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坊(夢在大唐愛第192章一石二鳥內容)。
眼尖的瞧見從門外走進一位風度翩翩的少年,伊香閣的龜公匆忙滿堆著笑臉迎上前︰「這位郎君,快里面請。」
江采隻環目伊香閣閣內,未動聲色隨那龜公提步向前。這大白日的,外面天氣尚算晴爽,伊香閣里卻是一幅撩人的火熱鏡頭,觸目皆是男男女女相擁相摟的耳鬢廝磨之景,每走幾步,入耳的無不是三五成群濃妝艷抹的女子嬌嗔地坐在男人懷中的婬.笑之聲,直讓人渾然不覺間已是面紅耳熱。
江采隻目不斜視走于前,彩兒同是換了身男裝,與崔名舂緊跟于後。不過,從適才步入伊香閣開始,彩兒便一直低垂著頭,仿乎越往里走越不敢抬頭挺胸的樣子。
「郎君看著有點面生,可是有相熟之人?」邊步上閣樓,龜公邊奉承道,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呦,好俊的郎君!」
眼見伊香閣來了位俊男,一身裝扮更像是個非富則貴的人,要個頭有個頭,要模樣有模樣,一下子秒殺掉在座的多半客人,對于身旁龜公的請示江采隻尚未表態,已然不知是誰扯著細嗓兒極柔媚的喊了這麼句,樓上樓下的女子登時擠作一團,爭先恐後伏倚闌干凝望,個個在朝江采隻臊眉搭眼,賣弄風騷。
長煙、香蘭二人于各自房中听見房外的動靜,俱也推門輕移蓮步出來,原想湊份熱鬧而已,一見正落落大方步上閣樓來的江采隻之時,倆人卻同時徐眯著眼微晃了下心神。有道是,紅花還需綠葉扶,這男人,其實也是一樣的道理。干淨的男人,舉手投足之間。儒雅氣度彰顯無遺風采動人,女人自易對其格外青睞有加。
男人偏愛美色,女人亦喜美男(夢在大唐愛第192章一石二鳥內容)。盡管常來這種地方的男人,多數是下半.身沖動的紈褲子弟,不乏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之徒。但這世道如此,負心漢不止一個,便也無所謂過多計較。
「郎君可是頭回來伊香閣?不如便讓香蘭好生伺候……」瞥眼顯是看呆愣神兒的長煙,香蘭搶先兩步扭動著腰肢邁上前去。素手一抬。撫上江采隻削肩。
往日來個貴客,長煙總比香蘭快上一步,與之爭客。這次香蘭倒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佔盡先機。
眸光睇目搭上自己肩頭的縴指,江采隻倏然腳底瞬滯。迎面而來的這個女子,確實有幾分姿色。只可惜不是江采隻要找的那盤菜。
「呵~」長煙翹著蘭花指,抵于下頜上曬然一笑,見狀也從旁步上前來。一雙媚眼把江采隻從頭打量倒腳,就地婀娜著腰身旋轉了個舞姿,順勢仰面斜倚入江采隻懷中。並挽住江采隻臂彎,「郎君,還是由長煙作陪郎君共度良宵,彈彈琴,作作畫。詩情畫意好不愜意,豈不更快哉美哉?乃一樂事!」
這下,但見江采隻左擁香蘭右抱長煙,初來乍到竟有此艷福,伊香閣里的其他客人難免牢騷滿月復。縱管伊香閣輕易得罪不起,卻是有人敢為人先,拿眼前這個白淨的晚生開涮,躍躍欲試磨刀霍霍。
「閃開!讓本國公看看,究是何人這般艷福不小!」
人堆里,即刻聲到人現一個渾身黑黝的男子,臥蠶眉,面如重棗,一臉的鄙夷之相,目空一切般顫著一身橫肉走到江采隻面前。
突兀冒出來個大塊頭的粗聲粗氣者,崔名舂站在後面,不由提心吊膽,一時模不準眼前這人到底是甚麼來頭。
反觀江采隻,卻是連正眼瞧也未瞧這人一眼。貌似本就不屑于同這種挑釁者一般見識。如此一來,反致那人下不了台面。
「本國公問你話,怎地這半晌不作答?膽敢當著本國公之面裝聾作啞,豈非不把本國公放在眼里?」
旁邊龜公連忙上前,作勢從中說和,倘使因此鬧出大亂子,砸了場子,可不是其等擔待得起的事︰「這位貴客莫惱,且消消氣兒……有話好說,伊香閣多的是嬌美的小娘子,要不僕為貴客引薦幾個可好?」
熟料那人不由分說,反手一把扭住龜公兩條胳膊,跟擰麻花似的將龜公丟了個轉兒,橫眉怒視道︰「給本國公一邊去,哪兒涼快哪呆著(夢在大唐愛192章節)!可知本國公是誰否?膽敢攪本國公的好事!」
見狀,長煙、香蘭互看眼,蹙眉冷笑了聲。在伊香閣這些年,財大氣粗者斷未少見,有膽量在伊香閣撒野者倒是少有。
「呦,長煙眼拙,倒真看不出這位貴客是哪個府上的皇親貴冑?」
「有些尖嘴猴腮之徒,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個!不三不四,便想天鵝肉吃。」見長煙夾槍帶棒一頓譏誚,香蘭更甚,索性指桑罵槐。適才二人尚在離心離德,同室操戈,此刻卻又戮力同心,一致對外,不禁叫人側目。
