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在大唐愛 第130章 中場退席

作者 ︰

頷首迎向已然從龍椅上踱向前來的李隆基,江采隻悠然自若的將玉手搭放在了李隆基朝其伸出的右手掌心上(夢在大唐愛130章節)。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李隆基的手掌,此刻寬熱的很。江采隻的木形手,被李隆基牽握進掌心的那刻,有種溫灼感,頓涌于內里。

但凡是女人,此時,潛伏在體內的那顆虛榮心,可謂無不得到了至高無上的滿足。且不論身邊的這個男人,本即位高權重,乃是一國之主,一代帝皇,縱使這人原就只是個一無是處的小男人,換做任何一個女人,倘被個男人如獲珍寶般呵捧在手掌心里,誰又能全然無動于衷?單是于眾目睽睽之下這份坦誠的火熱,對于女人來說,實則已是讓每個女人難以拒之于千里之外的一種秒殺。

男人常怨尤說,某某姓甚名誰的女子忒難搞定,某某高名上姓的女子是個冰山美人……殊不知,其實女人並不難追,只要男人有顆真情實意的誠心。誠比金貴,金城所致金石為開,是以,唯有以心交心,方才可結果一段美滿的姻緣。尤其是愛情。

令世人憧憬的愛情,可以不分種族,不分古今,不分貧富,不分貴賤,卻唯獨分真心與否。

江采隻隨著李隆基徑直步至龍椅旁時分,李隆基才轉身直面向殿堂下方的眾臣子︰「這是朕的梅妃……」

李隆基的口吻並不冷肅,听似反而有分頗引以為傲、故作炫耀的意味,略頓,龍目環目眾臣,方又不急不緩的接道︰「實非朕袒溺梅妃(夢在大唐愛130章節)。朕的梅妃,吹白玉笛,作《驚鴻舞》。一座光輝。」

李隆基的話音尚未落地,但見在席的眾臣,已然嘈切嘩然成片,當場交頭接耳小聲議論紛紛。

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李隆基這席話,之于旁人看來,總未免有點愛屋及烏的味道。但君無戲言,李隆基的這番褒嘉之詞。如此赤.果.果的直白。不管是對誰人而言,恐怕皆為莫大的榮尚。

反觀江采隻,乍聞罷李隆基所贊,卻也微愣,旋即低垂臻首,星眸微嗔道︰「陛下著實謬贊嬪妾了。嬪妾汗顏。」說著。江采隻美眸流轉,俏臉羞赧的挑了睨身側方向,「今日在座者。無不是國之棟梁之才,席間更不乏元老重臣,嬪妾何德何能……陛下這般當著群臣的面兒。打趣嬪妾,晾著朝野諸臣不予以嘉表,反生說笑個小女子,難不怕失了君威,成何體統?」

江采隻一雙清眸。含情脈脈,輕吐幽蘭間,愈為像極一杯清香醇郁的茶。凝神目注著江采隻的嬌姿美妍,李隆基的心弦,倏然為之撥動了幾下。那感覺,就仿佛被眼前的這個女子,擄獲了心扉一樣。

眾臣听畢江采隻溫柔文雅的言語,談笑間尷尬灰飛煙滅,霎時不由另眼高看江采隻一步。後.宮這片天空下,向來不缺貌美如花之人,即便是今下,唐宮里的深宮後院,同是滿園花香,卻惟缺明智睿達的人。且,古往今來即如是。

說白了,以色使人,能得幾時幸?色衰愛弛,實為皇宮之中的潛規則。亦是自古宮闈少情、帝王薄情的根源所在。凡欲聖寵不衰的宮中女人,必需有其過人之處才是,否則,聖寵也不過是一時之快而已。

「陛下聖明。」就在這時,但見李林甫徑自由坐席上站起身,神色謙恭的拱手向上座(夢在大唐愛第130章中場退席內容)。斜瞟江采隻之後,續道,「微臣恭請梅妃萬福金安,吾皇萬聖金安,萬歲萬萬歲。」

江采隻入宮至今,尚未正式出現在宮宴場合中過。縱使是昨夜的那場皇家家宴,江采隻亦僅是獻了場舞罷了。至于獻舞過後,江采隻隨即一刻也未在正殿多停,就速速離開了花萼樓返回翠華西閣。故,今個與朝野上下的諸臣打照面,江采隻更是頭次,坐在其面前的這百八十號朝臣,確是個個眼生。

既叫不上名字來,當下,保持緘默,自是最為合宜的睿智之選。

恰于這空當工夫,諸臣見狀,遂不約而同直起身,山呼道︰「陛下聖明!吾皇萬歲萬萬歲!梅妃千歲千千歲!」

「眾卿家免禮,起見吧!」李隆基這才抬手道。對此絲毫未顯慍怒之色。轉即執著江采隻之手,一甩衣襟,端坐于龍椅之上。

江采隻被李隆基順勢一拉,同刻跟李隆基一並坐在了那張象征著無比威嚴的龍椅上。

龍椅,歷朝歷代被世人視作寶座。為爭這一席之位,種種悲劇不計其數,粒粒如血慘重不堪回首。然而時下,身下的龍椅,所帶給江采隻的體味,卻非那種高高在上受萬人膜拜的高優姿感,而是種徹骨難喻的沖擊力,瞬間楞令江采隻腦海「嗡」地猛一震顫。

