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館門口,雲羅還在生著悶氣。
元洛琛無奈地嘆口氣︰「雲兒,你懷孕以來,性子倒是越來越刁了!」
「那你是嫌棄我咯?」她撅著嘴不依不撓,又忍不住紅了眼眶。
「既然出來了,就去拜訪一下雲相吧,好久沒上門拜訪過了。」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從雲羅加入麟王府的那天起,不論元洛琛是否厚待雲羅,他都要毫無條件地擁立元洛琛,如今他們感情好,他定是要盡快幫他們鋪好後路,也算是為自己和整個宰相府著想。
「算了,先去看看再說。」他面露憂色地跟著帶路的僕人,洛逸武功應該在他之上,竟然傷得這麼重!到底是誰要殺他,太子?不大可能,太子最想殺的恐怕是自己!
僕人一邊帶他去無名軒,一邊解釋道︰「奴才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大約王爺在外面遇到殺手,受了傷被護衛帶回來後,就一直昏迷著!」
「豈有此理,受了這麼重的傷不知道傳御醫嗎?」他怒吼著身後睿王府的下人,面色鐵青,「也不知道傳個人稟報一聲。」
她听到他這麼說,才作罷,伸手狠狠擦了擦他剛才被陸景初踫過的地方,不容置疑地道︰「以後不準再見她了,以後看見漂亮姑娘也不準再上前說話了!」
城牆上吊著一名死尸,渾身被鞭撻得不像樣子,只露一張清晰的臉在外面,長相粗獷。曬了有好幾個時辰了,尸體的嘴唇被曬得干裂開來,看得有些駭人。
「相爺教訓的是,那就交給相爺決定了!」他站起身子,笑道︰「聊了好一會兒,不知雲兒她還好不好,本王去看看她。」
「此計雖好,可是他主張的事情,定是嚴加處理,哪里會有給我們插手的漏洞!」
城門口圍上了許多人,無論是城內的居民,還是進城辦事的百姓,都會停下步子議論好一會兒。
「說!」他被弄得沒什麼耐心了。
「只是——」元洛琛皺眉遲疑道︰「他畢竟是本王大哥,這樣做,會不會太不人道了?」
「王爺受了傷,還在臥房昏迷著。」
「是我大意了。殺手和皇宮刺客是一伙人,看來里面的水還很深。」
元洛琛放下杯子,手指磨搓著木椅扶手上的花紋,微微挑眉道︰「罪加一等!」
「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他拉著她,繼續在街道上走著,「她還小,本王把她當半個妹妹看而已,你介意的話那就當本王不曾認識她好了。」
「哈哈,哈哈!」雲相自信滿滿地捋了捋胡須,「不是易事,可也並非不可能。太子自負,太想在皇上面前表現自己,反而會適得其反!」
元洛逸抬起頭直視著他,面容有些憔悴,卻一點不影響其中的震懾力。
「何止呢!」雲相伸手扣了扣桌面,笑道︰「倒時,恐怕會人心背離,表面上大家熱情高漲著,可是誰願意自己掏銀子,他這樣只是在皇上面前出了風頭,可是那些個權貴心里可是有恨不敢舒。若是給他們抓到了把柄,不用咱們說什麼,你認為他們會就此罷休?」
「嗯。」雲相滿意地沉吟一聲,「你且照顧好雲兒就行,其他的別操心了,也正好可以避避風頭,免得到時候太子黨派反過來彈劾你。」
一會便走到了無名軒門口,衛然和衛冥還是直直地站在門口,眼楮里滿是血絲,看起來也是很久沒合過眼的樣子。
「回麟王,卑職也不是很清楚,當時卑職帶人趕到時,王爺和陸小姐便已經身陷洞底,王爺昏迷之前說,一切等他醒來再議。」衛然恭敬地答道,抬起頭,想到什麼,繼續道︰「對了,洞底當時還有一具尸體,王爺說先帶回王府保存著。」
元洛琛皺眉看了一眼緊闔的大門,「本王進去看看。」
身後的僕人弓著腰,戰戰兢兢地回道到︰「王爺…王爺…」
他笑道︰「那就要開心點!」然後伸手抱住了她,輕拍她的後背安撫道︰「你知道的,本王的心里只有你,不要做一些無謂的猜忌了。」
元洛逸抬眸看了他一眼,輕點了一下頭,「剛醒,听到你在門口的聲音了。」
丫鬟進門給二人倒好了茶水,便出門關上了書房門。
「他們傷了父皇。」
他推門進去,撲鼻便是很濃重的藥味,更引得他不適地蹙眉,他繞過屏風走向內室,發現元洛逸正半靠在床頭,左手撐在胸口處輕微地喘息。
「哈哈…」元洛琛爽朗地笑道︰「懷了孕就是莫大的喜事,本王疼她還來不及,她有些小脾氣也是正常的。」
