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傷勢未愈,柳涵若一直在床上靜養。一晃眼,三天過去了,在這幾天內,柳涵若通過旁敲側擊,對現狀多少有了些了解。原來再次睜眼已時隔二年,滄海桑田,很多東西都已改變。
蕭風在她死後不久,便娶了秦太尉嫡女秦思顏,攀龍附鳳,成了秦太尉的乘龍快婿,夫以妻貴,榮獲翰林院侍讀一職。
一年前,蕭風與秦太尉狼狽為奸,在金鑾大殿言辭犀利,直指冷相爺通敵造反,又有秦太尉在邊關截獲的通敵信件為證。
自古以來,君王對造反一詞特別敏感,秉著寧可錯殺也不漏殺,也就造就了不少冤案,看到信件落款處的丞相私印,便主觀認定事實,將冷氏主系全部處斬,冷系旁支發配邊疆,永世不得回京。
而蕭風也因為揭露叛賊有功,直接越級升為朝廷舉足輕重的吏部侍郎。
初聞此事,柳涵若心在滴血,幾度昏厥。滅門嗜子之仇,往生之恨,點點滴滴深入骨髓,愈發使他想要報仇,但她亦明白,在沒有足夠把握之前,切忌打草驚蛇,看來須得好好思量,如何才能斷其後路,斬其羽翼,讓他跌入地獄,受盡淒苦!或許這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經過春香三天的調理,柳涵若已經能下床走動,臉色也不在那麼蒼白。這天,她半臥于睡塌,閉目養神,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使她昏昏欲睡,突然嘈雜的爭吵聲由遠到近,驚醒了淺眠的她,側耳傾听,竟是春香的聲音。
「側妃娘娘,王妃身體不適,正在休息,不方便見客!請回!」小春香不卑不亢。
「哼,大膽,區區賤婢,竟敢攔本宮去路,簡直不知死活,本宮與姐姐姐妹情深,知道姐姐不適特地來看望姐姐,你諸多阻擾是何意,莫非是想挑撥本宮跟姐姐的關系,亦或是不將本宮放在眼里?」側妃柳涵雪傲氣十足,一口一個賤婢,將春香貶的一文不值。
「娘娘,奴婢不敢,大夫臨走前曾交代,王妃近來身體不適,需要靜養休息,真的不宜見客!請娘娘見諒!」
「讓開!本宮今天非進去不可!看你這賤婢有何能耐攔住本宮!」
說完柳涵雪便打算硬闖,春香一個跨步站了出來,擋住了去路,柳涵雪不耐煩,一個眼神掃向貼身丫鬟冬梅,冬梅立即會意,示意幾個粗使婆子將春香拉置一旁,柳涵雪輕移蓮步來到春香面前,揚手重重的揮了幾個巴掌,嘴角輕微勾起,滿臉不屑。
「賤婢,死性不改,看來不給你點顏色你不會學乖。」
「娘娘,奴婢只是區區下人而已,只知道盡忠自己的主子,絕無二心。不像有些人,不顧血脈親情肆意殘害手足,不知娘娘可否也認為這類人比畜生還不如!」
「小小的一個賤婢,膽子倒是不小,竟敢指桑罵槐,信不信我一只手就能玩死你。」
「哈哈!娘娘,我想你沒有忘記吧,若非王妃心地善良,你又豈會有今日!可是你又是怎麼對王妃的?表面和善?內地陷害?娘娘,我沒有王妃心善,收起你偽善的面孔,收起你的那套鬼話。當然,娘娘貴為側妃娘娘,有權有勢,想奴婢死自是容易,只是如若殺了奴婢,娘娘心善的表面恐怕不復存在,屆時不知王妃會如何看?還會相信您口中的姐妹之情,血脈之誼嗎?」料定柳涵雪要維持善良的假象,春香言之鑿鑿,出言嘲諷。
「都听到了,區區一個賤婢竟然敢口出狂言,以下犯下!好,很好,真是什麼主人養什麼樣的狗!給我打,往死里打!」
側妃一聲令下,莫敢不從,婆子立刻開始忙碌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找來2張高凳,將春香用力按住,板子開始 里啪啦的落下,整個院子只听得‘啪啪啪’的聲音。
二十板子下來,皮開肉綻,血跡斑斑,春香咬牙硬生生忍住,並未吭一聲,只是額頭冷汗直冒。
「哈哈,本宮倒是好奇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板子比較硬!打,繼續打!本宮就不信還治不了一個賤婢!」
啪啪啪的聲音不絕于耳,令人毛骨悚然,春香耐不住,幾次暈厥,均被痛醒,瞧了眼囂張至極的側妃,她暗自咬牙。
「賤婢!怨恨我也沒用,要怪就怪你跟錯主子,都被打成這樣了,你拼命相護的主子又在哪里,哈哈!看來在你主子眼中你連狗都不如!」柳涵雪坐在一旁,悠閑的喝著茶,出言諷刺。
就在此時,低沉卻滿含威嚴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妹妹真是好教養,出口成髒,一口一個賤婢,不知春香犯了什麼大錯,讓妹妹如此大動干戈,非她他于死地不可?」
「姐姐說的哪里話,妹妹豈會如此狠毒,實在是這賤婢口出惡言,還出手傷人,妹妹才迫不得已動手教訓,望姐姐海涵。」
「哦,是嗎?妹妹啊,既然你現在掌管王府後院,姐姐認為首要就該恩怨分明,如若是春香的過錯,姐姐絕不偏袒,交由妹妹處置,如若是有人沒事找事,故意挑撥,我也斷不會放過那個無事生非之人,希望妹妹屆時也能秉公處理才是!」
「姐姐說的在理,若真有人無風起浪,不管是誰,妹妹定不會姑息,必定嚴懲!」
「妹妹,剛在我在內院就听到你們的爭吵聲,不知道到底因為何事?」
「妹妹听聞姐姐身體不適,特地前來探望姐姐,卻沒想春香這丫頭處處阻攔不說,還口出狂言,更當眾羞辱于我。姐姐,無規矩不成方圓,雖說春香是姐姐的貼身丫頭,可畢竟尊卑不分,以下犯上,還拒不認錯,妹妹這才教訓她。」
「妹妹,是這樣嗎?姐姐剛才隱約听到有人大罵賤婢,似乎還說了句‘有什麼樣的主人就養什麼樣的狗’,現在想來,好像是妹妹的聲音無疑。」
「姐姐,你听錯了吧,你我姐妹感情從小就很好,妹妹又豈會如此折辱姐姐。」
「也對,像妹妹這樣才貌雙全,知書達理,出口成髒的‘美女’當世罕見,這種低俗下賤的話語斷然不會出自妹妹之口,是姐姐多慮了。妹妹在這許久,不知究竟是哪個奴婢如此囂張,如此放肆,敢辱罵皇上欽封的一品王妃。」
「姐姐,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