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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采隻恩下將武氏葬入城東土原之上,對此李璿、李璥自是感激涕零。城東土原雖不可與皇陵相媲美,那一片卻也是李唐皇室的墓穴之地,更別說武氏今下已被褫奪了妃嬪的封位,原是無處可葬的。
當高力士把賢儀宮所發生的一切稟報李隆基知悉之後,李隆基並未作何表態,只倚坐在太真觀的後庭手持著一本奏折,朱筆圈閱在手仿佛听而未聞一般。楊玉環侍奉在一旁,提著袍襟為李隆基磨著墨,既未退下,也未吱聲。
高力士微躬著腰身靜候在下,見龍顏好半晌不予置可否,自覺心下不無悻悻,遂想恭退下,也免了擾了聖興,不想才欲後退,就听李隆基沉聲開了金口——
「且傳下去,後.宮之事,悉听江梅妃處置便可。」
高力士一愣,忙埋首應了聲︰「老奴這便去。」剛作備退下,又听李隆基頭也未抬的示下道︰「告知梅妃,朕,還要在觀中清靜幾日。宮中諸事,諸如此者,不必再報來煩擾朕。」
「老奴遵旨。」待李隆基下完諭旨,高力士這才壓著碎步領旨退出後庭,不覺間後背竟冒出一層冷汗。聖諭既下,也只有希旨照辦。
當日李璿、李璥就將母妃的遺體運出了宮去,並遵照江采隻所交代的,是由凌霄門出的宮在長安城繞了半個圈才轉回十王府停靈了一整宿。因武氏早已今不如昔,這些年李璿、李璥在前朝又不曾擔任過一官半職,只不過空有個「皇子」之名而已。是故武氏的棺槨並未久停,為免夜長夢多,翌日就匆匆下葬去城東土原,而守喪辦喪的兩日里。有且也只有李璿、李璥帶著府上的幾個僕奴忙里忙外,一道兒護送母妃棺槨去連夜趕挖的墓穴入葬,自始至終也無一人登門慰唁。
人情世故。冷暖薄如紙,可見一斑。
武氏撞死在賢儀宮的事,也只在一夜之間就傳遍了三宮六院,雖說鬧得人盡皆知,卻無敢有滋生流言蜚語者,縱便有非議那也是躲在背地里嚼舌根,無人敢三五成群的扎堆兒就犯胡口。
往年常與武氏走得極近的杜美人、鄭才人等人。始自當年武氏被降為「才人」禁足于掖庭宮起,這兩三年就甚少再有所走動,再不似昔日那般一個個巴巴地跟在武氏身後尾大不掉,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惟命是從。尤其是前些日子武氏在掖庭犯事以來。這些人越發的不露面起來,唯恐避之不及似的跟避時疫一樣個個藏頭藏尾在各自的宮苑里一連十余日未出門半步,當真令生者唏噓,想是也更讓那死者心寒痛徹。
轉眼三日過去,嚴霜布階,寒風凜冽,時氣上像是要早入三九般變了天。聖駕卻仍未回宮,前朝政事一日接著一日改送太真觀去,三天到兩頭的連朝參都省了。每隔一日高力士就奉了聖諭入宮走一趟,示諭滿朝文武百官若有緊要之事,暫可上報與當朝宰相李林甫,亦或是事先呈報奏折代轉。
李林甫位極人臣,時下越加位高權重,身居相位多年。近年更未少在前朝排除異己,固寵市權,眼下又獨攬朝綱,朝中難免生出異議,恐其借機蔽欺天子耳目,但又畏懼于李林甫的權勢,諫官皆持祿養資,無敢正言者。一日,補闕杜再上書言政事,斥為下邽令,因以語動其餘曰︰「明主在上,群臣將順不暇,亦何所論?君等獨不見立仗馬乎,終日無聲,而飫三品芻豆;一鳴,則黜之矣。後雖欲不鳴,得乎?」,由是諫爭路絕。
是夜,北風嗚咽,**蕭條,落下一地的寒霜。夜半時辰,雲兒披了件冬衣挑燈入殿添置了幾塊火炭,生怕夕食後擱入炭盆中的炭火不夠暖熱,這驟冷的夜里閣內冷潮,再讓江采隻染上風寒。
添過火炭,雲兒又細心地一一查看了下四下的窗扇,就怕彩兒白日里粗心大意未把窗欞關嚴,今夜的風宛似利刃般刺骨,剛才從寢房出來時一打開門就直覺迎面吹來的冽風冽厲,嚴冬淒切,若門窗不合嚴,寒風襲入指定會卷倒炭盆中的炭火,更會傷人。
「咳咳~」
一作查看過後,雲兒正欲回房,卻听得珠簾後的寢殿傳出兩聲輕咳,一听就是江采隻的聲音。雲兒忙又合上門扇,輕手輕腳的轉入珠簾,將手中的燭籠放在一旁,步入帷幔為江采隻又加了床錦褥,見江采隻尚寐的濃,便也未出聲,旋即撩落帳幔退了下。
江采隻側臥在軟榻上,並不是不知雲兒有入閣添炭加被,只是眼皮有些沉重,不想睜開眸子。雖說雲兒已是放輕了手腳,江采隻卻一貫睡的輕,耳邊有點聲響就會醒來,只不過今夜頗覺乏憊,都懶得動下,迷迷糊糊間,似有打更聲一遍又一遍的擦過耳際,忽近忽遠,一會兒安寂的像極沉入幽不見底的深淵,一會兒又嘈切的像是身處喧鬧的人市,只覺耳目嗡嗡,眼瞼厚重的渾身無力。
