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在大唐愛 第182章 甘苦與共

作者 ︰

雲兒奉命來到天牢時,采盈、月兒倆人正在牢中寐覺(夢在大唐愛182章節)。因于前幾日李隆基與江采隻才剛來探監過,雲兒此次前來,司獄等人未敢加以為難。

聞見牢門開鎖的聲響,采盈、月兒兩個才睜開眼,見來人竟是雲兒,彼此不禁歡呼相擁。關押在牢里的這七八日,除卻初始那兩三日有被大理寺連夜提審,為此采盈還在刑堂之上受了笞杖之刑之外,近三五日倒是相安無事的很,大理寺既未再升堂嚴刑拷打,反而好吃好喝的供著采盈、月兒一干人等,並為二人換了間尚算干淨且朝陽的牢房,以便采盈養傷,由此可見,李隆基當日的口諭果是令出必行,皇帝爺開金口——一言九鼎。

不過,如此一來,反倒讓采盈、月兒頗覺不適。身為宮婢,往日多是夙興夜寐,放下笤帚便是耙,見日忙的不亦樂乎,今下卻閑得直難受,整日除了拿箸鏟飯便是伏案打盹,甚麼活也不用干甚麼事也無需理,頭開始還真有些直覺不踏實,食不知滋味寢不安,甚至乎接連幾宿竟夕不眠,然而慢慢的倆人便也想開看開了,不但該吃時便吃該喝時便喝,更是吃嘛嘛香成日嘻嘻哈哈不斷(夢在大唐愛182章節)。有道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若命中注定在劫難逃,反正過一日是一日,多活兩日便多賺一日。

盡管如此,面上掩飾的再無所謂樣子,現下見到雲兒到來,采盈、月兒仍是忍不住心里委屈十足。看著采盈、月兒身穿赭衣,雖說身上的囚衣倒也不髒兮兮的皺皺巴巴,可一看便知已有數日不曾梳洗,雲兒同樣心中甚為不好受。

「雲兒,你怎地來了?小娘子呢,小娘子可好?」

見采盈上來頭句話便是關詢江采隻是否安平。雲兒鼻頭不禁發酸,皺眉道︰「小娘子一切安好。今日便是小娘子差吾特來探望你與月兒。」

月兒緊握著雲兒手,也迫不及待地從旁問道︰「案子查的如何了?小娘子今個遣你來,可是來接奴等回宮?究是誰人下毒陷害奴等?」

采盈亦一連串附和道︰「月兒說的極是,月兒所言,正是吾心中所惑。雲兒,你快些告知奴,到底是誰這般心狠手辣。敢對小娘子下此毒手。並設計陷害奴等蒙受這不白之冤,被囚禁于這暗無天日的天牢?」

面對采盈、月兒的急不可耐,雲兒卻是良久沉默,一時間愣是無言以對,不知怎說是好。適才之所以說江采隻一切安好,坦誠講。雲兒無非是想安采盈的心而已。正如采盈所言,被關押在天牢這種慘無天日之處,需是有所寄望。才可激勵自己堅持下去,而唯有活下來,才有熬出頭重見天日之時。雲兒委實不願,連雲兒、月兒用以度日的這點念希均無情的破滅。倘使善意的謊言可撫慰人身心上的傷痛,有時候編謊話遠比說實話要簡單容易道出口的多。

「雲兒,你怎地不說話?是不是出甚麼事了?」眼見雲兒緘口不語,采盈頓時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直打轉兒。「你、哎呀,有甚麼事,煩請快些告知奴好不?別叫奴干著急嘛,行不?」

「采盈,你別催雲兒,且讓雲兒慢慢說(夢在大唐愛第182章甘苦與共內容)。」月兒見狀,忙拽了拽采盈衣襟。雲兒神色間難掩的異樣,月兒同是察覺到。只是,月兒自認,無人比自個更了解雲兒的脾性,畢竟,自幼一塊成長的磨礪擺在那。

雲兒若有所思的看眼采盈與月兒,這才不疾不徐的說道︰「無甚事。案情尚未水落石出,小娘子掛懷你二人在牢中耐不住性子,故才授意吾走這趟。一來,權作讓你二人安之,好生保重為宜,再者小娘子頗記掛采盈身上的傷,時下已是酷暑時節,天牢尤為悶熱潮濕,月兒,你務必要遵照太醫之前的叮囑,每日按時定量為采盈上藥,切莫讓采盈的傷感染留下疤痕。」

臨出閣之際,江采隻雖未余外多交代何話,但雲兒看得出,這些日子里江采隻實際上無一日不在擔憂采盈臀部受的傷。為打消采盈、月兒心頭的疑慮,眼下也唯有如是說示,盡可量岔開敏感話題。

「原來小娘子心中還想著奴……」但見采盈又是哭又是笑的吸了吸鼻子,旋即胡亂抹了把臉,也不知是在擦眼淚還是在抹鼻涕,轉即喜極而泣般拉過月兒的皓腕,囔囔道,「奴就說嘛,奴家小娘子絕不會置奴等不聞不問的嘛!」

「是,你言之有理。可奴也未說過,小娘子丟下奴等不管了之類的話呀?」月兒噘著嘴,沖采盈撇了撇嘴。這幾日倆人呆在牢里,可謂無話不談,采盈原就話多,半刻也不甘安靜,連日來月兒竟也渾然不覺間已被采盈帶的愛饒舌。

