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藍守海趁著要回營去的時候,交代大總管要加派人手,保護隔天要出門進香的大女乃女乃她們。
大總管慎重的應諾,送走老爺後,便去調派人手,一路忙到午時,小廝提著食盒過來,他才對那些管事們道︰「先用飯吧!」
眾管事離開後,小廝將手里的食盒放到楠木花幾上,見大總管仍在桌前振筆疾書,不由喊道︰「大總管您先用飯吧!一會兒還有得忙。」
大總管頷首,起身走到花幾旁坐下,接過小廝手里的筷子端起碗,就見一名護衛疾步進屋來。「怎麼了?」
「查到了。」護衛難掩喜色,興奮的道︰「查到嚴三老爺那外室的下落了。」
「真的?在那兒?」
護衛附耳低聲道︰「在靈川城里綢緞莊,她在後院針線房里當差。」
「讓人盯緊她,她身邊應該還有人在,另外那幾個呢?」
「回大總管,上回查到的那幾個,已經確定不是黎氏的人,他們是假冒的。」
大總管卻道︰「還是查仔細來,不可錯放。」
護衛應諾後離去,大總管重重的嘆口氣,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將這些麻煩事兒一氣解決了?他朝侍候的小廝擺手,讓他將吃食撤下去,被這麼一鬧,他如今一點胃口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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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女乃女乃與二女乃女乃一起出門進香,藍慕遠腳傷在家養著,慕越總算退了燒,只是一睡下就作惡夢,何媽媽只好與平兒、雀兒輪流陪著她睡。藍慕聲回營復命後。就沒有回府來,因此正好休沐的藍慕攸,就負責護送兩位嫂嫂去進香。
馬車里大女乃女乃安撫著二女乃女乃,二女乃女乃拿著手絹兒抹著淚。「大嫂你讓我怎麼不擔心,相公他一點消息都沒有……」
大女乃女乃勸了半天,覺得詞窮,「二叔他有職司在身,在營里沒回來,不是常有的事嗎?」。
「可是他也沒小廝送信回來。」想到丈夫沒讓人送消息回來,二女乃女乃焦心得很。
大女乃女乃頹然的靠著車壁。呆望著兀自啜泣的弟妹,她不懂啊!藍慕聲沒回府,很正常的事不是嗎?至于送信回府,她當二弟去那兒當差啊?那是軍營,身為主將的公爹讓小廝送信回府,順便捎帶兒子給兒媳的信,那還好,但昨日公爹方回營。只有府里有事送消息進去,甚少會有特地送消息回府的。
銀心與二女乃女乃的大丫鬟玉蘭坐在角落里,玉蘭低聲道︰「二女乃女乃擔心老爺回營後,會修理二爺。」
「二女乃女乃是關心則亂。」銀心靠著玉蘭輕輕回應。
「誰說不是,唉!難得大高嬤嬤高興了,結果換二女乃女乃成天想不開。」
「你和玉華應付得來吧?」銀心 對方一眼。玉蘭點頭,「幾個姐姐都嫁出去了,我們兩個也只能硬著頭皮頂著了。」
二女乃女乃身邊的陪嫁丫鬟有的配給她鋪子的管事,有的配了府里的小廝。玉蘭和玉華隨二女乃女乃進府時,不過是二等丫鬟。現在都成了貼身侍候的大丫鬟了,時間過得真快。銀心不由暗嘆。
大女乃女乃說得口干舌燥,銀心趕忙從身邊的銀倒了杯涼茶過去,二女乃女乃抹著淚,幽幽的道︰「二爺向來疼寵七妹妹,她受了傷,他心里肯定難過的,大哥這回也受了傷,公爹要是發火,他那傻子絕對就一肩扛下了。」
大女乃女乃听了好生無奈,一口氣將杯里的涼茶喝干,又讓銀心再倒一杯過來。待到了濟福庵,玉蘭侍候著二女乃女乃疾步往大殿去,銀心則扶著大女乃女乃在後頭慢慢走。
「您別往心里頭去,二女乃女乃也是擔心二爺。」
「我都知道。」大女乃女乃苦笑。「那能不明白啊!」
銀心也跟著苦笑,二女乃女乃從進門後,那一顆心就繞著丈夫身上轉,使小性子撒潑,都是因為在意二爺,她身邊不是沒有丫鬟想要攀高枝,但都被她身邊的高嬤嬤打壓得很慘,不得不說高夫人疼女兒,高嬤嬤回去後,又把大高嬤嬤撥過來,就怕女兒的孩子性情,惹得女婿不快,與丈夫生了嫌隙,從而讓人有機可趁。
二女乃女乃在家就讓母親嬌養著,出嫁後又是個命好的,丈夫與她琴瑟和鳴,身邊的花花草草又有嬤嬤們出手替她鏟除,身為次媳的她,一進門就因太夫人壓著夫人,所以根本沒怎麼立規矩。
進門未幾就有了身孕,頭胎雖是生了女兒,但全府上下都疼著,叫人怎麼不羨慕二女乃女乃呢?
