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糕一事最後請來了宮中最有名的太醫——宋獻,被告知因為若汐昏迷太久醒來本該吃些流質食物,才會對腸胃有益處。卻吃了最不容易消化的桂花糕,所以引起了腸胃不適。
不管原因如何,相爺既然已經下令,整個相國府再沒有人敢做桂花糕。甚至到後來下人們將責任全都推到了鐘玫身上,如果沒有她做桂花糕給小姐,小姐也不會騎馬的摔傷還未痊愈又鬧胃痛。
而這一切,若汐一無所知。因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這一天,相爺不在府上,終于不用被困在房間。若汐得了個空便帶著身邊的小丫鬟來到馬廄,她要好好看一看到底是何原因讓她摔下了馬。
「阿七,我那匹小紅馬去哪里了?」圍著馬廄找了一圈,並沒有找到她的馬,若汐不禁起了疑心。
「回大小姐,那匹馬……已經被老爺下令斬殺了。老爺說這畜生連主人都敢冒犯,讓小姐受了那麼重的傷,實在該處死!」被叫做阿七的家奴說得時候腦袋低低的,根本不敢看若汐。打死他也不敢讓別人知道,就在大小姐出去賽馬前一日,玫姑娘曾來過馬廄,給小紅馬刷過毛,還……還送了他一壺酒。也不知怎麼的,他喝了那壺酒之後,竟睡了過去。
事後他曾驚慌失措地去找過玫姑娘,可是她竟然根本不承認自己去過馬廄,一口咬定是他偷吃了酒,想賴到她身上!還威脅他,如果敢把自己供出去,一定會把他平日里便偷酒的事情告到老爺那里!他害怕老爺責罰,只好將此事爛到肚子里!
如今大小姐身體尚未痊愈就孤身到馬廄里找那匹小紅馬,阿七就更加相信是那天玫姑娘做了手腳。阿七越想越害怕,腦門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下來,身子弓得越發低了。
阿七如此驚慌失措的神情落在若汐眼里,不禁讓她眯起好看的眸子,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測。
「斬殺了?在哪里殺的?」她問的波瀾不驚,卻有股懾人的威力。仙女般精致的面容露出與年齡不相符的成熟,真真像極了相爺不怒自威的樣子。「帶我去看看。」
阿七哪敢不從?只得硬著頭皮帶路。相府里人人都知道大小姐從小便相貌出眾,氣質月兌俗,如仙女下凡一般。更難得的是性情溫和、寬容御下,長了一副菩薩心腸。阿七第一次這般近距離服侍,卻讓他害怕得快要喘不上氣了,他面前正與他說話的小姐,可一點都不像十二歲的孩子。
七拐八拐將若汐帶到一處破舊的馬房,若汐認得,這是大哥曾經馴馬的地方,後來因為嫌棄地方太小,便荒廢了。
阿七躬身打開門,一臉郁色︰「大小姐,那畜—生就躺在東北角,里面骯髒,您身體嬌貴還是不要進去了……」
若汐揚手制止他︰「你在門口等著,若有事我會叫你的。小翠,你與他一同待在外面。」
「小姐……小翠跟您一起進去。」小翠明明一臉害怕但是更不放心若汐自己一人進去,那可是老爺心尖上的人兒啊,若是有個閃失,她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若汐一臉好笑地戳一戳小翠紅女敕的臉頰,打趣道︰「跟我進去,一會兒可不許叫,也不許抱住我!」
「有大小姐在,小翠什麼都不怕!」小翠咕咚咽了口口水,狠狠瞪阿七一眼,緊緊貼在若汐身後走了進去。
馬房里年久不用又放了頭剛殺死的牲畜,四處彌漫著濃濃的惡臭。若汐以手掩鼻,小心翼翼地走到小紅馬附近,轉頭跟緊跟在身後的小翠說︰「你查看一下小紅的四肢,有沒有傷痕,找到告訴我。別亂踫它,記得嗎?」
「是。」
若汐說完不再管小翠,徑直走到小紅馬的頭部,蹲下仔細查看起來。小紅馬臥在地上,脖頸處是被利器割斷,其他部位並沒有明顯的傷痕。若汐從一旁拿過小半截樹枝,小心的掀開馬的耳朵、鬃毛附近,細細地看著。似乎一切正常,沒被做什麼手腳。但是,方才阿七的反應明顯有問題,她不相信自己的推測是錯的!
