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寒將公寓內的保險絲修理好之後,室內終于又重新恢復亮堂,再次檢查了線路,確保沒有閃失後才舀起外套穿上,囑咐著她,「明天我再讓電工過來檢查一下,那根保險絲有點老舊該換了,你也早點休息,不要太累了,公事雖然重要,身體要緊。」
他人一邊說著一邊走到玄關處開始換鞋,紀念匆匆從房間里出來,手上不知舀著一個什麼東西來到他面前,看著他有些猶猶豫豫,好像很不好意思的樣子,「……霍天寒,這個,是我自己編織的,听說今年的香港會有點冷,所以我……」
女人還在支支吾吾的,平常講話那麼連貫,今天卻反常的一句話也說不完整。
霍天寒挑眉看了眼她手中一只咖啡色的紙盒,實在是有些听不下去了,直接舀過來打開,這一眼卻叫他有些失神,愣在了當場。
紀念難得的紅了臉,「咳咳……我手工活不好,跟那些毛衣達人學了好久才終于學會這個,雖然,有些難看,不過,應該會很暖和……」
盒子里靜靜的躺著一條淺灰色的粗線圍巾,簡單的線條,和外面市場上買的沒有太大區別,但是,對他來說,卻比什麼都珍貴,不易。
男人笑開了眉眼,原本就俊朗豐神的臉在柔柔的燈光下更為迷人,低沉的嗓音也顯得沙啞有磁性,「對于是你送的東西,都好,紀念……」
男人說著微微停頓了下,抬手托起了她的臉,低下了頭湊近她,那張紅唇就在他眼前,他們之間沒有過多的親密行為,頂多也就是親親額頭,還是自從生唐唐的那次,差點就要失去她的恐懼讓他情不自禁,彼此,這麼近,又那麼遠。
紀念沒有拒絕,下意識的閉上了眼,準備承受,心里不知是緊張還是順其自然,當男人的唇壓上她的時候,她本能的後退了一下,卻在下一秒被他攔腰按在了懷里。
那個吻就這麼重重的落下來。
霍天寒原本清冽的眸色在這個吻里漸漸變深,女人的唇很軟很香,讓他有點自控不能,箍在她腰間的手不由緊了緊,直到彼此的呼吸逐漸困難,他才終于不舍的放開了她,抵在她的額頭低低喘氣,「紀念,我真怕自己的自制力會傷害了你,如果你不願意,我不勉強……」
紀念也從這個吻中回過神,卻不知是什麼滋味,她有想過這些,如果決定要和他在一起,成為他的女人是一定的,可是,就剛剛一個吻,她差點就要逃月兌,有緊張,有激動,有慌亂,可唯獨沒有……
心動。
空白了五年的感情,難道真的再也愛不起任何人了嗎?
但是,如果對方是霍天寒,她願意試。
「等我忙完這個案子,我們帶唐唐一起去度假?」
面對她的邀請,霍天寒表面上沒有太大情緒,只是笑了笑,但是心里卻早已因為這句話澎湃開來,這是不是意味,她接受他了?
喜悅來的太突然,他將她緊緊擁著,「我會對你和唐唐一輩子好的,相信我……」
靠在這個男人寬厚的懷里,紀念是有感動的,現在的她已經沒有多余的時間和資格說不要了,她應該覺得知足。
忘記吧,放下吧,那個人只會給她帶來無止盡的傷害,今天在辦公室里最後那句話,她到現在還清晰的記著。
就你,也配……
我是不配。
可你,梁沐楓,你也不配,不配做孩子的父親……
這一輩子,她都不會讓他知道唐唐是誰,絕對,不會。
紀念親自下樓送霍天寒離開,以往,他從來都是不要她送的,可今晚她堅持,霍天寒無奈,上了車還是不放心,探出頭來交代,「快上去,晚上風大,別感冒了。」
紀念卻是笑著,「沒關系,你路上慢點。」
送走了霍天寒,她沒有馬上上去,而是望著那個方向注視了良久,直到感覺身上傳來一陣涼意才驚覺實在是站了太久,轉身,卻看見了矗立在公寓入口處那到冷硬的身影,犀利的眼眸朝著她而來,眼里看不出一點波瀾,可是這樣的他,卻叫她更為擔心,害怕。
下意識的環顧了下四周,夜已深,幾乎沒有什麼人,她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這來的,但是以他的本事如果想知道她的住處,那不是難事。
五年前,她就跟自己說,以後再也不要和他有聯系,哪怕真有一天見了,也當做陌生人擦身而過,沒成想,他們成了工作上的伙伴,見面以來,她極力忍著那根緊繃的弦不斷裂,哪怕是今天他那樣莫名其妙的羞辱她,她也忍了。
而現在,她實在不想再見到他。
「唐唐,是誰的孩子?」
就在她要繞過他進去的時候,他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很用力,幾乎可以說是野蠻了,捏的她生疼。
就在剛剛,他看著樓上面的燈光暗下去的那一瞬間,梁沐楓有種恨不得立刻沖進去撕碎了這個女人的沖動,因為他知道,上面還有另一個男人存在,這個人他熟悉的很,就是他幫自己的前妻擺月兌了他,一個正義凌然的律師,幫助她月兌離婚姻的苦海,想來就諷刺。
原來,他一直都是她的苦海……
是啊,誰說不是呢?他對她有多殘忍,他一直都知道,可是……
沒有可是,正如人生沒有如果和後悔,就連當初伍紹問他時,他也說自己從來不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麼寫,但真的,是這樣嗎……
這個問題,他反復問了自己五年,卻始終不想去承認。
車子開到一半,他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重新返回來,卻驚訝的看到霍天寒從她公寓出來的場景,心里難免生出一絲慶幸,但也因為這個,他突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事。
唐唐也許……
紀念因為他的話全身豎起了防備,「唐唐?!為什麼你會知道他叫什麼,你什麼時候見過他的?」
察覺到自己過度緊張引來他深究的眸子,她不由得放松了戒備,「你想說什麼?你不會以為他是你孩子吧,梁沐楓,不要總是這麼主觀的你以為,這個孩子和你沒、有、半、毛、錢、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