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被祁逸握在手心,他似乎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言言忽然覺得臉上滾燙起來,被一個男人這樣握著,還是一個喜歡自己的男人這樣曖昧的握著。
祁逸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微笑著松開了她的手。兩人突然尷尬的坐著,都沒有說話,房間里頓時尷尬著靜謐。言言想起小蘭講的話,出聲打破房間的靜謐,「對了,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他這才想起他來素伊軒的目的,忙道︰「我找飲天監算過,再過幾天就是無月之夜,我準備在那天就離宮,你做好離宮的準備了嗎?」
言言欣喜的點了點頭,她隨時都可以走,這皇宮她是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了,不想看到祁楓愧疚的眼神,不想看到宮里一切的虛偽。
祁逸看著她臉上的欣喜,心底也漸漸柔軟起來,他突然好希望能快點離宮,離開皇宮後,她會不會漸漸的忘了祁楓接受他的愛呢?他開始有了期許,想到可以與言言一起浪跡天涯,他感覺全身的血液都為之興奮,奔騰。
待祁逸離開後,言言就祁楓曾經送給她的那些玉玩古器全都搬了出來,還將以前那些嬪妃送給她的那些玉器全都拿了出來,放在一起。小蘭在一旁瞪大著眼楮看著她將所有的東西擺在桌上,忙的額頭上都浸出了細密的汗珠。
「小姐,你這是要干嘛啊?」小蘭伸手替言言擦著額頭上的汗,看著已經滿滿堆在桌上的玉器首飾。她只見到過宮里其他的主子都是將玉器收好在櫃子里,可從來沒見過像她這樣把所有的東西都搬出來的。
「這麼多東西我也用不著,放在那里豈不是可惜,偶爾擺出來看看也是好的。」言言拍了拍手,看著眼前琳瑯的玉器首飾,心里卻在嘀咕著要挑哪些帶出宮去。雖然來這個朝代這麼久,可是她也一直沒有研究過這些東西,也不知道哪個要好些。轉頭看著正張著嘴看著的小蘭,心想,她至少也是這個朝代的人,應該能分的出哪些東西好些吧。眼珠骨碌著轉了幾轉,言言伸手挽在了小蘭的身上,問道︰「小蘭,你覺得這堆東西中,埋沒了哪件最可惜?」
小蘭皺著眉沉思了好久,才開口道︰「雖然我只是一介奴婢,但還是能分得清這些東西的貴賤的。」
言言听著一陣歡喜,只等她說出哪幾件是貴重的,她就將哪幾件帶出宮去換銀子。言言一直等著小蘭開口,瞪著眼楮等了半天也未見她吐出半個字來。心想,完了,找錯人了。
小蘭似乎看穿了言言的想法,昂著頭嗔怪道︰「小姐是不相信奴婢懂這些嗎?」
言言老實的點了點頭,「你久久未說出這里哪件東西最貴重,我當然只能認為你不懂。」
小蘭瞥了言言一眼,說時遲那時快,伸手從桌上的一堆東西中拿出了一塊玉佩,昂著頭道︰「這堆東西中,這個玉扣最值錢。」
「果然好眼力。」
人未至,聲先到。小蘭的話音剛落,言言的背後就響起了九阿哥的聲音,她接過小蘭手上的玉扣,九阿哥是宮里最痴迷這些東西的人,他說的話肯定沒錯。只是,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玉扣居然會是這堆東西中最值錢的,言言倒有點不敢相信了。
九阿哥笑道︰「你別看它小,這個東西可價值連城呢。」
听到九阿哥的話,言言更加錯愕的看著手中的玉扣,小小的玉扣就價值連城,這未必也太夸張了吧!
