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久跪金鑾殿
腰間突生一股力量,祁楓及時的抱住了往地上跌去的言言,她順勢手一伸,從祁楓的手里將古書搶了過去。祁楓意識到是她故意要摔倒只為搶古書時,手驀的一松,言言跌倒在了地上。
「你是故意的。」言言瞪著他,幸好他是在她貼近地面的高度伸開手的。
「你不是也故意騙我嗎?」祁楓沉著臉,有點惱意的說著。
「你也太小氣了吧,故意讓我摔在地上報復我。」言言從地上爬起來,抬頭瞪著他,卻發現他的臉色不對,似乎在生氣。
「喂……」她扯了扯他的衣袖,悶聲道,一點也不好玩,明明摔在地上的是她,還是他松手她才摔在地上的,他為什麼生氣啊。
祁楓撇開頭不理她,沉著臉坐著。見狀,言言開始嗚咽,聲音低低的傳到祁楓的耳朵邊,他驀的轉頭看著她,見她還在地上躺著,眼里還有淚珠在打轉,他懊惱地低上抱起她,一連竄的問著,「是不是摔在哪了?摔疼了嗎?明明已經貼近地面才伸的手啊,怎麼還會摔著?」
言言見詭計得逞,偷偷的在心里樂開了花,表面上還是裝著很無辜的模樣,嚶嚶說著,「你是故意要報復我的,你是故意要摔傷我的,我討厭你!」
祁楓心疼的看著她,抱著她坐下,「好,都是我不好,你快告訴我有沒有傷到哪兒了?要不要喊太醫?」
言言實在裝不下去了,忍不住笑了起來。沒听到回答的祁楓抬頭,只見她捂著嘴在笑,知道自己又中了她的詭計,祁楓驀的起身,轉身就準備走,手卻被她拉住。
「為什麼要騙我?」他轉過身低頭看著她道。
「以後不騙了。」言言收斂住臉上的笑容道。
祁楓握著她的手坐回石凳上,「以後再也不要故意這樣了,哪次我要是沒來的急抱住你,你摔傷了,我會心疼。」
「再也不會了。」言言感覺到他手心的濕熱,正順著她的皮膚上的血管傳遍全身,最後在心口匯聚,瞬間溫暖一片。
祁楓滿意的笑了笑,將她抱到他的身上,臉貼著她的柔發,「你曾經答應過我的,不讓自己受傷。」
言言在他的胸口點了點頭,閉著眼楮享受此刻的寧靜,聞著清淡的花香,听著他的心跳,感覺兩顆心靠近的溫暖。
忽然像是想到什麼,她從他的懷里抬起頭,「這個時候你不應該是在朝堂上的嗎,怎麼會來素伊軒?」
祁楓看著眼前這張素淨絕美的容顏,陽光映透著她的皮膚,他忍不住用鼻尖踫著她的鼻尖,笑道︰「只怕是父皇要同大臣們商議立太子一事,我們幾個都沒有去上朝。」
她點了點頭,問道︰「那你覺得皇上會讓祁逸復位還是另立太子啊?」
祁楓搖了搖頭,「現在誰也不知道父皇是怎麼想的,二哥被廢除太子之位已月之余,父皇卻提也沒提這件事,還是這幾天段太傅提出來的。」
言言在心里默念著,千萬不要是祁裕才好。如果祁裕當了太子,還不知道會使什麼手段對付祁楓。
「七哥,七哥……」
遠遠就傳來九阿哥呼叫,見到他們,急忙跑了過來,顯然是一路跑著過來的,額頭上都浸滿了汗珠。
祁楓看了一眼從他身上掙扎著起來的言言,轉頭看著跑的滿頭大汗的九阿哥,問道︰「發生了什麼事,這麼大呼小叫的?」
九阿哥喘了口氣,道︰「父皇在召見幾位大臣之後,二哥就被父皇單獨召見,現在罰跪在金鑾殿。」
聞言,祁楓驀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父皇所為何事召見那幾位大臣,二哥又怎麼會被罰跪在大殿的?」
「我听說父皇今日在朝堂上,父皇詢問眾大臣太子一事,朝堂上支持二哥復位和支持三哥和你當太子的爭執不下,父皇就單獨召見了幾位但居三品的大臣,事後,突然宣二阿哥去金鑾殿,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反正二哥現在在金鑾殿跪著,也不知道會跪多久。」十二阿哥回答道。
「走,我們去看看。」祁楓舉步就走,回頭看了言言一眼,安慰道︰「不用擔心,沒事的。」
言言怔怔的看著祁楓和九阿哥離去的方向,祁楓他看出了她心里的擔心。終究還是不放心,言言在他們剛離開會,也朝金鑾殿的方向走去。雖然祁逸不想當太子,但終究是因為她,他才被廢除太子之位,也才有了今天的局面。縱然不是因為她,他也是她的朋友,朋友出了事,她也應當去看看。
在去金鑾殿的路上,言言突然看見祁裕神色匆匆的走著,好奇的偷偷跟在了他的身後,總覺得這一切都會跟他有關。一路上左轉右轉,祁裕終于在一處僻靜的宅子前停住腳,徑直走了進去。言言很熟悉眼前這個宅子,就是她被當成奸細抓起來的那晚跟著黑衣人到的那個宅子。
究竟里面有誰,為什麼這里會有這個宅子還沒人住?
