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在大唐愛 第121章 後發制人

作者 ︰

樹欲靜而風不止(夢在大唐愛第121章後發制人內容)。

如果說,近幾日,李隆基連冊妃嬪,用意是要激將江采隻的話。今日王美人此次造訪翠華西閣,則是正中李隆基下懷。

目送王美人被宮人攙離出閣園,江采隻獨留下采盈侍候在閣內,並讓雲兒、月兒暫且扶著彩兒回房,吩囑倆人先行幫彩兒擦洗腮頰上的五指抓痕。

采盈自然明懂,當下江采隻將其一人留扣于閣的緣由。事已至此,倒也無甚可再隱瞞的,不過,倘若叫其親口娓娓道來個中原由,卻也有分難度。

「小娘子,小年那日是奴央懇廣平王,求其瞅準時機,趁宮宴把小娘子回饋予其做謝禮的那盤炒玉米,敬奉給天家……」杵在邊上磨蹭了好半晌,采盈再三忖豫過後,才耷拉著頭向江采隻坦承道,「是奴擅拿主張,事先未跟小娘子請稟,奴、奴願認打認罰,甘受懲處。唯乞小娘子莫惱,別趕奴走就感恩戴德了。」

采盈的聲音,愈說愈小(夢在大唐愛第121章後發制人內容)。反觀江采隻,靜坐于妝台前,卻像是听而未聞般,始自適才起,就一直在吃茶,且,把著茶盞,邊吃邊蓄。

先時王美人既已將炒玉米的事,當著江采隻之面抖了出來,采盈自覺,這件事肯定是瞞不下去了。與其站等江采隻問到她臉上,反不如先俯首認錯,好歹換個坦白從寬。念及王美人,此時采盈著實恨得牙根直癢,若非王美人前刻上門挑事,今個再背運,絕對不致于弄的西閣烏煙瘴氣。

女人間的爭鋒吃醋,原本情有可原。只要別做的太過分,適可而止,實也無可厚非。即便嫁入尋常達官貴人家門。三妻四妾也免不了為了些芝麻綠豆的瑣碎爭風吃味,那也算見怪不怪常有的事情,更何況是皇城宮門之中。後.宮里的爭斗,歷來遠非常人可想象,小門小戶過日子,較之于宮闈而言,其中暗藏的波譎雲詭,可謂是小巫見大巫。坦誠講。尤為令采盈格外記恨王美人的原因實則在于。千不該萬不該,王美人不該搬出炒玉米的事兒,以此奚落江采隻。

在采盈看來,一人做事一人當,畢竟,關于炒玉米的事情。從頭到尾,江采隻全不知情。可惜采盈卻忘卻了一點,亦即。縱使江采隻被蒙在鼓里,但在外人眼里,不管此事江采隻知不知情。本即均不重要。須懂,深宮後院,結果永遠比過程更引人矚目,更能誘人為之不擇手段,不惜代價。是以。江采隻知或不知,根本就無本質區別,因為在他人的認知里,為奴為僕者無論做何事,傷天害理也罷,扶貧濟困也罷,十之**皆為其主子所授意,乃依上頭下發的諭令而行事。這與「上行下效」,是為同理。

故,听罷采盈作釋,江采隻異常泰然自若,不慍不怒的仍在繼續吃茶。只因江采隻心知肚明,反正即使不是其指使,這筆賬終也要記在其頭上,如若有人意欲因由這個揪著不放,那也是變著法的伺機找其算賬。譬如說,王美人。頂多也就是再來個王美人這道號的人而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既如此,徒增煩惱又有何意義。

再者說,江采隻並非不明白,采盈之所以出此下下策,其實也是出于一片痴忠。就像今兒的事一樣,彩兒、雲兒以及月兒仨人,雖說滿月復委屈,有苦難言,初衷卻無不是生怕擾了江采隻養病,這才只字未提昨日曾與王美人發生的過節,實非是在為己私立打算(夢在大唐愛121章節)。經此一事,倒叫江采隻忽然明曉了許多東西。說來,尚需感謝王美人才是,倘若不是王美人今兒個來鬧這一場,恐怕江采隻還不能這麼早的醒徹。

歲寒知松柏,患難見真情。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無論是何時候,往往總是同富貴易,同患難卻難。這會兒工夫,江采隻卻倍感欣慰,不止是因為采盈,也因為彩兒仨人。入宮近些時日以來,江采隻這刻才驀然發現,彩兒等人與其之間的那份情誼,已然日漸篤定。對于沉浮于後.宮的女人來說,這實乃是可貴而不可求的事。

采盈心下正七上八下的侍立在旁,一時頗是捉模不定江采隻現下的良久沉默,究竟代表何意時分,卻見江采隻倏然淺抿著朱唇,姣美的唇際竟勾起梨笑窩,面露微笑卻又但笑不語。這下,采盈不由懵了,越發猜不透江采隻到底在尋思甚麼,抓耳撓腮的眨眨杏眼,方試量著喚道︰

