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小落,有個人要見你,你看……」校長遲疑道,雖不願說,可是有些事自己也很難做。
「誰?」秋繽落問,卻是絲毫提不起興趣。
「是施萬鑫,你見過他。」
秋繽落皺了眉頭,疑惑的看著校長。
「就是你因為競賽考試的問題跑到我辦公室的那天,你好像沒注意到他。」
秋繽落低下頭,心想那天的確有個人,只是自己卻沒心思看他一眼,現在想來,只是大概知道有個西裝革履的影子,卻是絲毫不知道他的樣貌。
「他找我干嘛?是不是他能救阿齊?」秋繽落忽然眼楮一亮,緊張的看向校長。
「估計是想問問你情況,或許能幫上你的忙,不過,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那就是說,會有一線希望?」秋繽落激動的抓住校長的手。
「這個,你先見見他,看看什麼情況。」
「好,他在哪兒,我馬上去見他!」
「我送你去。」校長說著,眼楮里閃過擔憂。
咖啡廳。
「施先生,你找我是不是想知道盧戰齊的事?」秋繽落一坐下就直接問對面這個寬腦門,鷹一樣眼神的微胖中年男子。
「你就是秋繽落吧,好名字……」施萬鑫看著瘦弱的秋繽落,眼楮里熠熠發光,卻是微微帶著心疼。
「到底是不是?」秋繽落耐不住性子。
「是是是,你先別急,我們慢慢談。」施萬鑫微眯的眼楮里的狡黠一閃即逝。
「不是阿齊的錯,都是因為我,你救救他好不好?」秋繽落的眼淚又不爭氣的掉下來。
「繽落,其實原因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打通關系,為戰齊這孩子減刑。」
「你是大老板,你一定認識很多厲害的人對不對?阿齊是無辜的,我求求你救救他!」秋繽落激動的站起來,要給施萬鑫跪下。
「小落,你別這樣!」施萬鑫趕緊扶住秋繽落。
「我求你救救阿齊,他不能坐牢,不然他一輩子都毀了!」
「你先坐下,听我慢慢同你說!」施萬鑫將秋繽落拉到自己身邊的沙發上。
「好,只要能救阿齊出來,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你還是個孩子,真是難為你了,可是,這個社會很復雜,處處充滿利益,干什麼都要金錢來做支撐……」
「錢?錢,那,那需要多少錢才可以救阿齊?我這還有兩萬!」
「這打斷的可是李家唯一的血脈的腿,李家也是j市的翹楚,警察局局長都要讓他三分,這又豈能是幾萬塊錢就能解決的?」
「那,那我該怎麼辦?我不能讓阿齊坐牢!你有辦法對不對?」
施萬鑫贊賞的看著秋繽落,自己是越來越歡喜這個聰慧漂亮的女孩子了。
「這個……你知道,我是商人……」
「我可以為你打工,我不會讓你白白幫我的,我什麼事都可以做的,我不怕吃苦……」
「我怎麼忍心讓你去干那些體力活呢!」施萬鑫拉住秋繽落的小手,輕輕的撫模。
秋繽落本能的甩開施萬鑫,這下算是徹底明了他的意思了。
「你做夢!」秋繽落站起身,羞怒的瞪著施萬鑫。
「我從不強求任何人,你自己選擇,這是我名片,想通了給我打電話!」施萬鑫收起笑意,看不出喜怒,留下自己的名片在桌子上,然後提著自己的公文包就離開了。
秋繽落瞪著施萬鑫漸漸消失的背影,然後不理會桌上的名片,自行的走了
大街上,秋繽落失魂落魄的走著,卻是不知該何去何從。一對情侶從前面的一家冰激淋店里走出來,女孩子幸福的吃著冰激淋,男孩寵溺的說女孩不夠淑女,然後拿出餐巾紙細細的為女孩擦去她嘴角的巧克力。秋繽落停下腳步,就看著他們,直到他們從自己身邊走過。
秋繽落抬眼看看天,深呼吸,然後毅然決然的往咖啡廳快步的走去,為了尋找那張剛剛被遺棄的名片。
回到校長家,秋繽落躺在床上,就呆呆的看著天花板。想著下一步到底該怎麼走。
忽然,眼楮一亮,翻身下床,匆匆跑了出去。
搭車來到一個陌生的小鎮,然後找到其中一戶人家,敲開了這扇門。
開門的是個婦女,看見秋繽落,一臉的茫然,「你找誰?」
「我,我爸,在家嗎?」。秋繽落第一次叫爸,覺得很是拗口。
「誰啊?」里面傳來一個男音,緊接著人也就走了出來,看見秋繽落,人怔住了。雖然這麼多年都沒見過她,可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因為她和她母親太像了,只是她看起來不好,瘦弱而疲憊,秋高震忍不住露出了心疼的神色。
