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在大唐愛 第241章 圓滿

作者 ︰

行離御園,一步未停的徑直步入梅林之後,江采隻環目四下,這才止步回身,看向跟于身後的彩兒夢在大唐愛第241章圓滿章節。

冷不丁江采隻步于前兀自停下腳,彩兒亦步亦趨于後走得正急,楞是差點未與江采隻撞個滿懷,虧得雲兒同是步于旁,眼明手快的從旁拽了把彩兒,才及時剎住身。

「娘子何故停下?嚇奴一跳……」拍撫下一時驚慌未定的胸.脯,彩兒喘著粗氣倒先爭了個理。雲兒看在旁,並未插話,自曉個中原由。

凝目顯是在明知故問的彩兒,江采隻倒也未動氣,只不慍不怒的斂色問道︰「還不快些從實說來,究是何事?」

先時在御園,彩兒火急火燎奔來,卻像是打啞謎般不作稟到底是為何由,反卻一個勁兒淨是催促著回閣,江采隻只當彩兒之所以賣關子,全是礙于當時另有武賢儀、皇甫淑儀在場,許其中有所不便。當下匆匆與武賢儀、皇甫淑儀二人告別,一路緊走慢走返至梅林,現下已是置身自個苑中,彩兒仍尾隨在後不招實情,眼看前面就行至梅亭,拐過梅亭再前行不遠即至梅閣,江采隻不由有分納悶,一時半刻無從猜揣彩兒葫蘆里賣的究竟是甚麼藥,唱的又是哪出戲?

反觀彩兒,面對江采隻問質,撓撓腮頰,卻是好半晌才囁嚅道︰「娘子回閣一看便知,作甚難為奴嘛!」

看著彩兒抓耳撓腮一副打哈哈樣兒,江采隻心下一軟,登時有火也發不出。往昔采盈貫愛跟江采隻問東答西,平素未少裝無辜可憐的委屈相以博江采隻寬饒,可惜情長緣短,今下已然不伴在身邊。反而是彩兒,身上越發有采盈的影兒。尤其是近些時日,有時江采隻望著彩兒在梅閣忙進忙出,恍惚間總浮現昔日采盈的一顰一笑。換言之,即便有日彩兒果是犯下哪樣彌天大錯,顧念在采盈面上,江采隻直覺自己也甚難狠下心來開罪其。

只不知。今時采盈如何了,又身在何處。是否已回珍珠村,得以代己長繞江仲遜膝下以盡孝道。當日自大理寺天牢一別,江采隻便再無采盈音訊,身邊的人也無人提及,好似采盈自此真已從人間蒸發歸西一樣。千秋宮宴上,盡管薛王叢出席在座,江采隻卻並無良機私下相詢采盈之事,為此心中縱擔忡不已,卻也唯有隱忍以行。以免操之過急,前功盡棄是小,牽累及人吃罪是大,畢竟。欺罔之罪乃欺君犯上之大罪,絕非兒戲。

之前的種種均已忍下,豈還差眼下這一哆嗦,有道是「忍一時風平浪靜」,江采隻自可說服己身捱扛下去,只要可保采盈月兌離性命之虞,護及身邊的人周全,哪怕從此永無相見一日,實亦足矣。見與不見,情分存于心里已是夠了。在這世上。還有甚麼比活下來更難能可貴,很多人與事。往往是相見不如懷念,何況身在這深宮之中,苟活本已不易,何必因一己之身,累贅那般多人作陪提著腦袋過活。

「娘子……」留意見江采隻神色一黯,雲兒朝彩兒使個眼色,忙輕喚出聲,「娘子莫惱,彩兒……」

雲兒正欲替彩兒說情,忽听隱隱有細碎的腳步聲傳入耳,心下一凜,循聲側耳傾听,一抬眸卻掃見一張久違的熟悉的臉龐正在林間小道上探頭探腦。四目相對的一刻,雲兒卻怔在原地,啞然失聲。

「娘子!」與此同時,一聲驚喜交加的喚喊聲平地響起,且听似極為耳熟。江采隻心頭一緊,驀然回首,但見林道旁有個身影已是箭步沖至身前來。

觸目著映入眼簾的人影,江采隻與雲兒俱不無晃愣時分,只見彩兒搶先一步迎上前,埋怨道︰「哎呀,你怎地自個跑出來了?先時不是說定,待奴找娘子回閣,要給娘子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來嘛夢在大唐愛241章節!」

「月兒!?」時至此刻,雲兒終是情不自禁低呼出聲,著實又驚又喜,委實不曾期今日月兒竟得返回宮。

顧不及與彩兒說辯,月兒徑自三步並作兩步疾步過來,看一眼雲兒,眸眶泛紅之際,旋即朝江采隻就地屈了屈膝,帶著些微的顫音低低垂首行禮道︰「奴,見過娘子。」

睹著月兒禮拜于身前,江采隻娥眉輕蹙,美目瀲過一抹深意,輕移蓮步近半步,霽顏攙扶月兒起身,凝眉端量之余,抬手為月兒撩起垂散于耳鬢的一綹發絲,良久相視無語,才頷首啟唇道︰「回來便好。」

自事發之日算起,別離足有一季之久,只多不少。江采隻滑胎之時,尚是陽春三月伊始時氣,一別多月,而今暑熱時節都已逝去,春華秋實,已為紅衰翠減橙黃橘綠的金秋時令,時維九月,序屬三秋,清夢初回秋夜闌,床前耿耿一燈殘,今夕復見,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听著江采隻平淡如水的一句關切之言,縱使有且僅有寥寥四字,卻暖得月兒熱淚盈眶,垂目已忍不住淚落如珠,只幾下子,便已「啪嗒啪嗒~」打濕了衣襟一大片,凝咽雙膝重重跪于地。

