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則跪在地上,恭恭敬敬把石頭捧到了她手邊,她尚且雲里霧里,不明所以酋長大人,別踫我!。
奇怪,蘇則不是說要她先造出水車,還要等他們的族長回來,才會把她接進「蘇」部族,然後才和她討論石頭的事嗎?
怎麼才過了三天,他的態度就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僅不需要她為他造什麼水車了,甚至都不需要她傳授給他什麼神力神識了,恭恭敬敬就把石頭拱手奉上,根本都不敢強留她了。
他怎麼啦?腦子撞壞了嗎?
蘇小米哪里知道修皓在土堡的那一戰真真正正把「蘇」部族的族長嚇壞了。
把這樣的煞神留在部族,萬一他什麼時候和他們鬧出齟齬,他指不定會屠滅「蘇」部族全族,把他們上上下下老老幼幼全都殺個干淨。
蘇服哪里還管得了什麼神力神識?只要修皓趕緊走,快一點離開他的部族,他就謝天謝地,阿彌陀佛了。
修皓要蘇服把石頭交出來,借蘇服一百個膽子,蘇服也不敢留下石頭,更不要說強留蘇小米了。
原始社會就是如此,一切都要靠力量來說話,而修皓,恰恰擁有著旁人聞風喪膽,無可匹敵的蠻橫強力。
事情輕而易舉就解決了,當蘇小米騎在小矮馬的背上,手里捧著一紅一綠兩塊石頭,她猶自不敢相信,石頭就這樣輕易到手了。
修皓在前面騎著高頭大馬,這一次,他把蘇小米身下馬兒的韁繩捏在了手里,因此蘇小米無需再分心拉住手邊的韁繩,她把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手心里的兩塊石頭上面。
這確實不是普通的石頭,蘇小米想,她伸手按了按石頭上面一個類似按鈕的小凸起,「啪嗒」一聲,石頭發出一聲清脆的細響,從當中裂開,露出了里面黑黝黝的,好像攝像機鏡頭一樣的儀器。
蘇小米心中一動,把鏡頭對準不遠處的岩石,同時按下了兩塊石頭上面的開關。
只听得「 嚓嚓」一陣響,好像收音機在調頻,緊跟著,一紅一綠兩道光線從儀器中激射而出,在對面的石頭上映射出了兩道一紅一綠的光譜。
蘇小米吃了一驚,這哪里是什麼石頭?分明是某種高科技的光學儀器。
她懂了,是不是把所有的光學儀器都對準一點,時空就會被拉開一個口子,她就可以從那個口子穿回現代啊?
蘇小米越想越興奮,一張粉白的小臉因為激動,漲了個通紅。
她絲毫沒有注意到,當她剛剛打開儀器,她身前拉住馬韁繩的修皓迅速回頭,犀利的黑眸凜冽如刀,緊迫冰寒地盯住了她。
蘇小米只看到面前一紅一綠兩道光線重疊在了一起,岩石仿佛在輕微晃動,有一道深黑色的小小裂口出現在了岩壁,其余什麼也沒覺察到,她是現代人,感官遠遠不及在叢林里刀口舌忝血,枕戈待旦的修皓來得敏銳。
修皓卻靈敏地察覺到,有什麼東西被那一紅一綠兩道光線吸了進去,鑽進了岩石上面裂開的縫隙里,不見了蹤影。
地上有一些樹葉和灰塵被吸進了漩渦般的裂縫,消失于無形。
修皓臉色一變,迅速轉身,劈手從蘇小米手里搶走了那兩塊石頭。
「啪嗒」一聲,機關瞬間關閉,石頭恢復了原樣,被修皓強勁有力,青筋賁張的麥色大手緊緊握在了掌心。
「這個,暫時先放在我這里。」
修皓冷道,也不管蘇小米同不同意,收起石頭就揣進了自己衣服的口袋里。
蘇小米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怎麼啦?他怎麼出爾反爾,突然又把石頭收了回去?
