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妃“傾城” 第一百二十七章 攻城之日

作者 ︰ 小樓飛花

一日風光看盡,日薄西山,一隊乘馬緩緩歸至。舒駑襻

嚴傾城困倦的伏在冷紫邪的腿上閉目睡著,冷紫邪深深的凝望著那人的眉眼,任是怎麼看,都是一臉的

正氣,偏生幾份的妖媚之態,惹得人心思難安,邪念叢生。

微微嘆了口氣,冷紫邪輕輕的將頭靠在車欄上,罷了,都走到今日這般田地,該得到的,也已經得到了

,心中的不甘心,也隨著滿腔的怒恨漸漸散去,也是時候該把奪來的東西還回去。

回到都城,蓮兒有些慌張的走上前,扶著嚴傾城下了馬車,對冷紫邪拂了拂身子,輕聲道︰「公子,瞧

你臉色都蒼白了,是不是累著了。」

冷紫邪靜靜的望著嚴傾城,他的臉色是被那條蛇給嚇白的,不過,也的確是累著他了,便吩咐道︰「趕

緊扶你家公子回房去休息,再熬些湯水給他喝。」

「是,謝王爺關心。」蓮兒答著,便和嚴傾城轉身走了。

回到房間,蓮兒欲言又止,幾次話都到嘴邊上了,卻還是生生的給咽下去,雖然她和公子之間關系親密

,無話不說,可有些話,還真的難于啟口,如果問了,只怕公子也臉面無光。

「想問什麼便問吧,梗在喉間難受。」嚴傾城怎麼會不懂小蓮那點子心思,微笑的說道。

「那小蓮問了,公子可別多心啊。」小蓮惶恐不安的點頭。

嚴傾城輕笑起來︰「我對你一直都很放心,哪會多心呢?」

小蓮便歡喜的笑起來︰「說的也是,公子是個透明人,玲瓏的心思,心慈仁厚,是不會怪責我的。」

「別吹虛了,趕緊說吧。」嚴傾城越發的覺得小蓮這張嘴變得刁鑽了,這是好事,暢所欲言的人生是奢侈

「公子,王爺他有沒有欺負你啊?你們之間、、、」後面的一番話,小蓮沒敢再問出來。

嚴傾城微微怔了一下,不由好笑︰「你就算不相信冷紫邪,也該對我有信心,我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軒

