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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四章宴客三
東方朔見妻子把先生都請出來,便笑著放過去,吩咐黎內官讓人仔細配合著。
黎內官是什麼人,說是自小看著順王夫妻長大的也不為過,最是了解兩位主子的脾性,自家王妃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然人犯我,我必反擊,從她對付焰族、楊瑞祥就可看出,敢沖著她來,就別想好過。
不過就是對嚴氏及嚴家人,手段軟了些,不,不對,王妃是壓根沒出手,想那嚴氏可是想置她于死啊!王妃怎麼放過她呢?還讓遠大爺他們把嚴氏護送回寧夏城……
東方朔見黎內官站在案前,一臉不豫的樣子,好奇的詢問他,黎內官便將不解說給東方朔听,東方朔听完之後,卻笑了下反問他︰「那嚴氏是王妃的何人?」
「繼母啊!」
「在禮法上她是王妃的母親。」所以慕越再怎麼痛恨嚴氏,她就是無法出手對付嚴氏,藍守海從一開始就不喜這個妻子,再加上長年來,除了要穩住西寧衛的平靖,還想報仇,不免忽略了內宅,更何況他如何能知嚴氏會如此心狠手辣?若不是長媳進門,察覺嚴氏的作為,只怕他還被蒙在鼓里。
東方朔苦笑,他在宮里長大,以為只有宮里的女人為了權勢拚殺,不曾深思過,尋常人家的內宅里,也有這麼陰私之事不可對外人言,尤其在越越失蹤後,自己的雙眼就是毀在他以為無害的女人手里,重生之後,他不免對身邊的人防備,尤其是女子,就連黎內官,他直到現在也不曾完全信重,總是保留一分,他相信黎內官自己也感覺得出來,只是黎內官將之歸咎于是被皇後和向珞傷透心所致。
黎內官暗道,只怕嚴氏命不長矣!
藍家人善隱忍,看藍將軍就知道了!忍了這麼多年,總算把黎氏一族剿滅,沒點耐性可辦不到的。
因此王妃會急著處置清理薛嬪的人,頗讓黎內官覺得奇怪。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不清理這些人,我怎麼放心讓王妃懷孩子?」東方朔一臉莫名的回問他,黎內官訕笑了下,才知自己出聲問了。
待東方朔回房,與慕越提起此事,慕越羞紅了臉,怒道︰「我才不是為了生孩子,才急著把她們清出去的。」
「哦?那不然是為什麼?」
「不是你說的嗎?寧可把錢花在刀口上,也不想養這些別有居心又耗銀子的人嗎?」。
東方朔一怔,指著自己︰「我說的?」
「是啊!還裝。」慕越鄙夷的瞪他,翻身睡覺,她很忙的,想到明天還一堆事要忙,她就覺得累啊!伸手拍松枕頭,腦袋在橘地緞繡並蒂蓮的枕上尋了好位置,眼一閉,隨即沉沉入睡。
宴客當日,太子夫妻親賀,還帶來皇帝御賜的墨寶匾額,為王府各院落命名,晉王看了不禁有些眼紅,皇子開府成親,皇帝向來都是依例賞賜,從不曾特別厚待誰,順王開府,就得了皇上墨寶?
汾王也有點眼熱,不過他府里各處,還沒開府,汾王妃就已興沖沖的拉了娘家父兄一一起名,開府宴時,各處都已掛上新造的匾額,想到自家那會兒,熱熱鬧鬧的大喜日,卻被北胡公主鬧場,汾王想起此女就一肚子火。
今日是他被擄後首次露臉,自有不少親友交相詢問,汾王被眾人包圍,雖然問的問題有些惱人,不過看到被眾人冷落的正主兒,他心底又樂呵起來,面對眾人的發問,也不惱了,反而有問必答。
十四皇子幾個,今日獲皇帝特準出宮,因一起出京辦事,十四皇子與汾王頗為交好,此時看他樂呵,心里也高興,拉著幾個年紀較小的皇子,坐在一旁听汾王他們說話,太子坐了一會兒就先走了,晉王在他離去後,拉了順王到角落里問︰「你老實跟我說,四皇兄被父皇拘在府里,是真的待在府里,那兒也沒去?」
「難道不是嗎?」。東方朔心里微驚,面上卻絲毫未顯。
「我就覺得奇怪啊!父皇當初命他禁足,也沒說拘多久,但也沒御令去太子府,四皇兄就突然進了宮,你不覺得奇怪?」
東方朔暗道,原來在這兒出了問題!「父皇若沒下旨,四哥怎麼能出府?」
「是吧!我就說有問題。」晉王撫掌道。
「但四哥那日出了府,就進宮去了,若不是父皇允的,四哥怎麼進得了宮?」
晉王被問住了,為難的撓了頭,「難不成父皇真有下旨解禁?」
