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在大唐愛 第171章 稀客

作者 ︰

次日,江采隻侍奉李隆基上早朝去之後,便也徑自坐于妝台前梳妝(夢在大唐愛171章節)。心中有事,覺也就少了,躺著亦是尋思堵在胸口的一樁樁事兒,與其輾轉反側睡不著,反不如早些起榻,呼吸下晨早清新的空氣,說不定可激發甚麼靈感,眼下的難題便也迎刃而解。

聞見房內窸窸窣窣的動靜,入內伺候江采隻梳洗的人,卻不是御侍姑姑等人,竟是雲兒、彩兒倆人。江采隻見之,頓喜上眉梢。

「奴等見過小娘子。」雲兒、彩兒俱依禮先行揖請出聲。

江采隻忙從蒲凳上站起,執過二人手︰「雲兒、彩兒,怎地是汝等?」

雲兒、彩兒互視眼,由雲兒原地代為作答道︰「回小娘子,是陛下一大早差人前往大理寺傳旨,下旨特赦奴等回宮,以便侍候小娘子。」

江采隻美目流轉,挑目房外︰「陛下特赦?」

「是(夢在大唐愛第171章稀客內容)。」彩兒歡喜之情溢于言表,從旁插接道,「陛下說,奴與雲兒當日並未沾手那些茶點湯物,早先的失職之嫌,這幾日呆在天牢也算小懲大誡過,念在見日小娘子身邊無個人侍奉,故才特赦奴等回宮來,勤謹伺候。」

江采隻娥眉輕蹙,稍作沉思,輕啟朱唇道︰「宮規禮法皆不外乎人情,陛下開恩,實乃不幸中之萬幸。」

半個時辰前,李隆基上早朝時,並未跟江采隻提及此事,可見昨夜已是有此打算。不過,那日江采隻滑胎,翌日才發現身邊的幾個近侍均被打入天牢,毋庸置疑,江采隻自知定是李隆基一時盛怒下,遷怒于人。故而並未詳詢其中原委。今日看來,當時的隱忍以行卻是對的。

「小娘子,奴等無用,牽累小娘子。」發覺江采隻若有所思,雲兒欲言又止之際,屈膝跪。彩兒見狀,遂跟著垂首,吭哧道︰「小娘子。采盈、月兒兩人。依、依是關押在天牢……奴等懇求小娘子,盡量保其等周全。」

適才只見雲兒、彩兒,而不見采盈、月兒,江采隻心下已然明曉,李隆基僅是放行了雲兒、彩兒而已,至于采盈、月兒。可想而知,則仍舊押在天牢待審。此刻再聞雲兒、彩兒所言,江采隻雖有惋痛。卻也不宜顯于面上,否則,必然傷害到雲兒、彩兒。于是伸手攙扶向二人︰「這是作甚?快些起來。」

頓了頓,江采隻看著面有愧色的雲兒、彩兒,才又頷首續道︰「陛下開恩,已是隆恩浩蕩。至于采盈、月兒,汝等放心。吾自想方設法為其二人洗刷冤屈,還汝等清白。但眼下,著實急不得,此事須從長計議,慢慢一步步來,萬不可沖動行事,不然,只會事與願違,救人不成反害人害己。」

正所謂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事已至此,既然有人一再咄咄逼人,江采隻唯有迎擊,耐住心性與之周旋到底。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江采隻不止是需保全自身,連采盈等人一個也不容有何差池。現下雲兒、彩兒既已回來,江采隻身邊便也多了兩個得力之人,如此一來,再行查辦近幾日後.宮發生的事情自然方便許多(夢在大唐愛第171章稀客內容)。

「是,奴等一切听從小娘子吩遣。」彩兒承應著,忽而貌似想起何事般,旋即囁嚅道,「小娘子,采盈托奴給小娘子捎句話……采盈說,其與月兒真是被人栽贓陷害的,從不曾生出過敢加害小娘子的心。今晨大理寺司獄至牢中提釋奴等之時,奴、奴與雲兒原本意欲將采盈替換出牢,可惜……」

對于采盈的忠心,江采隻從未懷疑過,鏡明其是含冤莫白。然而,事發至今,時下的種種罪跡無不指向采盈及月兒,縱管江采隻敢以其頸上人頭擔保采盈實是最無辜者,但有證據才有真相。被旁人指畫說護短,江采隻全不介懷,但若空口無憑的死乞白賴央懇李隆基釋放與此牽扯有關系的所有人,即便李隆基不忍于心破例應允,采盈等人卻要為此背上一輩子的黑鍋,在人前抬不起頭來。

是以,無辜之人,確實要放,但必須是光明正大、昂首挺胸從大理寺的刑堂之上、從天牢之中走出來,而不是如過街老鼠般左躲右閃回宮來,無臉見人。想要避人耳目,絕非件簡單事,總不能往後里都不見陽光。

「采盈的傷,今下如何?」斂神之余,江采隻不動聲色關詢道,「太醫的藥,可是管用?」

雲兒點頭如實作應道︰「回小娘子,昨個陛下與小娘子離開之後,月兒便已為采盈擦上太醫帶去的藥,昨日采盈臀上的傷痕,已是漸見消腫,夜間未折騰難忍,一夜倒是安睡的好。今晨奴與彩兒借由正為采盈擦藥,敬請司獄先行于外稍作靜候時分,原有意趁機讓采盈換上奴的衣裳,蒙混出天牢,暫且回宮養傷,采盈卻不肯,其說,其堅信小娘子早晚會接其返梅閣……」

