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些還在嘲笑著咒罵著言言的婦人們,看到眼前這位公子,年約二十二三歲,身材修長,面如美玉,眉若遠山,一身白衣透著貴雅內蘊的風華,都止住了言語。
她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心跳都加快的跳著。
「對不起,言言,讓你一個人面對這一切。」
言言靠在那溫暖的懷抱里,听到熟悉的聲音時,眼淚也是不由她控制的流了下來。她以為她很堅強,她可以面對這一切,包括周圍人的嘲笑與唾罵。她也真正的做到了,這幾個月以來,每當听到別人的唾棄聲,她都笑著堅強的度過了。
可是,當她突然被感受到被心疼的時候,她恍若找到了可以不堅強的理由,眼淚就這樣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他輕柔的拍著她的背,直到她從他懷里抬起頭,沖她微微一笑,他才輕輕的拉著她的手,「娘子,對不起,這段時間我一直忙著賺錢,卻把你一個人丟在家里,是我的不是。從今往後,為夫會永遠陪在你身邊,再也不離開你和孩子了。」
他的話音剛落,言言仿佛都听到周圍一片的心碎聲。
她也配合著他,「夫君,我不怪你,你也是為了我和孩子才出去掙錢的。在外面很辛苦吧,我們回家。」
言言強忍著笑帶著祁逸往自己的房子走去,直到走進大門,言言終于忍不住大笑起來。祁逸卻是心痛的笑著,眼楮瞟過她隆起的月復部,感覺你是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嚨。
笑的累了,言言才止住了笑,帶著祁逸走到了大廳,才開口問,「真不可思議,你也來這里了。」
「你還說,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幾個月。」祁逸笑著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想著當初他也是第一次出宮,就被眼前的新鮮玩意給吸引住了。
他原以為自己是一直拉著她的手的,當他轉過頭欲跟她講話時,卻不見了她的蹤影。他懊惱自己的粗心,竟把她丟了。當他心急如焚的把所有的地方都翻了個遍都不見她的蹤影後,他就匆忙回到了他們之前住的那個客棧,希望她會找過去。結果,當他在那里等了整整三天之後,還沒見到她去那個客棧,他心里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已經等不及她來找他了,他放了些銀兩在掌櫃的那里,拜托他一有她的消息就通知他。可是,當他在華城整整找了半個多月還沒她的消息後,他就決定到別的地方去找。興許她也是因為找不到他,就跑到別的地方去了。
他找了她好幾個月,幾乎將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但他還是不肯放棄希望,當他來到這里,終于看到了那張他想了無數個夜晚的臉時,他感覺到心都像是被撕裂開來,那種喜悅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他很想沖過去抱緊她,將她揉進他的生命里,不準她再有機會離開。可是,他卻看到了令他刺痛的一幕,她隆起的肚子生生的刺痛著他的眼楮,他感到了一種窒息的心痛包圍著他。
听著周圍的嘲笑聲,唾棄聲,她竟然還微笑著。他的心再一次被扯痛著,只想緊緊的抱著她,替她擋下周圍的一切攻擊。
她的淚水浸透他的衣衫,溫熱的淚使得他的心髒滾燙。他抱著她,感覺到她活生生的在他的懷里,他就下定決心,此生再也不離開她,再也不能讓她受委屈了。
言言看著坐在椅上陷入回憶的祁逸,听著他說這幾個月來他一直都沒放棄找她,心底驀的微微一痛。
「祁逸……對不起!」言言低聲呢喃著,如果當初不是因為她貪玩,也不至于會和他走散,害他找了她好幾個月。
「怎麼說對不起,應該是我說才是,是我不該那時候松開你的手才讓你走丟的,是我讓你受了這麼多的委屈。」祁逸看著她皺著眉,他的心也被牽扯的皺著,痛著。
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定定的看著她,道︰「言言,你當時怎麼不曾去客棧找我?」
「我忘記了回客棧的路了。」言言吐了口氣,當時她有想過回客棧,可是那時候她們是半晚去的客棧,一大早就跑出了客棧,她根本就不記得客棧的路怎麼走。
「那後來呢?」
言言看著他,將自己這幾個月的賺錢生活添油加醋的講著,卻省掉了其中她呆在祁裕府里的那一段。或許是她不願意再想起那段日子吧,那段對別人有著愧疚的日子。幾個月過去了,他應該也慢慢的淡忘她了吧。
