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和肖旭將宋真的車窗破璃打碎,汽車警報響起來,一時引得遠遠近近的行人駐足,圍觀群眾不少,行政樓值班的教師氣急敗壞的跑出來,指著三個人就是一通數落,看得出他是嚇得不輕「你們是怎麼回事,你們是哪個學院,哪個系的,沒看到這里車這麼多,這里能亂丟?這里能把球亂扔?」」,現在南大返校節臨近,校園里挺的車主來頭都不小,各大校區都抓得很緊,紀律,風氣,衛生,安全樣樣都不能出問題,偏偏在行政樓這邊遭了事,責任可要攤在他頭上,上面任何一個追究下來,他都擔當不起
李寒和肖旭顯然也被眼前的情況嚇傻了,兩個都是中規中矩考入大學的學生,平時也會有一些小違反校紀校規的事情,譬如晚上夜不歸舍逃避查寢,或者進校沖動之余的打架,但那都不過是在這個象牙搭的大學里面能夠解決的事情,不算什麼事情。而眼下的情況,砸到了人家的跑車窗戶,這就已經不限于學校里的事情了。
引發的後果,以及可能光是賠償的費用,就不是沒有任何收入來源的大學生能夠負擔的。所以兩人的心情早已經跌落谷底。
這邊的動靜自然傳了上去,很快有一眾人就從行政樓走了下來,有南大返校節委員會,宣傳部,以及機關黨委的一些干部,人數眾多。
宋真就在人群中間,很顯眼,一件粉紅色的吊帶衫,白暫的下踩著一雙細黑牛皮鏤空魚嘴涼鞋,涂了水晶指甲的編貝腳趾,難得她宋大小姐一改嫵媚走清秀風,然而卻也有屬于她的某種性感。
這樣的打扮和略顯成熟的氣質,宋真要平時走大學園區里絕對不會像普通大學女生那樣被男生制造偶遇爭先恐後追求,反而會讓普通壓不住她的大學生只敢遠觀臆想敬而遠之,相反極有可能會讓那些在園區道路上行駛的豪車停下來,被自覺自己夠資格的人搭個訕勾兌一下什麼的。
畢竟是自己車的警報,听說車窗被砸壞了,宋真下樓來的時候臉上都罩著霜氣,跟著她而來陪同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身體頎長結實,眼眶深陷,樣貌不錯,典型會讓辦公室女性尖叫的型男。
此人叫付杭,是森」集團跟過宋真父親的司機,後來下調分管著集團一個部門,但事實上亦有保鏢的性質,在集團內部地位不低。
今天陪同宋真來南大開會,從開車到會廳,全程陪護。
最近宋真在上海也是他在陪同,女孩子的逛街,購物,休閑,甚至宋真還在恆隆給他買過一套酷黑風的迪奧。
這是付杭虛榮的理由,盡管宋真只是謝謝他的盡忠負責。但付杭知道被集團宋大小姐送上這麼一套衣服對他在集團的地位意味著什麼,或許今後會有更多的人帶著異樣的目光打量著他,甚至可能懷疑他是否會戍為集團里無數人夢寐以求登頂摘花的第一人。
集團上上下下這麼多人,只要是男人,特別是尚在二三十歲年齡的男性,無論單不單身,誰敢說真對宋真沒什麼想法?誰的內心就和外表一樣沒有半點雜質念想,當然在宋真面前表現出男人的扎實敦厚,以及這些富家女最缺乏的安全感,付杭相信自己會在宋真面前最終大放異彩。
一起下樓的時候付杭對宋真低聲道,「我先去看看。」
先行一步出了行政樓到事發地點,面對李寒蘇燦,付杭嗓調提得很高,道,「誰砸的車?什麼意思?,那架勢能夠讓旁觀的一些學生都心生寒意,大致覺得這件半情不會善了。旁邊的值班教師一時插不上嘴。
