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亂說。」年長少年看到一臉認真的如風,便改了口,「不過,剛才那一幕,可真令人刮目相看,沒想那麼嬌憨的小女孩竟也有這麼冷酷的一面,斷肋、傷心、致聾,真不敢相信,居然是一個小女孩做出來的,夠狠、有性格。」
「嗯,她很愛她的弟弟。」如風喃喃地道。
「如風,你那是什麼語氣?羨慕啊。」年長少年挑了挑眉,「三哥我可也是很愛你呀。」
如風斜睨了他一眼,「對,三哥很愛我,不過,卻更愛美人與權利。」
「如風說得對極了,三哥我最喜歡的就是美人與權利,可惜你不是美人,不能與三哥過一輩子,只好把你屈于美人之後了。」年長少年呵呵一笑,「父親讓我們跟他一同來這西陵世家,看來只有我能達成他的願望。」
「什麼?」如風眉皺眉,心里預感他即將听到的答案會令反感。
「同西陵世家結親呀。」三哥挑眉道︰「不過,你的九珠玲瓏已算不得西陵世家的公主,父親立馬就將她排除在外了。」
如風眉皺得更深,俊臉微悵,黑眸朝西陵淺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在想什麼。
四合院里,滿身傷痕的遲果果跪在院子中央,一動不動。
屋子里,西陵君澤仔細地用內力在西陵宇的體內探了一周,基本上內傷都不重,小孩子稍微調養一下就好,只是對了西陵宇受傷的頭部,西陵君澤卻是無法道出無礙二字。
實際上,西陵宇受到的頭部攻擊還挺嚴重,從被抱回來起,西陵宇一直嘔吐,這明顯是腦袋受到了撞擊震蕩引起的不適。
看著西陵宇難受的樣子,西陵夫人著急卻不知該如何幫助他。
西陵淺則輕輕地給他按摩著穴道,想讓他放松下來,藥熬了一碗又一碗,吃了吐,吐了又吃,只求他多少能吃進一點。
直到太陽快下山,西陵宇終于安靜了下來,頭似乎也沒這麼痛了,西陵淺等人才暫時放下心來。
出得屋子,西陵淺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
卻驚訝地看見遲果果直挺挺地跪在院中央,遲媽媽站在一旁直流淚。
西陵淺愣了一下,連忙問︰「遲媽媽,為何要果果跪著?」
遲媽媽傷心地道︰「都怪果果,沒有帶好少爺,讓少爺受了這麼重的傷!請姑娘責罰他吧。」
「遲媽媽,這事不怪果果。沒有果果,小宇也一樣會自己一個人跑出去,這有果果跟著,反而讓人放心。」說著,便讓遲果果趕緊起來。
「遲媽媽,你快帶果果下去包扎一下傷口,這天氣這麼熱,千萬別讓傷口感染了。」西陵淺看著遲果果身上臉上的傷,關心地道。
「多謝姑娘不怪果果魯莽。」遲媽媽拉了遲果果朝西陵淺行了一禮,這才下去。
西陵淺回到自己的房間里,春風四人已等候著。
「姑娘,水已放好,奴婢們服侍姑娘先梳洗完再去用膳。」
听到春風等人又自稱奴婢,西陵淺很無奈,她朝春風四人道︰「你們如今已是自由之身,無須再自稱奴婢,否則豈不違背當初我把賣身契交給你們的美意,就是不想讓你們再入賤籍。」
春風等人一听,立即振振有詞地道︰「奴婢們知道自己是自由之身,但奴婢們永遠都是姑娘的奴婢,奴婢願跟著姑娘。」
姑娘的認真,姑娘的堅韌,姑娘的聰明,姑娘對她們的好,她們永記在心,
「若姑娘覺得一定要賣身才能稱奴婢,那麼奴婢們願意把賣身契交回給姑娘。」
說完,果真從懷里掏出了賣身契,交到西陵淺的手上,弄得西陵淺哭笑不得,還真有人往上趕著做奴婢的。
不過,心下卻是很感動于四婢的忠心,她們前世也是如此,她真的很高興能與四婢一起成長。
春風侍候她梳洗一番。
「姑娘,今日跟著老爺,奴婢發現似乎有人在跟蹤老爺。」春風邊給西陵淺梳頭,一邊說道。
西陵淺一愣,「知道是什麼人麼?」
春風搖搖頭,「奴婢的功夫無法反跟蹤。」
西陵淺點點頭,目前來說,她們幾人的功夫實在是太弱了,雖然今日自己似乎在那群小混面前佔盡了優勢,那是因為這些小混不學無術,只會與人斗狠,一遇到真正的學武之人,他們就不堪一擊。
到底是什麼人跟蹤呢?前世的時候也有人這樣跟蹤爹嗎?爹就是因為這些人不見的嗎?
自從自己重生,有太多的變數,不過,卻也有很多事情的結果,表面上似乎看著是變了,可實際上,卻是換了另一形式。
就象今日西陵宇出事,前世,他是因西陵漫之故落水而亡。如今,卻是因西陵少找碴而昏。
後續還有什麼變化?西陵淺不敢想象。
是仍朝西陵宇死亡這條線走呢,還是西陵宇已重新開闢了一條生路?前方將有什麼?
現在已不是西陵淺前世記憶的樣子,西陵淺的心被壓得沉沉的。
「春風和秋霜,你二人仍然要注意跟好父親,另外夏雨,你看著娘,冬雪要多留意小宇,我們剛被逐出家門,我擔心他們會出事。」西陵淺吩咐道。
「是。」四婢齊聲應道。
「我這里,你們就暫且不用伺候,你們就直接跟在他們身邊,等過了這陣子之後,你們再回來。」
「是。」
西陵淺看著四婢稚女敕卻又沉著的樣子,心中很是欣慰,四婢是能干的,自己前世真是太不將她們放在心上了,浪費了這麼四個大好的人才。
第二日,西陵宇醒來,還好,迷迷糊糊些,但卻還認得出人,大家這才真真正正地放下心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過了七日。
在這七日里,西陵宇頭痛頭暈越來越少,越來越輕,到了第七日,已是又能吃又能跳了。
一家人住在這個小小的四合院里,總算安心了下來。
主屋里,西陵君澤看著抽屜里的所剩無幾的銀票,有些發愣,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啊。
這陣子,為給西陵宇抓藥,已用去了一半,剩下的錢,最多也就只能支撐個一個月。
當然了,憑他一身的功夫,入那些富宅神不知鬼不覺地拿走些銀子,定是沒人會知道,可是,想他堂堂七尺男兒,如何能淪落成賊來養活妻小。
他薄唇緊抿,腦袋飛轉,如何才能賺錢養家?
西陵夫人坐在床邊,手里正縫制著一件冬衣,如今雖是夏季,但幾個月之後,天氣就會轉涼,現在開始趕制,到時他們才有衣裳保暖。
他們一家,一切從零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