他不是明明答應要送她回家,明明已經把石頭送給她了嗎?
蘇小米小心翼翼,往前揪緊了修皓的衣擺,在他身後小小聲地央求︰「我……我來保管就好,你……你帶在身上會弄丟,你還是把它們還給我……」
蘇小米話音未落,修皓一只手就把藏在胸口的兩塊石頭抓了出來,高高舉起。
他黑眸半眯,臉色陰沉,表情危險地乜斜著蘇小米,聲音森冷地威脅她︰「再多羅嗦一句,我這就把它們扔到地上踩扁!」
蘇小米被嚇了一大跳,小嘴一癟,眼眶一濕,瞬間噤聲,再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從「咕」部族到「蘇」部族只需要騎在馬背上走三四天,道路十分平坦而且一路上也沒遇到過什麼危險,然而要從「蘇」部族走出去,到修皓的下一個目的地,卻要經過一大片漫無邊際的叢林,沒有三五個月,根本就走不出去。
蘇小米尚未意識到在這個原始世界里長途跋涉有多艱辛。
她以為他們只要出發,少則半年,多則兩年,很快就能找到石頭,她過不了多久就能回家了。
可這個地方沒有汽車,沒有火車,也沒有飛機。
她是用以前的概念在計算時間,然而在這個鳥不拉屎的蠻荒之地,要趕路,你就連條像樣的路都找不到。
一旦進了叢林,你面前就只有參天的大樹,茂密的雜草,根本無處可走,難辨方向。
進到叢林一個月以後,雨季來臨,白天叢林里一直在稀里嘩啦不停地下著小雨,道路泥濘,根本就無法前行。
不僅如此,樹林之中也根本就找不到類似山洞之類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每每都是修皓用自己健壯的身軀傾斜著遮擋在蘇小米身前,為她遮擋冰冷刺骨的狂風驟雨。
就好象今天,突如其來的驟雨已經下了快一個小時,蘇小米全身上下都被冰冷的雨水給打濕了,厚實的裘衣黏糊糊地貼在她玲瓏有致的嬌軀,每一寸都和她白皙的身體密密黏合,就好象千百只濕噠噠的蟲子爬在她身上,那滋味,別提有多難受了。
然而她往上抬頭,偷偷瞥了眼用雙手環抱住她,用自己鋼鐵般健壯高大的身軀為她遮風擋雨的修皓,再大的不適她也無法說出口。
同修皓相比,她身上淋到的那麼點水根本就算不上濕,遭的罪壓根就談不上罪。
修皓才是無端端被牽扯進來,最有資格抱怨的人。
修皓全身上下都已經被冰冷的雨水淋透了,他嘴唇發白,堅毅的臉龐落滿了豆大的水珠。
整整半個小時,他始終半彎著腰,維持著同一個動作,一動沒動,用自己堅毅的身軀為蘇小米抵擋著冰冷刺骨的狂風驟雨。
「對不起。」
蘇小米耷拉下了小腦袋,沒精打采地喃喃道。
都怪她不好,如果不是為了她,他根本就沒必要遭這個罪。
要不,他們先在這里搭個小棚子,等雨季過了,再接著趕路?
蘇小米想著,抬眼看了看四周,一看到周圍雜亂無章的鋸齒形長草,她立馬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好,這里太泥濘了,地上到處都是爬蟲鼠蟻,而且,到了晚上,四周都是猛獸。
那要不,在樹頂上建個樹屋?
