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父從車中走出來,皺眉看著一臉錯愕的汪宜恩︰「禹揚說你已經回家了,怎麼還在外面?」
看來冷禹揚確實回去陪伴程婉馨了。她騙他已經回家,除了不願讓他擔心之外,主要是想在這種安靜的夜里散散步,讓冷風吹吹自己糟亂不堪的心情。
可程父這麼晚了出現在這里又是為什麼?「陸叔叔您出來買東西嗎?」。
「想回家去拿些東西。」程父略顯疲憊地笑了笑。
婉馨躺在病床昏迷不醒,妻子又因擔憂而變得憔悴恍惚,一家人里現在只有他是頭腦冷靜的。女兒病重,身為父親的他怎麼可能不難受,可深知只沉浸在焦慮與悲傷之中並不是個辦法,于是他打起精神,準備回家先拿些生活必備品到醫院。可他離開的話,病房這邊就沒人顧著了。正在為難以分身而不知所措之時,冷禹揚重新出現了,他當即決定讓他先照顧那母女二人。
汪宜恩明白他的意思。想起程婉馨暈倒的那一剎那,程母眼淚縱橫傷心欲絕,汪宜恩內心那股暫時被抑制的自責,如溪流般再次汩汩而至。她想問候,卻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叔叔,婉馨她現在怎麼樣了?」聲音細如蚊鳴,語氣也小心翼翼的。或許現在問這敏感的問題會勾起程父對她的責備與反感,可歉意和悔恨指引她必須去問一下!
「手術已經結束了,雖然她還在昏迷,不過醫生說沒什麼事了。」程父語氣故作輕松的說道。其實婉馨的真實情況相當不好,腎髒甚至有衰竭的先兆。不過想起妻子在手術室外毫無理智甩給汪宜恩那一記耳光,他決定不告訴她實情。
事情本身就不是她的錯,為什麼非要把所有罪過都推到她一人身上?
見汪宜恩好似還有話要問,程父率先岔開話題,「我先送你回家吧。」夜黑風高,路上人又少的可憐,她一個羸弱的女孩子遇上壞人可怎麼是好?
汪宜恩身子輕輕一顫,或許是沒想到出了這麼大事,程父對她的態度依舊如起初認識那樣溫和慈愛。「不用的,前面就是公車站了。」可時過境遷,她卻再也不能想以往那樣放肆的接受這種好意。
她朝程父微微一笑,可也在同時,肚子竟咕咕發出聲響。
程父一愣,那樣子明顯是听到了。汪宜恩本來因風吹與饑餓折磨的蒼白小臉,立刻變得緋紅起來。羞恥的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隔著不算薄的呢子外套,居然遮不住她肚子餓的訴求。不過話說回來,這一天除了早飯之外,她到現在還沒進食過。
「還沒吃飯吧?」程父關切地問道。因為婉馨的事,她也心力交瘁了。
短短一句話,沒有嘲笑與尋開心,而像一股溫熱的暖流,透過這清冷的夜風中徐徐拂過她因氣候和事故而凍得麻木的心頭。汪宜恩只覺眼前蒙了薄薄的水霧,急忙低下頭答了一聲。「嗯」
「走吧,咱們先去吃點東西吧。」見她重新抬頭正欲拒絕,程父立刻補了一句,「在醫院呆了這麼久,正好我也沒吃。」
作者有話說
今晚聚餐聚餐聚餐沒說的,可關鍵是領導們你們讓我怎麼從濱海回市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