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裂驕陽 第十六章 再見族人

作者 ︰ 敗俗傷楓

剛開始,尼瑪雖然努力把眼楮睜得老大,但他仍只覺得周圍是一片迷蒙,什麼都看不見。

于是後來,尼瑪索性就閉上了眼楮,現在的他,完全是憑著多年來,密修時訓練出的身體的本能直覺,在進行著奔跑。

甚至,他此時都已斷絕了呼吸,不然這渾濁不堪的空氣,恐怕很可能會對他的身體,造成不利的影響。當然,這所謂的斷絕呼吸,其實只是斷絕了外呼吸。正常人通過肺部和口鼻來呼吸,稱之為外呼吸。而密修者,則是可以通過全身的毛孔和汗腺來進行呼吸,直接與血液交換養分,這稱之為內呼吸。

內呼吸的好處很多,對密修者的幫助十分大。其不僅能使人體的血液循環加快,總是讓身體能感覺到力量充足;而且,長時間進行內呼吸,還能排除人體內積蓄的毒素,使人體更為健康。

渾渾噩噩間,尼瑪也不知道跑了有多久,反正,他是憑著身體的直覺,按照直線來跑的。漸漸地,尼瑪發現,周圍的視野,似乎變得開始開闊起來。

終于,尼瑪跑出了那可惡的石霧,他回頭望了一眼來路,卻見這石霧,似乎已經開始有消散的趨勢。尼瑪見狀,忙收目光,他一定要趕在那些人類的前面,先回到森林!否則,那後果,尼瑪可是承受不了。

托那些人類的「福」,看來尼瑪這回並沒有迷路,仍像以前那樣在原地兜圈子。因為此時,在尼瑪的眼前,並沒有出現那片稀疏的小樹林,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曠的荒地。

隱約間,尼瑪似乎都已經看見,那縈繞在夢中的一片綠意!

原先尼瑪要跑幾個小時的路程,現在,卻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已經全部走完。尼瑪望著眼前這似乎沒有產生多大變化的森林,心中狂喊道︰親愛的族人們,我日思夜想的家——三毛終于回來啦!

就在尼瑪再次動身,準備進入到這森林的時候,卻是從中,緩緩地走出了數道身影。尼瑪一看,不禁覺得有些好笑,沒想到,當初他離開森林時,是被這群狼攆走的。而現在他回來時,第一個見著的,卻仍是這群野狼!

狼群見著尼瑪,顯然也是一愣,大概是因為,它們還從來沒有見過,像尼瑪這樣的生物吧!當然,狼群現在肯定不知道,現在的尼瑪,就是當初那個讓它們追了大半天的三毛。八年過去了,狼群的首領都不知道換了幾個,又怎麼還能認出,眼前這個變化頗大的「老朋友」呢!

于是,頭狼把嘴里的兩顆獠牙一露,喉嚨間發出沉悶的低吼,便率領著眾狼向尼瑪襲來。在它們眼中,尼瑪雖然身材高大,但其卻並沒有強壯的四肢,以及鋒利的爪牙,似乎對它們造不成什麼威脅。

而尼瑪雖然瞧見了奔襲而來的狼群,但他仍就站著一動不動,臉上也沒有露出絲毫的恐慌,顯得非常有恃無恐。現在的他,一想起當初自己,被這狼群追的四處逃竄的模樣,心里就不禁有些記恨。

尼瑪暗道,如果你們今天還敢惹我,我尼瑪要是不給你們這些狼崽子點教訓,你們真以為我是好欺負的!

只是瞬間,健跑的狼群就已欺近尼瑪的身前,只見那只身強體壯,迅速威猛的頭狼,在高高躍起的同時,張開它那血盆大口,露出了一對鋒利的獠牙,就向尼瑪的脖頸處咬來。

這一下要是咬實了,怕是尼瑪的小命,都要丟掉半條。

當然,尼瑪是肯定不會如此輕易的,就被狼給「吻」了。只見他右手一握拳,按照預計中狼咬來的軌跡,便狠狠地把那拳頭砸了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只听「嗷嗚——」的一聲慘叫,就見剛才那只還來勢洶洶的頭狼,此時,就已被尼瑪一拳轟的是拋飛出去。只見其頭上,現在滿是鮮血,摔在地上後,就開始不住的哀鳴,眼看是活不成了。