李寒肖旭連忙道歉,付杭雖然面色緩和了一些,但是臉上的肅氣酷然卻仍然掛著。
在旁人看來他這號人物氣勢各方面前超然十足,但旁人的眼光在他看來都不過是浮雲,付杭心下唯一所想的則是如何在宋真的心里面留下印象,甚至是深刻一些的印象。這能幫助他在那帝國一樣深邃的集團里走得更高更遠。
行政樓下來的干部領導連忙上前,臉色陰沉,倒是沒有對李寒這些學生拉下臉,而是拿值班教師問話,大致對事情有了個輪廓,扭頭對一些學校工作人員道,「打個電話,把這三個學生的輔導員和院系領導叫過來,讓他們跟著給這些學生家里面通知一下,看事情怎麼處理……」
又轉過頭對宋真道,「是幾個學生拋球砸到的,這個事情學校方面監管我們也要付責任,一定會嚴肅處理,不過現在是不是先讓保險公司的人過來」
周圍的人或嚴肅,或喟嘆,或惋惜,或存著看熱鬧事情如何解決的心態,一邊是一看就背景不俗的佳人和名貴跑車,一邊只是普普通通的學生,想必這件事最後結果,都可能對這幾個學生未來有不小的影響。
宋真旁的付杭已經給保險那邊打起了電話,眼楮還瞟向自己的老板背影。想著以宋真的身份在這里過長曝光不是什麼事,是不是讓她先走,交給他來處理?
眼楮卻輕輕跳了跳,看到宋真越眾邁步來到蘇燦面前,站定。
宋真歪著腦袋,她的長發被發夾別住一側另一側黑色如雲絲般垂落,本來讓校方心情都一沉的寒霜表情換成了一對湖水般粼粼的眼楮,逼視道,「你坐過這輛車,不會不知道這是我的車……這車很無辜,沒有和你有仇吧?」
說道這里大概宋真氣順了一些,促狹道,「還是因為那天我接你去衡山路吃飯卻沒有送你回來?你不是和林格然一起坐公車嗎?」
蘇燦無奈笑道「我和林絡然是很早就認識的朋友了,如果那天她做了些什麼,別介意。而現在這個情況,完全是個意外」
李寒,肖旭都紛紛把蘇燦給盯著,那眼楮里的內容豐富啊,就算是再懵懂的人從宋真這句話里面也听出了兩人之間有貓膩,不光認識,而且還不僅僅是認識這麼簡單。
既然蘇燦認識,且從女方口里說出的話听出口風並不嚴,不是那麼不肯善罷甘休,李寒和肖旭原本被繃得很緊的心這個時候都稍稍的松了些,從旁道,「和蘇燦沒有關系,是我們不小心砸到的,多少錢我們會負責」
李寒和肖旭說後面的話的時候聲音自然就沒底氣很多,不知道這樣的車換個車窗要多少錢,幾百,還是幾千,在這個大學生普遍四五百生活費的現在,也是一個不小的數目,現在兩人自然希望此女因為是蘇燦的朋友,從而略過去,減少賠償,甚至賠償的事情擱置擱置那自然是最好。所以到這個時候,兩個人反倒很無恥的希望蘇燦和此女關系更好一點,大熟人就更好說話了。
「多少錢?」一個玩味的聲音響了起來,李寒等人看過去,是宋真旁邊的陪同男子,像是听到一今天大笑話般從鼻腔深處發出「嗤「得一聲,挑眉道,「你給得起錢?這款車在國內的保有量低,沒有進入國內市場,你們運氣很好,只是砸到了車窗,不過雄修這麼一面車窗玻璃要通過進口我看,起碼也在數萬元左右……」
李寒和肖旭已然沒了脾氣。
脾付杭不是不懂得察言觀色,就算蘇燦和宋真認識,但宋真周圍能真心交際的人有不少?有些僅僅也不過就是認識在一起圈子里玩過而已。更何況這種情況,宋真不可能不生氣,就算認識,但以他對宋真的了解,這里面的利害關系是一定得分清楚,再者他自然也要顯示他的存在感,是以這番話毫不客氣,「不要動不動就說負貴……,有些貴,你們付不起。」