看一眼榻上面色潮紅的江采隻,雲兒壓低聲從旁關切道︰「張司醫,娘子的病勢如何?」
張春懷朝帳外走了幾步,與雲兒借一步說話道︰「臣適才已為江梅妃把過脈,江梅妃脈象微紊,體熱不退,應是偶感風寒。」
彩兒听在旁,迫不及待地催道︰「這,這可怎生是好?昨兒個人兒還好好的,怎地一夜便病倒了!還請張司醫快些開幾副湯藥,為娘子煎服下才是。」
看眼月兒,雲兒蹙眉道︰「且讓月兒隨張司醫去取藥石,拿回來在梅閣的庖廚熬便是。」說著,朝張春懷緝手禮道,「奴家娘子的身子骨,自打那年滑胎便一直未調養好,有勞張司醫了。」
張春懷就地拱手道︰「臣明白。」
月兒轉即跟同張春懷步向閣外,前往尚藥局取藥。這張春懷,早在江采隻才入宮那兩年,曾為江采隻請過幾次脈,當時江采隻在這宮中還是個無名無分的良家女的身份,而張春懷也才從太醫署調入尚藥局,由身兼主藥、醫正等數職改為專司尚藥局司醫一職,一晃八年過去,今下江采隻早晉封為「梅妃」,而張春懷仍在尚藥局擔任司醫之職。若非今晨雲兒入閣作備為江采隻梳妝時,卻見江采隻竟昏昏沉沉的還在榻上寐著,一身的虛汗淋灕,連昨個半夜加蓋在其身上的錦褥都變得潮乎乎的,情急之下才又想起張春懷來,這才急急奔去尚藥局請來。
近幾日,因時氣驟變,宮中的奉御及幾個太醫都被請去了太真觀候著,以便護得龍體安康。是以,留守在宮中的兩三個太醫這幾日多忙得不可開交,不是為後.宮妃嬪安神寧體就是為三個小公主操累,見日難找見人影。今個一大早兒雲兒趕去尚藥局時,就正撞見早些年也曾為江采隻把過脈的邢御醫正被一個婢子行色匆匆的請往杜美人宮里去,不得已之下,也只有找張春懷,畢竟,張春懷當年就是薛王叢安排入宮的,也早就交代過,若有事可請之,只是近些年甚少走動,今日又冒然請人上門,難免有分尷尬。
看著月兒隨張春懷步下閣階去,雲兒又疾步回閣,只見彩兒正用絹帕熱敷在江采隻額際上。一見雲兒回來,彩兒忍不住又啐叨起來︰「唉,這好端端的,娘子怎地說病便病倒了呢……」
雲兒輕聲沖彩兒「噓」了聲,拉過彩兒步到一旁︰「想是娘子連日來累著了,你且去煮碗粥,也便少時月兒取回藥石來,先端與娘子吃幾口暖一暖身子再行服藥,莫傷了娘子身子。」
看看面首一陣兒紅一陣兒白的江采隻,彩兒又氣又憐的跺了跺腳,這幾日江采隻確是有夠操心,該管的不該管的人與事都一力擔著,不吃累病倒才怪。心下縱怨尤多多,彩兒也未多怨嘮,緊就奔去庖廚備食。
晌午時辰,天空稍稍放晴了些,寒風卻是刮的更為猛烈了,好似帶了沙石一般直吹得門窗嗚嗚作響,閣內閣外清冷極了。
雲兒、月兒煎了湯藥小火炖在藥罐中,彩兒煮的那碗粟米粥不只重熱了幾次了也早就擱涼了,而江采隻躺在臥榻上卻仍未見醒過來,通體滾燙著全不見消退。
眼看著外面天色漸沉,雲兒、彩兒、月兒守在榻邊越發心急火燎,干著急的不得了,無奈之下遂又請來張春懷仔細的又為江采隻把了一遍脈。
收了脈枕,張春懷示意為江采隻強行灌藥,此法雖不利,當務之急卻也別無它法。這下,彩兒三人不由驚得目瞪口呆,試量再三,才決意一試。
月兒立時去盛了湯藥,雲兒端過手,一勺勺喂入江采隻干涸的唇瓣中,小半碗湯藥喂下去,喂進去的藥淌出來了一多半還不止,彩兒手忙腳亂的在一邊拿著帕子為江采隻擦拭著,不知怎就啜泣起來。
「苦個甚?娘子不過是染了風寒罷了!」見狀,雲兒不禁嗔斥了聲彩兒,冷下臉示下彩兒退到一旁去。
被雲兒當頭一呵斥,彩兒一怔,似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拔腿就朝帷幔外奔去。眼見彩兒哭哭啼啼的跑出去,月兒來不及勸阻,只好立馬跟出去加以勸慰。
張春懷看在眼里,看似若有所思的半晌沉默,才與雲兒說道︰「以臣之見,江梅妃似病的不輕,當趁早上稟陛下為是。」
雲兒一愣,這等大事其又哪里做得了主,未經江采隻允可也不敢擅自行事。稍作沉思,雲兒回身對張春懷禮道︰「煩請張司醫在這兒看顧著奴家娘子,奴去趟淑儀宮,請見淑儀商酌一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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