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重地,已經偷得令牌的程小蝶請命入宮,出手闊綽打通了關系,門衛一听她說是重臣的千金小姐,只是來牢里送個飯菜,又見生的如此端正秀美,心一軟,就給了她一個方便。
程小蝶本來以為這個辦法行不通,心里下怪怨冷持鴻,恨恨的咬牙想著,如果出了差子,就回去把那狗王爺的腦袋砍下來當球踢,可如今她勝利的混進了大牢內,便打消了這個念頭,一雙美眸四下里尋望,一路看去,也沒有看見楚清絕的身影。
「王小姐,請隨我往這邊走。」領頭的侍衛出聲說道,拐了一個彎,順著另一條道兒走去了,剛走出沒多久時,忽然听到鑼鼓聲響,有人驚恐的大叫︰「不好了,出人命了。」
接著,守衛們就亂了方寸似的急急的往一個地方跑去,程小蝶心中一喜,想不到上天也在幫我,竟然在這個時候鬧了亂子,領路的侍衛忙交代一聲讓她別亂跑就急急的上前去了解情況了。
程小蝶哪里肯老實的呆著,忙急步的往各個牢房內探頭找去,可當她找遍了所有的牢房,最後,她听見一個聲音在急叫︰「死的是什麼人知道嗎?」
「是、、是賽華佗。」另一個聲音惶恐不安的答著。
賽華佗?程小蝶腦子一嗡,听了這句話,幾乎站立不穩,在客棧里听冷持鴻說起了師兄就是用了賽華佗的名子混進宮去的,難道、、、程小蝶雙腿癱軟,扶著牆壁急急的就朝著人群聚集的地方狂奔而去。
當她跑過去,正好看見侍衛一前一後正搬著已經斷氣的楚清絕往外走,程小蝶只感覺眼前一片的昏暗,眼淚刷的一下就往下落,她好像沖上前去將師兄抱在懷里,可是,她不敢,她只能捂住唇,無力的靠在牢樁上無聲的哭著,嘴里喃喃道︰「師兄,對不起,我來遲了、、我來遲了。」
楚清絕的死經過御醫的確認後認為已經斷氣身亡了,侍衛們雖然驚惶不安,但依照皇家的規矩,死人必須送出皇宮,直接扔到亂葬崗去埋掉的,所以,他們依照牢頭的指示,抬著楚清絕從皇宮秘密的暗道出了皇宮,朝著亂葬崗的方向去了。
程小蝶哭到無力,渾渾噩噩的出了牢房,師兄死了,都是嚴傾城那個妖男所害,還有那個殘暴不仁的狗皇帝,她不能讓師兄枉死在宮里,她要替他報仇,要殺了嚴傾城和狗皇帝報仇雪恨。
亂葬崗,黑漆漆的夜色沒有一絲的亮光,抬著楚清絕的兩名侍衛雖然身經百戰,練就一身的鐵膽,可此刻,心里也是慌慌的,亂葬崗是死人的地方,這里一直不太平,有很多關于這里鬼魂出沒嚇人的傳言,此刻,兩個人心里兒沒底,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著。
死一樣的寂靜,風吹動著樹影,張牙舞爪像鬼怪索命,兩個人都不由的一顫,冷意襲遍全身,都有退卻的打算,但皇命在身,死人必須扔下亂葬崗才算盡職的,中途遺棄,萬一被發現了,那就是要殺頭的大罪。
「嗚、、嗚、、」就在兩人內心掙扎時,遠處忽然亮起一盞森白的鬼火,同時也發出了像女子嗚咽的聲音,兩個人腳下一顫,手里的擔架也掉了下來。
「啊、、有鬼啊,快跑、、」一人膽小者當既大聲的叫喊,撤腿就跑,另一個人也嚇的不輕,听他這樣一喊,哪里還顧得上皇規森嚴,保命要緊,也都跑走了。
等兩個人跑遠了,一枝樹影下步出一個人影,譏笑一聲︰「膽子這麼小,還敢承受皇命,吃天家的飯,哼,廢物。」
伴隨著聲音,昏暗的月影下,只見那人身材欣長,著一襲休閑便衣,正是這一場陰謀的操縱者夜明月,他算準了楚清絕體內的毒會在這個時間段發作,更知道皇家大牢里死的人都會送出皇宮,扔在亂葬崗丟掉,所以,他便好整以瑕的來這里等了,正如他所預料的,楚清絕很快就被送出了皇宮,為了防止他被扔下山崖,便故意弄出點動靜,用鬼神之說嚇跑了那兩名侍衛。
「楚清絕,你終于出宮了。」夜明月蹲來,輕輕的扶起了楚清絕,讓他依靠在自己的懷里,然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瓶倒出了一顆解藥,扯下腰間掛著的酒壺仰頭喝了一口,彎下腰,先將解藥放進了楚清絕的口中,接著,他便低下頭吻住了楚清絕的唇,輕輕的將嘴里的酒度到他的嘴里,送進了解藥入月復,怕酒不夠,夜明月又反復的渡了兩次,終于,他感覺到楚清絕恢復了氣息,面色一喜,這出戲終于圓滿結束了。