蘇小米抬頭往樹冠上看了看。
這個主意好像不錯,而且,這片叢林里面好像有很多艾草,晚上把艾草的枝葉燻一下,還可以防蟲,再也不怕到處都是蚊子嗡嗡嗡亂飛咬人了。
蘇小米想著,抬起小手,磨磨蹭蹭,臉兒微紅的觸踫上了修皓冰冷堅毅的臉頰。
「要……要不咱們在這里搭個樹屋,暫時先住一陣子,等雨季過去了,再繼續趕路?」
蘇小米嘀嘀咕咕,在修皓深邃犀利,仿佛能把她釘穿的注視下,臉兒酡紅地低下了小腦袋。
「我以為你急著趕路。」
修皓冷道,銳利的黑眸凜冽專注,鋒芒畢露地緊盯著蘇小米粉白嬌紅的臉蛋。
「其……其實也不是那麼的急……」
蘇小米弱弱地道,在修皓如同灼燒般的注視下,往下更加耷拉下了小腦袋。
她並沒有注意到,因為狂風驟雨把她全身上下都打濕了,她粉白的小身子曲線畢露,身上的每一根線條都透過裘衣袒露了出來。
只要再往前一步,再跨一步,修皓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推倒蘇小米,壓制她,控制她,親吻她,吞噬她。
然而修皓卻始終站在原地,紋絲未動。
他一直在看一個地方,蘇小米白皙粉女敕,牛女乃般光潔剔透的脖頸。
那里紅起了一片,因為蘇小米往後蹭到了樹干上,整個都腫了起來。
真是女敕。
修皓這般想著,忍不住伸出粗糙寬厚的大手,輕輕觸踫了一下蘇小米通紅腫脹的後頸。
「啊呀!」
蘇小米小小聲叫了一下,因為修皓突如其來的觸踫,疼得小身子都顫顫巍巍縮了起來,眼兒通紅,臉色煞白,眼看就要滴滴答答落下淚來。
修皓立即縮回了大手,退後一步,表情復雜地望住了蘇小米。
「真的要在這里住一陣子?」
良久,修皓方才收回了一直膠著在蘇小米曲線畢露身體上的火熱視線,低下了頭,聲音沙啞地這般問道。
蘇小米咬了咬嘴唇,猶猶豫豫點了下頭。
「就……在這里住到雨季結束為止。」
蘇小米嘀嘀咕咕,小小聲道。
「哦——」修皓拖長了嗓音,似笑非笑。
「這里的雨季有四個月,可別怪我事先沒提醒你。」
修皓語畢,蘇小米旋即小小聲「啊」了一下︰「那……那還是算了,那咱們還是繼續趕路。」
她急道,這便要沖上前去,伸出小手攥住修皓的胳膊。
可修皓卻大手一揮,呼啦一聲把身上的衣服月兌了下來。
蘇小米臉兒一紅,趕忙低下頭去背過了身子。
雨停了,叢林里的雨水就是如此,來得疾,去得更快,往來無息,沒個準信。
修皓月兌下衣服,用麥色的大手抓住裘衣的兩端,使勁絞干。
「我累了,我得休息。」
修皓冷道,背過身去從落在腳邊的一堆衣服里找出了那把鋒芒畢露的大砍刀。
「要走你自己一個人走,我留下,到雨季結束再跟上你。」
修皓邊道,似笑非笑往前方密密麻麻看不見盡頭的叢林里撇了撇嘴。
「走吧,一直往前走就是,憑你的腳力,最多五年就會走出去。」
修皓語畢,回過頭來,沖著哭喪著個臉,眼眶通紅的蘇小米一陣哈哈大笑。
樹屋的搭建想起來簡單,其實真正做起來,並不容易。
修皓抓住蘇小米的腰帶,把她提溜在手上,繞了一大圈,才找到了一棵適合用來固定樹屋的參天大樹。
他把蘇小米放在了地上,繞著巨樹四處查看。
蘇小米兮兮索索抱住了修皓扔在地上的大砍刀,想要幫他。
她吃力地舉起了砍刀,她以為修皓想把這棵樹砍了。
修皓卻及時制止了她︰「不必,這顆樹夠高,可以用來固定樹屋。」
修皓說道,蹲來,拿起跟樹枝兮兮索索在泥地上畫起了什麼。
蘇小米小心翼翼湊過去一看——
修皓畫的是一副類似平面建築圖的東西,他畫了一個兩層樓的木屋,這讓蘇小米有些驚訝。
他們不過是在叢林里住四個月,有必要建一個這樣復雜的木屋嗎?
