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琪一緊張,手機掛斷扔回床上,她順勢往地下一躺。舒
「琪琪,琪琪,你這是怎麼了?」夏美玨沒想到幾分鐘不見,她就摔倒在地上,驚慌失措的奔過來。
「媽……」洛琪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剛才一直強撐著精神接電話,現在往地下一躺,才覺的身子那麼沉,沉的已經沒有力氣重新坐起來。
「誰讓你下床的?你這孩子,想要什麼剛才怎麼不說呢?」夏美玨一埋怨,一邊和醫生將她扶到了床上。
好在,她們光顧著著急,沒再追查她下床的原因遽。
洛琪老老實實的被量體溫,打針,睡覺。
費如風那個電話徹底解了她的心頭之急,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喉嚨已經消腫了不少,肚子也開始感到饑餓。
她順從的喝下夏美玨為她盛的那碗粥後,夏美玨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她高興的找來護士給洛琪量體溫恨。
果然,體溫也降下來了。
「你看,昨天還不讓我陪。要不是我在這里好好照顧你,你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轉。」夏美玨拿著體溫計一邊看一邊得意的邀功。
洛琪卻只是笑,用她現在勉強能發出的聲音輕聲說︰「媽,我知道你最好了。」
可等夏美玨背過身去,她又默默的垂眸,費如風,我現在听你的話,好好吃飯,好好養病,好好睡覺了。可是,我什麼時候能見到你呢?
正在胡思亂想,又听夏美玨嘮叨,「先別拍馬屁?我問你,昨天是不是下床接那個人的電話了。別以為裝昏倒就能瞞過你媽,昨晚我就查看你的手機了。」
洛琪心一驚,倉皇的看著夏美玨。
夏美玨抬起頭,白了她一眼,又繼續削她手中的隻果︰「琪琪,那天你爸爸的話你也听到了。費如風這種肆意玩弄女性的男人,我們洛家決對不能接受。不為別的,也得多為曼妮考慮一下。他都滿天下公布他是曼妮的女朋友了,現在又和你亂來。當我們洛家是什麼?他不要臉,我們還得要臉呢?你說是不是?」
「上次你和徐致遠的事已經夠讓我和你爸爸傷心頭疼了。搞的現在我都沒臉見你徐伯伯。琪琪,你是個懂事的孩子,這件事怎麼做你應該能想明白。再說……那個費如風現在被人指控,自身都難保,這種人我們更要離他遠點。如果不是他,你又怎麼會差點丟了命?就算你之前欠他什麼,現在也可以兩清了。」
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和洛琪講著道理,她知道洛琪是重感情的人,又吃軟不吃硬,所以夏美玨相信,只要她不來硬的,她一定能勸得動這個倔強的丫頭。
洛琪開始只是沉默,並不回答,待夏美玨將切好的隻果用牙簽扎起送到她唇邊,洛琪才勉強笑了笑,張嘴接過來,輕輕的嚼著。
隻果在口中發出一聲聲脆響,明明很甜,她卻嚼不出半點味道。
見她遲遲不咽下去,夏美玨也吃了一塊︰「不好吃嗎?」
使勁吞咽了下去,洛琪唇角蕩開清麗的微笑︰「好吃。」
夏美玨舒了一口氣,又趁機問她︰「我剛才說的你听進去沒?」
洛琪猶豫了一下,點頭,「嗯,听進去了。」
「那就好!」夏美玨終于如釋重負,模了模洛琪的臉︰「我就知道,我們琪琪最通情達理,不會一直陷在死胡同里。曼妮那里,我這幾天也得跟她談談。找什麼人不好?非要找犯罪嫌疑人!」
洛琪唇角牽了牽,笑容苦澀,抬起頭望著外面的窗子出神。
費如風,你說我想你的時候,你也同樣在想著我。現在,你在哪里?你會想我嗎?
夏美玨上午還有工作要忙,找來了家中的保姆來照看洛琪,她叮囑了保姆幾句後就先行離開了。
看著夏美玨離開,壓在洛琪心上的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
「洛小姐,該打針了。」一名高個子的護士推著治療車進來,朗聲打斷了洛琪的思緒。
「不是才打……」洛琪心情不好,不耐煩的抬頭。驀的,她愣住了。
進來的是位男護士,穿著白大褂,戴著帽子和厚厚的口罩,最夸張的是,還戴了一副黑框眼鏡。
男護士個子很高,身材很挺拔,即使穿成這樣仍然無法掩飾他撲面而來的性感和俊逸。
費如風!!!
