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琪有點反感這樣的地方,他卻又說︰「今天不去,也許以後你會後悔。浪客中文網舒駑襻」
最近他言語不多,總是話里有話,洛琪還在猶豫,費如風已經拉著她進去了。
這里的賭場比起拉斯維加斯,澳門或者摩納哥的規模應該算小的,可是位置隱秘,裝修豪華,又有刺激有趣的其它娛樂項目,只要沒有突然的麻煩,可以盡情的玩耍,受各地出手闊綽又不愛曝光的富豪們歡迎。
一層是大堂和普通娛樂中心,二層是包廂,賭徒們四人一桌的廝殺著,這里的賭資上不封頂,有宿怨的仇家賭上性命也可以,反正有人善後;三樓則是夜總會,香檳噴泉,月兌衣舞表演,s*m游戲,總之這里是***的海洋。
侍者對洛琪說著純正的漢語,本來她就心情低落,就在輪盤上押大小玩了幾把,結果一中再中,手氣順風順手,好的不得了,心情馬上好了很多妃。
費如風在一旁看著她,還不忘提醒她︰「別贏太多了,記的要打賞。」
洛琪聞言,揚手給了侍者幾百美元的籌碼。
玩膩了,費如風又帶著她去三樓舂。
電梯里,看到一個美國人,可能贏了錢,一張臉興致勃發,臂彎里挎著一個亞洲美女。洛琪多看了美女一眼,發現竟是位日本的女明星,女明星很漂亮,正拉著美國男人的手臂,盡情的伺候著。
洛琪有些幻滅,從前她還挺欣賞這位女明星呢?沒想到,她的私生活也夠可以的。
出了電梯,兩個人立刻隱向黑暗中尋歡作樂,她怔怔望著兩人的背影,費如風卻拉住了她的手。
她從未來過這樣的地方,妖嬈魅惑的音樂中,眼前一派酒池肉林,盡顯奢靡**,跳月兌衣舞的女郎隔著玻璃沖男人媚笑,拋著媚眼,那些女人膚色各異,卻全都年輕美麗。
荼蘼的音樂中,洛琪往舞池中間看了一眼,身穿皮衣的東南亞女人用鞭子抽打著黑皮膚的男人身上,血肉橫飛,看起來非常變態。
洛琪倒退幾步,有點惡心。可是黑暗中,卻听到席間有人叫好,巨額的籌碼扔到舞池中央,以資鼓勵。
這時,又有衣著艷麗的人扭著細腰上前,走近兩人,手中拿著華麗的盒子,打開里面是細細的紫色針劑︰「兩位要不要試試?這是我們新到的貨,可以讓你high一整夜。」
洛琪生氣了,轉頭就走,費如風跟在後面。
她的腳步飛快,恨不得馬上離開這里,渾身發著抖,簡直不能控制自己。
費如風什麼意思?他帶她來這種地方干什麼?想讓她跟他一起墮落嗎?可是她的世界不是這樣的。
終于從那座***之城出來,洛琪在微涼的夜風中努力的讓自己鎮定,可是胃里仍然十分惡心,她趴在路邊干嘔,費如風在後面輕輕拍她的背。
她回過頭看他,怨恨的說︰「費如風,你不應該帶我來這里……」
「你在怪我?」他平靜的問她,手掌放在她的背上,傳來一陣溫暖。
洛琪回頭,她看錯了嗎?他臉上竟有悲傷的情緒。
「小琪,在國內,我看到你的世界,我很羨慕你可以很干淨的活著,在你們的世界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你們可以很悠閑的生活,周末了朋友聚會,看看文藝電影。我讓你來,只是讓你看看我的世界。你覺的很骯髒,很惡心是嗎?可事實上不是這樣,從小到大,我看到的都是這些東西,在我的眼中,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和吃飯睡覺一樣再正常不過。
可是,我不喜歡這樣。所以,我才做我現在的事情,我想逃離這些,想過點干干淨淨的日子。如果小時候我不听寧叔的話,也許我就會在這里,當一個轉動轉盤的侍者,或者賣那些毒品,也或者比那些還要不堪。
小琪,你覺的這很惡心?