「好你個秋高震!你當初告訴我你連戀愛都沒談過,現在倒好,冒出個這麼大的野種,還找上門來了!」婦女說著,伸手和秋高震撕扯起來。
「夠了!事情還沒鬧清楚,你就這麼胡鬧!」
「我胡鬧?人家爸都喊了,現在就杵在這兒吶!怪不得每個月你都扣幾百塊錢,我還真以為你是救濟那些野孩子的,原來是背著我養野種啊你!」
秋繽落就這麼听著她嘴里不停的罵自己‘野種’,雙手握緊,卻還是極力的忍住,因為她來只是想拿錢的,其他的,她根本沒心思理會。爸爸媽媽,你們不要打架!」一個十來歲卻胖的不像話的男孩跑出來拉架。
女人不理會,依舊和秋高震廝打。
胖孩子被推倒了,坐在地上哭了兩聲,然後爬起來朝門口的秋繽落跑過來。
「你是壞人!你害爸爸媽媽打架,我打死你!」胖孩子對秋繽落是拳打腳踢。
秋繽落不躲開,胖孩子一腳踢在秋繽落的膝蓋,秋繽落一瞬間很是惱怒,一把將他推開,胖孩子撞到了門,大抵摔疼了,便扯著嗓門大哭大喊。
「你敢打我兒子,我和你這小賤人拼了!」女人瘋子一樣的跑過來要打秋繽落。
「夠了!」秋高震趕緊跑過來,一把拉住女人,往後一拽,她就摔倒在地上。
「秋高震你個天煞的,我要和你離婚,這日子沒法過了……」女人潑婦一樣的坐在地上哭鬧。
「你來干什麼啊?」秋高震煩躁的問秋繽落。
「我需要錢!」
「要錢你就跑過來攪亂我家庭啊?你和你媽一樣,就是白眼狼!」
「給我錢我馬上就走!」
「沒有!」秋高震氣憤的把門摔上。
秋繽落看著緊閉的門,听著里面傳來的吵鬧聲音,心里冰冷一片,轉身,朝另一個地方奔去。
這次她學乖了,提前打了一個電話。
秋繽落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很相像的臉,提不起一絲的親切感。
「小落,你怎麼忽然來找我了?」
「我……」秋繽落張口便要提錢,可是又打住了,「我想媽媽!」說著,秋繽落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好孩子,別哭,媽媽對不起你!」童陽花把秋繽落抱在懷里,眼淚也跟著流下來,滿眼的愧疚之色。
秋繽落嫌惡童陽花的靠近,可是,為了盧戰齊,這戲必須演下去。然而,這懷抱,是如此的柔軟溫暖,一瞬間,秋繽落好想緊緊的抓住不放。
「走,媽媽帶你回家!」
「嗯!」
踏進豪華的住宅,秋繽落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媽媽,你哪去了,到現在還不做飯,我餓死了!」一個女孩抱怨的聲音從一間關閉的臥室里傳來。
「程程,快來看,媽帶誰回來了?」
「我管你帶誰?我肚子餓了!」女孩很是驕橫。
秋繽落走進來,童陽花敲女孩的門,因為門從里面反鎖了。
「干嘛啊?」女孩打開門,一臉的不耐煩。
「你這孩子!就知道玩電腦!」
「她是誰啊?」
「她是你姐姐!我給你提過的!」
「哦,就是那個鄉巴佬啊!」
「嘿,這死孩子!怎麼說話呢!」
「你罵誰死孩子啊?你要我怎麼說話?」
「真是把你慣壞了!」童陽花很是生氣,轉身拉著秋繽落朝客廳的沙發走去。「我餓了!」
「有本事自己去做!」
「行!我打電話讓爸爸帶我出去吃!」
童陽花倒茶的手晃了一下。
「有本事你打!」嘴里說著,手上繼續倒茶,「小落,你在這兒等一會兒,媽去做飯哈!」
「好。」
「程程,我買了小黃魚,今天吃什麼味的?」
「紅燒吧吧,吃膩了清蒸!」
「行,你出來和姐姐說說話……」
「誰姐姐啊?我沒空!」
「你這孩子!」
很快飯就做好了。
「程程,出來吃飯!」
「來,小落,坐這兒!」
「嗯。」
「媽,再拿雙公筷!你怎麼能隨便什麼人都往家里帶啊?要是有傳染病怎麼辦?」
「你給我閉嘴!」童陽花怒了。
「切!什麼玩意都當寶貝護著!」連程程嘀咕,眼楮厭惡的白了秋繽落一眼。
「媽,她還小,別生氣了,坐下吃飯吧!」秋繽落把童陽花拉坐下。
「唉,這孩子什麼時候能像你這麼懂事,我就省心了!」
「媽,你就是這樣!老喜歡拿我和別人比!要比你也選個像樣的吧!」
「你今天誠心搗亂的是不是?」
「媽,我還是走吧!」秋繽落站起來。
「不許走!坐下!」童陽花拉住秋繽落,「連程程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胡說,你就給我滾回房間,不許再吃飯!」
「哼!」連程程輕蔑的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