「應該是有吧!七皇兄為此小事這般較真,雖是好事,不過盡花精神在這上頭,不會誤了事嗎?」。他隱諱的提醒晉王,汾王被擄一案,還沒結案。
「我知道,不過有四皇兄頂著,咱們也落得輕松!」晉王呵呵笑道,東方朔跟著笑。
內侍在外通稟,又有客到,順王身為主人,要上前迎客,晉王也自覺的陪著,客來客往的,一路忙到午後散宴回府,都不曾再有空與順王說話。
內院里,太子妃送了禮,太子進宮復命,她也跟著離去,晉王妃、和王妃等人倒是陪著慕越迎客,來的女客身份最高的莫過于幾位大長公主,及宗室的王妃等人,一時間王妃待客的正殿里衣香繽影,香風習習。
十七公主幾個未出閣的公主,也跟著大長公主們來了,她們坐不住,慕越便使人招呼著往花園去逛,午宴設在花園里的臨水閣,筵席中規中矩,沒有特別出彩之處,倒是讓某些人頗為失望,她們還以為順王妃上不了台面,肯定要出些丑的,不想就如尋常宴會般,沒有出彩也沒有出丑。
用過午飯,稍事歇息後,慕越招呼眾人往戲台去,臨水閣旁是戲台,大長公主們點了幾出戲,都是熱鬧的武戲,十七公主和十九公主不對盤,卻一樣對武戲感興趣,倒是難得的坐在一塊兒把戲看完。
直到散席,兩人都不曾起沖突,倒是讓慕越松了口氣,待送走最後一位客人後,慕越伸手揉揉笑僵了的臉,伏在軟轎上,由人小心送回正院,一下轎,雀兒和圓兒兩上前扶著慕越回房。
草兒笑眯眯的迎上來,正待開口說話,就讓慕越抬手攔住。
「等我洗漱更衣後再說。」草兒見慕越累得眼皮子都搭下來了,連忙點頭退開。
泡在熱水里,狠狠的洗去一身疲累後,慕越穿著一身半舊的櫻紅襦裙,長發簡單的以一柄烏沉木簪在腦後挽了纂兒,「王爺呢?」
「還沒回,王爺讓德安過來說,太子來了。」
太子送過禮,連午飯都沒用就走了,現在又來?「不是說太子進宮復命去了?」
「是,太子一出宮,就往咱們王府來了。」
好吧!看樣子太子很倚重阿朔,明明已經累了一天,還不放過他,也不怕把他累壞了!慕越月復誹著,卻還是吩咐道︰「讓人送吃食過去,可別把太子和王爺給餓著了,嗯,還有別送酒過去。」
屋里侍候的都知道,上回王爺招待太子喝了梨花白,結果隔天太子將府里所存的梨花白全數搜刮一空,听王妃這麼吩咐,大家便笑了,「知道了。」
「這季的梨花白就剩那麼兩壇,我總得留一些給王爺吧?」慕越沒好氣的掃她們一眼,雀兒掩嘴笑了下,轉頭讓她們快去辦,又回頭問慕越︰「王妃可餓了?要用飯了嗎?」。
「要,我餓壞了。天哪!上戰場打仗都沒這麼勞累。」慕越整個人懶懶的伏在炕上的姜黃彈墨大迎枕上。
雀兒她們幾個又是一陣笑,慕越知道她們雖在寧夏長大,卻不曾真正遇過戰亂,都以為她在說笑,其實她總覺得,與這些貴婦、貴女交際應酬的場合,較之刀劍往來的戰場,更加讓人滲得慌。
在戰場上爾虞我詐的事也不是沒有,但雙方都知道,目的為何,但是這些交際場合里,明明一句話就能說清的事,偏要拐彎抹角,面上笑容可掬,話鋒里卻可能暗藏玄機,一個不慎就可能被繞進去,然而最可怕的還不僅止于此,最令人心生恐懼的是,你壓根不知對方這麼做的原由為何?
像延禧縣主,她與自己、跟太子妃並無利益糾葛,勉強要說有什麼沖突,就只一樣,她的親事是皇貴妃做的主,算起來是如今已為薛嬪、秦王一派,秦王的死,又不是太子造成的,薛嬪將仇記在太子和阿朔身上,已是可笑至極,她那時還沒嫁入皇室,也被她當仇人!
但今日遇上的人當中,卻又不是延禧縣主一類的,而是…….慕越若有所思的模樣,讓草兒有些急,因為王妃之前交代了,要小心注意偏院和夏珺她們的行蹤。
雀兒帶著小丫鬟送晚飯進來,看到草兒坐立難安的不時瞟著王妃,指揮小丫鬟們把晚飯擺好,讓她們退下,才過來問草兒。
「怎麼啦?」
「雀兒姐姐。」草兒拉著雀兒的手,急急道︰「夏珺今兒一直待在偏院里頭,還有夏慧、夏真也去了兩回,你說,她們是不是打算做什麼啊?」
「不是讓人看著她們了嗎?」。
「是讓人看著的,只是妍梅姑娘老是把人支開,還有小院里那個粗使婆子,方才溜到外院去了,我們正院看門的陳婆子說,她看著那粗使婆子一副鬼祟的樣子,好像有什麼盤算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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