其實他們也只是要過日子,要工作,要生活而已,只是所走的道路不同。」
洛琪無話可說,可是還是抑制不住的發著抖。她很難想象,他從小到大是怎麼過來的?
他走上前,有些懊悔的撥撥她額頭的頭發,把她摟在懷中︰「對不起,嚇到你了。那我們現在就回酒店好不好?睡一覺,明天坐在明亮的酒店里看魔術表演。你會喜歡那些的。」
她忽然雙手抓住他的衣服,定定的看著他的眼楮︰「費如風,我理解了,我真的理解。可是,我們結束這一切好嗎?我不要你和里面的人一樣。我要和你每天依偎在一起,看著太陽升起,太陽落山。」
他握住她的手,肯定的說︰「當然,我不是正在朝著你的夢想努力嗎?是寧叔給了我未來,可是我的光明在你那里。因為,你的夢想就是我的夢想。」
而此時,賭場頂樓的監視器里,另一個人正看著自己年少時的故人。隱隱約約的影子,喚起縹緲的記憶,關于那些爭奪,打斗,還有用生命爭來搶去的心愛的姑娘。
東方磊仿佛不能置信,看著費如風的背影,緊皺著眉,良久良久。自己把可以替代痛苦的藥物注入靜脈中,然後痛苦散去,體內只剩下***的感覺,他癱坐在下面的藤椅上,唇邊揚起一抹得意的笑︰「不管怎麼樣?還是我得到她了!你爭不過我的,因為你不配!」
***
費如風的房間,有侍者送上香檳,金灰色的錫紙包蓋,放在銀桶里,里面放著冰塊,寒氣在墨綠色的酒瓶上結成水珠。
「我們沒有要酒啊?」洛琪奇怪的看著眼前的香檳。
費如風想了下,說︰「應該是酒店贈送的。」
「哦。」她不以為然的應了下,然後去了浴室。
費如風定定的看著眼前的香檳。
這是寧墨交給他的任務,而且任務很突然,是臨時的,這是他們的方式。
看了眼浴室,他沉吟良久,拿過裝著香檳的冰桶,手指一擰,雙層結構的冰桶里外分離,費如風在桶壁夾層內拿出一張薄薄的白紙,然後將香檳打開,倒了一點酒液用手指涂在白紙上,很快,那上面顯示出一張照片,費如風的眉頭跳了一下。
一分鐘後,照片消失不見,白紙無暇,看起來無半點異樣。
第二天,酒店頂樓的會場里,魔術師的表演即將開始。費如風拿著手中的電話,不時的看一眼,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心里有些不安。
洛琪忽然從後面蒙住他的眼楮,費如風一抖,手機掉在地上,順手掰開了她的手。
「這種時候,別跟我鬧!」他看起來有點凶。
兩人同時看向地上的手機,費如風沒有動,洛琪蹲下來幫他撿了起來,放在他的手上,兩人的手同樣的冰涼。
「你在緊張什麼?」洛琪問。
「沒有,只是剛才被你嚇了一跳。」費如風不動聲色的攬過她,一齊看向舞台上的表演。
表演很精彩,在那兩位世界級的大師上台前,是一場暖場的表演,不時引的下面發出陣陣笑聲。
正在熱情高漲的時候,燈光忽然熄滅,音樂戛然而止。黑暗之中,電光一閃,舞台正中,身穿白衣黑褲的兩位主角終于上場了。觀眾席中爆發出熱切的掌聲。
而費如風一直在看的卻不是這些。剛才燈光熄滅的那一刻,他看到有人從四個過道朝他這邊撲來,目測不少于二十人,行動迅速的穿過觀眾席,直向他奔來。
這些是東方磊的人,昨天他去那里露了個面,果然他們就沉不住氣了。不過,這麼晚才想起來派人來,效率實在太慢了。
燈光又是一暗,他拍了拍洛琪的手背。
「怎麼了?」
