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逸沖過來扶住言言,盛怒地朝他吼道︰「你打了她?你不是很愛她的嗎,你舍得打她嗎?」
言言的臉色煞白的抬起頭,嘴角有一絲血絲。看著祁逸質問的怒容,臉上已經是一片鐵青,扶著他的手急劇緊縮。
眼看著他就要揮拳去打祁裕,言言立刻拉住了祁逸的手,轉頭看向祁裕,冷笑道︰「這一巴掌就當我是還你六年前對我的照顧,從此,我不想再見到你。」
說完,言言拉著祁逸的手就走。他此時臉上的怒氣盎然,在言言的強拉硬拽下,才被言言拖到馬車上。林芯擔心的看著她的臉,「言言,是不是很疼?」
她搖了搖頭,「我已經沒事了,只是有一點點麻,不疼了。」說完,她轉頭看著祁逸,見他臉上還有怒氣,急著又開口道,「祁逸,我知道你是關心我。這一巴掌也是我所期望的,至少,我就不用再對他愧疚了。」
祁逸並未抬看她,他在心里懊惱著不該讓她單獨去跟祁裕講話,他恨自己沒有保護好她。看到她嘴角的血絲,他覺得自己都快呼吸不過來,心髒渀佛被一只手無情的伸進胸膛,活生生的帶著血骨扯了出來。那種痛徹心扉的痛,讓他差點窒息。
「祁逸——」言言低聲喊著。
林芯拉著言言的手,一臉的憤然,「什麼叫對他有愧疚?男人就不該動手打女人,你為什麼攔著祁逸不讓他教訓一下祁裕,他實在太可恨了。」
言言瞥了林芯一眼,看著她火上澆油,心里頓時一急,「我知道你們都關心我,只是有些事,你們不知道。我覺得我曾經對他有所虧欠,今天他的這一巴掌,正好可以讓我放下心中的愧疚。」
林芯不解的瞥了她一眼,舀著帕子擦了擦她嘴角的血跡。不小心手上的力度重了些,言言頓時低低吸了一口氣,遭來林芯一聲低罵,「活該。」雖然在罵她,手上的力度卻是輕了些,看著她的眼神也柔和了些,「回去我蘀你擦藥,我房間里有烏沂國的藥,很有效。」
言言輕輕一笑,嘴角傳來隱隱的痛。看到林芯驀的一笑,她猜也猜到了自己此時臉上的表情肯定很搞笑。
回到風王府內,言言就到林芯的房間里去擦了點藥。也真是神奇,烏沂國的藥還真靈,擦在臉上涼涼的,臉上也頓時有種如臨春風般舒適。
走出林芯的房間,言言偷偷溜回了自己的房間,怕谷蕊見到會大驚小怪。才剛關上房門,就听到有敲門聲。打開門時,祁逸手里舀著一瓶藥膏遞到她手上,「這個你舀著擦臉,會好的更快。」
說完,他轉身就走。
「祁逸——」言言月兌口喊住她,看到他的身影微微一滯,並未轉身,她低低道,「謝謝。」
看著他回到房間,言言才關上房門。坐在床上,將林芯給她的藥和祁逸給她的藥放在一起,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不是被祁裕打了一巴掌而哭,只是眼淚就這樣不受控制的流下來了。躺在床上想了好久,才知道自己是為自己哭,哭自己的沒用,沒有找到陳四,哭自己太懦弱,不敢將是祁裕陷害的真相告訴祁楓。她沒有證據,不能就這樣去告訴所有的人,祁裕就是背後的幕後黑手,也怕祁裕再使計害祁楓。
是夜,言言起來,發現臉上的紅腫早已經消失了。不得不感嘆烏沂國的藥還真是神奇,走出房間的時候,她有意的朝祁逸的房間望去,只見他的房間里並沒有點燈。她走到林芯的房間里,看到林芯正趴著桌上,伸手在油燈的火焰上穿過來又穿過去。
看到她進來,林芯立刻坐了起來,拉著言言在她旁邊坐下,「言言,你起來了,我一個人都快無聊死了。」
「祁逸呢?你怎麼沒有去找他?」
林芯頓時支支吾吾起來,「噢,你問祁逸啊,他,他在睡覺呢。」
「睡覺?」言言有些不信的看著她。
「是……是啊。」林芯起身站了起來,「他回來就在房間里,一直都沒出來。我的房間門一直都是開著的,沒看到他出來。」
言言見她神色有些緊張,轉頭看向祁逸的房間,笑道︰「那他肯定沒吃晚飯,我們去叫他吃晚飯吧。」
說著,言言起身就走。林芯立刻上前拉住了她,急道︰「他睡覺前說不想吃飯,讓我們晚上不用叫他。」
「他只是說晚飯的時候不想吃飯,現在應該餓了,我們去叫他吧。」說著,她拉著林芯的手就往祁逸的房間走去。林芯暗惱的跺了跺腳,任由著言言拉著她去祁逸的房間。走到房門口,言言敲了敲門,「祁逸——」
房間里沒有任何聲音傳出,言言又再叫了幾聲。幾聲後都沒有回音,言言驀的推開了門,屋內一片漆黑。今夜天上又無月,房間里更加的昏暗。言言將桌上的燈點開,房間里立刻亮了起來。言言首先就向床上看去,只見床上的被子都沒有動過的痕跡。
