子了。
「爸……」時隔五年,當這個字喊出口,不光是她,就連盧建科都忍不住一愣。說實話就在五年前,林亞楠恢復記憶以後,盧建科知道依這個孩子的性格恐怕是很難原諒他們兩個了。
畢竟盧建國是他的親哥哥,林子穎拋棄了她,而自己則是搶了她的母親,佔據了原本該屬于她父親的位置。這樣的雙重背叛對于林亞楠來說無疑是一個相當大的打擊,就算她一輩子都不再接受他們兩個他都不會意外。
所以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還會從林亞楠的口中听到爸這個字眼……
「誒……誒。」答應的時候他的腦袋還有些空白,甚至有些懷疑自己剛剛听見的那一聲爸是不是幻覺……看到林亞楠臉上勾起一抹坦然的笑,他只覺得胸口一酸,一股莫名的情緒溢滿了心底。
「這五年來……對不起,我沒有聯系你們。」
「沒關系……只要你還好好的,我跟你媽就放心了……」盧建科和林子穎這五年來一直為那天在發生的事情內疚,如果當時他們能早點反應過來,或者早點追著林亞楠跑出去,是不是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事?是不是她就不會出車禍,也不會從他們的生命當中消失掉?這五年來,他們兩個人每天每夜都在為那一日發生的事情懊悔,那樣的感覺將他們兩個人再五年當中硬是老了十多歲。
林子穎退出了設計界,並非是因為她老了,而是因為她已經因為女兒的離去心力憔悴,她已經不想再踫任何有關設計的東西。如果當年不是為了設計,她不會遠赴他國,不會拋棄女兒,更不會發生後來的事……只要拿起畫筆那就會想起那日林亞楠的指責,年幼時林亞楠在自己離去之後看著自己背影痛哭的小臉……
她無法讓自己不去想,唯一能做的便是暗暗垂淚,祈禱自己的女兒還活在人世。
也許是上帝听見了她的禱告,也許是命運對她還有些垂憐。
讓她們母女得以重聚……
盧建科的話讓林亞楠覺得有些心酸,她看著盧建科有些不利索的腿腳,眸光微閃,聲音也忍不住帶了幾分哽咽︰「爸……你的腳……」
听到林亞楠的話,盧建科尷尬的縮了縮腳,笑了笑,似是怕林亞楠擔心一般趕忙解釋道︰「沒事沒事,在國外的那個島國氣候潮濕,不太適應,落下了風濕的毛病,這幾天天不好就有點疼……沒大事,不用放在心上。」
听到盧建科一副避重就輕的語氣,林亞楠的心底更酸了,罪惡感也越發沉重了起來。
「盧叔叔,林阿姨,不嫌棄的話不如到我父親的病房里坐著聊一聊,我父親剛好也很想跟你們見一見。」看著時機差不多了,江未適時的走上前來,打破他們之間尷尬的氣氛,疏淡有禮的語氣,自然而然的牽過林亞楠的手,顯然兩人的關系已經不言而喻。
盧建科五年前就十分欣賞江未,沒想到經過五年他們居然還能走到一起,心底自然有五分開心,卻也有五分落寞。他和林子穎這輩子就林亞楠這麼一個孩子,蹉跎了這麼久的時光,卻已經要將她交給另一個男人,心底滿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戀戀不舍,還有些許不安和擔憂。
林子穎听到江未的邀請,又看了看兩人的姿態,想起他們剛剛收到的消息,自然而然的也能聯想到他們之所以能跟林亞楠重逢甚至和好,顯然這個男人幫了不少的忙,便也沒有拒絕,點了點頭,便跟著江未到了盧建科的高級貴賓病房。
江承德的病房相當寬敞,跟一個星級酒店的套間差不多,舒適的病床旁有著皮質沙發,茶幾,巨大的液晶電視,深色的地板和深紅色的遮光窗簾,旁邊的冰箱里茶水飲料一應俱全,不過全部都是根據江承德的病情情況布置的,相當貼心。
