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在寶相寺外,把冶煉秘術交給玉魅時,他粗略看過一眼,便斷言是假,之後與他交手,雖纏斗得激烈,究其因由,是風曜一而再的被他挑釁激怒,若他未先殺去,只怕太子也按捺不住了。
彼此一較高下,互探深淺,再在適當的時候踏風而去,算得剛剛好,留下真正的解藥,灑月兌得不像是真為了秘術而來。
那廂人剛走,寺中的武僧便涌了出來,好巧不巧!獨獨晚了幾步。
亦是救回無憂,國師也才親口承認,秘術確實為假,早在十幾年前,真的便由夏皇親自交托于他,命他妥善安放,當今天下,只有慧彥法師知道。
今日非風曜一人另有目的。
自中土之亂後,夏國戰事不斷,千瘡百孔,百姓更因戰禍,苛稅承重,河西荒民六十萬,食人慘案不斷,西衛關休戰之約,來得正是時候,夏皇卻擔心太子鋒芒太盛,危及他天子之威,借此發難,挫其銳氣。
國師預料他會被軟禁寶相寺,便在大軍回京之前獻計皇後。
借傳聞中正四處尋找至寶的四神堂做文章,再以有太子救無憂戴罪立功,夏皇只寵這一女,雖有些荒唐,卻是屢試不爽的!
所以國師同夏之謙在得知後才會如此淡定,未料到引來了真的四神堂教主,取秘術換取解藥時,夏之謙見來人不同,才暗叫不妙。
索性此事未生枝節,磕磕踫踫,卻也按預想所成。
可惜了那幾個假扮四神堂教眾的武僧,事後才發現人已被廢了武功,扔在後山。
到底是玉魅胡亂撞到,還是他見過真的,抑或者這本就是個聲東擊西的障眼法,他不為此秘術而來,卻得到了想要的。
最讓風曜不得釋懷的,是他與玉魅打斗時,自始自終都未再見到那個紅衣女子。
如此說來,恐是今日不止狡詐的玉魅公子得手其他,夏之謙也借此機會將功贖罪,不日便可回宮了,唯他還未成事……
「曜,你在想什麼?」
他半響不語,已然出神,無憂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不會真的在想做和尚的事了吧?」
風曜回神便同她好奇的眸子對上。
神思倏的一閃——
無憂……
由始至終,他、國師、太子還有玉魅,他們四人互利其中,各為所需,可是忽略了至關重要的一點,那便是夏城壁對無憂的寵愛。
這坐擁夏氏天下的男人,不知國師連同太子設局,更不知毀的是假秘術,方才派去宮中的侍衛再來報,只夸贊了一句︰太子做得極好!
世人都曉得利用夏無憂。
少了這顆傻乎乎的棋子,果真不行。
旋即,他豁然開朗,對她柔柔一笑,「公主,吃齋念佛的枯燥日子,我也怕的。」
無憂也撲哧的展露笑容,「那我們還是回宮大魚大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