洛琪瞪大了眼楮,有一刻血液都凝固了。
可是,從他身側傳來的那熟悉的,淡淡的草藥香,不是費如風又是誰?
保姆還在病房內,費如風沖洛琪眨眨眼楮,戴了手套的手,放在唇邊,作了個噓的動作。
洛琪清了清嗓子,對保姆尷尬的笑笑︰「我忘了,好像,是還有一針。」
保姆顯然也沒見過這麼高個子的男護士,打量著費如風左看右看,費如風倒是鎮定自若,可是洛琪卻嚇出一身冷汗。
「那個……張嫂,能幫我買點東西去嗎?」洛琪盡量讓語氣保持平靜如常。
「小姐,你要買什麼?」
洛琪沖張嫂招招手,示意她過來,然後湊到她耳邊悄聲說出一個女性護理用品。
張嫂點頭,又看看那個稍微有些奇怪的男護士,「好,我這就去。」
一直到張嫂出了門,看不到她的身影了,洛琪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開始只是輕笑,後來笑的前仰後合,抻的傷口都在疼。
「你……你……你這也太夸張了……」洛琪一邊捂著傷口一邊笑。這麼熱的天氣,有幾個護士戴大口罩的,他也不怕悶死,怪不得剛才張嫂一直盯著他看。
費如風摘掉口罩,眼鏡和帽子,摟過洛琪的脖子就在她臉頰上啵的親了一口,「怎麼樣?是不是我就算穿麻袋,也照樣秒殺所有女人?」
久違的親吻讓洛琪有些不習慣,模著被他親過的地方,不安的蹭去他的口水,可是手剛放下去,他又迫不及待的親了一口,「還敢擦?看你今天擦不擦的及?」
說著作勢還要親她。
洛琪趕緊拿胳膊撐開他,「哎……別鬧了,小心被人看到。」
她竟然臉紅了。
費如風湊到她耳邊輕聲說︰「不怕,我已經買通了這里的醫生。」
洛琪瞪大了眼楮,「這也可以?」
「當然,沒有錢辦不到的事。」費如風得意的模著她的臉。
只在外面徘徊見不到人的滋味實在太難受了,他費如風想見一個人什麼時候這麼費勁過?
「包括,那個張嫂,一會兒我也搞定她。」他胸有成足的說。
「別……」洛琪有些緊張,不安的看著外面,「張嫂在我們家好多年了,你還是在別人身上下功夫吧。」
她看著費如風,費如風手自然的攬著她的脖子,也正看著她,漆黑的眸子里全是深情。
人家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們這是隔了多少秋了,洛琪開始掰著手指頭數,數來數去,好像也數不清。
總之,見到他,真好。
指節下滑,在她白皙的脖子上輕輕的滑動,「嗓子好了?可以說話了?」
洛琪點點頭,現在雖然聲音還是沙啞,但比起昨天已經有天壤之別。
「真乖。」他贊許的揉了揉她的頭發。
從認識到現在,她好像真的從未像現在這麼柔順過,柔順的他還有些不太適應。
「張嫂應該不會出去太久……」洛琪緊張的看著外面,還是有些擔心。最近看她的人比較多,萬一被人撞上……
「沒事,我的人在外面,他們會幫我應對。」費如風修長的手指滑向她的頸間,開始解她的衣扣。
洛琪猛的拉住他的手︰「你要干什麼?」
她都這樣了,他還色心不死?這可是在醫院!!!