林子穎和盧建科走進病房的時候,江承德正戴著老花鏡半靠在病床上看著報紙,抬頭看見盧建科的身影原本蒼老的臉上勾起一抹笑來。
「盧小子,你來啦。」江承德對盧建科並沒有什麼排斥的心情,雖然江家跟盧家的關系不好,但江承德一向不喜歡遷怒于人,這事是盧勝軍沖著他來的,他很清楚,盧建國也好,盧建科也好,都是無辜的後輩。所以當年在政界上,江承德非但沒有在他們背後使絆子,還告誡自己的兄弟同僚,不準將對盧勝軍的不滿發泄在後一輩的身上。冤冤相報何時了,他江承德和盧勝軍的恩怨就算一輩子過不去了,他也希望能在他們這一輩就了斷了。
牽扯下一輩的那種事,江承德並不想看到。
雖然江承德是這樣想,但盧勝軍顯然不是。
當年江城在政界上,盧勝軍就沒少使絆子,江路是老大,當時是在部隊發展,當時江承德還沒有退位,位高權重,盧勝軍雖然有心使絆子但實在是沒有江承德的位置高,權力大,便也忍了,後來江承德被盧勝軍害的調職專業,江路就沒少受到盧勝軍的抨擊,所幸江承德是民心所向,大部分的高官表面逢迎盧勝軍,心底還是對江承德更為敬重,能幫得上一把的都在背地里幫了一把,所以這麼多年來,江路的位置還是不為所動,相安無事。
當江未的腦袋瓜到底還是不如江城和江未,雖然有這麼多人護著他,但他還是有些太易上當,所以這些年雖然沒有出什麼大事,但也始終沒有升職。不過僅是這樣江承德已經很滿足了。江城算是三個兒子中最為沉穩的一個了,表面波瀾不驚,實際上手段卻極為老練,在官場如魚得水,盧勝軍幾次下絆子都被他巧妙的化解,江承德一向都是很看好這個二兒子,就連五年前的那場政變,他也是頗有先見之明,處理得相當完美。
而江未,可以算是三個兒子當中頭腦最聰明的一個,可惜他無意政途,江承德倒也不逼他,按照現在盧家如日中天的現狀,或許江未不踏入政界才是最好的選擇。
「江老。」想起江家和盧家的糾葛,盧建科還是有些過意不去,但看到江承德一臉不在一起的模樣,盧建科也稍稍放下心來,勾起一抹笑來。
「坐吧坐吧,五年不見……你也真是老了。」江承德放下手中的報紙,摘了老花鏡,看著盧建科和林子穎,臉上笑容更深︰「不看你們感覺不出來,其實想想我也到了這把年紀了,這輩子也快走到頭了。」
「哪里的話,江老老當益壯,怎麼能說這麼不吉利的話。」這話是盧建科打從心底里說出來的,從小到大看著盧勝軍和江承德斗來斗去,盧建科雖說也有些被盧建國影響,但自己本身也看得相當明白。
雖然他很不想承認,但事實的確是自己的父親太過于小肚雞腸,斤斤計較,甚至心狠手辣……自從盧建國去世以後,盧建科回盧家大宅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那個冰冷的家他已經記不起里面還有什麼讓他留戀的東西存在。
曾經盧建國對他的關愛讓他對盧家還有些許留戀,但在盧建國違抗父親的命令,被父親一意孤行趕出盧家大宅之後,盧建科算是對盧勝軍徹底失望了。什麼樣的父親才能無視自己兒子的意願,讓自己十五歲的兒子流落在外不聞不問,任他自生自滅?不用懷疑,盧勝軍就是這樣一個人,很多時候盧建科甚至覺得盧勝軍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甚至就連自己的哥哥死在街頭,盧勝軍第一時間並不是傷心流淚,而是找來一幫同僚商討如何借著盧建國死在江家對面的街道口來打擊江家。
哥哥的死,讓盧建科徹底對盧勝軍失望,之後他也亦然走上盧建國的老路,違抗復命孤身一人走出盧家大宅,在外面自己打拼,所幸他還算爭氣,打拼出來的事業也不算差,也讓自己當年的決定不算太丟臉。