雲兒、彩兒旁觀在側,欲上前卻又止,不是無話可說,而是滿月復心酸無法道,共患難這一場,直至今刻才總算熬過一劫,幾多喜幾多憂,當真是溢于言表,又豈是三言兩語即可言喻之。

「快些起來。」江采隻稍俯身執握過月兒的手,頓了頓,柔聲莞爾道,「林中風大,莫哭花臉。」

月兒愈為聲淚俱下,削肩一顫一顫地迎風啜泣道︰「娘子,奴、奴愧對娘子,有負娘子交代,奴……采盈……」

今下月兒安平的撿回一條命來,采盈卻早已命喪天牢之中,思來的確令人不禁潸然淚下。之前月兒與采盈一同關押在牢听候發落,月兒曾不止一次的跟江采隻應承過,勢必看顧周全采盈,當時采盈因于大理寺公堂之上受了笞杖之刑,雲兒、彩兒皆親睹親歷,那股子破開肉綻的血腥氣。至今依歷歷在目,烙印心間抹煞不掉。

毋庸贅言,采盈一事上,江采隻最是傷情,雲兒、彩兒俱也不知應從何勸慰為宜。時下月兒提及采盈,由己及人。想必江采隻更為身心俱痛。

見狀,江采隻自鏡明月兒言外之意。須臾沉吟,屈尊半蹲,縴指輕輕抿去月兒面頰上的淚漬,挽月兒直立起身,溫聲正色道︰「人各有命,富貴在天。采盈命該如此,不關乎汝之過。」

采盈一事,月兒一直被蒙在鼓里,事關利害。茲事體大,少一人牽扯其中便少一分後顧之憂。不單是月兒,就連雲兒、彩兒兩人對整樁事兒其實亦是一知半解,當初江采隻與薛王叢謀酌此事時。既已有言在先,此事絕不可泄露與第三人知悉所有端緒,以免卷入局的人越多事端越紛雜。故,不論是雲兒、彩兒,亦或是李揚等人,凡參與其中者,除卻江采隻與薛王叢之外,其他人頂多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不過,今時見月兒為采盈這般痛哭流涕,江采隻倒頗覺欣慰。不枉往日待其等皆不薄。事已至此。更無需告知雲兒、彩兒及月兒三人實情,現下月兒回宮來。可謂好事成雙,且待安度過眼前,一切自可柳暗花明。

「聖人至!」

恰在這時,李隆基的龍輦竟擺駕梅閣而來。一入梅林,即遠遠地看見江采隻與幾個婢子正立于林間小道上,高力士于是適時尖柔著嗓兒高聲宣了聲。

林中嚶然有聲,李隆基原不想過早通傳,不成想高力士竟嘴快了回,眼見江采隻聞聲回轉過身來,遂睇睨高力士,步下龍輦。

「嬪妾參見陛下。」聖駕臨,江采隻即刻于先肅拜。雲兒、彩兒以及月兒一應忙不迭壓著碎步恭退于江采隻身後,屈膝垂首行叉手禮。

一手執過江采隻玉手,李隆基含情凝睇江采隻,龍目一帶而過月兒三人,負手道︰「愛妃怎在此?莫非知朕要來,故先行來此恭候?」

江采隻美目流轉,展顏對上李隆基脈脈含情的目光,淺勾唇際抿唇一笑︰「陛下打趣嬪妾了。」低低垂眸說示著,又肅拜道,「誠因陛下今個特赦了月兒回宮,嬪妾感念隆恩,正作備至南燻殿叩謝皇恩。不成想聖駕先行駕臨。」

「奴等叩謝陛下恩典。」經江采隻示意之下,雲兒、彩兒、月兒三個人立馬伏首在地,齊聲拜謝。

拊掌睇眄跪了一地的宮婢,李隆基並未示下它言,只定定看向江采隻,貌似若有所思道︰「朕,不過是見不得愛妃終日思慮過重,郁郁寡歡,實不希為了幾個婢子,屢與朕鬧脾氣。」

江采隻柳眉如煙,抬目睇綿李隆基,自顧垂下眼瞼,同未急于為己開月兌說釋,但听李隆基聲音渾沉的續道︰「之前這幾個婢子侍奉不周,有失本內,犯下大過,若愛妃執意留其等侍候左右,朕,開恩讓其等個補過,本未嘗不可。」

細听李隆基話音之余,江采隻凝眉垂目,依依細語道︰「陛下仁聖,嬪妾但憑陛下做主。」

片刻寧謐,李隆基眄睨月兒三人,軒了軒入鬢的長眉︰「往後里好生侍主,倘使有何差池,朕必數罪並罰,絕不姑息!」

聖嚴可畏,雲兒三人忙頓首︰「奴等叩謝陛下寬罪,定勤謹侍主,不敢懶怠。」

秋風乍起,和風送涼,梅林中叢叢簇枝被拂過枝頭的風兒吹得發出簌簌響聲,似一曲低揚的唱和,一宛如漣漪般蕩漾開來。

少頃,李隆基囅然牽過江采隻素手,提步直步向梅閣方向。江采隻淺笑含雙靨,夕陽西下,落日西沉,天際染冉萬縷霞緞,投映于偌大的一片梅林上空,拉出兩道長長的交疊一起的斜影,一晃一晃漫步在林道上,足跡點點綿延其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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