言言小心的走至門邊,耳朵貼著門,想要听清楚里面的談話聲。可是,無論她怎麼貼著門,都听不到里面有聲音傳來。她又不敢久留,只得先躲到一處隱蔽的地方,等著里面的人出來。
等到天都快黑了,言言也沒見到里面有人出來,感覺就像沒有人進去過一樣。言言只得放棄,準備離開,轉頭看了一眼,隨即隱沒在暮色中。言言如果再堅持一會,就可以看到祁逸和一個蒙面人從宅子里走了出來,隨後兩人分開走了。
走到金鑾殿的時候,整個殿內只余一盞微弱的蠟燭燃著,定楮看去,里面赫然有一個人一動不動的跪在那里。
言言想也沒想跑了進去,看到跪著的正是祁逸後,她的糾了起來,他的臉色蒼白,嘴唇已經有點干裂的張著。
「你怎麼來了,快回去。」祁逸本是閉著眼楮的,听到聲響,他睜開眼楮就看到她在他的面前,先是一喜,隨即皺著眉。
言言不理他,從懷里掏出絲帕,擦著他額頭上的汗。祁逸的身子渾身一顫,瞳孔也不停的顫動著,跪了一下午的他已經麻木的沒有力氣,緩緩說道︰「這里不是你來的地方,快回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被罰跪在這里?」言言只是擔心的問著他。
「沒事,只是我在跟父皇拗氣,所以才會跪在這里。我沒事,天已經晚了,你快回去吧。」祁逸努力支撐著,開口要她回去。
見言言不動,他忽然抬高了聲音,「我要在這里跪一整晚,你要在這里陪我一整晚嗎?快回去!」
「都是因為我,才會造成今天的局面,我陪你一起跪!」言言固執的不肯走。
「不是因為你!」祁逸轉過頭不再看她,聲音里帶著抗拒的冷,「現在你已經跟七弟在一起了,就不要再來招惹我了,我這樣不是因為你,你可以大膽放心的回去了。」
「我知道你是故意說這些要趕我走……」
「不要這麼多廢話!」祁逸生硬的打斷她,轉過頭瞅著她,「陪我跪在這里就跟我在一起,要不,你就離開。」
言言僵在那里,沉默良久,咬著牙,走了出去。
隨著她的離去,燈火的火苗驟然跳動了一下,猛的一亮,然後熄滅了。燭火終于燃盡,殿內瞬間一片漆黑。
黑暗中,祁逸就那樣跪著,听著外面腳步聲遠遠離去,心里莫名的抽痛起來,他彎腰趴在地上,胃突然禁臠起來,一陣絞痛傳來,額頭上大顆的汗珠流到光滑的地面。
第二天,祁逸從床上醒來的時候,發現言言正趴在床邊睡著了。他動了動腳,膝蓋還傳來隱隱痛。看著自己的房間,他不知道昨晚她離開之後發生了什麼,只是一醒來,就已經睡在了自己的房間。
「你醒了啊?」只見言言揉了揉眼楮,坐在地上看著他問道。
祁逸扯著嘴角問道︰「我為何會睡在自己的房間里?」
言言站了起來,坐到桌上替自己倒了杯水,一口飲盡後才回答道︰「昨晚我離開後,總覺得不能把你一個人丟在那,就轉身去找你,結果就看到你昏倒了。我就喊了幾個侍衛將你帶回墨陽宮,太醫也過來看了,說是因為胃病發作,痛的暈過去的。」
祁逸苦笑,原來是胃痛。他一直以為那是心痛,她遠去的步子沒有一絲猶豫,也帶著他的心離去了,他只覺得心好痛好痛,那種透徹心扉的痛怎麼可能是胃痛呢?
「太醫說了,你這幾日只能進食一些湯水類的食物,我已經吩咐下去了,你只要每餐認真吃飯,就不會再犯胃痛了。」言言起身看著他道。
祁逸點了點頭,起身準備下床,言言頓時大叫著跑過去,攔著他道︰「你要干什麼,太醫也說了,你的膝蓋都跪腫了,需要好些休息才可下床。」
一種溫暖流淌在心間,祁逸看著她關切的眼神,明明知道那不是愛他,可是,他願意自欺欺人的以為,那是她在關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