「雲兒,你有未有發現,月兒有甚麼變化?譬如說,較之往昔的怯懦,動不動畏首唯諾,今日一見,更為活潑可愛了點……」采盈將雲兒拉近一步,步于旁低聲附耳道。

采盈與雲兒的竊竊私語,聲音雖小,但從采盈的連說加比劃中,月兒已然讀懂采盈的口型及其手勢,于是二話未說,即刻上前把雲兒拉拽回身邊︰「背地里講人壞話,可是造口業!」

見月兒黑沉下臉顏,一雙月牙般的眸子擰得眉頭幾欲堆成座山峰,簡直又憋氣又好笑,采盈愈為上癮似的打趣道︰「呶,休要冤枉奴呦(夢在大唐愛第182章甘苦與共內容)。當著你之面,奴可未敢說你壞話,奴是在跟雲兒夸贊你活潑又可愛。唉,這世道呀,好人難做吶!連說句實話,也要被人誤解,看人臉色,天理何在?」

白眼采盈,月兒哼道︰「少唬奴了。別以為奴听不懂,你實是在說反話,嘲謔奴,在拿奴說笑!淨是欺負奴,且待回宮,看奴不跟小娘子告狀。」

對于采盈與月兒之間的小打小鬧,雲兒始終但笑未語。無論怎樣,只當這是苦中作樂的一種方式。月兒生性膽小慎微。經此一事,若能改變點,于磨練中有所成長,未嘗不無裨益。

對月兒的拌嘴皮子,采盈卻是樂得奉陪︰「哎,你還講不講理了?怎地還要跟小娘子告狀了?且讓雲兒評評理!」煞有介事的說著,采盈忽而像是想起甚麼一樣,面上的嬉鬧之色瞬斂。「奴差點忘卻件緊要事……雲兒。適才你說,小娘子近來一切安好,奴想問你,小、小娘子月復中的皇嗣,究是保未保住?」

上次江采隻隨駕來探監時,采盈淨顧哭得一塌糊涂。當時楞是忘了詢下關于江采隻肚子里的龍嗣之事。當日江采隻喝下那碗酸梅湯之後,便月復痛不止昏厥在榻,李隆基一怒之下。責斥將梅閣的婢子全打入天牢,與此相干的尚食局的兩位食醫及司膳房那日的掌勺,同時下了天牢。至今未放。這次好不容易巴望到雲兒來,采盈需把壓于心頭的這塊石頭,問個明白。

觸及于目采盈滿為急切的樣子,雲兒顯是怔愣了下。江采隻月復中的皇嗣,早在事發當日便已滑胎掉。此事雲兒也是在被李隆基特赦回宮之後才知曉的。此刻采盈復又提及這件事,雲兒著實不忍于心把真相說出來,但又隱瞞不得,只好搖了搖頭。

見雲兒垂首搖頭,采盈已是明曉于胸是為何意,當下突兀只覺腳軟,腦海「嗡」的一下子空白一片,徑直崴腳向擺放于牢房中的案幾才勉強站穩身子。這下,霎時讓月兒心下猛地一顫,不止是被這個消息駭了跳,也為采盈的這副反應嚇了跳。日前江采隻屈尊降貴親至天牢時,待人接物言行舉止一如既往,月兒還天真的覺得江采隻及其月復中皇嗣定是母子俱安然無恙,未曾想,原來江采隻竟是在獨自一人默默承忍這份痛苦(夢在大唐愛182章節)。而今想來,其實並非就全無置疑,只是不願往壞的那方面去想罷了。

「是奴害了小娘子,奴愧對小娘子對奴的恩情……」牢中片刻死寂,但聞采盈喃喃自責道,「早知今日,那日在公堂上,反不如把奴一頓亂棍打死!老天不公,留下奴這條爛命作甚?若非要一命抵一命,奴甘願用自個這條賤命,換回小娘子月復中的骨肉,奴死不足惜……」

情到深處無怨尤,人世滄桑卻何求。采盈潸然淚下,雲兒、月兒旁觀于側,此時不無感同身受,月兒欲上前勸慰,卻被雲兒暗中拉住。很有時候,眼淚是再好不過的宣泄工具,痛快哭場,就算不能減輕內里的感傷,總比一直積壓于心里患上內傷的好。

「另有件事,吾應告知你二人及早知悉。」約莫半刻鐘過後,待采盈抽抽搭搭情緒暫平復下來,雲兒掏出塊方巾遞向采盈,略頓,接道,「王美人宮苑里那名喚作紅花的老宮婢,前幾日已是墜井身亡,猝死于非命。」

「甚麼?紅花死了!」聞雲兒言,采盈與月兒面面相覷之余,不約而同齊聲吃了詫。這實在又是一則汗人的噩耗。

「事發那日,正是小娘子伴駕來大理寺之日。隔日吾與彩兒回閣,才知前一日晨早,紅花的尸首被王美人宮苑里的其她婢子打撈在井池之中的事。」雲兒的口吻,听似格外平淡無奇,「為此王美人大鬧了場梅閣,指責小娘子是殺害紅花的真凶,惹得龍顏大怒,本是被責令禁足于己宮苑,先時吾來時,王美人今早已被打入冷宮。」

「這般說,小娘子豈不身處水深火熱之中?」听雲兒簡述畢,采盈不由瞠目結舌。但听雲兒道︰「吾將此事告于你二人,是想你等心中好有個數。此趟出來,吾不便呆太久,這便趕回去。」

該捎的話皆已轉達,采盈與月兒現下在牢中又無危險,既是虛驚一場,雲兒也該早點返閣,以安江采隻憂忡。這趟出宮,怎說事先也未經由李隆基批允,趁早避人耳目為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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