「別看了,你先走,去停車場等我。別問為什麼?听話!」
舞台上魔術師爆發出紫色的焰火,映在她美麗的臉上,像染了一層玫瑰色。她就知道他有事,沒有多問,掉頭就照他的吩咐走。
看著她離開了人群,費如風稍稍放了心。
他想,他得制造一場混亂,以方便月兌身。他抬手看了看腕表,打開,從里面取出一樣東西,余光所及,東方磊派出的殺手在慢慢靠近他,最近的,已經不到兩米。
他退後一步,靠近一個正在吸煙的觀眾。
手指有力的彈開,那爛被揉合成團的**劃出一道直線朝著煙頭拋出的方向飛過去,接著引燃,爆炸,投向向他靠近的敵人。
***
洛琪急匆匆的從會場里出來,她不知道費如風要做什麼,可是她必須得听他的話。
正走著,後面被人拉住胳膊,回頭,竟是昨天她救的那個小女孩的佣人,懇求著她︰「小姐,你還記的我嗎?我家小姐又躲在洗手間不出來了。能不能麻煩你……」
洛琪向門口張望著,心里急著,可是又不忍心拒絕,雖然那小女孩只見過一次,可是莫名的就讓她揪心。于是,只好跟了那佣人來到洗手間,推門一看,穿著白色小洋裙的女孩果然等在那里。
「嗨!」她盡量熱情的跟她打著招呼。
「嗨。」這次,女孩不再排斥她。
「魔術要開始了,怎麼還不去看?」
她側著頭,指了指衛生間的門︰「我不走,我媽媽在里面,我要等著她。」
媽媽?洛琪看看佣人,佣人一直朝她搖頭。
洛琪想,一定是女孩的媽媽出去了,沒告訴她,所以她才要在這里等。
她模模女孩肉嘟嘟的小胳膊︰「跟我走,好不好?我抱你出去看魔術。等看完了,我們再一起回來等媽媽。」
「……」女孩小小的腦袋瓜想了好久,最終妥協了,向她伸出胳膊。
洛琪將她抱了過來,拖住她軟軟的小。小女孩很快在她的手上找到一個最舒服的姿勢,頭一低,臉頰貼在她的肩上,香甜的呼吸著。
佣人想接過孩子,可是小女孩不肯,死死抱著洛琪。
正推開洗手間的門,外面一片混亂。會場里的觀眾爭先恐後的往外逃,有女人和小孩子的尖叫聲,呼救聲,還有警報聲。
原來表演會場著火了,可是洛琪卻知道那一定是費如風搞的。
小女孩的保鏢和保姆一起過來,為洛琪開著路,引著她往外面逃。
停車場也是一片混亂,在小女孩的私家車前,洛琪想把她放下,可是她卻掛在她的身上,就是不肯下來。
洛琪有點急了,她還要等費如風。只好和佣人一起扒小女孩的手。
突然,費如風的路虎車嗖的停在她面前,他推開門看著她︰「去哪里了?快上車!」
洛琪有點為難的看著手中的小孩,怎麼辦?那是人家的孩子。
而費如風卻盯著那個孩子眼楮亮亮的。
她抱的孩子,正是他這次任務的目標,昨天那張白紙上的照片就是這孩子的。本來,東方磊的人不來,他就要想辦法對這個孩子下手了。
他知道,這是東方磊的孩子,也就是阿筠和東方磊生的。
誰知道,竟讓洛琪踫上了,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後面,東方磊的人就要追上來了。危急之中,小女孩的保鏢也要拔槍,費如風的動作更快,手中的槍呼嘯兩聲,兩個保鏢應聲倒下。
「上車!」他再一次命令。
洛琪沒辦法,只好抱著小女孩上車。
費如風發動車子,猛的向後一倒,後面兩個人一起被他撞飛。洛琪用身體和手擋住小女孩的眼楮,抬起頭,恨恨的看著在她面前剛剛結果四個人的費如風。
當著孩子的面出手,他怎麼下的去手!
