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打擊樂聲就像是萬馬奔騰一樣在徐超的耳邊爆響著,讓頭暈的厲害的他再也睡不著了,迷迷糊糊的睜開沒睡醒的眼楮,側耳一听,就知道這打擊樂的聲音是從南面小屋里傳出來的。
那間小屋里住著的那位搞音樂的小伙子什麼都好,就是半夜三更的倒弄他那架子鼓這一點最頭疼。
往日里,徐超或許也就忍了,只是今晚喝的太多,頭暈的厲害,而且疼得厲害。
「鉤日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他嘴巴里噴著酒氣,小聲嘀咕著,就想坐起來,但是他的身子一動,忽然就意識到,情況有點不對勁。
他自己所謂的床就是一個二十厘米厚的床墊子,直接擺在了地面上,睡著很軟,但是現在身子底下的這張床明顯硬了很多,只是腦袋下面軟軟的,感覺不像是徐超自己那個蕎麥皮的枕頭。
更加主要的是,他明顯感覺到,有一根腿從旁邊伸過來壓在自己的大腿根上。
橘黃色的燈光有些昏暗,但這不影響徐超的基本視力,把腦袋下面的東西模出來一看,徐超第一時間就看清了,這是幾個五顏六色的女式內褲;再看看伸腿過來的那個方向,海露很沒品的歪歪斜斜的睡在一邊,身上的衣服倒是整整齊齊,寬大的領口歪在一邊,露著半條很深邃的溝,貌似極具誘惑,只是她嘴角上微垂著的涎水破壞了美感——壓在徐超大腿根上的那根腿就是她的。
「該死!」
徐超隱隱約約的記起來一些喝醉之後得事情,只是南面小屋里傳出來的打擊樂聲嚴重影響了他的思考,讓他本來就不怎麼清醒的腦袋越發混亂。
好在……好在自己和海露身上的衣服都還在,沒出什麼大問題……
他把海露的腿小心翼翼的搬到一邊,踉踉蹌蹌的下了床,開門出去,潮濕的冷風撲面而來,讓他渾身打了一個小小的哆嗦。
南面小屋燈火輝煌,走廊里面听到的打擊樂聲更響亮更讓人煩躁。
徐超揉揉自己的眉頭,敲了敲南面南面小屋的門,稍等一下,見沒人搭理,徐超加大手上的力量,使勁敲了幾下。
打擊樂聲終于停止了,房門呼啦一聲朝著里面拉開。
開門的就是租房的那個小伙子,二十五六歲的年紀,赤著上身,額頭上纏著紅色的絲帶,手里還握著鼓槌。
小伙子橫眉豎眼的問道︰「有事嗎?」
徐超說︰「大哥,明天白天還有事呢,麻煩你別折騰了,沒法睡啊!」
小伙子橫橫的上下打量一下徐超,說︰「行,最多再敲三個小時,你睡你的去吧。」
說著, 當一聲把門關上了。
三個小時?
麻痹剛剛徐超臨出門前無意中看見時間,現在已經是凌晨四點多了,三個小時以後就天亮了!
這小伙子這不扯淡嗎?
徐超大怒,一腳揣在小伙子門上,吼道︰「你出來!」
小伙子抄著一把菜刀拉開門,拿刀片子指著徐超的鼻尖,也吼了起來︰「你想干嘛?找死嗎?」
「你敲你的鼓我不反對,但是你敲鼓吵得我沒法睡覺那就不行!」
徐超哪里怕他,手里拿個菜刀,一看就是嚇唬人的︰「我告訴你,別以為拿把菜刀我就怕你。從現在開始,晚上再讓我听見你敲一聲,我就把你的鼓給你砸爛。」
「去你麻痹的!」
小伙子眼一瞪,真動刀不敢,卻是抬腳踹向了徐超的肚子。
徐超身子一錯,避開他的這一腳,揚起右臂來,一巴掌拍在了小伙子的臉上。
「啪!」
清脆的打臉聲和臉蛋子上火辣辣的感覺徹底激怒了小伙子,揮起菜刀,朝著徐超砍下來,嘴里罵道︰「你麻痹敢打老子,不想活了是吧?」
徐超故技重施,身子再退,但後背一疼,居然是在不知不覺之間退到了牆根的位置。
刀在頭頂,退無可退。
望著被小伙子高高揚起的菜刀,在不經意之間,徐超的雙眸之中閃出一道淡淡的青光。
硬生生的,徐超的身子擦著東牆,向南挪出去了一米,貼到了小伙子門口的窄牆上。
幾乎與此同時,小伙子手里的菜刀狠狠的砍中了東面的磚牆,爆出了幾點火星。
這個家伙居然還真下的去手!幸好是徐超躲開了,如果沒躲開,這一刀下去,就算只是砍在徐超的肩膀上,也會砍斷幾根骨頭!
徐超輕哼一聲,眼看小伙子回轉過身子,又要揮刀,腳底下一頓,整個人貼著背後的南牆向上輕輕躍起,又是一巴掌揮出去,抽在了小伙子的腦門上。
不待小伙子回過神來,徐超手底下不停,另一只手同樣加入了戰團,抽打著小伙子的後腦勺。
「你麻痹……」
小伙子的嘴巴里不干不淨的罵著,只覺自己的腦門和後腦勺上接連吃痛,他發狠想要耍刀,可是徐超手一撥,他手里的菜刀不自覺的月兌手飛出,夜色之下,這菜刀竟是飛出了走廊,飛向了不遠處那條干涸的小河。
局面沒有太大的變化,小伙子依舊處于完全被動挨打的狀況,唯一變化的是他剛剛是腦門和後腦勺挨打,現在換成了腦袋的左邊和右邊。
徐超手底下不停,一下一下抽的小伙子的眼冒金星。
但在點點金星之間,小伙子隱約看到,徐超的個子貌似高出來很多,面對著自己這將近180厘米的身高,徐超的身子竟然隱隱呈現出前傾的趨勢。
這得要多高的身高?!
下意識的,小伙子微微低頭,卻見徐超的整個人仿佛懸停于地面之上,一雙腳緊緊的緊貼在背後的牆壁上。
徐超居然是站在垂直的牆上,狂抽小伙子的腦袋!
「媽呀——」
小伙子雙腿一軟,尖叫一聲,整個人直接摔在了地面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恐懼的望著眼前的徐超。
不知道什麼時候,徐超已經是站回了地面之上,用一種極度蔑視的眼神望著小伙子兩腿之間慢慢洇出來的不規則陰影,冷冰冰的說道︰「記住我的話,從現在開始,我不想再听到敲鼓的聲音。還有,把走廊給我打掃干淨,再特麼露天的走廊,一股尿臊味也不好聞。」
說完,直接回自己屋去了。
望著徐超的背影,小伙子渾身哆嗦著,想要問點什麼,卻終究是沒有問出口的勇氣。
他總不能去問︰哥,你究竟是人是鬼?怎麼能在牆上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