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子?」當晚,東方朔回府,慕越便跟他說了,待藍慕葭滿月宴後,她要與嫂嫂們去送子觀音廟求子,東方朔微愣了下,眸光不自禁看向慕越的身上,慕越被他看得不安,欠身動了下,雀兒她們侍立一旁,更是動都不敢動。
「也好,總是待在府里,也悶得慌,趁這幾日沒下雪,去外頭走走也好。」
慕越聞言便笑出聲來,「那天你要陪我們一起去嗎?」。
「可能不成。」東方朔歉然道。「新上任的戶部尚書想出個法子,要向商戶募款,父親覺得可行,不過朝臣們有人覺著不妥,兩方正在打官司,四哥夾在中間,正左右為難。」
所以要找東方朔去商議良策,慕越點頭表示理解,「沒關系,大哥和六哥會陪著一塊去。」慕越安撫他,又道︰「你去隱龍衛挑人了嗎?紀芳亭的情況如何?」
許是上次把十九公主的氣焰打下去了,也可能是因為身邊還有佟雪在,所以十七公主不像之前那樣緊迫盯人。
「父皇覺得皇貴妃的手,伸得實在太長,想要好好的整治她,所以讓隱龍衛統領自外省調些得用的人進京,等人都到了,我再去挑。」
「十七皇妹或其他人不會生疑嗎?」。慕越挑高了眉,有一點點少婦的風情,卻更多女孩子的嬌氣,讓東方朔看了不禁暗嘆,已有多久不曾見到她這副模樣了。
慕越話里的其他人,說的是誰,不言而諭。他笑著帶過,只道︰「就說你舍不得,畢竟紀芳亭才受了傷不是?」
「嗯,那是。」慕越點頭,跟他說起佟雪送出來的消息。佟雪和紀芳亭是以她的親衛名義送進宮的,她們明面上的主子是她,就算進宮侍候十七公主,還是得听命于她,因此雙方互通消息。往來密切,任誰都挑不出毛病來。
賢妃疼女兒。佟雪她們是女兒硬要進宮來的。紀芳亭受命于十七公主,與人過招時被人重傷的,故後宮本不應與宮外緊密連系,在她刻意睜只眼閉只眼的放過去了,其他人就算想對此挑毛病,也得先拈量下自己的輕重。
雲嬪在皇帝面前哭訴喊冤,道是人栽贓嫁禍,問題是誰看她母女不順眼,會栽贓嫁禍她?
母女兩個都被皇帝狠狠訓斥了一頓。十九公主被罰跪坤寧宮後,回去還得抄寫閨訓及女誡三百遍,當娘的不止抄寫閨訓、女誡還有宮儀及佛經,雲嬪委屈萬分,卻只能乖乖從命。
德妃冷眼旁觀。雲嬪那傻子真是蠢笨如豬,賢妃無端弄兩會武的宮女給十九公主做啥?明知十七公主討要親衛,就是要在十九公主面前顯擺。她把兩會武的宮女撥去給十九公主,豈不故意要讓她們鬧起來?
賢妃豈會做這種蠢事?明擺著,那兩個宮女及出手傷人的,都是皇貴妃安插過來的,雲嬪還以為皇貴妃是個好的咧!真真是笑死人了!
也不知佟雪是怎麼知道這些的,竟然如此巨細靡遺毫無遺漏,東方朔朗笑出聲。「她就是做這行的,你若要她上戰場與敵迎戰,她是沒法子跟你的親衛相比擬,她們與你是長久培養下的默契,然而,不上戰場,收集這些情資,方便從中尋找出敵人的弱點,以便定下迎敵之計,那她們不會讓你失望的。」
慕越若有所思的點頭,東方朔又道︰「明師父帶著吳木森不知又晃蕩到那兒去了,只讓人送了賀禮回來。」他把放在身邊的楠木四方箱子拿到桌上。
賀禮來的有點晚,慕越打開箱頭,掀開上蓋,里頭放著數張呈膚色的東西,看不出是什麼,慕越伸手去踫,只覺冰涼柔軟似豬皮,她探手將放在最上層的那張東西取出,放到桌上後展開來。
「這,這是一張人臉?」
東方朔探身一看,面色一緊,接連將木箱中尚余的東西一一取出,「都是人臉?」
「不,這不是真的臉,而是面具。」
一張張的人臉,只有一個模子,逆王。
「明師父送這個給你當成親的賀禮?」好吧!她早知那老頭做事怪異,但送面具當賀禮,也太奇怪了點!