這樣的結果,卻是把尼瑪給嚇了一跳。本來,他只是想出手教訓一下,這些囂張的野狼。沒想到,後者卻這麼的不耐打,只是那麼「不輕不重」的一小下,便躺在地上要死要活的。

尼瑪閉上眼楮,心中不知默念了多少遍——罪過,罪過。又列舉出了一大堆狼性的殘忍,這才減輕了自己的一些心理負擔。他睜開雙眼後,望著那沒有絲毫動靜,並且停止了哀鳴,大概已經死去的頭狼,嘆了口氣,然後慢慢的向森林走去。

周圍的狼見尼瑪走來,不僅沒有一擁而上,為它們的老大報仇,相反,卻是一個個都退縮開來,紛紛躲開尼瑪,給他讓出了一條路。

尼瑪見狀,心中十分好笑,暗道早這樣不就沒事了麼?你們非要來自討苦吃!隨即一想,嘴中又罵道︰「畜生就是畜生,永遠都不知道什麼叫做感情,永遠跟人比不成。」說完這些話,尼瑪仿佛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地,心中一凜,不禁加快了腳步,不多時,就已消失在了森林的深處。

只留下一群野狼,圍著那只頭狼的尸體,久久不肯離去。仔細一看,它們竟然是開始,吞食那只頭狼的尸體!

此時,尼瑪行走在森林中,總覺得有好多雙眼楮在窺視著他,但他卻絲毫都不在意,只顧往前走去。不多時,便是來到了一處山洞外面。

在尼瑪的記憶中,這里應該就是族人們的居住之地啊!可為什麼,現在這里,卻是一個族人都沒有呢?正當尼瑪疑惑不已的時候,只听周圍風聲一緊,尼瑪暗道一聲不好,人便就地一滾,往後退去。

就在尼瑪剛一離開,他原本站著的那個地方,瞬間,便有幾只被削尖了的樹枝,「蹭~噌~蹭」地橫插在上面。尼瑪心道一聲好險,要不是他的反應夠快,怕是現在,他的身體上,已經多出了幾個冒血的窟窿了吧!

這樣想著,尼瑪不禁有些生氣,是誰下手這麼狠毒?他氣憤的抬起頭,向箭射來的地方看去,這一看不要緊,尼瑪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似地,一動不動的就愣在那里。

漸漸地,有些許的淚光,從尼瑪的眼中閃爍開來,只听尼瑪用一種人類听不懂的,奇怪的語言哽咽道︰「是大伯還是二伯?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們生活的還好嗎?」

在茂密的叢林中,此時正隱藏著幾個「人」。其中,有一個看起來上了年紀的,聞言臉上一顫,然後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這個陌生人,然後用一種疑問的語氣道︰「難道,你是三毛?!」

「嗯,二伯,我是三毛!三毛回來看你們了!」尼瑪已經從聲音上,分辨出了這「人」是誰。

果真是三毛?帶著疑問,那群「人」從茂密的叢林里走了出來,為首的一「人」,是一個看起來相當丑陋的老者,他周身滿是白色的毛發,不用說,一定是一個雪人。

眼前的這個人類,雖然個子高了,身子骨更結實了,但樣貌似乎沒有發生多大的改變,眼神也還像原來一樣,清澈善良。看來,三毛在外的這些年,並沒有被外面的世界,所污染啊!

看到這里,那老雪人欣慰的點了點頭,眼中也是涌現出了些許晶瑩的淚花,然後激動地道︰「真是三毛!真是三毛!臭小子,你終于舍得回來啦!可惜啊——就是老大他已經看不到了。」

尼瑪聞言「撲通——」一聲,卻是跪在了地上。他往前蹭了幾步,道︰「二伯,您說什麼?大伯他怎麼了?」

「哎,你大伯上了年紀,身體不行,在三年前的時候,已經回歸大地之母的懷抱了!直到他臨走時,都還念念不忘,想見你這個突然就消失的小家伙,最後一面呢!」

尼瑪聞言,眼淚橫流,他聲音哽咽地道︰「都怪我!都是我的錯!是我回來晚了啊!」

那老雪人聞言,卻是搖著頭道︰「孩子,這不能怪你!只要你回來就好,只要你能回來就好!我們那時還都以為,你已經——」說到這,老雪人並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但那意思,卻是十分的明顯。

不知盼了多少個年頭的尼瑪次仁,又終于如願見到了他的族人們。但在這懷舊溫存之際,尼瑪卻是忘掉了——一件事關他們生死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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