轅的事情來,否則,我寧願死也絕對不受辱。」

听著這麼嚴重的話,小蓮嚇的忙搖手︰「不可以這麼絕對的,公子,你可不要死啊活的,我听著好害怕。」

「放心吧,以我對冷紫邪的了解,他不是個強人所難的人。」對于這一點,嚴傾城還是很放心的,正如冷

紫邪曾經說過的那樣,如果他真要對自己不軌,也不會等到今天了。

小蓮這才安下心來︰「這樣就好了,公子沒事就好,我去給你煲湯喝。」

寂靜的書房內,冷紫邪一人獨坐在太師椅上,窗外漸漸幽黑,光影落在他的側臉上,一半明一半暗,仿

佛兩個絕端,映著他深刻俊冷的臉龐,深不可測。

目光轉到那一片空白的地方,心思這才像被刀子割傷似的,臉上閃過一抹尖銳的痛楚。

終于,還是走到這一天了,一直以為,自己是不會有今天的。

所有人都猜不透他的心思,所有人都在背後罵他是叛臣亂賊,他承認,他就是這樣一個用心陷惡之人。

可沒有人會來問一問,他到底為什麼會叛國,從來都沒有人真正的了解過他內心的悲苦。

父皇的承諾失言了,本該是太子的他,卻因為親哥哥的奪位而步步忍讓,最親近的人一個個慘死,他的

心痛如刀割,每一日,每一夜的惡夢糾纏,自從皇兄逼宮奪位之後,他就從來沒有過一個真正的安眠之

夜。

如果僅僅是活著,像一俱行尸走肉,他可以讓自己麻木不仁的活一輩子,讓自己的內心冰封起來,不去

觸踫那些悲痛的過往。

可是,每一個人生來都帶著難于割舍的感情,無論是親情還是愛情,總會有一樣叫人生不如死,痛不欲

生,如果沒有愛上嚴傾城,他怎麼會再一次償到那種痛苦。

不甘心的火焰就像火山被深埋在冰山之下,在忽然的一天全部爆發出來,積壓太久的怨氣,終于沖破層

層的阻礙,讓他一步步走上不歸之路,成為冷氏一族的罪人。

他似乎還記得,他們四兄弟跪在母親床前,親口答應母親的事,輔佐兄長為皇,永生永世不得背叛。

那天,他們都如此堅決的答應著母親,讓她安心辭世,可到頭來,自己的所作所為,卻背叛了母親的臨

終遺願。

表面的風光,無法掩蓋內心的痛苦,冷紫邪一直以為,有一天自己成為人上人,就不會再被任何人打跨

,擁有絕對的權力,反抗的人可以殺,敵人可以殺,逃兵也可以殺,殺盡所有逆臣亂黨,就能天下太平

了。

可最終打敗自己的不是別人,正是內心的脆弱和無法泯滅的良知,日日夜夜的折磨,已經將他逼至絕境

他沒有辦法破境而出,沒有辦法再讓自己一錯再錯。

如果就這樣結束了,那也許才是最好的結局,至少,他終于可以和傾城獨享時光,悠然度日。

人生幾何,不圖海枯石爛,只爭朝夕相處,一分一秒,便足夠了。

轉眼過去了七天,七天的時間里,冷紫邪幾乎每一刻都圍在嚴傾城的左右,同食同住,卻沒有非分之念

嚴傾城從最初的不安到漸漸的默認,對冷紫邪也不那麼的反感了,以前覺得他是最復雜的一個人,如今

卻發現,他簡單的就像一個孩子,只是過分的調皮了,說話沒個遮攔,顯不出風趣幽默,但卻尖酸刻薄

的不令人討厭。

「傾城,你的子已經將我團團圍住了,我輸了。」修長的手落下最後一顆棋子,冷紫邪臉上閃過少見的平

靜。

嚴傾城皺了皺眉頭,有些輕蔑道︰「並非我棋藝精湛,只是你心不在棋盤上。」

嚴傾城話音剛落,門外匆匆的腳步聲傳來,一名侍衛急急的跪下︰「王爺,接連兩日,逃兵的數量增加

至五百余人,已抓回三百人,該作何處置,請王爺定奪。」

「先退下。」冷紫邪頭也不抬,一雙眼只靜靜的看著棋盤。

那名侍衛顯的有些急切,怔了一下,便退了出去。

嚴傾城聞之有些驚訝,問道︰「你軍營的逃兵這麼多?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怪我管教無方吧。」冷紫邪似乎並不意外,也不生氣,只淡淡的看嘲,將棋子一顆一顆的執回,抬頭看

向嚴傾城問道︰「你說說,我該怎麼發落他們?是殺了,還是放了,又或者一人廢去一條腿一雙手,給

他們長長教訓。」

「何必這樣的殘忍?你廢了他們的腿和手,還不如殺了他們來的痛快。」血腥之事,嚴傾城是最抗拒的,

所以,听了這麼殘酷的刑罰,他也忍不住的心驚膽顫。

「那你的意思是放他們走了?」冷紫邪面帶著一絲冷笑。

「可以關押他們,也可以罰他們出勞動力,也可以流放他們到邊垂之地去放馬,總之,暴政之國,將會

讓人膽顫。」嚴傾城提了幾個意見。

冷紫邪深深的看著他,一把將桌上的棋子掃落在地,負手站起身來,喊來門外侍衛,下令道︰「全部斬

殺,一個不留。」

「是!」那人領命離去。

嚴傾城俊顏一片的慘白,難于置信的看著冷紫邪那冷漠的背影,顫抖著嘴唇,終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逃跑,意味著什麼?是對軍紀的挑釁,是對我的背叛,背叛者死,這是我的原則。」冷紫邪知道自己的