似乎看出了她的懷疑,九阿哥接著道︰「這玉扣是由紫晶翠玉經地九九八十一道工序雕琢而成,全天下只此一枚。」
言言突然覺得它燙手起來,她原以為這堆東西中最值錢的也不頂多是將一間鋪子買下來,沒想到它居然價值連城。這樣的東西帶出去當,只怕是沒有一家當鋪能受的起了。她將玉扣小心的放回盒子里面,趁著九阿哥在,她又一一問了他其余物件的價值,心里偷偷的將自己想要帶出去的東西記了下來。
忙乎了整整一個上午,直到房間里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言言迅速將門關好,偷偷的將自己記下的那幾樣首飾和玉器挑了出來,塞到了她早就準備好的包袱里面。急急忙忙將包袱藏好之後,就開始不急不慢的將剩下的東西都放回在原來地方。
滿意的拍了拍手後,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言言只道是小蘭,忙道︰「進來吧。」
听到門被推開的聲音,言言轉過身去,剛想開口,卻見到昭玥站在了她的面前。言言臉上的笑意頓時凝滯,看著已經顧自坐在凳上的昭玥,心里卻無法平靜下來。
「你找我有什麼事?」言言冷冷的開口道,如果之前對她有感激,那現在卻是一點感激也沒有了。或許帶著一點點的恨吧,言言自己也不清楚。
「我已經知道你昨天一整晚都是呆在御陽宮,我只是想告訴你,皇上已經替我和楓哥哥指婚了,那麼現在我就是楓哥哥未過門的妻子了。我不希望在我就要嫁給楓哥哥時,你還跟他有糾葛。」昭玥強硬的說道,言語間分明是在指責言言還去糾纏祁楓。
言言只要想起那刺痛的一幕,她的心里就不舒服,直勾勾的盯著昭玥,「你為什麼會出現在祁楓的房里?」
昭玥沒料到言言會這麼問,眼里頓時有著躲閃,卻還是鎮定坐穩身子,「你也知道,那晚我們都喝醉了酒,醉酒後發生的事都是那麼的突然,我只知道,醒來的時候人就躺在了楓哥哥的床上了。」
言言冷笑一聲,「我真好奇,你怎麼就這麼確定祁楓對你做了什麼?」
昭玥突然站了起來,聲音有著怒意的堅定,「那床上的血跡就是活生生的證明,言言,我知道你在氣我和楓哥哥發生了關系,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我要嫁給楓哥哥了,我希望你面對這個事實。並且,楓哥哥也希望你不要再做些傻事去打擾他。」
「他是這樣說的嗎?還是這只是你一個人的想法?」言言質問著昭玥。
昭玥點了點頭,「早上楓哥哥親口跟我說的,他說以後會好好待我,不會再讓你影響到他。」
言言大笑一聲,「既然你們已經這麼快情意相通了,又怎麼會怕我會影響到你們?」
「雖然我對楓哥哥有信心,但是,我還是不希望會發生一些這樣的事讓他煩惱。該說的我也都說了,希望你能想的開,別再有一些幼稚的舉動。」說著,昭玥匆匆離開了。
言言看著昭玥離去的背影,明明知道是昭玥故意跑過來說這些話離間她和祁楓的,明明知道事情不是這樣的,但她的情緒居然還是受到了她的影響。她更加堅定了她想要逃出宮去的想法。
自從昭玥來過素伊軒後,言言就吩咐了下去,將素伊軒的大門緊緊的關著,不準任何人隨意進來。就這樣過了幾天安靜的日子,雖然每天都會听得祁楓在素伊軒外面站著消息,她始終都未曾露面去見他。
這應該就是冷戰吧,只是這只是她一個人的冷戰,將他拒之門外,不見他,不理他。不想他,她卻做不到。
已經過了好幾天了,言言一直在等祁逸的消息,她想盡快的結束這樣的冷戰。她決定去找祁逸,剛走出素伊軒就看到迎面走來的祁逸,她一臉欣喜的跑過去,正要開口,他卻開口了,「今天晚上正好沒有月亮,我們在子時就實行離宮計劃。」
言言差一點尖叫起來,她終于可以離開皇宮了。祁逸看著她欣喜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擁她在懷里,想要和她一起分享此刻的快樂。
「你們在干什麼?」
正處在興奮中的言言突然听到祁楓的聲音,偎在祁逸的懷里竟忘了掙月兌出來。只見祁楓臉色非常難看的走的他們,言言這才意識到自己靠在祁逸的懷里,忙從他的懷里出來。卻也是不看祁楓,只是朝祁逸使了個眼色就往素伊軒里面走去。
「言言……」祁楓一把抓住言言的手,扯著她就要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在經過祁逸身旁的時候,言言的另一只手被祁逸扯住。
言言頓時被他們一人一個方向抓著手,她突然用力甩著祁楓的手,怒道︰「你快放開我!」
祁楓不放,臉色難看的看向祁逸,「二哥,我有事要跟言言說,你放開她。」
祁逸堅定的看著他,「言言說了,讓你放開她的手。」
「二哥!」祁楓吼了一句,抓著言言的手莫名的用足了力,頓時痛的言言倒吸了一口涼氣,低呼了一聲「痛!」
祁逸看著她突然緊皺的雙眉,驀的松開了她的手,而祁楓順勢往他的懷里一帶,摟著言言就走。
祁逸僵硬著身子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里卻不安起來。言言是有意要他伸開手,因為感覺到她想要掙月兌的力量,他才會松開她的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