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配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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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側坐在石凳上，姿態嫻雅的楚芊芊看著凌無雙微笑的臉，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無雙妹子，我知道你對我有些誤會，以為我是為了雲莊主才說這些話。"
凌無雙听完這句就覺得有些牙疼，您不是為了師父，是為了我麼？
果然楚芊芊接著說道︰"無雙妹子，其實姐姐是為了你。"
凌無雙覺得自己眉心跳了兩跳。
"自古情愛之事，受傷的大多是女子。雲鬢亂，晚妝殘，帶恨眉兒遠岫攢。斜托香腮春筍女敕，為誰和淚倚闌干？無雙妹子，若是真走到了天不遂人願的那一步，你就算肝腸寸斷，又哭給誰看？"
凌無雙用自己面前的空盤子將風墨清面前半盤子點心換過了，繼續捻起一顆，看了看楚芊芊，點點頭給了一個極富鼓勵的表情︰"嗯，楚小姐你繼續。"
"無雙妹子，良藥苦口，忠言逆耳，姐姐今天說的一切，或許你不願意听。不過即便你不願意听姐姐也不忍心看著你此時年少無知，日後悔不當初。婚姻大事，豈是兒戲，你以為就憑著兩情相悅？何況你又知道你所謂的兩情相悅是真是假？便算是真，情之一字，最是靠不住，等到情愛不再的那一天，妹妹你該如何自處？"
凌無雙看著一臉痛心疾首的楚芊芊，實在是頗為無語，這楚大小姐，還真是個熱心人。這就是傳說中的皇帝不急太監急麼？呃，這個比喻似乎不太恰當，嚴格來說，楚大小姐當然不是太監，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為一個太監，呃，雖然嚴格來說自己也不是皇帝，但是呢，也不會說完全不可能成為皇帝…………
風墨清看著不知道神游到何方的凌無雙，輕輕咳嗽一聲，凌無雙還是沒有任何反應，眼楮看著楚芊芊的方向，繼續發呆。
楚芊芊瞪著右手拿了一顆精致點心，自顧自在那兒發呆的凌無雙，臉色鐵青，深呼吸，再深呼吸，這賤人以為她是誰！敢這麼不將我楚芊芊放在眼里！我好心好意對你一番好言好語，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是不是？
在這兒給本小姐神游發呆根本沒有听見本小姐說什麼是不是？以為雲出岫現在護著你，尾巴就翹到天上了？哼，姐要捏死你跟捏死一只螞蟻有什麼兩樣！真以為雲出岫會為了你這個小賤人得罪司空家和丞相府？
放在石桌下的拳頭握得不能再緊，眼看著臉色越來越黑的楚芊芊就要爆發，水盈盈突然輕笑一聲開了口︰"想是我們水府中的廚子做的點心真是對了無雙妹子的胃口，你看，吃完了一盤，又將墨清的拿過來，這還不夠，敢情還在這兒仔細品味，回不了神了？"
說著伸出手輕輕推了凌無雙一下︰"無雙，無雙？"
凌無雙正在思考皇帝和太監這個比喻的恰當性，被水盈盈這麼打亂卻也不惱，微微一笑，接著將手中剩下的半個點心放到嘴里︰"這賞花會是不是結束了？要是結束了我就該走了，我跟墨清姐姐還有事呢。"
楚芊芊聞言終于忍不住冷笑一聲︰"凌無雙，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我是哪個路過的路人，可以隨便打發的？"
"楚大小姐，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就听不懂了。你來看青軒，原本跟我沒什麼關系，姐姐你是不是過于崇拜我，自己又不好意思直說，非要借著水姑娘請我來和你一起賞個花。
賞花就賞花吧，你還非要給我講故事，我是乖乖听你講故事了啊，也覺得你講得很好啊，這還不夠麼？難道楚大小姐你對我的崇拜之情已經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到了一刻看不到我都不行的地步，所以死活不讓我走？
還是楚小姐還想要一個我的簽名，只是羞怯不好開口？這有何妨，想要你就說嘛，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想要呢？"說著轉身看著嘴角有點抽搐的水盈盈︰"水姑娘，能不能讓丫鬟去取紙筆來，我幫楚小姐簽個名。"
楚芊芊此時臉色已經由青變黑，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里蹦出來︰"凌，無，雙，你，不，要，得，寸，進，尺。"