「今日乃是正日,謂之新氣象也。來,眾卿家陪朕干一杯!」李隆基仿乎察覺到了江采隻的不自在,舉樽勸酒之際,握著江采隻的手,輕拍了拍江采隻玉手手背。

「臣等叩謝陛下賜酒。祝吾大唐千秋萬載!」

諸臣隨之拜禮時候,李隆基卻含笑睇了目身旁的江采隻。會意李隆基示意之余,江采隻于是莞爾端持過擺于食案上的另一只酒樽,極小聲說道︰「嬪妾不勝酒力,且只此一杯,略表嬪妾之意。陛下與諸位大臣,姑請隨意即是。」

李隆基微微點頭,以示默許之,便與諸臣先干為敬(夢在大唐愛130章節)。

唐時品色服制度,官員的服色,三品以上為紫,四品五品為朱,六品七品為綠,八品九品為青。關于這點,江采隻倒知之甚詳。然,適才那一眼環視過後,江采隻卻突兀發現,含元殿內,紫、朱、綠、青四色官服各在其位的中間,卻是格外刺目的夾雜有個甚為與眾迥異的服色。

那是一抹黑白相間的服色,且,江采隻一掃而過時,對其有些眼熟。

趁著君臣敬酒的時刻,江采隻邊稍移動身姿,盡量虛著身子,少佔龍椅,盡管龍椅足夠兩個人于上同坐,但江采隻總覺不怎妥,僅是沾點邊兒捱撐著身已足矣。與此同時,江采隻邊以酒樽半掩面,再次暗暗掃量向殿堂下方的那抹異色。

李瑁胡坐于李林甫邊上,一飲而盡樽中酒時,不偏不倚抬頭正對上江采隻的側目。這下,面色頓添僵滯。

而江采隻這會兒才看清,原來這人竟是壽王李瑁。入宮前夕,因于剛駛入長安城外廓城便已逢雨緣故,薛王叢與高力士曾驅車趕往壽王府暫避雨,江采隻坐于車輦中,無可避免的曾于李瑁有過一面之緣。說來,那日江采隻不止是與李瑁有過一面之緣,實則也與壽王妃楊氏——楊玉環有過不淺的交情。

現下想來,自從那次一別之後,不論是與李瑁,亦或是和楊玉環,江采隻直至現如今卻也未再照過面。難怪今兒個只一眼,彼此間竟已既覺眼熟卻又生疏了。

坦誠講,或是系于楊玉環的原因,江采隻對李瑁同樣有著極強的排斥。每每思及楊玉環今後的事情,江采隻免不了由此念及起李瑁這個悲催到家門的可憐人。但常言道,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故,盡管眼下有且只看見李瑁坐在席次上,江采隻楞是也莫名渾身不舒服。

今日本是朝賀之日,若有哪位朝臣未出席,確屬稀奇事。但身為皇子,李瑁在座,卻叫人同覺稀奇。

江采隻捧著酒樽,暗自仔細回想間,兀自靈光一閃(夢在大唐愛第130章中場退席內容)。昨個的那場皇家家宴,似乎並未瞧見有李瑁的影子,倒是廣平王李椒及其父忠王李嶼父子二人直立于花萼樓殿門外的情景,頗讓江采隻記憶猶新。當然,那會薛王叢自斟自飲于儺舞陣列似醉佯醺的樣子,于江采隻腦海中,也一樣揮之不去。

只是今兒這場宮宴,薛王叢並未參與席間。至少筵享至現下時辰,薛王叢尚未出現在江采隻視野里。李嶼、李椒父子倆同樣未在。按理講,李嶼今時已是李隆基新冊立的太子,且,由今日起,李嶼已可擔當監國,替李隆基分憂朝政之事,理應逢著今日群臣進宮朝賀的時機一同入宮來。可惜李嶼這個太子及監國之人未在席,李瑁反倒入了宮來,並坐于群臣之間代為把酒言歡。

「咳~」忖擾間,江采隻忽而被樽中的柏酒嗆得輕咳了聲。

正日這日,皇帝多賜給群臣柏葉以驅邪益壽。因松柏延年,耐得風霜雨雪,故而世人認為,以柏葉浸酒,在新的一年飲柏酒,可得長壽。江采隻卻喝不慣這種柏酒,尤為嗅不慣酒氣。適才,江采隻僅是淺嘗輒止了下,權作敬奉,不知是否是被樽中的柏酒燻的頭暈,還是旁的甚麼,這刻已然腮暈潮紅,羞娥凝綠。

李隆基含情凝睇江采隻緋若流霞的顏頰,遂不無關詢道︰「可是喝不慣此酒?朕也不喜吃這酒……」

江采隻撫捂著胸膛,須臾,才赧然道︰「實不相瞞陛下,嬪妾並不會飲酒。故,究是何種酒,之于嬪妾並無異。實不關酒事兒,乃怪嬪妾聞不了這殿內濃烈的酒氣性……咳咳~」

面對著江采隻的韶顏雅容,李隆基略顯沉思,旋即朝侍奉在側的高力士示意道︰「你且差人,伴侍梅妃去御園透透氣。少時,倘若梅妃仍有氣郁不舒之癥跡,朕事先準你即時遣人趕往太醫署,傳太醫親往西閣當面為梅妃診脈。」吩囑完高力士,李隆基撫下江采隻玉手,換以溫聲道︰

「朕少晚些時辰,再行去西閣看愛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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