相比之下,她的大女乃女乃就辛苦了,二女乃女乃擔心二爺,可大爺受傷在家養著,大女乃女乃侍候起來也不輕松啊!現在的家務雖說是兩位女乃女乃共同掌理,結果二女乃女乃分理的事情,她有許多自己拿不定主意,還是又問到大女乃女乃這兒來,累得大女乃女乃有時連飯都吃不下,叫人看了委實心疼。
以前七姑娘沒入軍營,還能幫著料理家務,現在她也難得在家,會待在府里長些時候,都是因為需要養傷。現在只盼六女乃女乃進門後,能幫襯著些了。
進到大殿上了香,又去求了平安符,添了香油錢,二女乃女乃拉著大女乃女乃留在庵里用了素齋,直到午後才肯回家。
二女乃女乃上了車後,便靠著黃地百壽的大迎枕睡著了,銀心便勸大女乃女乃也睡一下。「不了,我正好想些事兒,你們若想歇就歇吧!」
玉蘭瞧自己的主子已經睡得香甜,便靠著車壁閉目養神,因為二女乃女乃主僕在,銀心不好再多說什麼,學玉蘭一般靠著車壁休息。
馬車行到半路時,坐在車夫旁邊的護衛忽敲了敲車廂,低聲道︰「大女乃女乃,前頭的車似乎是福大爺家的。」
銀心聞聲立刻睜開眼楮,以眼神探問著,大女乃女乃朝她點點頭,她便悄悄的掀開車簾往外瞧,護衛輕聲指引她看向路邊的青幃馬車。
她沒認出是不是藍永福家的車,但她認得站車旁的車夫,那確是大總管派過去藍永福家的車夫。
「如何?」
「是福大爺家的車子。」銀心如今是管事媳婦,也會幫大女乃女乃在外頭走動送禮的,瞧了下藍永福車停的地方,便知道那是何地。「大女乃女乃,那兒似乎是華家的鋪子。」
華家?
大女乃女乃想到華家,就想那兩個人,雖然華大少已故去,但是他留給大女乃女乃的印象實在是太惡劣了,還有華大女乃女乃,緊皺著眉頭,大女乃女乃讓銀心請護衛去附近查探清楚來。
「大嫂?」二女乃女乃已醒轉,「福大爺不會又犯胡涂吧?」
「能防著,還是防著些。」她可沒忘了,福大爺因賭惹了多少事,丈夫也被他連累過。
銀心小心翼翼的開口問︰「大女乃女乃,既然出來了,您二位看,要不要順道去福大爺家走一趟?」
「咦?」二女乃女乃微怔,大女乃女乃已點頭。「我們兩也難得出門,既然出來了,便去走一趟吧!」二女乃女乃想也好,現在回府,自己肯定又會只想丈夫,不如去探探大姨太太她們。
銀心探頭出去跟車夫和護衛們說一聲,帶頭的護衛喊了一人先去藍永福家說一聲,馬車便轉往藍永福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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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桶!統統都是飯桶!」京城八皇子府中,所有侍候的宮女、內侍全都僵立著不敢妄動,八皇子生氣的在屋里轉著,「丁盛那個老匹夫,給我出的什麼麼蛾子,害我又折了幾個家伙。」
「殿下。」一旁坐著的美女嬌柔似水,一雙水眸深情款款的看著八皇子。「您是要做大事的人,跟那些不長眼的計較做甚?」
「哼!你懂什麼?」八皇子冷冷的瞪了美女一眼。「我是要做大事,可也得手下這些人給我長臉,你看他們一個個做的都是什麼事?拿著我的令牌去結交外族,這要是被逮到,就是勾結外族是叛國的大罪。」八皇子異常惱怒,他只恨當初怎麼會一時迷了心竅,任人說動了,這下好了,那幾個御衛拿著他的令牌被殺了,幸而十皇弟的人機靈溜掉了,不然他們還真不知道這一撥人又是因何而失去連絡的。
「殿下,不是听丁大人說,得焰族至寶的人,就能得大周天下嗎?」。
「但我沒叫他們去幫焰族人殺我大周將士!」八皇子氣得一張俊臉通紅。
美女又好生勸慰一番,八皇子才消了氣,拉著美女進房去廝混了一陣,才起身洗漱更衣進宮去。
那美女慵懶的披衣起身,當她對鏡理紅妝時,鏡里不知何時出現一個面生的小丫鬟,「你是……」
「主子要我來侍候你。」小丫鬟年紀大概十一、二歲,覆額的發絲幾乎遮住她那張冰冷的小臉,一雙應該是靈動的大眼卻木然的看著美女。
美女在她的注目下,忽然覺得有點冷,手指微顫的將披在身上的褙子穿好,拉攏好領口,「主子有事要吩咐嗎?」。
「主子讓你把這個加在他每日的飲食里頭。」小丫鬟從懷里掏出個小紙包來,美女見那紙包色變。
「主子真的這麼吩咐的?」
小丫鬟面無表情的道︰「你不信我?」
美女抖著手接過那紙包。「可殿下是他親弟啊!」
「主子吩咐的,你照做就是。」小丫鬟看她一眼,似乎不解美女為何還有疑問,她歪著頭想了下,補充道︰「主子說,打他想著跟主子爭高下,爭太子之位,就已經沒把主子當兄弟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