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在大唐愛 第054章 聖人至

作者 ︰

有人說,女人的風情,就是吊男人最好的胃口。少一分,便是輕浮;多一分,則是做作。只有不多不少,才能吊的起興。

江采隻從來沒想過,要吊人的胃口,更沒想過,要吊誰人的胃口。但有些時候,很多事,不是你想亦或不想,便盡可遂心如意的。

因于適逢雨天,當下,一干人等又各站于壽王府府邸的後門之處,少時,待長揖禮畢,便未再贅言,由薛王叢打頭,直接入門進堂,分賓主坐定。

「今日有幸接待叔父,以及阿翁,可謂天公作美。不如,且容佷兒吩咐下去,略備酒食……」少時,俱進入壽王府,入門進堂,分賓主坐定,李瑁一副煞有介事樣兒的說示著,一對桃花眼,卻一個勁兒地淨在往江采隻身上掃勾,

「一來,叔父等人,風雨中來,難免飽受風吹雨淋,酒食下肚,權作驅寒。再者,即便叔父者,男兒之身,身強體壯,此風雨,無所謂,可女兒家的嬌軀,身子骨切是柔弱,經不起折騰,倘若一時疏忽大意,日後落下個甚病根,豈不悔兮?想來,仔細得好……就權當,讓佷兒,借此良辰美景,以表心意,盡待客之誼。」

李瑁一席話,言得情真意切。可不知為何,看著聲貌俱如玉的其,楞是叫江采隻,莫名生出幾分嫌惡。尤其在意識到,李瑁那一雙眼楮,頗顯不安分地總在朝自個這邊打轉兒時,江采隻心底無故平添的那份厭惡,愈發變濃重。

且不論江采隻與之實乃初次見面,往昔素未謀面過,頭回遇見,李瑁便表現得這般失禮狀,且如此有失收斂,本已顯得有夠放蕩。況且,適才于壽王府門外之時,薛王叢已然當眾表明過,轎輦內之人,乃是其一位舊識,時下,當著薛王叢之面,李瑁竟還敢如斯沒分寸,時不時瞟窺江采隻,換做何人,又能舒服得了?

何況,江采隻是個即將被送入皇宮的女人。如果因于今時今日的一場意外相遇,而致使以後于宮闈之中,再見時彼此難堪,再嚴重些說,更甚至于,因此額外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煩,豈非飛來橫禍?

徑自言罷,李瑁則未待他人置詞,即刻就揮手遣吩了身旁家僕,照其所言,匆匆轉去準備茶酒事宜。如此一來,薛王叢坐于主位上,亦不便再過于謝辭。畢竟,正如李瑁所言,薛王叢來到壽王府,于不知情的外人眼里,無疑是做叔父的,來身為佷子家敘坐而已。于情于理,壽王府上理當備盡茶酒菜碟。

反倒是高力士,這刻坐于座,見狀,滿為笑呵接話道︰「哎呦,這般說論來,今兒個老奴豈不沾了薛王光?叨擾壽王破費,老奴何以擔承?盛情難卻,真介個恭敬不如從命的話,便也唯有在此,先行承謝王爺招待了!」

「阿翁這是道得哪里話?往日里,吾這壽王府,斷沒少切盼阿翁能來府上一坐呢。巴不得叔父與阿翁,可為吾府常客,常走動」李瑁端持起擺于桌上的茶壺,便開始親自給薛王叢和高力士倒茶,「素聞叔父尤嗜吃茶,也是趕巧了,吾府上,正好存有些許茶食,叔父且嘗嘗,如何?阿翁,亦給個薄面吧?」

「謝王爺。」面有惶恐的接過李瑁親手遞過的茶水,高力士立時起身施禮。

薛王叢則依舊正襟危坐于原位,動也未動,眼見李瑁端茶倒水,只未顯喜色,亦未顯它色。

反觀李瑁,手提茶盞敬完茶水,才坐回其位,卻倏忽面有黯然,半晌,方輕嘆了口氣︰「唉,若非叔父今日前來,想必吾亦不會想起這茶。說起這茶,還是早年時候,母妃賞于吾的,未免睹物思人,阿娘留于吾的東西,現下吾甚少踫觸。以往年少魯莽,曾有阿娘事事為吾思慮周全,處處替吾打算,可惜……」

言語間,李瑁已見傷情之神兒。不覺中,啜啜的,啞然哽結。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惠妃向來對壽王疼愛有加,壽王乃天之驕子,莫忘了聖人亦愛子情深,寄予的厚望才是。」對此,薛王叢倒未表何態,亦未有安慰之詞,反是高力士,再度寬慰了李瑁些許話語。

江采隻將這一切看在眼里,自是心知肚明,李瑁之所以借機岔開話題的初衷為何。然,生于帝皇之家,有此心機,確也不足為過。

所謂「樹倒獼猴散」,單論現今的時局,李瑁確實是需要拉攏下人心。武惠妃生前便一直在為立太子之事,憂心忡忡,計劃謀略,為此,亦不惜耍手段,只不幸的是,前太子李瑛被廢黜之後,不久,其亦大病成疾,終隨即卒亡。

