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在大唐愛 第165章 滅口

作者 ︰

半刻鐘之後,步下龍輦,轉入梅閣,江采隻親手沏了壺清茶,斟了杯遞向李隆基手中(夢在大唐愛第165章滅口內容)。若在平日,既有御侍姑姑侍奉在御前,諸如端茶倒水之類的事,必然輪不著江采隻親自來做。但今日不同往日,有求于人,則少不了先行禮上與人,稍時才好開口求情。畢竟,性命攸關的時刻,面子不值毛錢。

李隆基淺啜口茶香,這才看向江采隻。前刻江采隻行色匆匆直奔興慶殿,當眾跪于殿門階處,叩請謁見,愣是攪了其上早朝,反觀這刻,江采隻竟又這般不疾不徐的只字不提究是何故,不免讓李隆基費解。

女人心,海底針。倘如換做後.宮里的其她妃嬪今晨擾斷早朝,如此有失體統,明知李隆基正在殿堂內同文武百官商議朝政卻故犯,且衣裝不整,甚至乎連妝顏均未梳洗,就跑去大殿,事後定惹得李隆基龍顏大怒。然而此刻,面對江采隻,李隆基不止未被激添分毫震怒,就連責怪的話都不忍說。看著才不過兩日而已,卻已長顰減翠的江采隻,李隆基心中有的,惟余對面前這個女人日益加深的隱隱作痛的疼惜。

朝夕相處的這段時日,李隆基早知悉,江采隻實非是莽愚的女子。至于今日之事,想必是有萬不得已的隱衷才是。但見李隆基徑自吃茶不語,江采隻低垂峨眉,就地屈膝道︰「陛下,嬪妾造次行事,懇請陛下恕罪。」

李隆基擱置下茶杯,伸手攙扶向江采隻︰「愛妃且起來再說。何事慢慢道來即是。朕,現下不是在這兒了?」

李隆基的口吻,顯是夾雜著些許的寵溺,江采隻耳根一熱,病態的笑靨(夢在大唐愛第165章滅口內容)。染上了抹紅暈︰「嬪妾謝陛下寬恕。」狀似無故的環目侍候在閣內的御侍姑姑等人,江采隻略頓,才又續道,「陛下,嬪妾有話,便直言了。」

李隆基長眉微皺,面上卻含笑道︰「愛妃淨可但說無妨。」

江采隻頷首︰「嬪妾不知,陛下將嬪妾身邊的幾個婢子。怎地查辦發落了。嬪妾欲向陛下討個人情。可否承允嬪妾,見上其等一面?其等伺候在嬪妾身邊,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近些時日,嬪妾早生習慣其等見日在嬪妾眼皮子底下晃蕩……嬪妾滑胎一事。加怪不得旁人,怨只怨嬪妾自個粗疏。」

見江采隻紅了眸眶,李隆基忙和聲安慰︰「愛妃莫傷心。唉!怨怪朕,連朕與愛妃的皇兒也保不安平,縱為九五之尊。說來又有何用?有時朕恨不得,朕是一介布衣,春耕種田,閑時栽花……」

李隆基一席喟嘆,令高力士等人皆為之動容。但又不宜出聲,此時唯有靜听在邊上,當個忠實的听眾。

凝神目注著李隆基神情間溢于言表的那抹憂愁,江采隻蹙眉吸吸鼻子,反手握住李隆基那雙厚實而溫暖的大手︰「陛下怎可輕言此話。陛下可是一國之君,天下臣民之主,此生是嬪妾的天,嬪妾依靠的枕邊人,該叫嬪妾情何以堪?」

自古君王一力承載的常人所不及之苦,江采隻知之甚詳。但委實不曾料及,李隆基竟肯對其吐露這份心聲。女人的似水柔情,或許真是男人剛強外表的歸屬與依附所在,否則,估計就不會有「以柔克剛」之說,世上也大可無男人女人之分。

痛失月復中骨肉,江采隻雖說痛不欲生,內里錯亂不已,但李隆基顯現出來的傷情,卻也絕不容忽覷。只有兩個俱為用情至深之人,彼此間才可結成心靈上的交流及體諒,理解萬歲,李隆基的誠細關慰,時下著實打動江采隻,撫慰江采隻心頭創傷的同時,更打開了江采隻近兩日自我封鎖的心扉(夢在大唐愛165章節)。即便這輩子嫁個凡夫俗子,再怎樣情深義重不離不棄,頂多也就是魚與水的相濡以沫,既已身為後.宮之中的女人,今時有李隆基這番交心之語,江采隻可謂幸哉。

高力士、御侍姑姑等人旁觀在側,眼見此情此景,一時間同是不無感觸。高力士于是步上前小半步︰「陛下節哀,龍體為重。」

李隆基揮了揮袖襟,示意高力士退下,繼而執過江采隻玉手︰「朕也就跟愛妃這里,訴訴苦楚罷了。擇日朕即下旨,追封朕與愛妃的皇兒,可好?」

江采隻微怔,旋即搖頭︰「陛下,皇兒既無,且隨其去吧。嬪妾不想日後睹物思人,觸景傷情。生于帝皇之家,生而尊貴不假,束縛亦多重,牽絆羈絆沉重,嬪妾這般說,還請陛下莫惱。皇兒已夭,注定與陛下與嬪妾無緣,強求不來其日後晨昏定省之孝,何必多此一舉,惘增牽念?但願投胎轉世為人時,其可早日找個好人家,一生安平是福,嬪妾于願足矣。懇請陛下成全嬪妾為人母之意。」