東方朔噙著笑,細細打量了一番,「這幾張面具都是以同一人為模子打造的。」
「以誰當模子?」慕越拿起一張面具,打量半天,問道。
「二皇兄。」東方朔也拿起一張面具,以兩手攤開,仔細的端詳著。
逆王?慕越搖了搖頭,她好像沒有正面見過他,在御書房里,她只听見他的聲音,沒有與他面對面,後來他就走了,一直到現在,她都沒見過他。
東方朔這時才想起來,莫怪慕越對他沒印,不論前世或是今生,她應該都沒見過逆王才是。
「你二皇兄就長這樣?」慕越拿著那張面具,想象著逆王的長相,最後還是放棄,「看不出來他那里好,怎麼能哄得人團團轉。」
「哄誰?」東方朔問。
听到丈夫的問話,慕越才回過神,吶吶的道︰「我听說,宮里有不少宮女喜歡他。」
听說皇子還小時,宮女們最喜歡的皇子當屬阿朔,因他自小就是粉妝玉琢,眉眼如畫的漂亮乖娃,後來皇子們漸長,宮女們喜歡的類型就有了分岐。豫王、秦王、誠王三人都是最有前途,賣相又好的,其中以誠王相貌最出眾,但他底子薄,能出頭的機會不高,少言又嚴肅,自是沒有兩位兄長討人喜歡。
宮女們暗自心許秦王,但豫王出手最大方,最會哄女人歡喜。
單以相貌來看,誠王、順王兄弟相貌在眾皇子算是佼佼者,但順王自出了事後,就甚少在宮里出現,誠王不似秦王、豫王在後宮有母妃在,時不時在後宮走動。
雀兒與那些宮人們閑聊時,就得出了,豫王很討宮女們喜歡的結論來。
「你見過他嗎?」。
「沒有。」慕越搖頭,東方朔提醒她。「他如今尚在京里四處逃竄,回頭我讓人畫一張他的畫像過來,你讓身邊的人都認清楚他的長相,免得那天被他混到身邊,都還不自知。」
「嗯。」說的有理,「還沒想到他的下落嗎?」。
東方朔將面具收起,「找是找到了,但不想打草驚蛇,現在讓人遠遠的盯著他。明師父送這幾張面具過來,該不會是……」
「該不會是如何?」
「我可與你說過,逆王疑似已經出京了?」
慕越點點頭,「大哥說過,可是後來六哥說,逆王還在京里,京外傳來的可能都是假消息。」
東方朔卻道︰「不是假消息,他們是真見到了逆王,不過應是人易容假扮的,看來明師父他們一一把那些假冒逆王的人給挑干淨了。」
「這不好嗎?」。
「好,很好。如此就不需分散人力,出京去四處追著那些不實的假消息了。」
夫妻兩又說了幾句話,便睡下了,何媽媽看著內寢熄燈,微笑的對平兒道︰「你可記得王妃的小日子是幾時?」
「就這幾日了。」平兒沉吟片刻後回道。
「嗯,希望王妃早日有好消息。」
平兒點頭,她已生了一子,丈夫的堂嫂因為七年無所出,被夫家嫌棄,老人家正打算要給兒子納小,堂嫂找她婆婆哭訴,想請她出面幫忙說話,平兒不敢理會,與丈夫說好,這事沒平息前,夫妻兩都暫住王府里別回去。
何媽媽也知此事,想到自己沒有兒女,丈夫亡故,若不是有王妃,她也早就活不下去了。
女人成親之後,來到婆家這個新環境,沒有三、五年是難以站穩腳跟的,早點生兒育女,便能早一步在婆家立穩腳跟,「怪不得大女乃女乃急,過完年,她和大爺就都要回去了,京里雖有老夫人和大夫人在,可是終究是沒有大女乃女乃這麼親。」
「媽媽,王妃的小日子如果來了,王妃打算怎麼處理?」
何媽媽笑了笑,「王妃說了,她沒打算給王爺安排通房。」
「那萬一宮里的娘娘們……」
「你傻了啊?王爺的母妃早就過世了,現在宮里那位娘娘能管到咱們王爺屋里的事?再說,王爺若有心,王妃想擱也擱不住,王爺若無意,難道還讓王妃拿著刀子往自個兒心窩子戳,逼王爺去親近別的女人?」何媽媽板著臉問。
平兒嘆口氣道︰「不是我要提,是,媽媽也知,皇貴妃不是賞了兩個宮女,叫什麼妍嬌、妍梅的嗎?我是怕,王妃不懂,沒人提醒她,萬一王爺有什麼需要的,難道真讓那兩個來侍候?」
何媽媽一听,也是,王妃是她女乃大的,她自然是寶貝她,但,王爺才是府里的一家之主,王妃又是新媳婦,年紀小不懂事,沒顧及王爺的需求,這會新婚燕爾的,不打緊,王爺不計較,不代表宮里的娘娘們好擺平。
宮里的娘娘雖管不到王爺內宅之事,但王妃沒有侍候好王爺,宮里的娘娘們是管得著的,總不能讓王爺受委屈不是。
更何況會在新婚隔天,就賞兩個千嬌百媚的宮女過來,皇貴妃是誠心要使王爺夫妻不快的吧?既知皇貴妃有心要破壞王爺夫妻的感情,她們當然得跟王妃說一聲,免得那天被皇貴妃打得措手不及。
隔日一早,藍慕葭次子滿月,順王夫妻連袂出席。
何媽媽和平兒想提醒慕越的事,藍老夫人先提了,還準備了兩個看來好生養的丫鬟,要讓慕越帶回府。(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