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來,就約上南宮千糯去拜訪四金剛的家了。
在點心鋪買了幾份口味清淡的糕點,七走八轉過了幾個巷口。
說起這四金剛的名字也夠簡潔明了的,李大李二李三李四。四人爹走的早,自小都是母親一手拉扯大,雖在外做了些見不得人的事,不過對于家里的老母親確是百般孝順。
四人早年在江湖賣藝,誰想拜了個招搖撞騙的師傅,雖是學了一身武藝,但也走了邪路。
敲了半天門,里面才傳出一個微弱顫抖的聲音,「咳咳,誰啊,咳咳……」
「阿婆,我們是您兒子的朋友。」
「咳咳,進來吧,咳咳,門沒鎖。」
推開木門進去,在里屋看見老婦人半臥在床。
「咳咳,你們是?」
「阿婆,我是小喜,這是千糯。我們都是您兒子的朋友,听李大說您身體不好,我們來看看您老。」說著便把糕點遞了過去。
「誒,你們有心了,我這老婆子,也沒幾日可活了,還讓你們這麼破費。」
「阿婆,我懂一些醫術,您要是不介意,我幫你把脈看看行麼?」
「什麼介意不介意的,你把就是。」
把了把脈後,我笑了,看來,四金剛注定要歸我了。
「阿婆,您這是長年太積勞,又加上以前吃了太多補藥。那些補藥非但不治病,反而害了您。我這就開方子,等李大回來了您讓他去抓藥,您只要連著喝一個月,保證紅光滿面。」
阿婆一听,一高興一激動,又咳了起來,「咳咳,老大他們認識你們,真是他們的福氣。」
「對了,阿婆,我們昨天剛到西凌城,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李大他們回來了,麻煩您告訴他們一聲,我們在醉花樓恭候。」
阿婆喜滋滋的答應了。
待了一會就和南宮千糯告退了。
回去的路上,就看城門口貼著一張重金尋高手的榜單。
西凌城里流傳著趙家少爺兩護法昨夜被高人懲治,不成人樣。百姓心里都大大痛快了一把。
「哼,這趙家父子,狗改不了吃屎。」
「千糯,你看看。這還不到一天呢,他們就不知道悔改嗎?」。說完就想沖去撕了那榜單。
南宮千糯拉著氣憤的我離開了,走之前,背後的手一揚,那榜單瞬間粉碎。邊上的守衛嚇壞了,看看四周,也沒什麼異樣,連忙向趙府跑去。
「你啊,就是太沖動。」
吐吐舌頭,「下次不會了。
……………………………………………
桑桑在醉花樓門口蹲著,兩手撐著下巴,兩個小辮在頭上,隨頭的左右搖動,一上一下,甚是可愛。
小丫頭一見我就撲了過來,「小喜姐姐,你不說今天教桑桑武功嗎?桑桑去你房里找不到你,彩心姐姐說你一早就出去了,我…555555…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姐姐出去辦點事,這不回來了嗎。」
桑桑看看四周,對我揮揮手。
我蹲下,手里把玩著她的小辮子。「怎麼了?」
桑桑小聲的說,「小喜姐姐,我听人說,那趙仁的左右護法被人打的狗血淋灕,是不是你和這個哥哥做的?」
南宮千糯一笑,也蹲,「你可以叫我南宮哥哥,那確實是你小喜姐姐做的。」
桑桑咦了一聲,「我明明很小聲的,南宮哥哥你居然還能听到。」
我拍拍她的小臉蛋,「走拉,去練功。」
南宮千糯和我一人一邊拉著桑桑的小手走進醉花樓。正巧彩心和婷婷下樓。
「呵,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家三口呢。」
我嘴角抽了抽,「彩心,你就別笑話我了。看你這一臉喜色,有什麼高興事了?」
「還能是什麼,不是你昨夜翻牆做的那檔子事讓人心覺痛快嗎。」
「我哪有翻牆,我正大光明從屋頂上走的好吧。」
才說完,四周盡是笑聲,抬頭一看,姑娘們都在樓上看戲呢。
腳一跺,「桑桑都要被你們帶壞了。」
彩心打趣道,「怕是被你帶壞了。」
「好了好了,姐妹們都散了做事去,嬌娘一會有事和大家說。」彩心又道。
眾女才熙熙攘攘的散去。
我帶著桑桑來到房里,南宮千糯則在一旁泡茶自飲。
「桑桑,你還想要學殺人之術嗎?」。
桑桑突然不說話了,看看我看看南宮千糯。
「小喜姐姐,你能告訴我你們是什麼人嗎?」。
我和南宮千糯對望一眼。
「桑桑,你知道這些干什麼?」
「小喜姐姐,你先告訴桑桑你們是什麼人。」
嘆口氣,「我和你南宮哥哥來自縹緲山虛靈觀。」
「縹緲山?那不是進不去嗎?難道,你們真是神仙?」
「什麼神仙我到沒見過。」擺擺手讓桑桑靠近,小聲說「就一群臭道士,你看你南宮哥哥,也是個臭道士。」