「哈哈,你們就愛哄我這個糟老頭子,沒事,我這老頭子還滿愛听的。」江承德哈哈一笑,對于盧建科這個人,他還是相當欣賞的,所以五年前,他也沒有排斥林亞楠。
江未看到場面還算融洽,也知道之後他們的談話跟自己和林亞楠也沒有多少關系了,便伸手扯了扯林亞楠的胳膊,拉著她從病房里輕聲走了出去。
林亞楠經過了這件事,也解開了一個心結,自然心情好了許多,看到江未一臉輕松的笑容,她卻忽然故作生氣的皺起眉頭,豎起手指戳著江未的胸口,凶巴巴地開口︰「別以為我剛剛在跟他們說話就沒看到,有個好漂亮的護士小姐跟你搭訕了吧?還給你電話號碼了吧?嗯?」
如果不是自己時不時的習慣性的尋找江未的身影來讓自己更勇敢一點,她還不會發現原來江未這個老男人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了居然還是個搶手貨……都說男人十四一枝花,看來他這朵還沒盛開的花人氣也蠻高,招蜂引蝶的功力也不低啊。
「哦?親愛的小兔,你這是吃醋了嗎?」江未心底好笑,說真的他剛剛還真沒發現林亞楠居然一直都打量著自己,不過她這略帶醋意的聲音卻讓他十分受用,順藤模瓜的攬過她的腰際,他笑的相當燦爛。
「是啊……人家比我年輕,比我漂亮,還比我女敕。的確有讓我吃醋的資本……沒錯,我就是吃醋了怎樣,不知道你這只老牛對剛剛的那枝女敕草感覺如何?香不香?美不美味?不如按照這卡片上的號碼和地址前去品嘗一番?」林亞楠說著,準確無誤的從他的衣服口袋里掏出剛剛那張那個小護士放進來的卡片,江未剛剛沒有找到垃圾箱還沒來得及扔掉,誰知這時卻被林亞楠抓了個正著。
江未看著她的縴縴玉指夾著那薄薄的卡片,嬌俏的小臉上透著幾分誘人的紅暈,帶著三分撒嬌三分嬌嗔的表情,落在他的眸中卻是讓他心動的緊。
若有似無的貼近她的耳際,在這人來人往的病房門口,他卻忽然俯首低頭,喊住了她的耳垂,溫熱的感覺讓她的臉頓時如火燒一般燙了起來,他用力吸了一下,旋即嘴巴貼近她的耳朵,溫熱的氣息落在她的耳廓之上,讓她渾身都忍不住戰栗。
「相信我……我更中意你這只女敕草。」
她身上的這股靈氣是獨一無二的,不然他也不會這整整五年都念念不忘。說實話,這世界上漂亮的人太多了,他無法說她是最美的……但卻獨獨是唯一一個最讓他心動的那一個。僅是這點,便足以讓他瘋狂。
江未怎麼說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她以為他成熟了便不會像以前那樣不顧場景,不顧地方的亂來,顯然她今天還是低估了這個男人的流氓程度,臉紅得像火燒一般,她趕忙左右打量了一番,直至看到幾個人穿著病人服的人一臉曖昧的笑盯著她從她的身邊走過去,林亞楠簡直無地自容了,拉著江未的胳膊便往安全梯的方向走。
江未看著她又羞又窘的模樣覺得相當可愛,倒也相當配合的跟著她。
到了沒有什麼人的安全梯之後,林亞楠忽然止住腳步,將手里那張卡片又放回了他西服上原本的那個口袋當中,還故作酸酸的語氣笑道︰「這可是人家費盡心思寫給你的,我可無權處置。請大爺自便吧。」
江未看她的模樣便覺得可愛得緊,但還是咳嗽了一聲故作嚴肅的回了一句︰「真的要我自行處置?」
林亞楠故作無所謂的擺擺手。
江未露出一抹笑來,瞄瞄她︰「真的這麼放心我?」
林亞楠依然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看著他。