元洛琛微微不贊同地看著他︰「太子既已結案,你何必趟這趟渾水,討不到任何好處還要惹一身麻煩。」
因為他們傷了對他重要的人,不論是誰,他都不會放過。
他的面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聲音沙啞而低沉。元洛琛擔憂地看著他︰「誰傷的?竟然傷得這麼重。」
「怎麼回事?」他走到他們跟前,兩人看見來人便立刻跪下行了禮。
「嗯。」她靠在他肩上滿意地笑道︰「那我們先走去哪逛?」
元洛琛摟著她,繼續朝著宰相府走去,淡淡地說道︰「本王說過是陪你就是陪你,你知道的,本王從不騙你!」我道瞎撅。
「王爺,這你就不用操心了!皇上派出輔助他的戶部侍郎,以前受過一次我的提拔,還欠著個恩情,關鍵是這滄州縣丞,他更是老夫的得意門生!」雲相說著,眼里胸有成竹自信滿滿。
雲相拿起茶杯,小飲了一口,望著元洛琛道︰「雲兒性子刁蠻,如今懷了孕怕是脾氣更加不好了,還請王爺多擔待。」
元洛琛看著她,握著拳頭深吸了幾口氣,才道︰「你別瞎想了,你還想不想生出健康的孩子?」
「王爺!」雲相微微斥責地看著他,「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況且他未必把你當兄弟,你不要太過仁心!」
「受傷?」他頓下腳步,面色凝重,「他怎麼會受傷的,帶路。」
「回…回麟王的話,這…這是王爺的意思,衛然護衛說,王爺吩咐此事不準張揚,當時一起遇刺的還有相府陸小姐。」
宰相府,大家進門寒暄了幾句,雲羅便跟著母親和姊妹到後房閑話家常了,元洛琛自然跟著雲相去書房談論正事。
听到他這麼說,元洛琛並未表現得多麼開心,拿起茶杯,用蓋子撲了撲茶水,淡淡地說道︰「您有這份心自然是好,只是太子勢力不可小覷,這些年他無不是視本王為眼中釘肉中刺,即使本王不與他作對,他也不會善罷甘休。可是若想反擊扳倒他,那也不是易事。」元洛逸靠在床邊,閉上眼楮,嘴角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有。」
「你醒了?」他走到窗台前的椅子上坐下。
「不錯,他主動提出大臣富商賑災捐款,確實是好提議,可是若是最後這賑災銀兩在他手里出了問題,你說那這罪責還怎麼算?」
元洛琛微微搖了搖頭,沒反駁什麼,沉思片刻,他又問道︰「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她幽怨地看著他,半晌吐出︰「想。」
「得夫如此,真是雲兒幾生修來的福氣啊!」雲相滿意地點點頭,對于一個位高權重的男子,有多少妻房妾室不要緊,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是不是正房也不用太過勉強,重要的是他把你放在心尖上就行,他的面子便就自然成了你的面子。「早就听雲兒說,王爺待她情深意重,也叫她娘放心不少!如今雲兒也懷著身孕,朝中之事王爺就不必太過操心,老夫定當盡一切可能,幫助王爺和雲兒以後的路掃清一切障礙。」
「睿王他人呢?」他沉聲問著身後跟著的僕人。
景初?他的腦子里一下子就閃現出昨天她充滿活力的樣子,可是,她並未受傷,也好像一點不知情洛逸昏迷的事!
兩人說著話,便一起出了書房,元洛琛到後院去接了雲羅,關照了幾句,雲夫人也看得滿眼欣慰,兩人就在宰相府用了午膳。
「哦~」元洛琛輕笑道︰「相爺說的可是他處理滄州山洪一事?」
第二天,元洛琛便去了睿王府,偌大的王府,靜得沒有一點生氣。
「我爹有什麼好拜訪的,你是借機談公事的吧,跟我出來只是個幌子吧!」她又不滿意了。雲相是當朝宰相,也是一代老臣,地位雖不及丞相卻也十分崇高。所以她在府里敢這麼囂張,也不僅僅是元洛琛的庇佑,更是因為她深厚的背景。
旁邊的牆上貼著告示,有好奇心重的百姓忙忙擠到最前面,大聲地念道︰「此人居心叵測,妄想刺殺當朝睿王,實乃不自量力。幸得皇恩庇佑,王爺平安無事,特將其尸體示于城牆之上十日,以此重刑,警戒那些同樣心腸歹毒之人,也供眾人唾棄,勿要心存惡念,前車之鑒,切勿效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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