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慕如風知道剛才的那些情緒都是不屬于自己的,那種心痛的熟悉感是來自于鳳笙的,自從上一次她打傷了蕭使之後,鳳笙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而她也感覺不到鳳笙靈魂的存在,有時候她甚至在想,什麼鳳笙,什麼缺失了的靈魂,一切都是她在做夢吧,原來並不是鳳笙消失了,或者她不存在,只是因為她打傷了蕭使所以她生氣了嗎?還是因為蕭使走了,她便沒有了所留戀的人!
慕如風自以為把情緒掩飾的很好,卻不成想她眼里的落寞和痛苦已經毫無保留的落入了上官沛文眼中。
上官沛文被慕如風眼里的情緒所嚇倒,第一次,上官沛文覺得他和慕如風的距離好遠好遠,明明是近在咫尺,卻有種遠在天涯的感覺。
他討厭這樣的感覺,仿佛他和慕如風之間隔著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一般,輕抬了抬眼眸,上官沛文不由得眉頭一皺,他緊握著慕如風的手,自嘲的冷笑了一聲,呢喃道,「如果真沒事就好了,不然我會擔心的。」
似乎感覺到了上官沛文的不同尋常,慕如風微微偏過頭去,看了他半響,「沛文,我怎麼感覺你怪怪的,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上官沛文輕輕搖了搖頭,「放心吧,我沒事。」其實上官沛文是心里不舒服,但是他能告訴她說,他之所以心里不舒服是因為這個蕭使的出現麼?
確切的說在感情方面,慕如風不是一個感情細膩的人,所以在上官沛文說他沒事的時候,她並沒有覺得上官沛文只是敷衍她,因為在慕如風的心目中,上官沛文是不會撒謊騙她的,也不知道是慕如風太過自信了,還是太相信上官沛文,對他說的話居然絲毫沒有懷疑。
見兩人只顧著對方而忽略了自己,蕭使略顯尷尬的咳嗽了幾聲,「咳咳咳……」
陳雪兒見狀立刻奔了過去,溫柔的囑咐著,「蕭大哥,外面風大,你還是進屋歇息吧。」說著,她就要去扶蕭使的手,蕭使身子往左邊一側,剛好躲了過去,陳雪兒停在半空中的手訕訕的放了下去,貝齒略帶委屈的咬著唇,眼眶里有什麼東西就快要溢出來了。
「哼!裝模做樣!」冰龍見了就嗤之以鼻的冷哼了一聲。對于陳雪兒那拙劣的演技,冰龍已經完全看透她心里的想法,這個女人不就是想霸佔著自家少主不放麼,至于弄出這麼多事情來麼?如果不是她當初惹怒了少夫人,少夫人也不會一怒之下想對她下手,她倒好仗著少主錯把她當成是鳳笙小姐,得理不饒人,最後讓少主和少夫人兩敗俱傷。
雖然冰冷打心眼里就不喜歡少夫人,但是和陳雪兒比起來,他忽然覺得少夫人比陰險毒辣的陳雪兒好多了,至少少夫人還是,名正言順的,不像她,專在暗地里做一些讓人不屑的事情。
蕭使的咳嗽聲的確是引起了慕如風的注意,慕如風淡淡的掃了一樣他旁邊楚楚可憐的陳雪兒之後,輕笑道,「蕭公子怎麼會來這兒?」
哼!這個陳雪兒還真是讓人不省心,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和蕭使有多親密似的,變著法兒的想在她和蕭使之間制造點什麼出來,她是想在人前秀幸福麼,還是在向人宣告她的佔有權。
慕如風只覺得陳雪兒的做法幼稚不已,先不說她對蕭使完全無感,即使是有感情,她也不會這麼輕易的就中了她的圈套,更何況她先前在竹屋外已經听見了他們的的對話,白痴知道蕭使現在很不待見她,她還眼巴巴的去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這樣掉價的事情也只有陳雪兒能做得出來吧。
「蕭大哥為了救我受傷了,這里壞境好正適合養傷,所以我和蕭大哥就來到這里了!」仿佛像要澄清些什麼,陳雪兒急忙趕在蕭使之前開口說道。
慕如風眼里的鄙夷一閃而過,她嘲諷的勾起唇角,盯著陳雪兒凝視了半響,然後輕飄飄的哦了一聲。
陳雪兒是何許人也,要說別的沒有什麼能拿的出手的,察言觀色這事兒卻是比誰都在行,她怎麼會看不出慕如風眼里的不屑與輕蔑。
對于慕如風的態度,上官沛文略微有些詫異,旋即心頭涌上一陣狂喜,這樣他能當做是如風對那個叫蕭使的一點感覺都沒有麼?