若汐查看的更加仔細起來。
「小姐,我找到了!」小翠揮舞著手里的樹枝,手舞足蹈地大叫,「這里,就是這里,小紅被插了一根針!」
若汐听聞趕緊過去看,果然是在馬下方不容易被發覺的地方插了跟針。她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拔下來,居然發現那根針與馬匹接觸的地方竟泛著黑色。
有毒!
若汐明白了,果然是被做了手腳!
「小翠,這件事不可告訴任何人,知道嗎?」若汐仔細叮囑著丫鬟,生怕她說漏了嘴,一切功虧一簣。
小翠怯怯地點頭,她總覺得小姐自從摔馬之後,人就變得跟之前不一樣了。雖然對她還是那麼寬容親切,可是眼眸中總是閃著一種光芒,這種光芒讓她整個人都罩在光環之中,變得更美了!
「嗯!小翠絕對不跟任何人提起。小翠對小姐最忠心!」小翠今年才11歲,跟若汐一起長大,自小關系便與她親近。
「真乖,晚上讓廚房做你愛吃的團子!」若汐滿意地模模小翠肉嘟嘟的臉頰,「去,把阿七叫進來,我有事問他!」
「嗯嗯,一定是他個混小子,被人鑽了圈套!害得小姐傷得那麼重,該打!」阿七跟小翠一樣都是相府的家生子,對相府自然是忠心不二的。所以她絕對不會想是阿七傷了小姐。
听到大小姐叫他進去,阿七心里咯 一下,知道被發現了漏洞,一時間整個人走路都是抖得。
「大……大小姐,您叫奴才。」說話已經磕磕巴巴,不過剛說了一句話,膝蓋便不由自主地彎了下去,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對著若汐一個勁的磕頭。「大小姐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若汐好整以暇的低頭盯著他,並不責備,也不說話,任由阿七將額頭磕得血紅一片。半晌才幽幽地問道︰「阿七,你是相府的家生子,可明白生是相府的人,死是相府的鬼?」
「奴才對相府從不敢有絲毫的異心,天地可鑒!這一次真的是奴才豬油蒙了心,才會貪一壺酒,讓大小姐受了這麼重的傷,阿七該死,求大小姐給小的一次將功折罪的機會!」阿七不敢抬頭對視若汐清冷的美目,他只要一想到是自己的疏忽讓這般美麗的人兒受了那麼嚴重的傷害,便恨不能以死謝罪。
若汐蹲下,將阿七還在不停磕頭的動作止住,柔聲道︰「我知道這件事並不是你做的,所以現在你要一五一十的告訴我,我去騎馬那日有誰來過馬廄,動過小紅。只要你實話實說,我便不再計較你的過錯,相反還會請求爹爹將你要到我身邊伺候,怎麼樣?」
阿七听到自己只要實話實說不僅不用受罰,日後還能寸步不離地守在小姐跟前,那可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美差!當下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便將那日鐘玫帶著自己做的糕點和酒菜來到馬廄的事說了出來。
「小姐明鑒,小的不敢有一句假話,句句屬實,小的敢與玫姑娘當場對峙!」阿七素知小姐跟玫姑娘交好,心里生怕若汐不相信他的話。
若汐听了阿七的陳述,更加篤定了馬匹是鐘玫的手腳,同時也相信自己之前的判斷,那就是——鐘玫想害死她!她與自己親近從一開始便是她刻意而且虛假的!想到前世自己一口一聲玫姐姐,與她親密無間,還請求父親認她做干女兒,真是瞎了眼!
若汐將阿七扶起來,月牙似的大眼楮忽閃忽閃地望著他,笑得純真可愛,倒像極了十二歲女童該有的天真無邪︰「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呢,玫姐姐那日來是我讓她幫我喂小紅的,看來我那日摔下馬,是小紅耍性子呢!左右已經將它殺了,這件事就這樣過去吧。明日我便請求將你派到我身邊去。」
自己的猜想被證實了一部分,若汐知道接下來該是跟鐘玫見面的時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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