決定嚇住嚴傾城了,轉過身說話的時候,語氣卻顯的格外的平和。

嚴傾城氣怒的瞪著他,譏諷道︰「如果背叛者死,那王爺自己呢?也不過是個背叛者而于。」

冷紫邪面色一僵,良久都不說話,只是呆呆的看著嚴傾城氣怒的神情,忽然,他冷冷一笑︰「你罵的對

,我就是一個該死的背叛者,所以,我在等著我的懲罰。」

嚴傾城見他竟然不激烈的反駁,而是平靜的認同,不由的呆怔,最後,甩袖而去。

好好的氣氛破壞殆盡,冷紫邪走過來,端起了嚴傾城喝剩下的一杯茶,慢慢的品償著,仿佛在感受著他

的氣息。

嚴傾城負氣回到房間,小蓮嚇了一大跳,難得見公子生這麼大的氣,忙關心道︰「公子,你怎麼了?誰

惹你生這麼大的氣啊?」

「三百條人命,就這樣沒了,小蓮,你說,人活著,真的就這麼低賤嗎?」嚴傾城說著,眼眶紅了起來。

小蓮忙伸手輕拍著他的胸口,替他順氣︰「公子別害怕,是不是王爺要殺人了?不要緊的,他殺人,是

要償命的,遲早他會遭報應的,再等等,再等一下就好了。」

嚴傾城腦子一片的空白,卻忽然听到小蓮說的話,呆愣道︰「真的會有報應嗎?」

小蓮點頭︰「是的,一定會有的,只是時機沒到,用不了多久,報應就會來的。」

「小蓮,你怎麼知道會有報應?那麼多人為我而死,我的報應什麼時候會來?」嚴傾城像受驚了的兔子,

一時之間腦子斷路,像個孩子似的詢問小蓮。

小蓮輕輕的答道︰「不,公子不會有報應的,公子那麼善良,你沒有害死任何人。」

嚴傾城閉上眼,任由眼淚泊泊而落,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他雖手不沾血腥,卻早已經滿身都

是命債,他怎麼會沒有報應呢?

「第七天了,再有七天,應該就到了吧。」冷紫邪的手沾著筆,狠狠的在宣紙上寫下一個字。

距離都城二十里之外的天朝軍隊,正悄悄的在操練著兵馬。

「周將軍,三十萬大軍,已經分作三批,將在明後兩天到達兵營,作戰計劃,已經萬無一失了。」

周亦天盯著地圖仔細的研究著,頭也沒抬詢問︰「這一次,是誰帶的兵?」

「是皇上!」那人沉聲答道。

「皇上?」周亦天猛的抬起頭來,目光如刀般的盯在那個人的臉上,那人嚇了一跳,點點頭︰「是皇上!」

周亦天抬抬手,讓那人退下,他跌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笑起來︰「他親自來接傾城了嗎?」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對嚴傾城來說,緩慢的如一潭不會流動的死水,每一刻都那麼的難熬,可對于冷紫邪而言,卻快的像流沙,抓的越緊,流逝的越快,軍隊的表面工作,不能有任何的偏差,否則,自己該如何讓結局收的更完美呢?

小蓮端著水進來,看見嚴傾城呆呆的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的風景,小蓮輕步走過來︰「公子,這幾天,王爺都沒來看你,應該是有大事要發生了。」