他卻將蓋在她身上的被子打開,繼續解她的扣子。
「讓我看看你的傷口。」他溫柔的說,將她上身的衣服月兌了下去。
雙臂抱在胸前,洛琪垂下頭,呼吸有些紊亂。
費如風從治療車上拿下那盒他家祖傳的藥膏,打開,草藥的清香撲面而來。
他一句話不說,緩緩解開纏在她月復下的繃帶,怔怔的看著那道傷口,兩三厘米長,傷口很整齊,刀插*入和拔除都很干淨利索,並沒有擴大傷口,連針都不需要縫,只要等著傷口自然愈合就好。
「其實沒什麼大問題……」看他低垂著眼楮不說話,知道他心里難過,洛琪小聲的安慰他。
他的手上沾了藥膏,輕柔的涂沫在那道傷口上,「如果疼,就叫出來。或者……」他指了指自己的肩頭,「你也可以咬我。」
洛琪卻既沒有叫,也沒有咬他。昨天打過麻藥,所以,疼痛的感覺並不明顯。她的眼楮一直盯著費如風的手腕,那里,燙傷的皮膚還沒有愈合,看起來有些猙獰。他的手腕上,還有她第一次咬他時留下的齒印,和燙傷的皮膚融合在一起,就像是烙上去的烙印。
洛琪記的,當時費如風還說,那是她給他的定情信物。
有了這個,他無論走在哪里,只要看到這個疤,她都能找到他了,永遠都不怕把他丟了。
這樣想著,不禁伸出手握住了他的那只手,與他十指相扣。
她的主動令費如風身體顫了一下,給她上藥的動作也越來越慢,後來干脆停下來,把目光看向別處。
白色的工作服下,他的胸膛急促的一起一伏,面對著自己喜歡的女人,卻不能踫,真是莫大的折磨。
過了好久才又轉回目光,繼續給她上藥。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楮里卻閃爍著紅色的情*欲的光芒。
大概二十分鐘過後,總算把藥涂完,纏好繃帶,用被子又重新將她的身體包緊。
「你睡會兒吧。」他替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將她身體放平在床上,從旁邊拉了個椅子到床邊,坐下。
「你這就要走了嗎?」她哪里舍的睡,一會張嫂回來,他就要走了。
下一次,他還會什麼時候來呢?
從前,她愛徐致遠是論年算的,十年,她陷在自己的一廂情願中,甜蜜了十年,從未覺的時間對她吝嗇過。
可是,現在,時間卻收起它的大方,對她吝嗇起來。同樣是愛一個人,對費如風卻要用分計,用秒計,就像現在她握著他的手,感受著他的體溫,下一秒他又在哪里?
所以,她只能緊緊拉著他的手,就像緊緊握住他們的甜蜜時光一樣。
費如風執著她的手,眸子溫柔的像一鴻秋水︰「不走,我在這里陪你。」
明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可心里仍然很甜。
「費如風……」
「叫風……」他捏了捏她的手,固執的命令。
那天她推開他時,叫的就是風。後來她一次次阻止他殺小布,她叫的也是風。
他喜歡那時的她,真實不加掩飾,讓他一眼看見她心底的透明。
「不要,就叫費如風。」她唇角彎起任性的笑容,「風還是留給你床上那個女人去叫吧!肉麻,受不了!」
費如風眉頭一皺,「哪個女人?」
這麼難得的光陰,洛琪不想因為那些不快破壞掉,釋然的笑笑,指了指那瓶藥膏︰「你說那是你家祖傳的?難道你家是開藥鋪的?」
「不是。」費如風想了想說,「小時候,我在泰國長大。這種藥是用我們那里很尋常的一種草藥熬成的,辦法土了點,但是用于傷口愈合和祛疤很有效。所以,你不用擔心身上會留疤。」
洛琪眼前閃過一絲驚喜︰「既然這麼好用,那可以加工開發一下,作為祛疤產品上市呀,肯定賣的特別火。」
費如風卻有些黯然︰「可是,只有我媽媽才會熬制。這東西,都是年長一些的人才會,而且里面還需要加一味特制的秘方。」
「那就讓你媽媽……」
「我媽媽不在了。」
洛琪心劇烈的痛了一下,不安的抬起眸看著費如風,第一次,在他臉上發現了憂傷。
「對不起……」洛琪小聲說向他道歉,認識這麼久,她從來沒試著去了解過他的世界。
「沒關系。」他釋然的微笑,指尖插*入她絲絲縷縷的發間,「現在,不是有你了嗎?小琪,你是我的所有。」
洛琪閉上眼楮,熱熱的液體急切的想要從緊閉的眼楮里涌出來,她將淚水吞下去,重新咽回到肚子里,「費如風,我想听故事。你可以給我講個故事嗎?」
洛琪記的,小時候她難過的時候,最喜歡听養母給她講故事。听著那些美輪美奐的故事和完美的結局,可以讓她相信,生活也可以像故事一樣完美。
海不會枯,石不會爛,壞人全會得到惡報,有情人可以終成眷屬……
「什麼故事?」
「什麼都可以。灰姑娘的也行。」洛琪想,其實她就是那個灰姑娘,只有午夜的時候才能和自己的王子在一起。
「灰姑娘?」費如風想啊想,說︰「灰姑娘不是和七個小矮人在一起了嗎?」
「什麼啊?那是白雪公主。」
「那灰姑娘和誰在一起了?難道是青蛙王子?」
洛琪徹底哭笑不得了,「費如風,你到底有沒有童年啊?」
費如風苦澀的搖了搖頭︰「童年,我好像真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