蘇小米伸出小手,指了指圖紙︰「這個,木屋的下面一層要用來干什麼?用得著這麼麻煩嗎?」
修皓頭也不抬,對蘇小米道︰「上面住人,下面養東西。」
「養東西?」
蘇小米更加奇怪,追著修皓不停地問︰「養什麼?豬還是羊啊?不要,這個樣子木屋會臭。」
修皓抬起頭來飛快地瞥了蘇小米一眼︰「養點兔子,還可以編幾個竹籠用來養鳥,這個季節鳥很容易被雨水打濕,飛不起來。」
「哦」蘇小米迅速接過了話茬,像發現什麼新大陸似地盯住了修皓︰「原來你也喜歡養這些嘰嘰喳喳的小東西。」
修皓卻只淡淡掃了蘇小米一眼,沒再接話。
他當然不喜歡這些吱吱喳喳的小東西,他平時在路上看到了這些煩人的雀鳥,只會直接走過去一腳踩扁。
不過蘇小米很喜歡,在「咕」部族的時候,修皓一直會看到蘇小米往門外撒苞谷,引小鳥飛過來吃。
畫好了圖紙,接下來的步驟就是砍木頭搭建樹屋。
修皓一把提起了地上的砍刀,蘇小米兮兮索索跟在了後面。
他簡直不是人。
蘇小米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他每次都只需要一刀,齊腰粗的樹木就會應聲而倒,轟隆隆落在她的腳邊。
而且他拎起木頭來輕松,一把下去,總能找到重心,捏在手上輕輕松松就爬上了樹。
反觀蘇小米,那叫一個累,只見她兩只小手奮力地抱著樹干的一頭,吭哧吭哧老半天都沒能把倒在地上的樹干往前挪動半步。
每一次,修皓路過她身邊,輕輕一提,就把她手上的木頭提走了,不費吹灰之力扛在肩頭爬上了樹。
修皓做得多,吃得當然也多。
中午的時候,他把蘇小米抱到樹干上,進到叢林里面去打了兩只山雞,四只兔子。
等到蘇小米吃得滿嘴是油,好不容易把半只山雞咽下了肚子。她抬頭一看——
乖乖,他的胃是不是通海的呀!
四只肥碩的大兔子,還有一只半山雞,再加上半籮筐的野果,修皓一頓就吃掉了蘇小米三天都吃不了的東西。
大半天的工夫,木屋已經搭建出了一個雛形。
蘇小米做重的活不行,就趁修皓在頂上修葺木屋,自己一個人拿著匕首兮兮索索的開始做小碟子和小碗。
她費了老半天的勁。做出來的碟子簡直不能看,就好象一個被人踩爛的木餅,木餅還是做的比較好的了,大部分都是木疙瘩,木頭坨坨。
蘇小米耷拉著個臉,舉起手就要把這些殘次品扔進樹林。
修皓卻兮兮索索從樹頂爬了下來,一把扣住了蘇小米的胳膊,面不改色地把蘇小米捏在手里的木坨坨木疙瘩都收進了懷里。
「這個,沒關系,可以用。」
修皓說道,一把搶走了蘇小米做得最好的一個木餅。
接著是挖水溝,做軟梯,蘇小米幾乎什麼都沒做,修皓一個人就把一切都打點好了。
當蘇小米被修皓扛在肩膀帶上木屋,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兩層樓的復雜建築他一個白天就造完了。
夜晚,蘇小米坐在修皓新建好的木屋底樓,靠在火堆旁邊烤火。
修皓在烤一個肥肥的野豬腿。
野豬腿上撒滿了茴香,辣椒,八角各種各樣的調料,還抹上了一層厚厚的不知名醬料,撲鼻的燻香。
修皓一邊烤,一邊還分心在編造著一個小小的鳥籠。