李隆基面色一凜,若有所思的凝睇江采隻,片刻悵然若失道︰「愛妃所言極是。世間因緣種種,切是強求不得。朕便依了愛妃所請。不過,愛妃需答應朕,須是盡早再給朕多添幾個皇兒,以慰朕緬懷之痛。」

江采隻強忍住在眸眶中打轉兒的淚花,哽咽著垂首點了點頭。失子之痛,身為人母,恐怕甚難走出這段陰霾。然,事有輕重緩急,失去的東西已是失去,永久無法尋回,做人總得往前看。再者說,肚子里的龍嗣已無,事已至此,如今江采隻不忍也惟有忍受之,斷不可由此再失去其它的,不管是李隆基的恩寵,亦或是身邊的每個人。是以,忍痛顧全大局,化悲痛為保全,方為當務之急。

何況,宮斗才拉開場,因疏于防範,第一局江采隻當下已然告敗,並為之付出最為慘痛的代價。當初武婉儀曾特意上門來告誡江采隻,往後里萬事小心為上,可惜江采隻並未上心,而今回想,卻是悔之晚矣。江采隻故才坦言,一切皆怪自己粗疏大意,以此為鑒之下。絕不可任人借機打倒,更不許幕後的黑手將罪債推諉在采盈、雲兒等人身上,逍遙法外(夢在大唐愛第165章滅口內容)。江采隻誓要把藏身在暗處作祟的始作俑者揪出來,為其造下的這場孽債,依法論處血債血償,而不可讓無辜者送命。

思及此,江采隻遂跪,斂色道︰「陛下。嬪妾身邊的幾個近侍。縱有失職之嫌,卻不致以問罪。陛下聖明,切勿遷怒于人,嬪妾央懇陛下,便下旨放了其等。這兩日對其等施以的面壁思過之處罰,也算小懲大誡過。嬪妾不想落人口舌。更不希陛下遭人非議,嬪妾堅信,凡事終有水落石出一日。望陛下明鑒。」

李隆基環目御侍姑姑等一干婢子,龍目閃過絲絲冷意。關押諸人于天牢之事,其並未跟江采隻提及。婦人之仁,有些時候可壞大事。其實,今早江采隻疾奔興慶殿時,其中緣由,李隆基就已猜了個**不離十。適才江采隻間接關詢及此事,愈加肯定了李隆基心下的想法。

李隆基的眼神,江采隻同樣留意見︰「陛下,不關御侍姑姑等人的事兒,實則是嬪妾一大早找尋不見身邊婢子,想是陛下開罪其等,情急之下,才求見陛下從寬體恕。」

御侍姑姑等宮婢見狀,連聲請罪︰「陛下恕罪。」

李隆基龍顏稍緩,自知,倘使御侍姑姑等人真如實告知江采隻,估模著江采隻早已徑直沖去天牢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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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美人正慵懶的坐于妝台前梳妝打扮,忽聞門外急傳來一陣听似凌亂的腳步聲,面上不禁動怒,轉即問質身後的婢子道︰「怎地回事?這一大清早兒的,怎生這般鬧哄哄,擾人耳根子不得清淨!眼中可還有本宮!」

「奴這便去看看。」當頭遭呵斥,那宮婢立時低頭步向房門。未期,就在這時,但聞院落中突兀炸開一團驚叫聲。循聲看去,才發現庭院西側的那口井池旁,現下竟圍了好幾個人,且,個個正貌似極度驚恐的模樣,在亂作一團。

「不好了(夢在大唐愛165章節)!井中淹死人了!不好了……」

但見井池周圍的婢子一疊聲叫嚷著,紛紛從地上爬起身四散開逃奔,王美人聞見傳入耳的聲聲嘈切音,更為大驚失色,一把推搡開杵于門檻處呆愣了神兒的那宮婢,當即朝門外步去,高聲喝道︰「吵嚷甚?出了何事!」

眾人一見王美人踏出門來,趕忙腿軟般齊挪過來︰「王美人,出、出事了!」

「何事!還不快些說!不怕本宮賞你板子!」王美人怒形于色。

王美人嚴懲婢子的厲害,無人不知曉。其中的一個婢子,「撲騰」跪在地,顫聲作答道︰「那、那口井,好像淹死人了!」

順著這婢子手指方向,王美人瞟睨井池邊上打翻在地的木桶,頓時火氣高漲,疾言厲色加以責斥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兒,膽敢蠱惑人心!本宮看你,是皮癢欠抽了!來人!」

位于庭院西角的井池,乃是口古井,早先井沿之上原本有塊巨石封口,年前王美人搬入此處的房苑之後,為圖方便,就命人將壓蓋于井口的巨石搬開,平常多用來提水涮洗些髒物。時日一長,人人均知,西邊有口井,誰人會不長眼的大白日掉進井中。說來可是天大的笑話。

「奴冤枉……美人若不信,大可上前一看便知。此刻,井底的尸體,正浮在井水面上!」

聞言,王美人臉色「刷」地慘白,霎時全無人色。半晌打愣,再看向離己僅有丈八之距的那口井池,只覺井沿四周陰森可怖,背脊兀自泛起股子冷颼颼的涼意。

明亮陽光沐浴映射下的井池處,地面上的點點斑駁樹丫茂葉影兒,忽左忽右,直搖晃得撩人眼花繚亂。恰值周圍異常詭謐時分,倏然從井池那邊平地遽刮起一陣陰風,翻掠過井口,帶著「嘩嘩~沙沙~」聲響迎面襲來。剎那間,皇宮的一角,猶如閻王出喪般鬼哭狼嚎之聲不息,驚飛叢叢鳥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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