南宮千糯「噗~~~~~~~~~~~~~」的噴出了口中的茶水。
轉頭嚴肅的看著我說,「喜兒,我不是道士。」
裝做沒听見,忽視他。
南宮千糯眉毛挑了挑。
「那,小喜姐姐,你們下山干嘛?」
「這個……我去尋我的雙親。」
「雙親……」桑桑低下頭。「小喜姐姐,你找到爹娘後還回山嗎?回去了還出來嗎?」。
「當然出來,這江湖里好多人欠了我娘銀子,找到爹娘後,我就去討債去。」
桑桑點點頭。
「小喜姐姐,我知道要學什麼了。」
「哦?」
「我要學你的輕功還有暗器。」
「不學殺人了?」
「學,但是現在我要先學好輕功和暗器。」
「輕功我教你,暗器嘛,找你南宮哥哥教你,他家可是很多暗器哦。」
想那南宮大叔那麼多寶貝,南宮千糯應該不差。
「小喜,我不會暗器。」南宮千糯一臉正經的說。
「什麼?你不會!啊,無音爹爹啊,你怎麼教他的啊,居然連你的絕招都不會。」
「咳咳,小喜,那也不是爹的絕招,只是爹的愛好。」
翻翻白眼,「你現在回去,和無音爹爹借些小孩子初學能用的暗器。」
「現在?」
「沒錯。」
「可是…….」
「沒可是,今天之內回來。」
南宮千糯無奈嘆息一聲,撫撫額頭,咻的不見了蹤影。
桑桑在一旁張大了小嘴。
「小喜姐姐,我輕功能和南宮哥哥學嗎?」。
哎呀呀,這小妮子,見色忘本啊,「不行!過了我這關再說。」
桑桑做了個鬼臉。
「別以為我沒看到,現在給我蹲馬步。」
「可是小喜姐姐,我已經蹲了一年的馬步了。」
「哦?這樣,你等下。」
叮叮咚咚一陣後,從我房里傳來桑桑殺豬般的慘叫。
樓里的姑娘都好奇的朝我房里涌來。
只見桑桑蹲著馬步,兩只手提著酒壇,張開的雙臂上放著石塊,手臂上各綁了布條,布條下有兩根木刺,只要手一放松,鐵定會讓木刺插到雙腰。下燃著三柱香,只要往下就會燒到,而頭頂上更是有根銀針在閃閃發亮。
桑桑顫抖的小身軀,惹的眾女一陣心疼。
我一口一口慢慢品著南宮千糯留下的茶。
嬌娘最先忍不住,「小喜,桑桑還這麼小,今天就讓她練到這吧。」
輕描淡寫看了她一眼,「這是她自己選的路,若是這點都受不了,我不教她也罷。」
桑桑顫顫的說道,「嬌娘,桑桑還挺的住。啊~~~~~」因為手松,腰被木刺刺到。「姐姐們都先~~~~~出~~~~~出去吧。」
我也心疼她,但是,桑桑,現在這樣做,是讓你不重蹈我當日覆轍。
當年就是莫莫對我太放縱,才讓我連學了四年的輕功被人輕易踩踏。
想起一開始學輕功的樣子,莫莫真的對我太仁慈了。
眾女緩緩走出房,時不時回頭看看桑桑再看看我,無不心疼之色。
兩個時辰後,我撤去銀針。
「今天就到這。」
桑桑抖著雙腿站起,撲通就暈倒了。
連忙接住她,抱起她小小的身軀。
嬌娘突的推門進來,看著暈倒的桑桑,眼一紅。
我把桑桑遞給她,「讓她好好睡吧。」
「小喜,桑桑還只是個孩子,這樣的訓練對她來說太重了。」
搖搖頭,「嬌娘,她能孩子多久,今日我若對她不嚴厲,明日便是別人對她……你應該明白的。」
嬌娘咬咬下唇,抱著桑桑離開了。
…………………………
午後下了一場細雨,看看天色,南宮千糯應該在來的路上了。
「李大。」「李二。」「李三。」「李四。」「多謝高人救母之恩。」四道粗聲從樓下傳來。
我一笑,來了。
話說這四金剛剛到家就被老母親拉到一旁說結交了這麼好的朋友也不說一聲。接著又讓李大他們看了看糕點和藥方。
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狐疑的四兄弟把藥方拿去當地一家藥材鋪抓藥,誰想那藥鋪老板一個六十旬的老人出來詢問了病因後,就激動的追問藥方來處。說是幾十年未見如此良方。這對當地很多辛勞成病的百姓來說,可是救命的方子。
李大他們自知遇到高人相助,老母親的病有希望了。
熬藥給老母親喝下,安頓好老母親後,就來了醉花樓。
可這雖然沒什麼客人,但也是青樓,四金剛也不好一間間去尋人。
只好想了這個法子。
我看著樓下單膝下跪的四兄弟,輕笑一聲,「怎麼,現在知道謝我了。」
李四抬頭一看,驚的跌坐在地,「大哥,是她,是她,是那個女魔頭。」
喲,我都變女魔頭了。
臉上黑痣的大漢抬頭一看,也是一驚。但很快恢復常態,頓了頓,舉拳道,「多謝女俠當日不殺之恩,多謝女俠救命之恩。告辭。」
樓里的姑娘听到動靜,紛紛出屋,看要四人之後,無一不怒氣滿面。彩心更是捏緊雙拳,恨不得立馬把眼前的人活吞了。
「怎麼,想走?」我從樓上飛下,站在他們面前。
「女俠還有何吩咐。」