他說的一點都沒錯,今天的大雨過後,就有幾只飛不起來的雀鳥掉在了地上,被他打獵的時候從林子里撿了回來。
兩只灰不溜秋的都被他烤了,剩下一只色彩斑斕,頂上兩根紅毛,長得特別漂亮的,被他丟在籮筐里帶了回來。
蘇小米冷得不行,瑟瑟發抖,她被雨打濕之後,一直都沒恢復過來。
冰冷的雨水凍得她全身打顫,連頭皮都開始發麻了。
「冷?」
修皓問道,放下手里的籠子往火堆里添了幾根柴火。
蘇小米顫顫巍巍往篝火邊靠了靠。
「嗤剌剌」一陣響,因為多加了柴火,野豬腿滾下了一串油,掉到下面的火堆里,冒起了一股濃郁的肉香。
蘇小米咽了口口水,眼巴巴看著修皓拔出匕首,把燒好的野豬腿切片,裝進了她先前做的那個木餅里頭。
修皓把木餅放在了蘇小米懷里,跟著才把匕首收回鞘里,走到蘇小米背後,用自己溫暖燥熱的胸膛緊緊貼住了蘇小米凍得冰涼的後背。
蘇小米紅著臉看著盤子里頭烤好的野豬肉。
如果她剛才沒有看錯,修皓從樹林里采集來的調料並不多,只有小小一袋子,只夠往野豬腿正中央灑一點點。
就是他割到她碟子里的那一點點。
他把那塊地方全都割給了她,自己拿起剩下的一大塊野豬腿,放進嘴里就咬。
蘇小米目不轉楮地看著修皓。
她往自己的小碟子里夾起一塊肉,放進嘴里嚼了嚼。
肉烤得實在好,噴香入味,麻辣爽口。
然後她又抬起頭來,趁修皓不注意,往他手里的野豬腿上飛快扯下來一片肉,塞進了嘴里。
什麼味道也沒有。
好像水煮白肉,一點兒也不好吃。
任憑蘇小米高興也好,不高興也好,雨一直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
有時候只下個十幾分鐘,有時候連續下三天三夜都不會停。
看起來還真是像修皓所說的那樣,會連續下四個月了。
蘇小米整日里耷拉著個小腦袋,沒精打采。
在叢林里住了將近一個月,一些小小的活計,她現在也開始做得順手了。
比方說,修皓只曉得怎麼做木屋,卻不懂得蓄水,明明外頭在下傾盆大雨,他每次還要跑老遠,到叢林里的小溪邊去打水。
蘇小米在家沒事,一個人兮兮索索把修皓砍在底樓的木頭都削成了彎彎的小木頭片片,墊在了屋頂上,並在屋頂的邊緣同樣墊滿了彎彎的小木頭片片。
這樣,雨水就能順著木頭片片滑落下來,流到蘇小米實現準備好的木桶里。
不僅如此,經過千百次不成功的試驗,她終于開始學會做像模像樣的飯菜,竹筒燜肉啦,叫花雞啦,蚌肉燒湯啦。
其實修皓的廚藝也不是很精嘛。
蘇小米得意洋洋的想,畢竟她在現代吃過的菜式比修皓會做的多得多,先前她只是太過害怕,又一門心思想著回家,顧不得去想怎麼做菜了。
現在外頭一天到晚下著雨,蘇小米實在沒事可干,甚至用豆、麥、麩皮發酵出了最原始的醬油。
不僅如此,她還把修皓每天帶回來的野果燜在了木桶里,釀出了最原始的果酒。
當然,這一切都是她瞞著修皓,偷偷做的。
修皓早就說過,不要她做菜,就是她做了,他也不會吃,他對她做得飯菜印象實在太差,每次只要一見到她生起爐火,就會一臉嫌惡的皺起眉,找個離她最遠的地方趕緊避開。
好像她真的在做毒藥一樣。
蘇小米便憋了一口氣,怎麼樣也要做出一頓像樣的飯菜來,讓修皓大吃一驚。