「小娘子?小娘子琢磨啥呢?」

江采隻美目一挑,擱下持于手的茶杯,半晌凝神,才似是在自言自語的莞爾笑曰︰「叢叢洗手繞金盆,旋拭紅巾入殿門。眾里遙拋新橘子,在前收得便承恩。」

「啊?」采盈頓詫,若有所思須臾,旋即拍手稱嘆道,「好詩!」

正如采盈所贊,江采隻月兌口而出的這首七絕,確是首好詩。但此詩,卻並非江采隻即興而作之詩,而是王建《宮詞》之四十五中,曾題作的一首七絕。王建乃是中唐詩人,雖門第衰微,一生沉淪下僚,然因其所作的百首七絕《宮詞》,卻被後世尊稱「張王樂府」,並有宮詞之祖之譽。時下正值盛唐時期,這位宮詞之祖當然尚未出世,倒是便宜了江采隻,將之信手拈來姑且佔為己用,一抒喟爾。只不知,待百年以後,王建是否將悔兮在娘肚子里呆太久了,反被人盜版了知識產權……

說者無心,听者有意。采盈卻是將這首宮詞,默默牢記在了心底。

「改日得閑,勿忘代吾向廣平王表以承謝(夢在大唐愛121章節)。日前御賜的金銀珠玉,且由你從中挑選件,權作回謝之禮即是。」江采隻打個哈欠,略頓,斜睨一臉訝異的采盈,才又續道,「明日就是年三十了,按照慣例,宮中必是要舉辦場盛宴。稍晚些時辰,待用過夕食,你且代吾跑趟腿兒,獨個出閣前去找高將軍,替吾轉告幾句話。」

「哦。」采盈顯是不解的點了點頭,應聲詢道,「甚、小娘子差奴,代傳甚麼話給高將軍?」

江采隻娥眉輕蹙,稍作沉思,抬眸正色道︰「少時,吾書信一封。屆時,你只管親送至高將軍手上便是。」

「是。」江采隻既未明示何事,采盈也就不便多加關問。想著江采隻不說明也好,省得其嘴快,尚未辦完事,便已泄露了行蹤。

「采盈,有些話,吾本不想過問。可時至如今,吾切是想問你個明白。」片刻相對無語,江采隻斂色,倚靠著身後的隱囊,目注向采盈。

聞江采隻所語,采盈看似不無心虛,模稜道︰「小娘子有何話,但說無妨。奴听著呢。」

徑自蓄了杯茶水,江采隻舒口氣,方諄諄說道︰「宮中多是非,尊卑有別。有的人,若可避過,莫交之過深了。」

盡管未直白點破,但江采隻弦外之音,所指的人與事,已是再明了不過。采盈自是听的仔細,為此更為鏡明,面添曬然之色,于是急辯道︰「奴與廣平王,可是清白的。小娘子怎地不信奴,反倒听信旁人的風言風語,信以為真了?」

江采隻還未提及李椒的名諱,采盈卻已迫不及待的急于解釋,殊不知,實是在不打自招,明擺著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江采隻環目閣門方向,才從座上站起身,攬過采盈的手,道︰

「吾提醒你,是不想你有朝一日,不覺陷之而無法自拔。原別無它意,你勿想多了(夢在大唐愛第121章後發制人內容)。莫待晚了才知回頭是岸。吾言盡于此,至于今後如何為之為宜,你好自為之。但有句話,吾須告知你謹記于心,今下日子雖清苦,可吾自有樂在其中之樂,故,你大可不必礙于吾,而屢欠人人情。可懂了?」

說示間,江采隻抬起皓腕,撫了撫采盈垂于耳際的一綹發絲,而後才含笑接道︰「吾深知,你進宮來,乃是為吾著想。見日里,有個伴陪在身邊,吾已心滿意足。吾誠不希,身邊的人因此卷入歧途,陪葬掉自個的幸福。」

「可是奴覺著,小娘子如今並無快樂可言?」反握住江采隻的縴手,采盈忍不住淚盈于眶,叢生月復誹。這世間的男人,就無幾個是好東西,一旦吃干抹淨,過足了癮,便不再把女人當成回事兒。今時看來,尤其是帝王,最是薄情寡義。想必李椒定然也不外乎如是,同樣亦是個十足的花花腸子者。

倒映著采盈眼底的幽怨,江采隻換以嗔笑之顏道︰「又非黃口小兒了,怎地還是說哭鼻子就要哭鼻子?它日倘是嫁做人婦,為人妻為人母了,豈不讓人牽腸掛肚?吾須是多留你兩年,再行百里挑一,為你挑門親事,才可安之。」

「小娘子淨打趣奴。奴早就表明心志,這輩子奴纏定小娘子了,誓要蹭吃蹭喝、磨破小娘子眼珠子,至死方休,哼!奴才不要嫁人生子……」采盈嘟著紅唇,胡亂抹一把鼻涕牛牛,急咧咧瞪視眼江采隻,煞有介事的發著狠說著,情不自禁破涕為笑,小臉瞬間染上了朵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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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時,夕食之後,眼見雲兒和月兒收拾利索呈于食案上的碗碟,江采隻即早早打發彩兒三個人回房休息。換在平時,備食拾桌的活,多是彩兒帶同月兒干,但今個,顧及彩兒臉上掛了彩,日間因被王美人賞了那一巴掌,烙印在其右腮處、指甲劃傷的痕道,讓人看著尚是觸目驚心,便由雲兒代替其,做了這幾樣活。

采盈則隨便尋了個借口,說是肚痛,提早溜出了西閣,懷揣著江采隻親筆書寫的那封書信,趕去內侍監拜謁高力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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