宋真目光閃爍的盯著付杭,眼神里有一絲焦灼,嘴唇輕輕動了動!想說什麼。但還是沒能說出口。杭蘇燦抬頭將說話的付杭給盯著,目光銳利得讓付杭覺得這個學生怎麼敢這麼和自己對視,就的到蘇燦一字一句的道,「這個責,我付得起。」
這番話將付杭頂得有些夠嗆,關鍵是在他當眾說完話之後緊接而上,針鋒相對的意味很明頂。
旁邊的一個返校節委員會的校領導只覺得這個學生口氣很大,正要訓斥幾句,邊被旁邊一個機關黨委的處長給拉住了,自然是知道蘇燦的身份,搖搖頭輕輕示意了一下,對方多少也是浸婬許久的人物,立即心領袖會,只是更多了幾分打量。
「你有什麼資格說這句話?」付杭眺然的盯著蘇燦。
說蘇燦隨即就打開隨身攜帶包,用簽字筆在寫字本上寫了臉譜中文美羅大廈地址,然後留了喬村鑫的電話,扯下兩指拈著甩在付杭面前「以後檢討一下你的說話,別這麼咄咄逼人你要資格……這就是資格!」
「定損了過後打這個電話。會有人來處理負責。「付杭拿著手上的紙張,被蘇燦這副模樣激得眼皮直跳,怎麼一個弱勢方,不就南大一個學生,他怎麼就敢這麼跟自己說話?怎麼就敢當眾在宋真面前傷自己的形象?
蘇燦拍拍一臉激昂看著他李寒和肖旭的肩膀,又對宋真道,「今天就這樣,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周圍一干圍觀群眾覺得頗有些雲蒸霧罩,丫第一次見到這麼干脆利落的,就連旁邊學校方都頗有些插不進來。
看到蘇燦這一慣範兒十足的模樣宋真輕輕捏了捏拳,出聲道「我說過一定要你賠嗎?,,「啊,敢情還是要我們賠啊!?」肖旭一臉哭喪的轉過頭來。
宋真胸口突然很悶,有些無力道「我不是這個意忍「隨即在眾人目光下,不知道是不走出于她心頭的某種驕傲和矜持,又回復了她的堅硬,正色點頭,「那好吧,就這樣。」然後就看著蘇燦背著身擺擺手,拉著李寒和肖旭穿出人群而去,似乎一切都這麼行雲流水理所當然。
付杭最後還是開著側玻璃皺裂的跑車載著宋真返回余山別墅,到了別墅門口,宋真一直氣鼓鼓不肯說話,付杭笑著說,「別生氣了,為這種事生氣不值得,我現在幫你把車開回去修,,宋真拿起包包,下車把駕駛座打開,臉上罩了一層霜氣,「不用了,我自己開回車庫,你走吧。,,付杭手抖了一下,然後抬起頭,笑,「好,那我明天再過來」
「我的意思是,明天和以後,你都不要來了。我這邊不需要你了。」宋真平靜得像是在宣布絞刑。
「哦,好。」付杭從車里僵硬的出來,在這片別墅區門口返身走了幾步,最後轉過頭來,不甘帶著些顫抖的聲音道,「為什麼,難道因為今天那個男人?如果是宋小姐你不願得罪的朋友我可以道歉,明天去南大登門道歉都可以……」
經過了低頭咬牙隱忍的奮斗才明白,到了他這一步,能擠進森川集團這樣的核心圈,讓大小老板都信任不容易。如果一息之間要讓他打回原形,所謂的尊嚴,自尊,面子,都不過是可以被踩在腳下的碎渣。
宋真美目冷得像是凝固了,盯向付杭,火氣十足的道,「你憑什麼越俎代庖的替我做決定?還是覺得你就能代表我?一個公司永遠都不需要這麼自作聰明的員工,我也一樣。「都成夜貓了,趕緊得睡覺。祝大家明天一早能看得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