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已有幾日,自那日進宮後,言言一直呆在風王府,倒是夏樂樂每天都要隨祁楓去上朝,直到下午才隨祁楓回到府里。
言言也樂的清閑,正好可以借此機會,一個人欣賞著這偌大的風王府。王府很大,每一處無不精致素雅,一種淡淡的韻致悄然綻放著。
今日的陽光不是很刺眼,淡淡的灑在人的身上,很是舒服。夏樂樂與祁楓又去宮里了,言言沒有要谷蕊跟著,獨自一人走在王府里她不曾去過的院落。
言言覺得自己就像是住在一個仙境里,每天都會有新奇的事感染著她,讓她感受到祁楓的真心。
眼前正是一處院落,滿院的楓樹無疑是此院落的中心。抬頭看去,正好看到上面三個大字——秋言閣。
原來,他還記得他曾經答應過她,每年的秋季要陪她看滿樹的紅葉。
此時已經是初冬,楓樹上的偶有幾片枯葉垂掛著,一陣風吹來,在樹上掙扎著翻滾了幾下,便搖曳著墜落到枯葉堆中。
言言聞著淡淡的樹葉香,閉眼想像著秋日里,這里會是如何的美?嘴角不由的挽起,似乎就置身在了紅葉飄飛的楓樹下。
她好像听到了啼啼鳥叫聲,听到了潺潺的流水聲,還有風兒與紅葉纏綿的聲音,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其實,她想要的只是安靜,可以無憂愁的生活在一片安靜中。
正欲推門而入,身後就傳來一陣腳步聲。似乎跑的急,言言听到一聲跌倒的聲音。轉身只見谷蕊趴在地上,一臉著急的神色。
「小蕊,你沒事吧?」言言急忙快步走到她的身邊將她扶起。
「福晉,您快去前院吧,三殿下來了。」谷蕊不顧身上的摔疼,急道。她只要一想到那日見到的祁裕,心里有隱隱發麻。
才剛走到前院,言言就看到祁裕負手而立,身旁的樹影遮住了他臉上的表情,言言隔的遠,無法看清他的臉。
很明顯,祁裕是來找她的。祁楓每日都要帶著樂兒去見皇上,也要等到下午才可帶樂兒回府。現在這個時間,祁楓正好在皇宮里跟在皇上和樂兒的身邊。
「祁裕,你是來找祁楓的嗎?不過,他現在在皇宮,你要見他就只得等到他下午回來才可見到。」言言明知顧問,輕聲道。
她的聲音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祁裕只覺得心口被狠厲的刺了一刀。抬眼看著她,她臉上的表情竟跟她的聲音一樣,平靜如水,毫無波瀾,就連小小的漣漪也不曾出現。
祁裕凝視著她,他不甘心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生活在風王府。她不能就這樣以七福晉的身份生活在這里。他只覺得手指不受控制的攥緊了,他要眼前的這個女人,他還是不甘心,就算她已經有了孩子,他還是要她。
這麼多年來他對她的思念與日俱增,更是忘不了她身上的香氣。他暗自發誓,無論如何,不管用什麼手段,他都要她,也更要這個江山。
有了江山,她就會是他的。
「為什麼要這樣說話?你明明知道我是來找你的。」祁裕向她走近了一步。
言言抬頭看著他,後退了一步,凝聲道︰「祁裕,你已經有了妻室,就應該花更多的心思在你的妻子身上,而不是我。」
祁裕突然想狠狠把她掐在懷里,他受不了她對他的疏離。他一步一步的靠近她,逼著她一步一步往後退,直到听到一聲嘲諷的聲音才止住腳。
「三哥,原來你在這啊。我還在想,你匆匆離去會有什麼事要處理,原來是來七哥的府里看七嫂的。三哥你真是費心了,知道七哥在宮里要陪著父皇,還特意來府里陪七嫂。」
言言抬頭看向祁裕,只見他臉上一片暗沉的惱怒。而九阿哥也是一臉的嘲諷,絲毫不怕祁裕。
「你來這里干什麼?」祁裕的聲音冷冷的響起,卻是沒有抬頭看九阿哥,但他臉上已經是鐵青一片。
「七哥怕七嫂在府里悶著,要我帶七嫂出去散散心。正好小夕替我生下一個兒子,我可以帶言言去府里傳授一些經驗,也順便散了心。」九阿哥笑道,卻是臉笑眼不笑,看向言言,才真正的笑道,「七嫂,我們現在就走吧。」
言言點了點頭,越過祁裕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他身上隱隱散出的怒氣。她逃也似的離開了風王府,隨著九阿哥的馬車離開。