江采隻原無意插手,畢竟,此趟出宮乃是有要事在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像極混痞之徒,壓根犯不上與之淘心,浪費唇舌。長煙與香蘭這一出聲,周圍圍觀的人霎時掀起小陣嘈切。
江采隻心下略思,計上心來,旋即輕蔑道︰「某倒也頗有興致,迫不及待地想要請教下,足下高姓上名。」說著,便稍使臂力,不著痕跡的將左右的香蘭、長煙雙雙攬入懷里。
既是來尋人,與其像個無頭蒼蠅般亂找,逢巧有人眼瞎的滋事生非,借機把事兒激將大,鬧到一定地步時,想必總會有人出面收場才是。屆時,即可事半功倍。
「本、本國公……」遭人置疑,那人看似有分毛腳丫子,再見江采隻顯耀自己招人待見,且四周還有人在咬耳朵比劃些甚麼,頓時站不住腳,忙替己辯道,「說出來,怕嚇死爾等(夢在大唐愛192章節)!本國公乃楚國公姜皎之子!楚國公的大名,該是久聞吧?本國公的父親,那可是當朝李相的娘家親舅!怎地,這回知曉本國公來頭了?」
江采隻面上微凜,楚國公姜皎的確跟李林甫沾親帶故。據悉,姜皎善畫鷹烏,早年間確也曾官至秘書監,封楚國公,但早在唐紀二十八初,亦即開元六年——公元718年之時,禍于宮廷中的後.宮爭寵,在當時的王皇後和武惠妃的一場爭權奪位戰中不幸蒙受牽連,惹得李隆基龍顏大怒,被張嘉貞希旨定了個「皎妄談休咎」之罪,杖六十,流欽州,親黨除卻一並革職被貶黜之外,其余無一例外處以坐流,死者數人。
當年張嘉貞權勢極大,中書舍人苗延嗣、呂太一、考功員外郎員嘉靜、殿中侍御史崔訓皆為其所引進,常與之議政事。四人頗招權,時人語曰︰「令公四俊,苗、呂、崔、員。」,是以,雖說李隆基事後得悉姜皎卒于流放途中時也著是痛惜不已,卻也未督責何人翻案。時至而今,一晃恰是二十年過去,不成想竟于此處鑽出個自稱是姜皎之子的人。
見江采隻沉下面顏,並未吱腔,那人還以為是被其唬嚇住,遂又甚為得意的趾高氣揚道︰「下站何人,還不快些向本國公報上名來?」
靜听至這刻,崔名舂心中才有譜,于是適時接話道︰「不得無禮!可知站在你面前者,可是……」
江采隻斜睨跨上前半步的崔名舂,示意其退下之際,忽而發覺先時一直跟在後邊的彩兒不知何時竟不見人影了。
看眼四下,也並無彩兒身影,江采隻遂斂色看向崔名舂︰「怎地只余下你一人了?」
聞見江采隻暗示之詞,崔名舂看看身周,這才發現愣是少了彩兒。前刻淨顧緊張兮兮,崔名舂同樣未有留意彩兒。
「僕這便去找找看,許是吃壞肚子了。」為免引人注意,崔名舂隨口編了個謊,語畢,轉身便打算去找尋下彩兒。
「不必了(夢在大唐愛第192章一石二鳥內容)。」江采隻卻及時喚住崔名舂,心里自是明鏡,估模著彩兒是趁眾人起哄的工夫,有意徑自避離,另行其事。既為有心而為之,便也無需急于這一時半刻特意去找尋,即便讓崔名舂去找,亦不見得可找的見。
若江采隻未猜錯,彩兒對伊香閣必是熟之。這其中,定也有著不為江采隻所知的某些隱情。
之前在薛王府,一听崔名舂提及平康坊,江采隻便已注意到彩兒神情有異,這一道行來伊香閣的路上,彩兒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故,此次女扮男裝前來伊香閣,所求之事成與不成,實也在此一舉,全看彩兒心上的秤砣,如何搖擺了。說白了,這也是江采隻何故不讓崔名舂刻意找彩兒的原因。
江采隻驀地說了些令人模不著頭緒的毫不著邊際的話,有人被晾在邊上,對此卻是大為不快。原本在等著瞧好戲的一干人等,眼見變得無趣,便也攬著環肥燕瘦的佳人軟玉溫香在懷去了。
就在這時,但听樓上傳來一聲溫聲細語︰「貴客臨門,有失遠迎,敬請莫怪。娘子有請貴客,樓上小坐片刻。」
循聲看去,來人非是旁人,正是紅香。
江采隻雖不識得紅香是為何人,伊香閣的諸多常客,卻是識得。
看見紅香,長煙與香蘭則是一怔,今個好不容易巴望見個俊俏郎君上門來,眼看著快爭搶到手的肥肉,楞是因于紅香這一席話,下刻就要飛入她人嘴里去,臉上又豈能有好顏色看?奈何又違逆不得……
「哪個小娘子要請本國公入內小坐?休怪本國公未把丑話說在前,本國公可不是那般好請的!」與此同時,某人也頗無自知之明的恬著臉率然自以為是道。
此話一出,但凡明眼人無不嗤鼻以笑竟有人如斯自作多情,忍不住月復誹這人不要臉還真就天下無敵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