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琉璃披上外套,打開門答應著︰「我沒睡呢。」她做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懶洋洋地道,「外面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吵?」
小鶯說︰「听說在山林里有人暈倒了呢。現在寺廟里正在派人去搜救,太太擔心你在這里會被嚇著,就讓我來接你到她房間里去。」
這是魏月柔第一次表現出對女兒的擔憂關愛,鳳琉璃推月兌的話倒不好了,她點點頭說︰「可以讓媽媽陪我那就最好了。」
跟著小鶯來到魏月柔房間里,魏月柔也是一身睡衣打扮,見到鳳琉璃,她一把把鳳琉璃摟進懷里說︰「琉璃,沒有吵到你睡覺吧?」
「我沒事,媽媽,我長大了。」
鳳琉璃嘴上這樣說,卻一直往魏月柔懷里靠著撒嬌。魏月柔心中軟軟地,說道︰「今晚你就在這里跟媽媽一起睡吧。听說又是有人在山里出事了,這山中的事情真多啊。」
「媽媽,經常發生這樣的事嗎?」
秦媽這時幫魏月柔暖好了被窩,插嘴說道︰「其實也不多,一年也就兩三回。只不過平時多數都是在夏秋兩季,一般都是驢友在山里迷路了之類的事。但像今年這樣,臘月里一連兩單要緊急救援的事,那可是破天荒頭一遭。」
兩單,鳳琉璃不用問也知道,除了今晚這一單,還有一單當然不客氣是她區區在下鳳琉璃了。
魏月柔責怪道︰「秦媽,小姐膽子小,大黑天的你不要胡說。你明天打听一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現在大家就都睡覺去吧。」
秦媽和小鶯答應著,就都退下去了。
鳳琉璃挨著母親,在四柱床上睡下來。魏月柔在寺院中已經住了快十年,這里就像她的家一樣,這里的床鋪被褥,日常用品,都是尤珍派人在家里拿過來的,所以比起只是暫住的鳳琉璃的房間,這里的東西要好很多。
枕著柔軟的羽絨枕,蓋著溫暖的大棉被,魏月柔幫女兒掖好被子,鳳琉璃還真有點眼皮發重。
不過,她還有話要說……
忍著瞌睡,努力支撐著上下打架的眼皮,鳳琉璃迷迷糊糊地說︰「媽媽,我好害怕。」
「好孩子,媽媽在這里,不用怕。」
「媽媽,剛才秦媽說,山里這半個月就發生了兩起事故……是不是這山里面有什麼歹人啊?」
魏月柔原本伸出去要鳳琉璃的手僵了一僵,隨即繼續模向鳳琉璃額頭,語氣也竭力平穩︰「不會的。這里雖然是郊區,但我們前面的白雲寺是國家一級旅游景點,還有派出所駐扎,不會有什麼歹人進來。」
「可是,我們後面,就是後山了……派出所里只有胡叔叔和小棠叔叔兩個啊。」
魏月柔放柔軟了語氣,安撫女兒道︰「就算是這樣,壞人也不會來這里的。因為媽媽會保護琉璃。」
「太好了,媽媽。」鳳琉璃雙眼已經閉上,小嘴兀自咕噥著,「我還以為,媽媽不喜歡琉璃呢……」
魏月柔一怔。
但鳳琉璃發出細細的鼾聲,已經睡著了。
「不喜歡你嗎?」
魏月柔打量著女兒的小臉,最近因為吃素的關系(至少魏月柔認為是吃素的關系),原本胖乎乎的女兒瘦了不少,漸漸露出清秀少女的輪廓來了。她下巴尖尖地,雙眉如遠處的青山般,透著黛綠;肌膚晶瑩剔透,而一雙大眼楮上,長長的睫毛鋪灑下來,柔柔地撲扇著。而鳳琉璃的五官,其實跟她死去的小哥哥非常相像,看著一團白綿般甜睡的女兒,魏月柔覺得自己以前對女兒的冷淡,實在屬于無理之極的遷怒。
頭一次,魏月柔後悔起自己以往的所作所為來,她低聲說︰「琉璃,媽媽做錯了。」
回答她的,是鳳琉璃一連串意義不明的夢囈。
依偎著女兒小小暖暖的身子,魏月柔重新躺下來。
這一晚,大家都睡得很好。
……
一夜好眠,第二天鳳琉璃起床,身邊卻已經沒有了魏月柔的身影。她一邊爬起來,邊柔柔地,輕輕地叫︰「媽媽!」
那語氣,軟得能掐出水來,哪里像十五歲少女的聲音,反而像五歲之前睡醒到處找母親的小小孩。
魏月柔原本在外面听著秦媽和小鶯的匯報,听到鳳琉璃這一聲聲叫喚,連忙走了進來。
「琉璃,你醒了?」
魏月柔的臉色,從肅然到和藹只有那麼短短一秒,但鳳琉璃還是捕捉到了。她視而不見,說︰「是啊,我昨晚睡得好好哦。」
看著女兒嬌俏可愛的模樣,魏月柔真是恨不得每天晚上都和她睡在一塊。這樣懂事又可愛的丫頭,只可惜長在鳳家,而且,命硬克親。
惋惜的心態在母親心中一閃而過,她想起還有話要跟鳳琉璃說,就來到鳳琉璃跟前︰「琉璃,你醒來就好了。我剛才跟你爸爸、小媽聯系過,他們下午就派車過來,接你回家去。」
「為什麼?!」鳳琉璃大吃一驚,伸到一半的懶腰也停了下來,「媽媽,不是還有兩個星期才到日子嗎?」
眼見女兒對自己依依不舍,魏月柔自己又何嘗舍得這個好不容易才懂事起來的小棉襖,她在床沿坐下來,聞言軟語地說︰「琉璃,你听媽媽說。你知道昨天晚上出事的是誰嗎?」
鳳琉璃瞪大一雙圓圓的眼楮,漆黑的瞳仁透著懵懂。
魏月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是王怡!」
王怡昨天晚上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在羈押室里逃出來了,結果被她撞進了關閉中的黑龍潭里。
這一次,可沒有什麼過路的驢友,要不是王怡落潭時發出那一聲尖叫引來寺院里的僧人,恐怕就變成浮尸一條。盡管如此,等到僧人搜索到她的時候,她也在黑龍潭冰冷刺骨的池水里泡了兩個多小時,她得了嚴重的低體溫癥,如今正在山下的醫院里搶救。
傳言出來,好像就算治好,她這個人也算是廢了。
秦媽一打听到這些消息,就馬上來報告給魏月柔。只把魏月柔听得倒抽一口冷氣,昨天晚上女兒的話,馬上就浮現在她耳邊︰山里有歹人!
而且搞不好,這個歹人,就是針對女兒下的手。
否則的話,又如何解釋,從來不出事的冬天的白雲寺,半個月發生兩起案件,而且,都是圍繞著鳳家的人?她魏月柔這輩子是沒什麼指望了,可是女兒,她還小。
魏月柔不再猶豫,馬上打電話給剛從帝都歸來的丈夫,要求他馬上把鳳琉璃接回安全的家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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