江未似是被她無所謂的表情傷到,忽然露出一抹極為傷心的表情來︰「哎……看來是我以前還不夠努力,以後要更加讓你欲仙欲死,流連忘返才是,讓未來的老婆這麼沒有佔有欲,真是太可恥了。林小兔,我決定了,今晚爺不狠狠地征服你,爺就江未兩個字就倒過來寫。」
時隔五年,一副流氓相還是絲毫未變,听出他面不改色的說出這樣的話,林亞楠簡直恨不得捂住他的嘴巴,奈何這個男人擺明了要讓她羞愧欲死,而且越說越大聲,好像在宣誓自己今晚將會多麼賣力一般……看到兩個人從樓下走上來,剛巧听到江未的宣言,頓時捂著通紅的臉曖昧地看著林亞楠從他倆的身邊竄了過去,林亞楠簡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等那兩個人從安全梯走了出去,林亞楠終于抑制不住心底翻騰的怒火,紅著臉沖著江未大喊一聲︰「江未,你不流氓能死麼!」
江未臉不紅心不跳,看著林亞楠,波瀾不驚的吐出一個字來︰「能。」
林亞楠氣的伸手便要打過去,江未身影微動,便抓住了她亂揮的小手往身後一拉,她整個人便準確無誤的撞進了他的懷中,下一刻她只覺得自己耳朵一癢,江未的壓低了的嗓音帶著七分笑意便在耳邊響了起來︰「能憋死。」
听出他話語中的流氓意味,林亞楠已經完全無力了,面對這個男人她幾乎是全無辦法,他伸手比她好,力氣比她大,甚至就連嘴巴也比他厲害,在他面前自己永遠都無處可逃,無處可躲,只能無可奈何的落入他的陷阱,一如五年前的那個夜晚,他們孽緣的開始那一刻。注定的沉淪,她注定無法翻身。
認命的松了口氣,她靠在他的懷里,對于他的流氓話她已經無力反抗了,如果不是在這樣大庭廣眾的情況下,她相信她會更有心情跟他‘禮尚往來’。
「走吧。」兩個人玩鬧的夠了,江未一把牽過她的手,拉著她往樓下走,林亞楠微愣,忍不住開口問道︰「去哪?」
江未回頭沖著她勾起一抹笑來,好看的薄唇毫無預警的吐出兩個字來︰「約會。」
林亞楠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呆呆的看著江未修長的身影拉著她往前走,他們走出醫院,路過一處巨大的垃圾桶,江未掏出剛剛被林亞楠放回自己口袋里的紙片,卻是連看都不看直接丟了進去。
林亞楠看著他毫不在意的表情,心底好笑,沒說什麼,江未的聲音卻一邊走一邊從身前傳了過來︰「小兔……如果說這輩子我想被人塞電話號碼和地址的話,那麼那個人,只有你。」
雖然今後他們之間或許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但他的心情卻希望她明白。如果這輩子注定要為一場艷遇而瘋狂,那麼對象也只有她一個人。不論他們當初以什麼樣的形式相遇,相知,結果卻永遠都不會改變。他的心只會為她一個人而瘋狂。
听出江未的話外之意,林亞楠也不由得勾起一抹笑,都說一個人生下來的時候小指上都被月老牽著紅線,這輩子無論他們經歷了怎樣的事情,在什麼樣的情況下相遇,結果都不會有所改變……或許她和江未之間就是這樣吧。
自己注定逃不開他織就的網。
從相遇的那一刻開始……她小拇指上的紅線便已經開始蠢蠢欲動。
不過是她沒有察覺罷了。
時隔五年的約會……還沒開始她便已經有些期待了。
經過了這麼多的事,再加上五年的空白期,他們都已經錯過了太多太多。終于有時間沉澱下來享受這份感情帶給彼此的甜蜜和溫情……卻是如此來之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