慕如風的平靜無疑是讓上官沛文吃了一顆定心丸,可對陳雪兒來講就完全是另外一層意思了,慕如風表現的太過平靜,平靜到陳雪兒覺得慕如風的態度刺傷了她強烈的自尊心。
秀氣的臉上閃過一抹陰狠,陳雪兒冷笑了一聲,緊緊地盯著慕如風道,「不知慕姑娘最近身體如何?」
陳雪兒那陰陽怪氣的語氣,只要是個人都听得出她的話有著不為人知的弦外之音,更何況在場的人都可以稱得上是人之龍鳳,凡是只要稍微點撥一下,就會想明白許多事情。
聞言,慕如風和上官沛文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慕如風冷眸一轉,上前一步道,「陳雪兒,那藥是你下的!」
慕如風的語氣冰冷,帶著陰森森的寒意,沒由來的陳雪兒忽然覺得全身發冷,連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整個人仿佛置身與千年的冰窖一般。
「下什麼藥?」蕭使只覺得听得雲里霧,而且陳雪兒怎麼會突然問慕如風身體的事情,使出反常必有妖,蕭使雖說和陳雪兒相處了快三年之久,但他因為太過思戀鳳笙,錯把陳雪兒當成了鳳笙,一時意亂情迷,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再加上陳雪兒一直都是溫柔婉約,所以他根本就沒有覺得陳雪兒有什麼不妥。
一直到家族里的人找到他之後,陳雪兒的本性才慢慢的暴露出來,一開始他以為她只是不甘心沒名沒分的跟著他,以為她是因為太過在乎所以才跟他鬧變扭,可是他沒有想到,原來從一開始她就是處心積慮的接近他。
「呵,我們也想知道了,這話可就要問你身邊的那位大美人了!我們今天來也是想要請教一下,她給我們下的到底是什麼藥了!」慕如風雙手環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看著陳雪兒,已有所指。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對你下藥了?」陳雪兒不知道慕如風是不是查出了些什麼,但她卻咬緊牙關打算死不承認。沒有人證物證,她就不信慕如風還敢把罪名硬塞給她。
「她說的是真的嗎?」蕭使轉過頭看著陳雪兒冷聲質問。「陳雪兒,我本以為你就只是撒謊欺騙我而已,沒想到你的心腸竟也是這麼歹毒,陳雪兒,你簡直太令我失望了!」
蕭使眼里的失望那般明顯,他真的很後悔自己的有眼無珠,他當初真的是被豬油蒙了心智,居然會把她跟鳳笙聯想在一起。陳雪兒見蕭使看著她的目光越來越冷,心里陡然生出一個不好的預感,連忙辯解道,「不,我沒有!是慕如風她故意污蔑我的,蕭大哥你要相信我,慕如風武功那麼高強,我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對她下藥!」此時,慕如風肩膀上的丸子已經完全沉不住氣了,它對著陳雪兒就是一陣呲牙咧嘴,然後轉過臉來對慕如風道,「主人,這個女人的頭發好像有些亂了,我去幫她梳理梳理!」
慕如風自然知道丸子所謂的梳理梳理是什麼意思,她輕撫了撫丸子的頭頂,抿了抿唇,「我倒是沒有什麼意見,我就是怕到時候把你可愛的爪子給弄髒了!」
小白見終于有機會插話了,連忙把上官沛文從慕如風身邊擠出去,可憐兮兮的道,「主人,我這兒都準備了大半天了,現在可不可以動手了?」
輕輕地吐了一口氣,慕如風懶得再開口廢話,冰冷的目光盯著陳雪兒那張虛偽做作的臉龐,然後在落在蕭使單薄的身上,方才緩緩道,「蕭使,大家明人不說暗說,最近山脈里發生的事情,是不是你們所為?」
「不是!」蕭使回答的干淨利落,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慕如風一怔,對于他的回答似乎微微有些詫異,不過她的臉上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呵呵……是麼,沒有哪個凶手或者犯人會這麼干脆的承認自己就是儈子手吧!」
慕如風略微噙著嘲諷的話音,讓得蕭使頓時啞然,一道驚愕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慕如風幽深的眼眸,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在她眼里看到了鳳笙的影子,苦澀的勾了勾唇,蕭使用力的甩了甩頭,他這是怎麼了,難道真的是太過思戀鳳笙了麼,他總共就見了慕如風兩次,卻每次都有那種把慕如風當做是鳳笙的沖動,也許就是因為這樣,即使這麼多年不見了,他依然在第一眼就把她認了出來。
「慕如風你什麼意思?蕭大哥都傷成這樣了,你還在這兒血口噴人!你分明就是想要用拙劣的方法來引起蕭大哥的注意!」見蕭使眼里的柔情一閃而過,陳雪兒忽然覺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立刻出聲怒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