祁裕僵硬的轉身走了出去,跳上自己的馬車,卻並未回府,而是往城東方向的而去。馬兒跑了一陣,在一處豪華奢侈的府邸停了下來。
他從馬車上跳下,負手走了進去。才剛走到前院,就看到一個雍容華貴的女子在責罵著一個婢女,地上還躺著摔碎的瓷片。
「昭玥,怎麼生這麼大的氣?」他走近坐在一旁,凝聲開口。
薄怒的女子瞪了站著的婢女一眼,怒氣未消的吼道︰「你們都快滾下去,不要在這里礙手礙腳的了。」
說完,她猛然坐下,身上還隱約透著怒氣,嘴里還在恨恨的罵著,「真是一群蠢奴才,沒有一個能讓我省心的。」
「還是留著這點氣吧。」
昭玥一愣,睜大眼楮,疑惑的問著,「裕哥哥怎麼會這麼說?」
「你還不知道?」祁裕顯然也是意外,轉念一想,她不知道也實屬正常,將言言住在風王府的事情完整的說給了她听,還有夏樂樂深受皇上寵愛一事。
听完,昭玥果然憤恨地起身,咬牙切齒,道︰「沒想到,過了六年,他還是找到了夏言言,還有了孩子!」
「昭玥,難道你不覺得可恨嗎?你的一片真心就這樣被視而不見,甚至還遭到唾棄,你不覺得要做點什麼嗎?」祁裕在一旁煽風點火道。
昭玥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看,想著自己嫁了一個一無事處的男人,她的心里就有恨。她恨他即使違抗聖旨也不娶她,她恨他,是他逼她嫁給了這樣一個男人。
「要不是祁楓的拒絕,我怎麼可能會賭氣嫁給這樣一個一無事處的男人。我不甘心,我哪里比不上夏言言,他竟然可以為了她而誓死都不娶我。」昭玥的手指攥的很緊,似乎想要捏出水來才甘心,全身不停的在顫抖著。
祁楓的眼里散出一抹邪笑,湊到昭玥的耳邊低語了幾句。昭玥听完也是點了點頭,臉上猙獰的笑著。
市集上,一輛精致的馬車在路上跑著。突然輪子不知道踫到一個什麼樣的障礙物,顛簸了一下,言言差一點就與車內的地面親密結合。
在車內坐好,言言穩了穩情緒,「謝謝你替我解圍,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祁裕。但,你怎麼會突然出出在風王府啊?」
從風王府出來,言言就覺得一切並不像那麼湊巧。
「我怎麼可能會那麼巧出現,本來我是在回府的路上的,只見到你身邊的那個婢女沖到我的馬前,說是要替你去解圍。」九阿哥淡淡道,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言言。
言言猜到了他口中的那個婢女應該就是谷蕊,抬頭,看到九阿哥異樣的目光,慌忙轉身掀開車上的布簾,笑道︰「這京城永遠都這麼熱鬧。」
「言言,你在逃避什麼?我已經知道了,三哥也喜歡你,對不對?」
听聞九阿哥的話,言言才放下手中的布簾,嘆了口氣,道︰「我們能不能不說他?」
九阿哥適時的閉嘴,馬車已經到了,他率先跳下了馬車,伸手將言言從車上扶了下來就帶著她去蘇夕的房間了。
言言在九阿哥的府里直到呆到傍晚祁楓才將她接回風王府,祁裕白天到過府里的事他自然也是知道了。
言言看著他陰沉著臉坐到床邊,知道他肯定是生氣了。忙走到他的身邊坐下,拉著他的手,輕聲道︰「祁楓,我與他沒什麼?你是不是在生氣啊?」
「當然生氣。你都已經有了我的兒子,祁裕還來找你,我能不生氣嗎?」祁楓老實的承認,他確實生氣了。心想著,言言現在畢竟還未嫁給他,雖然已經有了夫妻之實,王府里的人也都稱她為福晉,但外人看來,他們只是住在一起,卻並不是夫妻。
「你在想什麼?」言言見他不說話,伸手推了推他。他準備的擒住了她的手,堅定的看著她,眼楮也未眨,道︰「言言,嫁給我吧,讓我給你一個名分。」
言言震驚的抬頭看著他,他並不像是開玩笑的模樣。她點了點頭,看到他的眼楮里忽然露出的興奮,也上微微一笑。
他驀的伸手將她攬在懷里,下鄂頂在她的發頂,一直摟著她講著心里話,直到深夜才擁著她入眠。
次日,醒來的祁楓發現言言不在房間里,頓時發出了一聲大叫聲,極快的將衣服穿好,剛打開門,就看到她安靜的坐在院子里。
他帶著嗔怪的眼神走近她,不由分說的將她拉著摟在懷里,霸道的宣布,「以後不許你起的比我早。」
言言在他的懷里輕笑一聲,點了點頭。他是怕她突然消失吧,想著,心底暖暖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