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天小布的指控,洛琪更加感到不安。舒
「風……」她好想問問他,可是嗓子偏偏發不出聲音,只好去抓他的手,卻踫到了他手上纏的繃帶。
本來是不需要包扎的,可是費如風不想讓她看到他皮膚猙獰的樣子,就簡單纏了一下。
她的眼楮緊張的盯在他受傷的手臂上,費如風趕緊用另一只手將她的手拿開,握住,拿到唇邊親吻著,「沒關系,那是我騙他的。」
他朝外面的徐致遠努了努嘴遽。
洛琪明白了什麼,眼楮一熱,看著他的手,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
他一定還在調查期間,他是為了來見她才將自己弄傷,說不定他真的是犯罪嫌疑人之一,不然為什麼徐致遠要跟著他?
外面,徐致遠接了一個電話,不時的朝病房內張望著,等到手機掛斷。沖著費如風指了指表,然後又向他招了招手好。
昨天的幾個小時,漫長的像一個世紀;現在的十分鐘,卻短暫如白駒過隙。費如風很惱火他的所作所為听憑別人的擺布,他沒理徐致遠,仍然不舍的看著洛琪。
「你-真-的-殺-了-小-布-的-爸-爸?」洛琪竭盡全力的發出幾個沙啞的音節。
她需要知道答案,一分鐘都不要耽誤。
「我沒有。」費如風的聲音很輕,卻斬釘截鐵。
洛琪怔怔的,仍然半信半疑的看著他,眼楮卻閃動著晶瑩的淚光。
比起不信,她寧願相信他。可是警察會信他嗎?
費如風有些喪氣,像是做了一樣很丟人的事,恰好被喜歡的人的看到了。
可是外面的徐致遠已經讓他無法再隱瞞下去了,只好安慰洛琪,「小琪,你放心,他們只是例行調查,最晚明天我就不受他控制了。」
徐致遠終于忍不住走了進來,對費如風**的說︰「費如風,人你也見了,快點走吧。」
眸子轉到洛琪的身上時,頓時溫柔了幾分︰「琪琪,你先養傷。費如風還要跟我回警察局。」
一句話讓洛琪的心沉入谷底,自從知道了費如風的身份,她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他出現在那個地方。
如果說人間真的有地獄存在的話,那麼警察局一定是費如風的地獄。
手指糾纏的與費如風十指相扣,幸福太短暫,她真怕轉瞬即逝。
「費如風……」徐致遠見費如風沒反應,又命令他,「你現在還是犯罪嫌疑人,難道你想讓我用強嗎?」
「用強你是對手嗎?」費如風不冷不熱的將了他一軍。
這個徐致遠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把他說的那麼不堪,就是想讓洛琪著急嗎?
「你……」徐致遠拿出手銬就去扣費如風的胳膊。
費如風卻比他更快一步閃過身,然後抬手一拳朝徐致遠揮了出去。
徐致遠向後一躲,退了幾步,躲過了這一拳,兩個人誰也沒佔著便宜。
「這是在干什麼?」突然,門口傳來一個嚴厲的聲音。
聲音中氣很足,帶著不可侵犯的氣勢。
「洛叔叔……」徐致遠一回頭,正好撞上洛榮軒嚴肅莊重的臉。
洛榮軒的身後還跟著夏美玨,此時也詫異的看著房間內發生的一切。
洛榮軒?費如風听到這個名字,腦袋有點大。
早知道他會來,剛才就應該走。回頭看看洛琪,洛琪同樣很緊張,吃力的試圖從床上坐起來。
也許是踫到了傷口,她輕嚶了一聲,費如風趕緊過去扶了她一下,「小心!」
他托著她的身體,小心翼翼的幫她拿起一個枕頭,墊在腰後,直到她坐好,才松手。這一幕盡數落入洛榮軒的眼簾。
洛榮軒一臉慍怒,卻並未當場爆發。
「琪琪,你怎麼樣?傷口還疼不疼?」畢竟心疼女兒,洛榮軒兩步跨到洛琪的床前,將費如風擠到一邊,心疼的拉著她的手問寒問暖。
「琪琪呀琪琪,你最近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三天兩頭出事?你知不知道我們都要擔心死了?早就告訴你,別住那個破房子,回家來住。可你偏要住,這倒好,招惹上這麼多是非,這萬一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爸爸歲數都大了,我們可怎麼辦……」夏美玨一邊抱怨,一邊心疼,一邊流淚,掀開被子看到洛琪身上的傷口,更是長吁短嘆。
平時再怎麼母女不合,可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看到她這樣能不心疼嗎?
