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號車廂。
「啊!」一名女子的尖叫聲穿過了眾多嘈雜的聲音,「死人了!死人了!!!」我剛追上尹東健和付倦,就听到前面傳來女子的驚聲尖叫。我們不約而同的向前面趕過去。
「發生什麼事了?!」付倦大喝一聲,鬧哄哄的人們立刻安靜下來,一個人站起來「警官,這個人死了!」順著他手所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個人倒在地上,臉朝下,一動不動。尹東健慢慢走過去,蹲下來把他轉過來。幾個膽小的女人捂住臉又要尖叫,付倦搶先呵斥「別喊了!」她們忍住顫抖,不敢再看。因為尹東健擋住了我的視線,我向前走了幾步,看到尸體的面部時,也被嚇了一跳。付倦凝眉「你們什麼時候發現的?」那個說話的男人走出來「就是剛才,之前還好好的,他站起來不知要去哪里,突然倒地不起,我們把他翻過來,還沒放下,就被他的臉嚇到了,然後誰也不敢動,他又臉朝地面了……」
「這之前,有別的車廂的人進來過?或者死者出去過嗎?你們誰認識他?」尹東健環視眾人,沒人作聲,車廂內昏黃的燈光忽明忽暗,氣氛異常的壓抑。
「我們不認識他,這是他的位置,這個包好像是他的。」在距離死者不遠處的一個男子指著他身旁的空座說道。
我離他最近,走過去,拿起包。看了看付倦,他對我點點頭「我們是警察,你們知道,死者這幅樣子,如果不是身體疾病,就一定是他殺!你們最好回憶一下,這期間到底有沒有人來過?他又出去過沒有?」
我打開包。里面只裝有一盒煙。別的什麼都沒有。
「有人來過,我們不知道他是哪個車廂的。好像是來找她的!」一個女人指著她身邊的女人說道。付倦看過去,被指的女人立刻反駁「他是我的遠方親戚,听說我也在這列車上就過來看看我。你難道懷疑他是凶手嗎?」
「我看到他給死者一根煙。」她身邊的女人也毫不示弱。「哼,觀察挺仔細啊,你該不會是看上他了吧?」女人眯著眼。
「別吵了!」付倦走到女人面前「小姐,請配合一下。把你的身份證給我看一下。」女人不情願的瞅了一眼身邊的人,從包里掏出身份證交到他手上。
「徐小姐。我能問問你。剛才這位小姐說你的朋友來過?」
「對啊,他是來看我的。你們最好別瞎猜。」她似乎很傲,好像有人給她撐腰似的。
「麻煩你把他請來行嗎?」付倦無視她的話。徐小姐看了看他,又看看我和尹東健,思考了一會兒拿出手機按了幾下,小聲的罵了一句什麼。然後站起身看著付倦「手機沒信號。你跟我來。」付倦點點頭,又看向我們「柒月、尹東健。這里交給你們了。」「放心吧。」尹東健說著來到我身邊,拿過我手中的包「這里面只有一盒煙?」看他的樣子。也是毫無頭緒。他把煙拿出來,打開煙盒,里面還有幾根煙。他對著坐在死者旁邊的人問道「這位先生怎麼稱呼?」「我姓王。」
「哦。王先生。請問,你這一路上,見過死者抽煙嗎?」他想了想,搖搖頭「真沒有。也許他都去廁所抽吧,反正我沒見過。」
尹東健點點頭。又問道「你的目的地是哪里?」「蘭州。」
「哦。」他蹲,掏出一塊手帕蓋住死者猙獰的臉,在他的上衣口袋里掏了掏,找到了火車票。他是用身份證買的票,票上寫著他的名字——孫剛。尹東健又翻找了一會兒,一無所獲。他看著手里的煙盒「這是凶手留下的。」
「那你還破壞物證,上面肯定有指紋。」我看著他拿著煙盒,反復看著。
「有指紋又怎麼樣?你真以為我們能在這種情況下利用指紋破案?」被他一句反問,我無話可說。
「柒月?」是付瑤的聲音,他們也趕了過來。「這是?」潘輝先看到地上的死者,又看看我們二人。
「這個人被謀殺了。我們正在查找凶手。」尹東健把煙盒丟進包里。「王先生,你看到出了死者外,還有人動過這個包嗎?」
「好像沒有。」他搖搖頭。
「那肯定是凶手做的隱蔽。你再好好回憶下,有沒有人靠近過他?」尹東健不死心的追問。
「額,有幾次,有人跟他說過話。車上賣面包的來問過一次;還有個人問他有沒有紙巾,再就是那個徐小姐的朋友過來給他煙。」
「他接了?」「他拒絕了。」拒絕了?我看著包里的煙盒,心中疑竇叢生。
「拒絕了?有意思。」尹東健看著死者,又對潘輝說道「不能把他的尸體放在這里。我們抬出去。」「抬到哪里?」
「先抬出去吧。」他抬頭再次掃視一遍車廂的人。「各位年輕人都下去幫忙救人吧,泥石流把後半截車廂都埋了。」付倦和徐小姐還沒回來。潘輝和冥抬著死者來到外面。天空的烏雲已經散去,外面有很多人在救人。當中有的是醫生主動承擔救護責任。一旦有人被救出來,立刻進行簡單的護理。
尹東健看了看那邊,付倦什麼時候過去了?他不是去找徐小姐的朋友嗎?怎麼出現在哪里?莫非……
我和尹東健想到了一起,對冥交代將尸體抬到帳篷那里。就匆匆趕到救人的隊伍里。
「徐小姐,你們怎麼在這里?」我走到她身邊,她見是我,紅著眼眶「他的車廂一被埋了,我們正在努力救人。」
「還有希望嗎?」尹東健看著厚厚的土層,外面的救援人員至今沒來。已經是凌晨兩點了,我們並不知道泥石流不止一處,徹底堵住了可以進入這里的所有道路。這是後話。
「算了,先救人。希望不要再出什麼事端的好。」尹東健似乎還有什麼擔憂。
「柒月?」誰在叫我?我一回頭,失去意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