時間轉眼又過去了好幾天,連日的趕路,讓人疲累不堪,冷軒轅和兩個親王體力都不錯,所以不見疲態,但一些年老的臣子卻沒這種好體力了,所以,他們大半都受盡了苦累。
嚴傾城身體本來就虛弱,也經不起這一番周車勞頓,所以,前一段時日,他還能有說有笑的,後一段路,他就成天暈暈欲睡,倒在冷軒轅的懷里不肯起來,通常都是睡的時間較多,清醒的時間較少,冷軒轅心疼他受這種的苦楚,可卻又沒有辦法,他不可能將他扔在半路的,所以,他便更加用心的照顧著嚴傾城,一見他臉色不對勁,就忙吩咐隨車的御醫給他看看。
春雨綿綿,春寒忽冷,很不巧的,車隊趕上了一場磅礡的大雨,整車都停頓下來避雨,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縱然及時的搭建帳蓬,眾人還是淋了一身的雨,嚴傾城本來就有輕微的不適,此刻淋了這春冷雨,更是病情加重了,直接整個人都頭暈泛力,食不知味,臉色臘白的嚇人,渾身更是滾燙的磣人。
「傾城的病情如何?」冷軒轅急的團團轉,不停的質問御醫情況。
御醫看這架勢,也都捏著一把冷汗上陣的,忙跪下來說道︰「嚴公子風寒入體,眼下之急,必須生火取暖,先御止外寒,再驅除內熱,如此才有機會退熱啊。」
「傳令下去,派出五十名精兵去撿拾干燥的柴火,生火驅寒。」冷軒轅轉身便命令下了,可對于驅除內火,他卻不解,御醫一臉為難的說道︰「最快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找一個冰冷之物貼到嚴公子的身上去,替他降體的燙熱。」
「把話說明白,朕听不懂,你所說的冰冷之物是什麼東西?」冷軒轅俊臉一陣鐵青,都什麼時刻了,還敢跟他打啞謎。
「微臣該死,微臣之意就是找一個人去淋濕身體,讓身體冷下來,再貼至嚴公子的身上吸去高熱。」御醫只好明說了。
冷軒轅劍眉一皺,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冷紫邪和冷代楓本來也焦急不堪的,忽然听到這個辦法,冷代楓便主動請纓道︰「皇兄,嚴公子病情緊急,必須趕緊醫治,皇兄龍體重要,不如、、不如、、讓臣弟一試吧。」
冷紫邪見冷代楓這麼積極的自告奮勇,哪里肯落後,也往前一步,急聲說道︰「是啊,皇兄龍體要緊,切不可出任何意外,臣弟願意替皇兄救治嚴公子。」
冷軒轅看著自己的弟弟,露出一絲微笑,擺手道︰「不必了,朕自己來替他降溫。」
「可是、、皇兄,這春雨冷寒,萬一皇兄也感染了內寒,豈不要擔誤祭天大典嗎?」冷代楓表情擔憂。
冷軒轅听了這句話,表情略變了一變,再有七天就可登泰山之頂了,此時的確不宜生病,但他的傾城病情如此凶猛,如果不及時救治,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紫邪,朕就把此事交給你來辦,別令朕失望。」最後,冷軒轅看著冷紫邪,交付了重任。
冷代楓表情一呆,滿目失落,但仔細一想,卻難免苦澀,冷軒轅不肯讓他去做這件事情,應該是顧念了他也喜歡男人的緣故吧,而冷紫邪已經表明自己曾經最愛的是女人,所以,冷軒轅才會那麼安心的將這件事情托付給他去辦。
冷紫邪眉間一喜,忙低下頭領命︰「皇兄請放心,臣弟定不負所望。」
冷軒轅轉身朝著旁邊的帳蓬走去,同時,也譴走了帳蓬內的其他人,只留下冷紫邪一人。
冷紫邪緩緩的走到榻前,看著嚴傾城病白的臉,連呼吸都仿佛停止了,那樣安靜的沉睡著,沒有一點生氣,唇角也泛著白色。
心猛的一痛,冷紫邪蹲來,伸出手,輕輕的刷過那柔軟的唇片,嘴角泛起一抹輕笑,喃喃道︰「我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抱你了,嚴傾城,你為什麼不睜開眼楮來看看我?」
就在此時,門外忽然走進來一個人,冷紫邪猛的抽回手,轉頭一看,是御醫,便站起來冷聲道︰「怎麼了?我可以開始替嚴公子降溫了嗎?」
御醫點了點頭,又忽然說道︰「七王爺,適才我在皇上面前說過了,王爺可能要、、光著上身替嚴公子降溫,否則濕冷的衣服只怕會增加公子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