洛琪說不出話,只好頻頻搖頭示意她沒事,余光睨著費如風,不知是傷口疼,還是替他著急,後背上冷汗直流。
「你嗓子怎麼了?怎麼不能說話了嗎?」洛榮軒從始至終沒听到女兒說一句話,不禁著急起來。
「洛叔叔,琪琪急性扁桃體發炎,醫生說過幾天多休息休息就好了。」徐致遠趕緊替洛琪解釋。
洛榮軒終于松了一口氣,不快的看了一眼旁邊的費如風。
費如風自問什麼場合都hold的住,可是,此刻,也禁不住冷汗直流。
主要這個見面方式實在是太尷尬了,進門的時候徐致遠的手中還拿著手銬,費如風衣衫不整,身上還有血跡,儼然一副犯罪分子的樣子。
早知道要見家長,起碼得收拾的風風光光的來呀。費如風悔的腸子都青了。
「洛市長,夏阿姨,你們好。」費如風硬著頭皮跟他們打了個招呼。
「你是費如風?」洛榮軒目光威嚴的打量著費如風,言語間不怒自威。
「是,我是費如風。」費如風想反正已經這樣了,索性不卑不亢的應對。
「和我二女兒傳緋聞的就是你吧?你在報紙上不是信誓旦旦的說有朝一日會迎娶曼妮嗎?現在,你又出現在我大
女兒的病房中,這是怎麼回事?」洛榮軒平靜的開口,語氣平和卻句句都是質問。
「是啊,費如風,上次你們那們發布會我也去了。你不是都和曼妮公開了嗎?」夏美玨也奇怪的問。
雖然費如風從前糾纏過洛琪,夏美玨心里不舒服,可費如風畢竟有費氏集團這個金字招牌,無疑給他整個人都瓖了道金邊。
政商聯姻也不失為一樁美事,何況費如風家勢好,又是一表人才。所以,他和曼妮突然公布他們的關系時,夏美玨也隨他們去了。
只是……她以為費如風早就和洛琪斷絕了來往,現在,她也糊涂了。
「洛市長,您可能誤會了。我和曼妮的關系是假的,和小琪的關系才是真的。至于為什麼會對媒體謊稱我和曼妮的關系,其中的苦衷,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的清。」
費如風認真又從容的說,洛琪還很少見他如此認真的回答問題,說到一半的時候,費如風又抬眸朝她看了一眼,其中的情意不言而喻,「但是有一點,我必須要說明,我一直喜歡的都是小琪。洛市長,我知道這樣說有些唐突,對曼妮也有失公允。可是,我並是一個愛撒謊的人。既然您問了,我想我還應該交代清楚。至于曼妮,我會盡快想出一個妥善的解決方案,絕對不會讓曼妮受委屈。」
洛榮軒的臉色一沉,緊抿的唇角隱忍著莫大的怒氣。
「你……」夏美玨沉不住氣,站起來指責費如風,「費如風,你當我們家的女兒是你手中的玩物嗎?你想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想怎麼和媒體說就怎麼和媒體說?你也太囂張了吧!你玩弄女人之前,難道也不看看,你能不能招惹的起?」
「美玨!別說了!」洛榮軒不快的瞪了眼夏美玨,「你還覺臉丟的不夠大嗎?」
他冷眼掃了眼費如風,卻又轉向一旁的徐致遠,「致遠,看來,他和昨天的案子有關是嗎?」
徐致遠點點頭,「昨晚的事還在調查審理中,有人指控他是嫌疑人之一。」
「那就按司法程序辦事吧,不要再耽誤時間了。我沒什麼想要了解的,只是有一點,盡職盡責做到你該做的,盡快還死者和受害者一個清白!」洛榮軒手握在洛琪的手上,不疾不緩的命令道。
「明白了。」徐致遠沒有動,只是嚴厲的看著費如風,「費如風,還不走嗎?」
夏美玨目瞪口呆,「費如風,你犯罪了?」
費如風神色凝住,擔心的看著洛琪,目光一點點變冷。
「那好,小琪,你好好養傷。我會好好的配合徐警官將昨晚的事說清楚,然後早一點出來看你。」他沖洛琪故做輕松的笑了笑,洛琪看著他,眸色不舍而又焦慮。
他心疼,知道她在替他擔心,可是她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可他又慶幸,幸好現在她的嗓子壞了,不然,費如風想,憑洛琪的脾氣,也許現場會更加失控。
「琪琪的身體就不勞費先生掛心了。」洛榮軒打斷了費如風,義正言辭的向他說,「費先生,有句話今天一定要跟你說清楚。我的兩個女兒,哪個也不會嫁給你。我們洛家不與商人結親,這件事到此為止。」
洛琪和費如風的心同時一沉,互相望著對方的兩雙眸子,緊緊的糾結著。