「是嗎?我听見外面的馬亂叫,好多人跑進跑出的,要出什麼大事了?」嚴傾城喃喃的說道。

小蓮微微笑起來︰「這天要變了,上天要報應那些罪孽深重的人。」

嚴傾城猛的一顫,轉過頭來,緊緊的抓住小蓮的手︰「要打仗了嗎?」

小蓮點點頭︰「好像是要打仗了。」

「又要死好多好多的人,為什麼要打仗,為什麼就不能讓天下安寧一些,讓百姓的生活平靜一些呢?」

門外傳來冷冷的答話聲︰「你倒是掂記著這天下的百姓,他們一個一個都喊你是妖孽呢?」

小蓮听了,忙轉過身去︰「王爺,你來了。」

「出去。」冷紫邪喝斥,小蓮微驚,趕緊轉身離開。

嚴傾城看著冷紫邪,幾日不見,他憔悴多了,俊瘦的面容有些蒼白,眼圈下面也泛著一層青黑色,看樣子,這幾天他都沒有合眼。

被嚴傾城這般目不轉楮的盯著看,冷紫邪難得的有些一羞澀,下意識的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臉,奇怪道︰「怎麼?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你一定累極了吧,你臉色慘白的像鬼怪。」嚴傾城冷聲嘲道。

冷紫邪呆了一下,忙將臉轉開,不想讓嚴傾城盯著看,淡淡的自嘲道︰「我一定很難看了吧,既是如此,你還是別看了。」

「人心善良,面容再丑也是美的,人心若失,再俊美的容顏也無比丑陋。」

「這句話像是針對我來說的,嚴傾城,你的語言水準確提高了。」冷紫邪譏冷的笑了一聲,也不再避閃,仿若無事般的伸過手來握著嚴傾城的手︰「這算不算執子之手,與之攜老呢?」

嚴傾城僵了一下,用力的將手抽回︰「挑動天下戰亂的人,是不可能安然終老的。」

「自古紅顏多薄命,不許人間見白頭,像我這麼俊逸之人,老了就一定難看之極,不能終老,是好事。」冷紫邪淡淡的笑著,又看著嚴傾城說道︰「你這美貌如花的臉,老了,會是什麼樣子?」

嚴傾城皺皺眉頭,不理會他的捉弄,依舊嚴詞道︰「真的要打仗嗎?天下好不容易換來太平,又被你洗亂了。」

「你好像很討厭打仗。」冷紫邪輕嘲道。

「沒有人會喜歡,除了你這種枉顧別人性命之人的暴徒。」

「罵的好,你盡管罵吧,以後就沒有機會了。」冷紫邪依舊的不生氣,玩味道︰「都說一個人一生之中有孽緣和良緣之分,你和冷軒轅結的是良緣,我和你是孽緣,所以,不管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我們都好像沒辦法和平共處,可我卻仍像個瘋子似的對你痴迷不悟,既然已經知道我們沒有未來可言,那我至少心也安了。」

「別說這種奇怪的話,你既然要挑動戰爭,那你還是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也請你不要再來見我。」嚴傾城氣恨恨的瞪著他,趕人。

「好吧,我先走了,今天是第十天了,這日子也快到頭了。」冷紫邪似有感嘆的站起身,慢慢的離去。

此後的三天,冷紫邪真的就沒有再來見過嚴傾城了,嚴傾城依舊像一個囚犯一樣的劃地為牢,將自己困在房間里,小蓮倒是對外面的一切格外的關注。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希望越來越大了,小蓮忍不住的祈求上蒼,快一些讓皇上把公子救走吧,再這樣困下去,只怕公子遲早有一天會郁悶之死的。

「公子、、公子、、」第四天的早上,小蓮驚慌失措的沖進了房間,語氣中透著無比的驚喜。

嚴傾城轉過頭,小蓮一進門就叫起來︰「皇、皇上來了。」

「什麼?」嚴傾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的站起身,顫抖著上前抓住小蓮的手︰「你說什麼?誰來了?」

「皇上,皇上親自領兵來攻打王爺了,我親耳听見的,皇上來救你了,公子,咱們有救了。」小蓮歡喜的快要哭起來。

「他來了,可惜,我見不到他,這些天,他過的怎麼樣呢?」嚴傾城臉上的喜悅慢慢的退去,最後,有些自嘲的坐回椅子上去。

「皇上肯定十分的思念公子,否則,他也不會親自來的,他可是皇上啊。」小蓮呆呆的說道。

「小蓮,你快去打听一下,有任何的消息,一定要來告訴我。」嚴傾城急切的吩咐道。

門外踏進來一人,听到這句話,冷笑道︰「不必焦急,你的心上人就在城牆外,但你能見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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