雲兒、彩兒一席話,想必無虛詞,這點江采隻無需質疑。換言之,即使混入宮來,藏匿的了一時,終歸不是良策。萬一露出破綻,後果將不堪設想,屆時,無罪反倒變成有罪,欺君罔上的罪名,非同兒戲。就算雲兒肯心甘情願代為采盈繼續在牢房受苦,江采隻也不會允許,反之,倘使昨日在大理寺公堂上被施以笞杖之刑、挨板子的人是雲兒、彩兒或月兒仨人中的一人,雲兒出此下策,江采隻或許尚可考慮下。

「在牢中苦了這些日子,著是難為汝等了(夢在大唐愛171章節)。今日既回閣,且不做旁的,先行回房沐浴更衣,好生歇息兩日,養養精氣神兒。至于其它的,且有吾。」須臾緘默,江采隻莞爾對雲兒、彩兒說道,輕拍了拍倆人的手背。

但聞彩兒心直口快道︰「小娘子,奴不累。這幾日關在天牢,黑白窩在巴掌大的那塊地方,除卻吃便是睡,奴等可是憋屈壞了。」

為免彩兒嘴上少個把門閂,再說滑溜了嘴,雲兒即刻朝彩兒使了個眼神︰「小娘子近日可有何發現?是否已有對策?奴听說,宮中昨兒個又出事了。」

環睇雲兒,江采隻不禁暗自詫異,宮中的消息何以外傳的這般快,就連雲兒等人在天牢皆有耳聞之,但見彩兒一驚一乍的接道︰「對了,小娘子!奴等先時一入宮門,便听幾個宮婢在嚼舌根,說是王美人宮苑里的紅花昨早命喪井池,被打撈上來時已是氣絕身亡,死于非命,這事究是謠傳,亦或果有此事?」

听彩兒一說釋,江采隻這才頓消困惑。昨早王美人帶人來梅閣大鬧,差點被李隆基一怒之下下旨關入冷宮,鬧出那般大的動靜來,要想人不知卻也難。怕是昨個就已弄的沸沸揚揚,早已在宮中炸開鍋。

思及此,江采隻斂色蹙眉,嘆了口氣道︰「王美人那邊確實出了樁命案。死者正是往日常跟在王美人身邊的那個老宮婢,此人汝等之前曾有過幾面之緣。昨日吾隨駕前往大理寺,在牢中听月兒提及,事發當日曾與此人在宮中的涼亭踫遇見,且發生過口角之爭,並與之動過手廝打成團。吾本以為,此人可是條線索,熟料,過後吾伴駕回宮之時,王美人早已等在閣內,不但當頭指責吾恃寵而驕,更一口咬定吾恣意枉害人性命,乃是殺害此人的凶手……」

聞罷江采隻所述,彩兒瞠目結舌道︰「小、小娘子殺害了紅花?這、這怎地可能?以奴之見,顯是惡人先告狀嘛!」

見江采隻神韻極為凝重的搖了搖頭,雲兒皺眉道︰「小娘子可是覺得,此事另有蹊蹺?」

江采隻長舒口氣,鄭重交代道︰「關于此事,吾已向陛下請命,由吾查明個中原委(夢在大唐愛第171章稀客內容)。吾直覺,及早查清此事,即可早日為采盈、月兒等人申冤吐氣。切記,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切勿多嘴,未經吾許,更不準擅自行事。」

「是。奴謹記小娘子教訓。」見江采隻的面色,從未見過的嚴肅,雲兒和彩兒趕忙雙雙應聲。

江采隻這才緩聲道︰「汝二人暫且回房小作休憩,換洗妝扮下。待稍晚點時辰,陛下下了早朝,擺駕來梅閣時,再行侍奉左右,當面叩謝陛下這份恩典。」

雲兒、彩兒未再贅言,揖禮退下。江采隻獨坐回妝台前,片刻晃神,才拿著妝台上的牛角梳徑自對鏡梳妝。近日宮中發生的事,接二連三的實在太多,仔細忖度番,樁樁件件似乎均與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戈,江采隻先前一直不以為意,感覺只是些小事罷了,而今理來,切實是時候好好想想了。

約莫卯時四刻,梅閣外響起些許的腳步聲。听似步調不怎多,並在且走且停,仿佛有所顧忌一樣。

單听步子,江采隻就已辨知,來人絕非李隆基。況且,此時時辰尚有些早,往昔李隆基鮮少有尚未至辰時便已下朝之時。尤其是近些時日,後.宮繁瑣諸多,前朝政事緊亟,往往多在辰時三刻,李隆基的聖駕才駕臨梅閣,與江采隻共用提前備好的早食。

雲兒、彩兒剛回房歇息不到半個時辰,江采隻不想攪擾其等,于是淺提衣擺徑直步向閣門方向。與此同時,卻听從閣外傳入耳一聲不低不高的通稟︰

「壽王、壽王妃至!」

聞報,江采隻腳底瞬滯,由早先便已敞開著的門扇循聲望去,只見閣階下方,正站有三五個人影,而其中行走在前的為首者,看似確是有幾分面熟,來者正是壽王李瑁,及其身旁的壽王妃——楊玉環本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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