凌無雙站起身來拍拍手，低著頭撫平袖子上一絲褶皺︰"楚大小姐，您能好好說話麼？有話你就直說嘛，你不直說我只能理解成字面上的意思咯！"
楚芊芊黑著臉瞪著凌無雙半晌，忽然冷哼一聲︰"你就算在這里裝傻又如何？言語間佔些便宜又能怎樣？我好心好意勸你，你自己不識好歹，到時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不要來怪我事先沒有跟你說清楚！就憑你，也想癩蛤蟆吃天鵝肉，飛上枝頭變鳳凰？就憑你，也想嫁給雲出岫？也不找面鏡子照照自己的模樣，你哪點配得上他！"
凌無雙墨玉眼眯起來，上上下下打量了楚芊芊幾遍。楚芊芊被她看得心里隱隱發毛，暗道這小丫頭片子，這目光怎麼這麼滲人，莫非果然有什麼妖術不成！那叫莫如風的說的對，什麼不死，果然是個妖孽！
看著眼前看似趾高氣揚實則色厲內荏的楚芊芊，凌無雙眼角余光恰好撲捉到水盈盈眼中閃過的一絲極難察覺的笑意，知道自己若是此時直接和這楚大小姐來上一場硬仗，只是合了水盈盈的心意。
當下微微一笑︰"楚大小姐，多慮了。第一，配不配的，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這得看師父怎麼說。第二，你如今還不是我師娘，並沒有教訓我的權力。第三，退一萬步，假使哪天你真的成了我師娘，當然，這個可能性是不存在的，即便山無稜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也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所以也就不用說了。"
說完瞟一眼水盈盈，再回來看著楚芊芊很是懇切︰"楚大小姐，我要是你，與其花時間在這里給我講故事，不如好好去師父面前獻獻殷勤，譬如打听一下師父愛吃什麼菜之類的，如水姑娘一般，每天給師父煲一個師父最愛喝的金絲魚湯，我覺得是不是更靠譜一些？"
懶得看楚芊芊看向水盈盈的眼刀，凌無雙拉起風墨清，不再做絲毫停留︰"這次真得失陪了，我確實有事，」揮揮手，「嗯，就不用送了！」
沿著青石小路走回去，凌無雙腳步輕快，深吸一口花香，這大冬天的還有開得這麼好的扶桑花，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風墨清拍拍凌無雙的手︰「我說無雙妹子，平日里沒看出來，你可真是個伶牙俐齒的。」
「墨清姐姐，」凌無雙轉過臉來，一臉委屈，倒將風墨清嚇了一跳︰「你方才都不幫我，就放著我一個人去跟那兩個惡婆娘斗，你好狠的心…………」說著鼻子微微一抽，眼中晶瑩。
風墨清抽抽嘴角︰"你還用得著姐姐我幫？你這鐵齒銅牙，一張嘴就能將那位大小姐氣個半死，還用得著我幫？"伸出手拉住凌無雙的胳膊︰"不過無雙妹子，姐姐我更喜歡你了，你做我嫂子吧，你看你那個師父，這還沒怎麼著呢，就招了這麼多爛桃花，真的不靠譜！"
凌無雙︰"…………"
挑了前幾日路過時就留意好的一株高大樺樹，凌無雙和風墨清輕輕一躍就上了樹梢，找個粗一點的枝椏坐了下來。
風墨清微微皺著眉頭，思索一陣，緩緩開口︰「那‘極樂世界‘是一種極其霸道的秘術，據我所知，當今世上，能使出此種秘術的秘術師，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北邊荒漠的默悄悄，一個是風凌國國師華千風。你遇到的，應該是其中一個。」
「墨清姐姐，說點兒有營養的話行不行？我自然知道是其中一個，問題是哪個呀？他們倆用這秘術的時候，有沒有什麼各自的特征？」凌無雙看著風墨清，一臉無奈。
「無雙，什麼叫有營養？有營養的話是什麼話？」風墨清有點懵。
「呃…………有營養的意思就是說…………有用，對，有用的話就叫有營養的話。」
「哦，你嫌棄姐姐說的話沒用是不是？」風墨清瞪凌無雙一眼，接著道︰「我並沒有見過這二人施術，所以也不甚清楚。只是听聞那北邊荒漠的墨悄悄，是個極為的的色鬼，無論到何地，必定先去此地青樓，找最好的姑娘。你不妨去查一查，不過依我看來，這個特征也沒什麼大用，若是有人想模仿，很好學的是不是？」
凌無雙拍一拍風墨清的手︰「墨清姐姐，多謝了，這就很有營養了，愛逛青樓這事是好學，不過若是我能得到確切的消息，甚至是有辦法找到內線混進青樓里去查探一番，想來若是有人冒充也不難分辨。」說完輕輕一躍跳到樹下，仰頭看著風墨清笑道︰「墨清姐姐，你可有興趣去逛一逛青樓？」、
風墨清也一個旋身跳了下來，沖著凌無雙眨眨眼楮︰「無雙，你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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