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張立和林教授的意外,我們再次陷入可怕的沉默之中。
「現在怎麼辦?」「……」沒有人回答,尹東健也沉默著。「總要有人做出一個選擇,如果你們都下不了這個決心,就由我來吧。」付倦看著我們,「現在我們根本沒有辦法下去救他們,而且,下面也許還有更多的機關在等我們,我的意見是,繼續前進。」「我反對!」莫小雨站出來,趙胤也跟著站在她身後。「我知道你們兩個與這二人關系很好,可是,現在我們面對的選擇很清楚,一面是個人,一面是大局,你們說如何取舍?」「……」趙胤顯然很猶豫,小雨還是堅定地站在我們對面。「小雨,我知道你對林教授感情很深,如果你決定留下來,我也不會阻攔你。但是我要提醒你,如果你留下了,就要做好接受最慘痛結局的打算。」「什麼是最悲慘的呢?」小雨看著尹東健。「他們兩個死了,而你找不到我們,無法離開這里,最後……」他不再說下去,小雨的眼楮里還是充滿了堅定。「我要留下,我只要能夠堅持五天的三人份的食物。」小雨看著他。「好吧。」尹東健示意付倦把東西留給她。「那麼你呢?趙胤。」「我也留下,給我自己五天的食物就行了。」趙胤本來猶豫的模樣,現在也變得堅定起來。「你確定?」付倦看著他,「我確定。」他拿了食物,與小雨對視一笑。舒凡拉拉我的衣服「姐姐,他們為什麼不肯離開?」「這是一種情感,就像你和爺爺舍不得分開一樣。」我對她解釋道。「哦。」最後看了一眼趙胤和莫小雨,我們轉身繼續前進。剛走了幾步,甄世雲站定不動了,我看著他「甄世雲?你怎麼了?」他似乎也在猶豫。付倦走到他面前。「你也猶豫了嗎?」「我不知道。」他搖搖頭,又繼續說「我與你們在一起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我覺得你對張立和趙胤的感情很深。你為什麼能夠舍棄他們呢?」「我不是舍棄他們。」付倦看著他,眼楮也泛了紅。「人的一生將要面臨無數的選擇,我們必須能夠做出最正確的選擇。」「這就是你的選擇?以最小的犧牲換取最大的利益?」蘭朵也追問道。「我知道你們心里都不好受,我何嘗不是?!」付倦說著,聲音越來越嘶啞,「我和張立的交情也不是一年兩年了。現在他出事了。我不焦急嗎?!可是,下面那麼深,如果我們都下去了,甚至沒有辦法上來。那我們到底來做什麼?在通往成功的路上,必然有犧牲。你們必須正視!」
「付倦說的沒錯,這不僅僅是個人情感的問題。我記得在進來之前我已經說過了。在這條路上一定會有鮮血和犧牲。如果誰怕了,就退出。但是我們誰也沒退出。現在,這就是你們的堅強嗎?!」尹東健一字一句的說著。深沉的目光掠過每個人的臉龐。被他看過的人不自覺的都低下了頭。是的,我們都猶豫了,如果說面對死亡。我們可以化悲傷為前進的力量,那麼面對不得不放棄身邊的人,誰也做不到隨隨便便就說服自己。我也一樣。
「抬起頭來!都看著我!」尹東健呵斥道,我們緩緩抬頭,看著他。這才發現,他的眼中有一股決絕,就像王秀芳最後看著王剛時的那種眼神。「只要進來了,你們就毫無退路!跟我繼續走下去,完成任務,想辦法回去。」他的聲音越說越低,沒有再看我們,轉個身繼續探路。付瑤緊跟著他,大家再次邁動腳步,包括甄世雲。我不知道他們在心里經歷了什麼樣的掙扎,我還是覺得心里悶悶的,好像有一扇窗戶始終打不開。這樣懷著心事不停的走著,若不是舒凡拽拽我,我還沒注意到我們已經踏上台階了。台階上積著厚厚的灰塵,在手電的照射下,每一步都塵土飛揚。我掩住口鼻,越往上走,感覺光線越來越強。也許真的能夠走出去吧?我剛想對舒凡說幾句安慰的話,她拽著我站在原地不肯前進。我納悶的回頭問問她,「怎麼了?舒凡?」她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出來,握著我的手顫抖不停。我使勁拉了拉她,她踉蹌一步跟上來。拉住我就往前擠著走,我們後面沒人了,她卻好像在躲避什麼?我有些緊張的將手電筒照向剛才走過的台階,倒吸一口冷氣。因為我清楚的看到,在我們走過的地方,都留著一排還算整齊的腳印,但是在這腳印兩厘米後,緊跟著一個碩大的爪印,至少人的腳沒那麼大,就像一個人的手掌張開,但是放大了n倍。
「尹東健……」我發現自己的聲音里充滿了不安,他听到我的聲音,停住腳步,所有人都停了下來。「柒月,你叫我?」他把手電筒照過來,我指指台階,光束射在台階上,所有人都愣住了。「那是什麼?」付瑤膽子很大,說著要走過來,被潘輝攔住「別過去。」大家將手電筒四處照著,什麼也沒發現。尹東健忽然下命令「加快步伐!」說著拉住身邊的付瑤飛快的前進。我們幾乎是用跑的,幸好台階不算高,不然我真要累死了,舒凡始終跟不上來,所以我不得不拉著她快跑。
「柒月姐姐,我……」她喘著粗氣,體力明顯不支。「堅持住!快到了!」冥幫我架起她,快步向外走去,我們已經看得到外面的光線。尹東健和付瑤已經跑了出去,大家一個接一個的向外跑出去,冥對我點點頭,也先出去了,還有一階。我握緊舒凡的手,她又不動了,眼楮寫滿了驚恐。我使勁拽了拽她,完全拉不動,好像有另一股力量在阻止我?我忍住害怕,另一只手將光束照向舒凡的腳腕。只覺得光芒刺眼,一片空白。莫名的憂愁籠罩在我心頭,好悲傷,好真實的感情。到底發生了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