他卻沒有看她,直接伸出手,把她的頭按低,按到座位下面。
耳邊又是子彈聲,風聲,踫撞聲以及費如風的呼吸聲。
終于,他擺月兌追兵,沖出停車聲,駛上公路。
「你起來吧,現在安全了。」
洛琪終于起身,將小女孩放在腿上,心跳的像敲鼓一樣。
「對不起,我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我。」費如風知道她怎麼想,急著解釋。
「一個人攪亂一個城市,你是不是覺的自己很了不起?」
「小事一樁。你認識我時,我就是這個樣子。怎麼,後悔了?」費如風加大油門,向前疾馳,卻又有些遺憾的說︰「對不起,害你今天的表演沒看成。」
靠,人命關天,他竟說的這麼輕描淡寫,洛琪真恨死他了。
「停車!」
「干什麼?」
「把孩子送回去!這是人家的孩子。」
費如風側過臉,看著那孩子的臉。小小的,白白的,看起來非常安靜。剛剛的危險她好像一點也不害怕。他看她的時候,她也在看著他,胳膊卻緊緊抱著洛琪。
「費如風,停車行不行?」
「不行!我這次來就是為了這個孩子,我必須帶她回去。」
洛琪震驚的呆在那里。
她本是想救人,沒想到卻成了他的幫凶。可是,他竟然要為難一個孩子,這實在不在她的接受範圍內。
「費如風,你有點人性行不行?從前的你不是這樣的!」她大吼。
「她是阿筠的女兒!」
瞬間,洛琪一句話也沒有了。
原來如此。
心里悶悶的,不知道為什麼,只是更加仔細的看著眼前的女孩。
她沒有再勸費如風停車。從來到這里開始,已經注定,所有的游戲規則要听他的。
車行夜路,沿著來時的路返回。
一路暢通無阻,比她想象要順利的多。
天快亮的時候,她從睡夢中醒來。
這一夜,過的可長漫長。
費如風還在開車,看起來有些疲憊,洛琪不敢打擾他,只是不時的看看他。
懷中的小女孩一路也出奇的安靜,不吵不鬧,困了就自己睡一會兒,很乖巧。
洛琪又忍不住看看她,過一會兒,再看看費如風。
微露地晨曦中,有光掠過兩人的臉,皮膚像透明般美好,彎彎的濃眉,漆黑的眼楮,微微上翹的唇,有點不滿意的任性的樣子。
洛琪心中一個激靈,馬上告訴自己,這不可能!
***
東方磊的辦公室,他整整一宿沒有合眼,抬腕看看表,突然憤怒的拔掉手上的針頭。
隨從進來,惶恐的向他報告︰「老板,對不起,我們沒有追上費如風。」
東方磊揚後一個耳光打過去,軟綿綿的卻沒有多少力氣︰「你們都是廢物嗎?這麼多人都奈何不了一個費如風。」
「那,我們再繼續追。」
「算了!」
「小姐怎麼辦?就讓他這麼帶走了?」
東方磊略作沉吟,半晌才說︰「跟他們走吧,反正去了那里,能出什麼問題!」
***
終于回到原來的住處,費如風小心的扶著她下車,輕聲在她耳邊說︰「辛苦了,進去好好睡一覺。」
洛琪沒有應聲,只是挽著他的胳膊,手里牽著那個小女孩。
回來後,費如風去了寧墨那里。
洛琪沒有睡覺,而是一直陪著那個小女孩。
她看著她的眼楮,有些自責和沮喪,不禁流了淚︰「對不起,沒能帶你看那場表演。」
女孩卻伸出小手,擦她的眼淚。
她放了水給小女孩洗澡,她卻站在淋浴下面不敢動,洛琪問她︰「為什麼不動?」
「耳朵疼。」女孩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洛琪想起來,小孩子的耳朵都怕水。但是一路顛簸,不洗頭發不行。只好又找來一個盆子,倒了溫水,將小女孩夾在肋下,讓她的頭向下,一手托住,一手開始給她洗頭。
小時候,養母就是這樣給她洗的,這樣,水絕對不會進到耳朵里。
洛琪想,以後她也許也會是個好媽媽。
洗好了,給她頭發上包了一個小毛巾,又把她重新放在浴桶里,細細的給她擦洗肉乎乎的身子,不時撓一撓她的
的腋窩,小女孩咯的一笑,一路嚴肅的小臉像是多雲轉晴,扭一下胖乎乎的身子,激起水花,弄了洛琪一臉。
她愣住,顧不得擦臉上的水,再一次仔細看孩子的臉。不笑時那麼嚴肅,可是笑起來又那麼好看,明明就是……
這孩子長的可真像費如風,她的心沉到了谷底,又苦又澀,很壓抑的感覺,卻又很心酸,差點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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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完結了,應該還有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