更不要說她的針線手藝了,三四個月的磨練,她從開始對針線活一竅不通,到現在,修皓打到獵物,剝下的毛皮全都給蘇小米攢了起來,做成了兩件一模一樣,一大一小的裘衣。
蘇小米都沒好意思拿出來,這兩件衣服除了尺寸不同,顏色樣式全都一模一樣,看起來,簡直就好象情侶裝一樣。
這一日,修皓一大清早又出了門打獵。
蘇小米等修皓一走,骨碌碌一下就從床上爬了起來,直奔底樓的灶台。
一大群雀鳥都被蘇小米急匆匆的腳步聲吵醒,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呱呱,野蠻人……嘎嘎……大猩猩。」
這群雀鳥當中居然還有個黃毛鸚鵡,跟著蘇小米這麼多天,這個鸚鵡別的話沒學會,只學會了一句,野蠻人,大猩猩。
這句話是蘇小米最常用來稱呼修皓的。
蘇小米興沖沖地生起爐火,先把雞蛋打碎,和肉絲一起攪拌均勻,加水,再加醬油,放進鍋中里隔開水炖,**蛋炖肉。
再把辣椒洗淨,切片,和肉絲一起爆炒,做青椒肉絲。
河蚌去殼,和鯽魚一起放進鍋里鮮炖。
居然還挖出兩顆黑珍珠,蘇小米閑的沒事,拿著把小刀在珍珠上刻字,一顆上面刻蘇小米三個大字,一顆上面是個長毛野人,披頭散發的大猩猩。
最後把修皓打回來的一連串雀鳥去毛,用開水燙,去除內髒,用竹簽串起來,撒上椒鹽,放在火上烤。
做椒鹽麻雀串。
當她做完了這一切,她便一個人趴在了灶台上,開始靜靜等待修皓。
修皓這一次卻很久都沒回來,夜幕降臨,月色籠罩,蘇小米等著等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危機,就在此時悄悄降臨。
誰也不知道,就連修皓都沒有覺察,「莫」部族的首領,先前被修皓打得鮮血狂噴,眼看就要不行的莫柯一直就隱匿在叢林里,悄悄跟著他們。
修皓走後,莫柯的探子從「蘇」部族帶回了消息,蘇小米竟然就是遠古壁畫上面畫的神使,根據傳說,她會使她所在的部族無限擴張,會讓那個部族的首領無比強悍,征服附近所有的部族。
原來如此,怪不得修皓輕而易舉就打敗了他。
和蘇則一樣,莫柯一眼就看出修皓不可能是蘇小米從天上帶來的,他的穿著,打扮,說話的口音全都和蘇小米不一樣。
事實上,這里附近部族的人說話的口音沒一個和蘇小米一樣。
蘇小米是一定一個人從天上下來的。
只要得到了她,必定就能得到和修皓相匹敵的力量,甚至能讓他打敗修皓。
莫柯對此深信不疑。
因此他靜靜地潛伏在叢林里,為了找到空子,趁修皓不在的時候帶走蘇小米,一個人帶著傷在外頭餐風露宿淋了一個多月的雨。
現在,他的一切辛苦終于有了回報,修皓剛剛出了門,莫柯跟了他半路,發現他去了離這里極遠的一個山澗。
就算蘇小米清醒過來,高呼救命,修皓也不可能听得到。
莫柯獰笑,從藏身的角落一躍而上,竄到蘇小米所在的木屋底樓,拔出匕首,「踫」的一聲用匕首的刀柄敲暈了蘇小米。
他扛著蘇小米,飛奔而下,矯健的身影不一會兒就消失進了密密的叢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