費如風不置可否,只是點了點頭,「洛市長,夏阿姨,我先告辭了。」
他和徐致遠一起出門,徐致遠走在他的後面,他沒有回頭,可腦後卻如同長了眼楮,想也想象的到,洛琪此刻正在用多麼不舍和難過的目光看著他。
所以,他不敢回頭。
因為他怕他一回頭,就做出沖動的事,說不定,他會抱起她就跑,遠遠的離開這些人。
可是,他知道,洛琪不希望他這樣。所以,他會忍。
雖然忍耐通常不是他最擅長的東西,可是他會為了值得的人學會忍耐。
***
剛一出門,費如風抬手一拳揮向徐致遠的下頜,徐致遠沒防備,生生挨了一下,差點被他打倒在地。
站直了,抹抹嘴角的血,徐致遠一臉不忿。
「徐致遠,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想玩死我?」費如風憤怒的像一頭獅子。
不用說徐致遠一定知道今天早上洛榮軒會來,也許之前接的那個電話就是洛榮軒打的,可是他竟然不說,就等著看他的笑話。
「費如風!我提醒過你,你只有十分鐘時間!」徐致遠仍在擦嘴角流出來的血,氣極敗壞的說。
下手這麼狠,早知道出門就把他銬起來,他一個刑警隊長,卻被犯罪嫌疑人打這麼慘,他要不要混了!
「哼!」費如風嘲諷的發出一聲輕笑,「徐致遠,想爭就明著來!我最看不慣的你們這些人假正派,真小人!」
徐致遠繃著臉,懶的解釋,打開車門︰「上車!你還是想想一會兒找誰來保釋你吧!」
案子沒有任何進展,沒有證據能證明費如風和那起殺人案有關,取保候審是必然的結果。
下午的時候,段逸塵辦好了一切手續,來接費如風。
簽字的時候,看到他手上的傷,怔了一下,嘲諷的刺了他一下,「用得著這麼奮不顧身嗎?」
費如風瞪他,「那你是沒踫上讓你奮不顧身的人!」
段逸塵無奈的搖頭,「完了,小記者這一刀,挖走了你的心,我們費總真的開始認真了。慘了,慘了,夜總會那些姑娘都要去撞牆了。」
「那不正好,你全包了。」費如風調侃他。
像他們這種人有一個好處,就是天大的事,都可以付諸一笑。說好听點叫灑月兌不羈,說難听點就是沒心沒肺。
听著兩人這一唱一和對話,徐致遠一邊吸煙,一邊叮囑費如風︰「取保候審期間,不準離開本市。如果有什麼狀況,必須要隨傳隨到,听到了嗎?」
費如風點頭,瀟灑的沖他擺擺手,「告辭了,徐警官。也祝你早點抓到洪天照!要是你不敢抓,要不要我幫你把他抓來,你好好問問他?」
徐致遠的臉有些扭曲,在費如風即將出門前,又叫住了他,「費如風……」
費如風回頭,挑眉淺笑,「怎麼?徐警官舍不得我?」
徐致遠走上前,鄭重而又無比認真的對費如風說了一句話︰「如果真的愛洛琪,請離她遠點,你的愛只會害了她!」
費如風神色一僵,腳步凝在原地。
「徐警官這番話真好笑,听起來,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輸不起了!」段逸塵不快的刺了他一句。
徐致遠別過臉去吸煙,不理會段逸塵的嘲諷。
「我們走。」費如風卻什麼也沒說,徑直和段逸塵離開了。
***
醫院時,洛琪親自找來了醫生,接受扁桃體的進一步檢查。
今天她才發現,不能說話實在太憋屈了。
她有太多太多的話想對費如風說,對她爸爸說,對徐致遠說。可是,她卻什麼也說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費如風被徐致遠帶走。
看著費如風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那一刻,她的心都要碎了。
「洛小姐,您這完全是急火攻心所至。如果要說辦法,最好的辦法莫過于你別再上火了。只有你心態放平和了,藥效才能盡快發揮作用。不然,都是徒勞呀。」醫生無奈的對她說。
醫生越是這樣說,她越是急,急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心態放平和,她現在平和的了嗎?
費如風被人一口一個罪犯的叫著,小布也被拘留了,爸爸又是那樣一副態度,洛琪覺的她都快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