皇室稱其是病疾而終,但于街談巷語之堆,卻也不乏各樣的猜忌之聲。其中,格外發人深省的一種說辭即是,傳聞之前曾發生于皇城之內的那一幕差點兵戎相見的護駕陰謀,實乃為武惠妃精心策劃而成,用以謀害李瑛的一場斗變之術。是以,前太子李瑛與鄂王李瑤以及光王李琚三親王當場被擒拿下,遭貶為庶人暴死後,致使仨人死不瞑目,故,陰魂纏于武惠妃之身,索了其命去。

關于這段史話,後人亦皆自以為是。至于當年的真相,歷史上人與事的真實性,無人知,亦無人曉,更無從查取。今,江采隻身處其中,雖說並未親睹見,當時當日的「兵變」之景,但眼下,旁觀著武惠妃的這位兒子——壽王李瑁,一時之間卻是喟嘆萬分。

「阿翁所言極是,吾受教了……」打一入座,盡管薛王叢未動聲色,但听罷高力士勸勉之詞,李瑁看似亦開懷不少,轉而就自我反省道,「哎呀,吾也真是的,怎地就這生沒出息,叔父與阿翁難得入府相坐一回,吾卻碎碎叨叨,不知覺自個甚為掃興……」

李瑁幡然醒悟得倒夠及時。可觀于聰明人眼底,見得多了,便有了演的感覺。戲,一旦唱過了頭,難保不適得其反,同一出戲,翻來覆去的唱,丁點花樣亦翻新不出味來,縱使台上之人,演繹得再有聲有色,場下者听得久了,同樣也會變得乏味膩煩。

其實,人心,就好比一層窗戶紙,很薄亦很透。同情心亦屬于人心的一種,人之同情心,實則亦為同個理,一經戳破,越了尺度,便再難為之動容。以此比擬,就算話粗,理卻不粗。否則,面面相對著李瑁整個人所流露出的悲切,譬如薛王叢之類者,慣常逢場作戲之徒,又何以安坐得住。

亦正鑒于此,江采隻亦只當自己是個不相干的局外人,對于眼皮子底的所見所聞,亦僅是在圍觀罷了。說者,盡可言之鑿鑿,而其,大可听之藐藐。有道是,人心難測,海水難量,凡事凡人,事不關己之前,人不關己之前,不測不量是為宜。

「哎喲,瞧把吾渾的,佳人在側,吾竟幾乎忘卻,尚未請教小娘子芳名?叔父也是,怎生亦不幫佷兒引見番?」眾人沉默之際,李瑁倏忽卻又乍然出聲,登時攪得江采隻心頭一驚。

與此同時,聞其聲,尚在吃茶的薛王叢與高力士,二人亦前後抬起頭,看向江采隻一側。

先時,眾人尚站在壽王府門外時候,原本,李瑁做為壽王府之主,請領來客入府之事,本該由其做才是。但那會兒工夫,由于其正徑顧失神于轎輦中的江采隻,顧及種種之下,薛王叢便喧賓奪主,徑直跨向壽王府大門。李瑁見狀,方悻悻地回神,他人亦才緊隨著同入壽王府。否則,如若任憑李瑁出神下去,不只是氛圍尷尬,屆時勢必難以收場,其次,亦當真難以想象,還要在雨中磨嘰多久,又會拖拉到何時,方可入得府邸之內。

因前晌並未有其它安排,這會兒,薛王叢和高力士倆人是已經就坐在位了,但卻換做江采隻,站立于堂內。打下了轎輦,無人管問其,其便唯有跟隨著薛王叢一行人,步入堂內。旁人皆被請入座,可並無人請其,初登貴府,其又不曉得如何行事,便只能杵在堂邊兒上,靜候著,作備見機行事。

悲催之處,亦正在于此。江采隻著實未料,其本身,竟然就這樣被人華麗麗無視掉了,直至這時,才有人看見其的存在。想來,絕不排除,有人是在成心晾其場子。縱然這樣想,是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起碼,某人肯定是存有這份心思。

暗忖著,江采隻頷首垂眸間,情不自禁狠剮了睨高高在上座的薛王叢。但見薛王叢,非但未欲以回答李瑁所詢之話,反而端起手邊的茶水,慢騰斯禮地吃了口茶。

這下,江采隻不由越發發恨,驀地牙根直癢。由此足以見得,實非其多心,而是有人真小人了。

「王爺!王爺……」

堂內各色人等,各懷心事時刻,冷不防從堂外,氣喘吁吁地急跑進一名壽王府的家僕,且面色慌張。

李瑁喜歡一驚一乍,江采隻未曾想,其府上的人,竟也習慣性嚇人。果是有其主,必有其僕。

「慌甚?沒見有貴客在府,如此慌亂,成何體統?」李瑁被人喊魂般喚了通,礙于薛王叢同高力士之面,心下自然不悅。更別提,先前于府院外時分,亦尚有過一樁極有損其臉面地位的小插曲。

再看那闖進堂的家僕,環視圈李瑁言下之意所指的府上貴客,亦即在座的薛王叢以及高力士,卻依然像極貌似根本就來不及顧忌所謂的甚禮節一般。

在被李瑁當頭呵斥之余,只見其咽記呼吸,而後硬是由口中,吐出了句格外汗人震心的通稟︰

「王、王爺!皇、皇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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