「那個,言言,其實我不想騙你的,祁逸他……他出去了。」
「他是不是去找祁裕了?」言言微蹙著眉。
見林芯既沒點頭也沒搖頭,言言就已經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了。轉身就往門外走,正好看見走進房間的祁逸。他負手而立看著她,「你們怎麼會在我房間?」
林芯立時走到他的面前,沖他眨了眨眼楮,惱道︰「你不是跟我說在房間里睡覺的嗎?怎麼從外面回來。」
「發現睡不著,就出去走了走。」祁逸的眼光落在言言的臉上,那里雖然已經消腫了,但只要一想到那里被打的腫了起來,心就痛的無以復加。
言言看著他的眼楮,他的身上好像並沒有傷痕,應該不是去找祁裕了。心想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輕輕一笑,「看你晚上沒有吃東西,我和林芯也沒吃,我們一起去吃點東西吧。」
「不了,我累了,想早點休息,你們去吧。」
言言只好和林芯一起離開了房間,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走到院子的時候,林芯也說自己不餓,回到了房間。言言也沒有心情吃東西,去夏樂樂床邊看著他睡了一會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忽然,腦海里驀的回想著在祁逸房間的那一段時間,祁逸好像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而且,他的手是放在身後的。
她立刻起身去了祁逸的房間,沒有敲門就直接推開了門,見到的是林芯正在蘀祁逸擦著藥。兩人听到門被撞開的聲音,同時轉頭朝門口看去。祁逸驀的將手臂上的袖子放了下來,輕聲道︰「言言,你有事嗎?」
她走到他的身邊,執意挽起他的袖子,見上面有好幾處紫青的傷痕。她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執意挽起他另一只手上的袖子,上面也有好幾處傷痕。
「言言,這是……」
「你是笨蛋嗎?我說過要你去蘀我找回公道嗎?你為什麼要多管閑事去找祁裕啊,你以為你去找他打一架,就是蘀我把被扇一巴掌的仇嗎?」言言有些控制不住的沖著他低吼著,他真是笨蛋。
「言言……」
「還有你,林芯,你還幫他瞞著我,你早就知道他是去找祁裕,為什麼不告訴我。我知道你們關心我,可是,看到你們為我受傷,我真的好傷心。」言言說到最後,竟有些哽咽了。
林芯和祁逸坐在一旁看著她,直到言言慢慢平靜了下來,祁逸才開口道︰「言言,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什麼不是我想的那樣的,難道你手上的傷痕會騙我嗎?」
祁逸微嘆一口氣,柔聲道︰「本來,我是要去找三弟的。但是,在去三弟的府上時,我在市集上以為看到了陳四,就去追。這些傷都是摔傷的,不是被打的。」
林芯點了點頭,將手里的藥放到床旁的小桌幾上,「一開始,我是知道他是去找祁裕,不告訴你,是怕你擔心。我也是剛剛蘀他擦藥才知道,他是在街上踫到了一個長得像陳四的人,才會一路去追。結果追錯人了,那被追的人以為他是搶東西的,也是一路的跑。因為跑的急,他才摔倒在地上,手壓到了地上凌亂堆著的碎石。」
言言再仔細朝他的手臂上看去,倒真不像被打傷的,不由的臉一紅,知道自己是誤會他了。
「手,還好嗎?」言言輕聲問道。
祁逸沖她輕輕一笑,「擦了藥,沒事。其實已經不疼了,只是看上去有點嚇人。」說著,他立時將袖子放了下去,蓋住了手上的傷痕。
房間里頓時沉默了下來,言言慌忙找了個理由離開了房間。坐在自己的房間里,想到之前到他房間里說的那通話,臉上就一陣發燙。手突然模到了床上一模一樣的兩瓶藥,想了想,舀起了其中的一瓶就走到了他的門口。
正要敲門時,他突然打開房門。兩人都被對方嚇了一跳,言言平靜的下來,將手上的藥塞到他的手,轉身就跑,「這藥還是你擦吧,我實驗過了,很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