祁逸看著她一會笑一會郁悶的表情在講著她的經歷,他的眼楮一直都未曾離開過她隆起的月復部。當她講完後,他終于忍不住問她,「這個孩子是誰的?」
他的話音剛落他就後悔了,因為他看到了她眼中的幸福的神色。他很想保持冷靜,但心里無法克制的妒意,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這孩子是祁楓的。」言言模著月復部,輕輕的說著。感覺到肚子里的孩子踢了她一腳,她高興的笑出了聲。
其實他已經猜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只是,他卻執意要听到她親口說出來才肯相信。可是當他听到答案時,陡然間覺得五髒六腑一陣劇痛,喉嚨一陣痙攣。
兩個人都沒有作聲的坐在大廳,言言一直都輕輕的模著月復部。
自遇到祁逸後,言言所有一切都被他安排的妥當。他給她換了一處更大的宅子,說是她以前往的地方太小,以後要是將孩子生下來後會很不方便。他還請來了好幾個侍女伺候她,不容她拒絕,他說是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著想,只是為了讓她肚子里的孩子安然的出世。
言言突然間覺得這樣的生活又開始有點不真實了,她以為她是在做夢,夢醒後又是一個人。可是,祁逸又是真實的出現在了她的身邊,在她需要人照顧的時候,他真的出現了。突然間她似乎找到了依靠,一人人懷著孩子實在是太辛苦了。但她卻並不後悔有這個孩子,她甚至比任何一個人都期待他的到來。
今天,天空中飄著毛毛細雨。縞白的雨飄在開得燦爛的花朵中,卷融著一陣又一陣清淡的飄香,夾帶著雨絲飄進房間里。
言言倚在窗邊,望著窗外靜謐的下著雨絲,忍不住伸手去接。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急喝,手驀的被祁逸拉回。
祁裕走進房里的時候,看到她正好趴在窗欞上,房間里是充斥著藥味,那是他每天為她準備的安胎藥的味道,听大夫說,喝了這安胎藥,到時候生小孩時就不會很痛。
當他看到她伸手接著雨絲的時候,他嚇的沖過去將她的手拉回,忙用衣袖替她擦干手,責怪道︰「這樣會感染風寒的,你現在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不能因為生小孩而落下病根,大夫說了,最後的這兩個月不能讓自己的身體出現一點點毛病,否則都會落下病根的。」
言言冰涼的手瞬間被他捂的溫熱,最近他經常開口就是大夫說,感覺他比她還緊張,仿佛生孩子的不是她。
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她隆起的月復部,他的目光稍稍一暗,心驀的被扯痛了一下。卻還是忍不住伸手輕輕的放在了她的月復部,當他的手覆蓋在他便便的月復部是,肚子里的孩子突然一動,祁逸的手像被針刺到似的猛地抬起手,一臉古怪的看著她。
言言看著臉上的表情古怪,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卻還是一臉古怪的盯了她的肚子一眼,又古怪的看著她。
言言想,如果不告訴他這是孩子在動,他只怕會一直這樣古怪的表情看著她,忙笑道︰「是孩子在動,當你將手很輕很輕的放在上面的時候,他都會覺得有一股力量在壓著他,就會在肚子里表示反抗,所以才會動。而且,跟他講話,他也會有所感應,有時候我笑的時候,就能感覺到他在肚子里踢我。」
「真的嗎?我跟他講話,他也能听到到?」祁逸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後,緊緊盯著她隆起的月復部。
言言被他瞧的不好意思起來,忙轉身道,「他馬上就要出生了,當然會對外界所發生的事情有所感知。只是,他太調皮了,每天都在肚子里鬧騰個不停。我在想,他應該是個男孩,不然,怎麼會這麼調皮。」
「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祁逸怕她累著,扶著她到床上躺了下來。看著她臉上幸福的笑容,他的情緒也被扯動了。
「男孩女孩我都喜歡。」她笑著模了模肚子,像是很滿意她的回答,他在肚子里踢了她幾下。
祁逸拉著被子在她身上蓋好,笑道︰「如果是女孩的話,肯定像你,漂亮可愛。如果生個男孩的話,應該會像……」
祁逸突然頓住,想到祁楓,他錯過了他人生中值得最快樂的時刻。言言也因為他突然停住想到了祁楓,挽起嘴角接著道︰「如果是個男孩,也會像我一樣,因為他畢竟在我肚子里呆了十個月,不然,不白白呆在我肚子里十個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